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沙漠外的村庄
一个时辰过去了……
陵天苏神情疲倦的收回了手指,面色更是如霜般苍白,额角密密麻麻的一层薄汗,天目也在关闭之后,神魂一阵动荡的疼痛,让人十分不适。
更要命的是,久见不好被牧魏重伤贯穿的腹部伤势也拖得更加严重了。
随便包扎了一下伤口,连日以来的战斗以及辛苦治疗,让陵天苏无比沉重疲倦。
他也懒得去另寻房间,将自己的身体往床上重重一躺,眼睛已经沉重闭上,口中喃喃道:
“救你一命可真不容易,让我睡会,你自己也调息一会,待我醒来,在助你彻底拔除暗夜绝罗的力量,期间就别到处乱跑了……”
交代完毕以后,陵天苏也懒得去防备吴婴,想着他还需要自己帮他疗伤,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
很快,冰封的房屋之中,便传出细鼾之声。
屋内冰霜浅退,神奇的是并未产生化霜露珠的湿润水汽,房屋之中冰爽却不失干燥。
吴婴平躺在床榻之上,目光幽幽地看着床帐道:“你该不会一晚上都在医治吴婴那个小怪物吧?”
陵天苏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话,步步走来,拿起盘中的一个菜包子咬了一口道:“我需要一些特殊的伤药。”
顾瑾炎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说道:“伤药好说,我恒源商会九州各地皆有支店,这颖州城虽然经历了好几场死战,冷清得很,不过我恒源商会倒是久经未衰,并未关门,你想要什么草药伤药,应该都能弄到。”
顾然点了点头,盛了一碗清粥给陵天苏,说道:“不错,叶小弟用过了早餐,便将所需之物写下来,我让谢甲跑一趟。”
“谢谢然姐姐。”陵天苏接过清粥,三两下将手中青菜包子与粥解决,看着顾瑾炎说道:“手伸出来。”
顾瑾炎微怔,随即面上挂着过往轻佻散漫的笑意,挥了挥手道:“本少有不是小狗,干嘛伸手。”
陵天苏没有搭理他,而是目光直直的看着顾然。
果然,顾然心领神会的淡淡斜了一眼顾瑾炎,语气幽幽:“瑾炎。”
顾瑾炎面色一苦,摇头晃脑道:“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他才是你的亲弟弟。”
他素来畏惧他这姐姐,只要每次她用这般语调来喊他名字,他必然妥协。
无奈的伸出右手,陵天苏出手解开他腕间染血白纱,看着那狰狞可怖的血洞,眼眸微眯道:“顾少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魔骨也敢碰。”
顾然冷笑道:“我看他不仅活得不耐烦了,还十分皮痒痒欠抽!”
“喂喂,一个骂我不过瘾现在加大队伍了是吧。”
顾瑾炎好不委屈。
陵天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拂过顾瑾炎腕间血淋淋的伤口,幽蓝的火焰很快就覆盖在那伤口之上。
幽冥劫火虽然对他伤势并不会起到一丝治疗效果。
只是万物相生相克,覆盖上了这么一层幽冥劫火,倒也能够起到止血的效果,不至于让顾瑾炎一直血流不止。
取来笔墨纸砚,陵天苏便将自己所需之物写在纸上,交给顾然身边那名叫谢甲的女子让她帮忙跑腿。
……………………
越国边境。
无名小村庄中,屋舍俨然,村长外围建有高高的犁墙以及防御野兽的木刺桩子。
村庄坐落面积不大,屋舍外围便是漫漫黄沙,黄沙深处,便是那凶名昭著的死亡沙漠。
这里的村民从来不会自寻死路,踏足其中,他们也从未见过有人能够从那沙漠中走出。
村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静生活,此地荒凉僻静,一般不会有人选择在此建立家舍。
一般能够在此扎根生活的,都是一些流民或是难民,落难至此。
日子环境虽然过得紧凑艰辛,不过好在时而会有天公作美,他们会偶尔看到满天黄沙之中的龙卷,将沙漠之中的枯尸卷至过来。
沙漠中的枯尸,自然便是北离的入侵士兵。
他们虽然身已死亡,可他们身上有着不少护甲军刀,能够在集市之上,换取不少物资以及银两。
故而这里的生活也不至于饥寒交迫。
清歌也是这小村庄中的一员。
她是一名女子,更贴切的说,她是一名自幼在青楼长大的女子。
越国白启城最盛名的青楼,天香楼内的头牌姑娘王诗诗便是她所侍奉的主子。
她在她身边侍奉整整十年,却一直不知,原来自己所侍奉的姑娘竟一直是越国皇子吴璋所培养的暗子。
她一直也并不知晓,经常流连于天香楼的那位贵家公子竟然就是皇子吴璋。
一次密谋,她不慎听到房中细语之声,其实她也不过是听到了其中的只言片语,换来的却是整整十天十夜的冷血追杀。
不得已,她被逼入那死亡沙漠之中,就当她发疯快要挠破自己咽喉的时候。
混沌之际,一只宽大满手厚茧的手将她拦腰抱起,带出了这沙漠。
从此她便在这无名村庄之中定居下来,被一个盲眼婆婆好心收养。
每每隔着几间破旧房舍的距离,她会悄悄的看一眼王伯家的那位年轻儿子。
她从婆婆那听说过,在她快要死在沙漠中的时候,正是王伯家的儿子冲进沙漠,将自己给带了出来。
就连那些追杀者都畏惧死亡沙漠的威名,不敢继续追杀入内。
她无法想象,那位年轻人怎么会有如此胆量去救她。
婆婆还说,王伯家的儿子并非他的亲生儿子,故而他们父子俩也并非同姓。
她只知道他姓刘,至于叫什么,她就未曾得知了。
这一日,又是一个日落黄昏的凄美时辰,她看到那姓刘的年轻人再度入了死亡沙漠之中。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进去没过一会儿,隔着漫漫黄沙,她便看到那年轻人高大挺拔的身躯沉稳缓步归来。
王伯家的那个儿子模样长得并非有多出色优秀,甚至有着一种奇怪的怪癖,将头发剃得只有一寸长短,像个和尚样的,可看起来竟是别样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