第十五章 对手戏
李大国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真的。
他觉得他最丢人的事顶多不过就是去接王小佳时闹了些笑话，但这不过也是为了增加结婚时的效果，所以让人笑笑，也是不伤大雅的，可是现在。
李大国黑着一张脸看着傅博文，看着他依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傅博文感觉到了李大国的视线，抿了抿唇，用很平稳的声音说着，“我以为你是玩我的？”
“那现在你觉得我玩你了？”李大国反问。
“我不会对别人说。”傅博文一本正经。
“意思我还应该感谢你？”李大国继续反问。
傅博文抿了抿，“不用谢。”
李大国丫现在真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就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就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傅博文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想了想，“小吴，停车。”
小吴连忙靠边。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打算撵我下车？”李大国恶狠狠的看着他，很好傅博文，劳资这辈子和你爷子结定了。
“不是，我下车。”傅博文说。
李大国觉得还稍微有点良心，虽然依然气大。
“有点臭。”傅博文打开车门，很优雅的下了车。
李大国咆哮的声音，在上海繁华的街头，渐渐消失。
傅博文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终于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他觉得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怀大笑了。
抿着唇，打了一个出租车，笑过之后，依然还是要回到傅家那栋奢华而虚伪的别墅。
这就是，他的悲哀吧。
……
李大国回到旺角小区，他再三叮嘱傅博文的司机叫小吴神马的，绝对不能把这个事情说出去，说出去了他丫的就拿着砍刀砍他全家。
小吴吓得愣愣的，连忙点头。
李大国下车，像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非常不自在的走进了小区，然后坐着电梯回家。
旺角小区有几栋豪华楼层，比如他住的就是那种电梯到家的户型，预防了在公共地方碰到更多人，李大国第一次感谢他妈想得周到。
刚进家，就看着王小佳穿着一件半透明睡衣在家里窜，一看着李大国回来，吓的尖叫，连忙捂着自己的身体，气呼呼的说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王小佳刚刚洗了澡，觉得有些口渴就到客厅来倒水，她随便穿了一件睡衣，想着李大国也不可能这么早回来，就是这种半透明的丝绸睡衣也只有自己看得到，也就没有换下来。
她真的没想到李大国今晚这么早就回来了！她一直以为除非李大国撞鬼了，要不然不超过晚上12点，他绝对不会回家！
李大国那一也懵了秒，甚至自己身上的尴尬都给忘了。
他看着王小佳若隐若现的身体，忽然就想到了他们第一次时，王小佳给他来的感受。
其实，就算他刻意不想去想起，他还是不得不说，王小佳还是不错的，至少那晚，他挺爽。
这么想着，眼神也没有半年收敛，火辣辣的目光一直盯着王小佳的，关键部位……
“你往哪里看了，死色狼！”王小佳转身，大步的往2楼上跑，也没有注意到李大国的下身。
王小佳跑得很急，因为穿的裙子，跑上楼时裙摆飘了飘，从下往上，很容易看到，更火爆的画面。
李大国摸着自己的鼻子。
丫的，没见过女人啊，比王小佳劲爆的多得去了，自己在臆想个什么东西，明明说好的，大家是哥们！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忽然又想到身上的尴尬，连忙也跟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恶心的把衣服裤子都给扔了，狠狠的洗着澡。
边洗边气。
傅博文就是他的克星，劳资这辈子和你没玩！
……
翌日。
程晚夏在片场拍戏。
这两天戏份很多，赶戏赶得昏天暗地。
中午时刻，程晚夏实在受不了剧组的盒饭了，虽然有给她特殊对待，但她还是觉得味道不够好，咽不下去，就给她的经纪人卫小小打电话，卫小小是个吃货，上海这地方，贵的便宜的，好的坏的摸了个遍，所以每当想吃什么的时候，程晚夏就想着卫小小。
转念又想，卫小小今天连电话都没给她打过，真是不称职。
她拨打电话，想了好久那边才接起。
“卫小小，你在哪里？电话居然都不接。”
“我不是接了吗？！”卫小小的声音有些小。
程晚夏蹙眉，“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那个……”卫小小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程晚夏有些不爽了，她扯着嗓子吼着，“卫小小，别告诉我你丫的现在正在滚床单！”
“你想哪去了？！”卫小小也有些怒吼，“劳资现在在医院。”
“你生病了？”程晚夏瞬间变得，关心起来。
“不是。”
“那你去医院干嘛！”
“我……”
“你什么啊你！”程晚夏觉得卫小小真心很奇怪。“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实际上你就是在滚床单？！”
“程晚夏，他妈的我现在妇产科等着堕胎！”
程晚夏懵了。
真的有片刻眩晕，她皱着眉头，“你中奖了。”
“丫的不是我，是王小佳。”卫小小仿若也急了，“今天一早王小佳就给我打电话，让我陪她去医院有点事儿，我就屁颠屁颠的跟着来了，一来才知道王小佳预约了做人流。”
“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说？”程晚夏有些气愤。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都不说一声。
“你以为我不想啊，我一听说她要做人流就连忙说着给你打电话，王小佳死活不让我给你打，说给你说了，你肯定就得告诉李大国，她不想要李大国知道。”
“为什么？”程晚夏纳闷了。
“我也傻了，我琢磨着，这个孩子莫非不是李大国的？”所以卫小小也就不敢给程晚夏打电话了。
“你真是傻了，丫的王小佳就李大国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别说其他了，现在王小佳呢？”
“去手术室了。”
“妈的！”程晚夏猛地挂断电话，连忙给李大国拨了过去。
那边好一会儿才接起，声音还是懒洋洋的。
“你他妈的现在还有心思睡觉？！”程晚夏怒吼。
李大国被程晚夏吼得一愣一愣的，他没事不睡觉干嘛？！惹到谁了。
“王小佳现在在医院堕你的小孩，你居然还睡得理所当然的。”
“你说什么？！”李大国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我说不清楚，你给卫小小打电话，问在哪个医院，赶快过去，我马上也赶过去。”说着，就挂了电话。
李大国握着电话好一会儿，今天不会是愚人节吧！
他还特意看了看日期，不是4月1日啊。
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王小佳说的话，说什么小孩小孩的……
那一刻猛地清醒，连忙从衣柜里面翻到外出服，简单洗漱了一下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担心什么，反正心跳跳得飞快！
妈的！
他咬牙，打了打自己握着方向盘，此刻有些颤抖的手。
怕什么怕！
打个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中国每天都要发生好多起，平常，平常！
他这么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发动车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往医院开去。
一路到达医院妇产科手术室。
他的额头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都是汗水。
他也懒得注意形象了，快步跑向等候在手术室外的卫小小，“进去多久了？”
“一会儿，可能快完了吧。”卫小小不确定的说着，她没做过这种手术，所以也不知道到底要多久。
她看着李大国，发现这个男人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隐藏着的手指都在发抖。
李大国点头，点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程晚夏没过多久也出现了，带着鸭舌帽，大墨镜，她看着李大国和卫小小，看了看手术中的字样，“怎么这么大的事儿，你就能够瞒到现在。”
卫小小有些委屈。
程晚夏转头对着李大国，“你也是，老婆怀孕了你居然都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又不是我怀的。”
“那是不是你做的了？！”
“我也不知道。”李大国抿着唇，也有些委屈。
“李大国！”程晚夏咆哮，“你觉得王小佳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好啦，我没说不是我的，我这不也赶来了吗？”李大国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说着，“昨晚王小佳就问了喜不喜欢小孩，我就说了不喜欢，哪晓得她就这样就把小孩打了，虽然我本来也没想过要她生下来，必定我们的感情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养一个孩子，可我也可以陪着她啊，她干嘛什么事情都一个人……”
“你不想要小孩你不知道做措施啊。”程晚夏扬眉。
“那个第一次，哪里晓得就一击即中了！”
“你们男人怎么就这么不会体谅女人，你知道这对女人的身体有多大伤害吗？！就知道自己爽了什么都管……”
程晚夏叨叨絮絮的说着，手术中的字样熄灭了。
大门打开，医生现出来。
所有人围上去，“怎么样了，我老婆？”
“手术很成功，对她以后怀孕应该没什么影响。对了你是患者的老公吧，我还是得提醒你，如果现在不想要孩子还是得注意点，女性流产流多了不容易受孕，而且对女性的身体也有极大伤害，作为老公，还是得体贴点。”医生对着李大国交代着。
李大国连忙点头，还不停的谢着医生。
转眼就看着王小佳被推了出来。
血色不是很好，因为麻药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李大国那一刻还是心疼的，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大坏蛋，超级大坏蛋。
几个人把王小佳推进高级病房，没多久王小佳就醒了，看着一屋子的人有些诧异，她转头盯着卫小小。
卫小小觉得被盯得有些发毛，嘴角一歪，“和我没关系。”
王小佳眼眸一紧，丫的叛徒。
卫小小缩着脖子玩手机。
“小佳，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该给我说一声，不管怎样，就陪着你也行啊。”李大国开口，话语中还是有些自责的。
王小佳收回瞪着卫小小的视线，转头看着坐在她床沿边的男人，“不想麻烦你来着。”
“什么叫麻烦啊，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话多见外。”李大国有些严肃。
王小佳嘴角有些虚弱的笑了笑。
她其实是真的不想麻烦李大国，他们说好的，没办法对彼此产生感情，哥们也是好的。她总觉得在婚姻这条路上确实是对不住李大国，莫名其妙的就让他把自个儿娶了，还莫名其妙的又有了一个小孩。
她本来也知道这个小孩来得不是时候，肯定是不能要的，但她昨晚上突然就想问问李大国的意思，她想，如果李大国很喜欢小孩，她也可以生下来养着玩，李大国不喜欢，那么她今天就来打了，尽管觉得对不住肚子里面的小生命，她确实也不想为难李大国什么。
她一直觉得现在的婚姻还好，和李大国这么过着，挺自由的。
她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影响到他们之间的这种感情，她其实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她对这段婚姻，很满意。
她抿着唇，微微一笑，“下次我会告诉你。”
“丫的，我李大国才不会这么渣，绝对不会有下次了，下次真遇上，那也是咱们决定要她的时候。”李大国很笃定的说着。
王小佳又笑了。
有时候觉得李大国很幼稚，是那种很贪玩的大男孩，性情也很直率，藏不住什么心事，但有时候又会觉得，他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男人的担当和霸气。
王小佳点了头，心里在说，好，如果有下一次，我们都试试，试试做一个合格的父母。
医生说醒了就可以出院了。
李大国一直搀扶着王小佳走进小车内，然后载着她回去。
程晚夏和卫小小看王小佳没什么大碍，也都坐着车子离开了。
卫小小一直缩着脖子没怎么敢说话，总觉得这事儿明明和她没关系，反而成了最大的那个恶人，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冤。
“你说大国和小佳以后会不会和对方好上？”安静的车内，程晚夏突然幽幽的开口，听不出来任何语气，也看不出来任何神色。
“谁知道。”卫小小一副不怎么爱搭理的表情。
“我以前一直觉得李大国和王小佳怎么看怎么不搭，李大国这么一个贪玩的大男孩，明明就是一副没有断奶的样子，王小佳这种神经兮兮又没心没肺遇到男人就变得像只小白兔的女人，分明就不适合李大国，但是今天看着李大国拉着小佳的手，很霸气的说着，我李大国才不会这么渣的时候，恍惚觉得，其实他们俩，很幸福。”
卫小小转头看着程晚夏，“你是在羡慕吗？”
“是啊，我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喜欢李大国。”卫小小突然大吼。
“卫小小，你有脑子点行不？要喜欢李大国，早就喜欢了，我只是突然觉得，两个人能够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
“你是想起了你和言爵还是傅博文？”
“我什么都没想。”程晚夏真心不想和卫小小谈这么深入的话题，卫小小就喜欢曲解她的意思，她难得解释，话题一转，“送我去片场，等会儿又得拍戏了。”
“等你拍完这部戏，姐慰劳慰劳你。”
“怎么慰劳？”程晚夏扬眉。
“带你出国旅游如何？”
程晚夏沉思了一下，“这个可以有。”
“好，那我早点向公司把假给请了，顺便拉点赞助，你认真拍戏，拍完我们就去轻松轻松。”
程晚夏点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她其实真的觉得，她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对了，晚晚。”卫小小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看着手机的头又扭转着看着程晚夏。
“什么事，这么一惊一乍的。”
“你知道吉吉吗？”卫小小问。
“上海那个写书的？”
“就她。她不是现在有一本书正在和影视公司谈版权吗？叫《80后的媳妇时代》，对，就这书名，写的挺好的，我没事也看看，很现实一小说，我琢磨着我也是要嫁人的，就提前学学……”
“说重点。”程晚夏最受不了卫小小有时候说话，老是偏题。
“哦，说到版权，那石子乾就是专程从北京过来谈的，没想到今天消息放出来，吉吉和腾皇的李智高签约了，倒是让人很意外。圈内人都觉得吉吉会签约乾坤，而且吉吉也曾发微博表示有意向北京的影视公司，不是明摆着就向着乾坤？！加之无论怎样，乾坤在拍连续剧，特别是生活剧还是有一套的，而且那文的背景本来就是北京，现在突然说和腾皇签约，真是觉得莫名其妙。”卫小小边分析，边觉得不可思议。
程晚夏白了一眼卫小小，“这和你有神马关系？”
卫小小倒是无论是八卦都是兴致匆匆。
“你真心不觉得奇怪？”卫小小蹙眉。
程晚夏一副不关我事，我干嘛要觉得奇怪的表情。
表示不想搭理。
“我说程晚夏，你脑子是豆腐做的吗？”
“卫小小！”
“你就不想想，石子乾本尊都到上海来谈合同了，这事儿居然还黄了就不觉得有蹊跷？！”
“管我屁事。”
“你脑袋真的是豆腐做的。”卫小小总结后，也不管程晚夏的白眼，咽了咽口水非常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石子乾一起先走了。”
程晚夏点头。
“我听人说了，你们前脚刚走，傅博文就出来了，还跟了你们一路。你老实交代，石子乾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然后被傅博文撞见了。”
程晚夏皱着眉头看着卫小小。
卫小小丫的是福尔摩斯吗？！第一次对她的智商，有点另眼相看。
当然，卫小小打死都不会说，那是昨晚上她刚好去了程晚夏带着石子乾吃饭的地方，无意中听到俩服务员嚼舌根，就顺便把事情问得个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