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 第十五集 鹿死谁手 第二章 萧墙之忧
2020年3月5日
第二章·萧墙之忧
程宗扬不知道自己的心腹谋士正打着主意准备平分黑锅搞议事开放黑锅均沾心无挂碍直奔内宅。
黛绮丝被安置在二楼一间僻静的厢房内。
程宗扬进去时她刚刚醒来此时躺在锦榻上身上只有一套新换的霓龙内衣鲜艳的紫红轻纱衬着她雪白而又丰腴的肉体愈发香艳夺目。
而且她穿的还是最bào露的一款从上到下最宽的部分就没有超过两指的那种欲露未露胜似全露欲遮未遮等于没遮的香艳之态比纯粹的裸体更令人血脉贲张。
程宗扬伸过头去“你在干嘛?”
小紫道:“看怎么把血莲花种取出来啊。
”
程宗扬定睛看去只见一只象牙蝎子正在黛绮丝裸露的肚脐周围盘旋。
“有办法吗?”
“还在想呢。
”
“不许想了!赶紧歇着去。
”程宗扬把小紫推到一边在榻旁坐下。
先低头看了看黛绮丝的肚脐并没发现什么异状。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就是黛绮丝的肚脐形状太标准太完美了浑圆jīng巧毫无瑕疵就像是专门设计出来的一样。
到底是生命之树长出来的果子程宗扬硬是从这具完美的肉体上感受到了工业化的美感……
程宗扬把象牙蝎子丢一边免得小紫再cào心一边对黛绮丝道:“他们是怎么把血莲花种下去的?”
“我的意识被禁锢之后他们喂我吃下一颗莲子。
那颗莲子是红色的像是血肉揉成一样有很浓的血腥气。
吞下那颗血莲花种之后它就一直滑到我腹腔的位置在那里停留下来。
”
黛绮丝轻柔一笑“我是不是要死了?”她神情间并没有太多的伤感能够从蕃密手中逃脱死亡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别瞎想不会的。
它一时半会儿不会发作。
而且即使发作也只会暂时影响神智不会危及生命。
”
黛绮丝美艳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红晕轻声道:“我愿意把它献给你即使面对死亡。
”
“别担心等我逮到那个金毛肯定能问出解法。
”
小紫取出一颗水晶球放到黛绮丝嘴边“吞下。
”
黛绮丝毫不迟疑张开口那颗水晶球足有jī蛋大小黛绮丝喉头无力原本想着很难吞咽谁知那颗水晶球落入口中就像变成液体一样流进喉咙。
程宗扬认出那是小紫炼制的水晶念珠这会儿只取了一颗那条乳白色的长筋还在一同滑入黛绮丝喉内。
乳白色的长筋越来越短快到吞完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过了片刻小紫扯动长筋将水晶球从黛绮丝腹内取出。
整只水晶球光泽如新没有沾染上任何胃糜和食物的痕迹看来这位光明圣母也早就到了不用饮食的境界整具身体内外澄澈洁净无垢怪不得蕃密那帮疯子这么馋她的身子宁愿耗时耗力一点一点炼化侵蚀也没有直接用强。
小紫望着水晶球目光微微闪动“已经和血肉连在一起了。
”
水晶球近乎完全透明如果不是那根乳白色的筋绳看起来几乎不存在真不知道死丫头从哪儿看出来的。
“程头儿!”敖润满头大汗狂奔进来在院中扯着嗓子叫道:“袁……袁先生出事了!”
“呯!”程宗扬推开窗户黑着脸道:“龟儿子又怎么了?”
敖润喘着气道:“我跟袁先生一块儿去了娑梵寺下院在塔上看到那座黄金坛城袁先生当时就扑过去抱着不肯撒手还满嘴的胡话说这是啥二次元天使小姊姊赐给他的礼物……”
敖润抹了把汗“娑梵寺的和尚怕弄坏坛城不敢硬来就把袁先生跟那座黄金坛城一块儿给扣下了。
”
“信永呢?你没说他是我捡的疯子让胖和尚抬抬手先把人放了。
”
“那坛城还在袁先生手里抱着呢。
几个穿黑衣的和尚跟方丈嘀咕了一会儿方丈才开口说这事得你去一趟不然弄坏了佛宝坛城他也不好对寺里的僧人交待。
”
“这个龟儿子!净给我找麻烦!备车!”
在内宅快乐的大计就此泡汤程宗扬一头是火下了楼敖润迎上来压低声音道:“我走的时候方丈还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
他摊开手掌“是拉着我的手说的瞧手心都被他挠红了……”
“……干!”
里里外外准备一番出发时已经过了申时赶到娑梵寺下院只怕已是黄昏。
幸好为了便于善男信女们上香娑梵寺等大雪一停就立即出动全寺僧侣扫雪清理出一条能容车马行驶的窄道行驶速度快了许多。
程宗扬面沉如水老敖提到的那几名黑衣僧人他仔细询问过听着就不像娑梵寺的人光是气质就跟娑梵寺格格不入更像是大慈恩寺那些黑衣僧。
而信永最后那句叮嘱更是意味深长。
十方丛林要对自己下手了?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了?自己一时兴起让袁天罡去看那块电路板谁知道会自投罗网。
但这事自己都没想到十方丛林怎么可能想得到?
只能说机缘巧合之下自己白送了一个袁天罡才让他们抓住这个机会临时起意来对付自己。
这一趟真正危险的未必在娑梵寺信永那么油滑在自己寺庙里对一国正使大开杀戒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他绝不会干。
那么真正的危险就是在途中尤其是从曲江苑到娑梵寺下院这一段。
南霁云与往常一样在前开路负责掌车的是任宏吴三桂和敖润挟弓执矛跟在车旁可惜独孤谓还在京兆府交待情况不然有这个唐国官方人物随行好歹能让对方多些顾忌。
但话说回来就凭独孤郎那顺风niào湿鞋的运气他不跟着说不定才是好事。
比起舞阳侯平日出行的阵仗这次随行人员jīng简得多前后不过三五个人看上去轻车简从。
至于车厢里面却是大相径庭。
程宗扬抱着腿扭着腰整个人几乎是蹲在座榻上才能挤下。
其实车上人也不多一个苏定方一个王彦章还有一个高力士。
按说四个人足够坐下但架不住从皇图天策府请来这两位都是身材剽悍的壮汉白胖的高力士夹在中间挤得跟团橡皮泥一样。
程宗扬真没打算让高力士来受这活罪但他向皇图天策府求援时被杨玉环知道了非要跟来看热闹好说歹说才派了个高力士让他作为太真公主的耳朵和眼睛进行全程观摩好回去巨细无遗讲给公主听。
苏定方和王彦章这两位是卫公指派的程宗扬不熟这苏定方跟赵充国是同一个类型虎背熊腰身材魁伟看着就特能打。
王彦章个子不高但他身上的肌肉就跟铁丝一样高力士挤在他身上程宗扬都担心这白胖子一个不小心会不会跟气球一样被他给扎破了。
这两位一看就是冲锋陷阵的猛将竟然被自己叫来当打手真是浪费……
程宗扬笑道:“大过年的给各位找麻烦实在抱歉。
”
“程侯不必客气。
”苏定方道:“卫公军令如山吾等只是遵令而行。
”
高力士嘬着大红嘴chún“格格”笑了两声可惜他被挤得太扁公鸭嗓生生被挤成了小母jī“咱家听公主的。
公主让做啥就做啥算啥麻烦?彦子你说是不是?”
王彦章双手按膝腰背挺得笔直他年纪比苏定方、王忠嗣等人都小比吕奉先也大不了几岁据说是卫公早年从乡间捡来的孤儿留在天策府养大。
“嗯。
”
程宗扬干笑一声挤成这样聊天都聊不起来。
当然也是因为高力士身上的脂粉味太浓吸一口都能嚼出渣来没被呛死说明大家修为都够深。
但这么憋着太耗真气了只盼着那帮秃驴赶紧出来大伙儿真刀真枪做过一场也好少受点儿罪。
那帮秃驴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车马行至娑梵寺下院一路上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程宗扬下了车先长吐一口浊气这一路好悬没把肺给憋炸了。
苏定方和王彦章两位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还得跟高力士挤在车厢里坚持到刺客出现或者再一路憋回家。
达摩院首座信威在门外迎候多时合什施礼“程施主。
”
程宗扬板着脸道:“人呢?”
信威粗声大气说道:“正在寺中施主请。
”
香火缭绕的寺塔内满头白发的袁老先生正侃侃而言“……为何发不了大财?根子就在你们这寺名上!”
“娑梵二字原本极好但用作寺名就差了。
先看这娑字——水者泉也。
泉者钱也。
客官会问了这不是有钱吗?怎么会不好呢?往旁边看是个什么?少!寺名第一个字就写着钱少你还指望能发大财?”
围坐在侧的信寂、信德、信道等人恍然大悟一堆光头点得此起彼伏。
“单是钱少还不怕最要命的是下面这个字——”袁天罡肃然道:“女!女人是什么?败家玩意儿!你们佛门怎么说的?五漏之体!漏光、漏风、漏气、漏财你挣多少都能给你败喽!”
“着啊!”众僧纷纷抚掌抱怨道:“我说挣的怎么赶不上花的呢?”
“为了建这佛塔花了多少!”
“外面看着光堂内里不知打了多少饥荒呢!”
旁边一个沙弥小声嘀咕道:“五漏之体可不是……”
“你给我闭嘴!”信寂虎着脸厉声斥道:“就你能?在座这么多大师都没你懂?”
沙弥赶紧低头。
信德捧了杯香茗“老先生喝茶!”
袁天罡脸一变抱紧怀里的电路板“别想让我撒手!”
信德哈哈笑道:“老先生过激了!过激了!咱们接着说!”
“再说这个梵字。
双木成林好兆头!但下面这个凡字——佛门净哪儿容得凡心俗念?凡心不除还能
成佛吗?还能指望佛祖保佑吗?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那堆光头又是一阵此起彼伏无不深以为然。
信寂道:“老先生你看敝寺这寺名……怎生化解才好?”
“改!”
众僧脑袋都伸了过去“如何改?”
“先把女字和凡字给去了。
”
“沙林?”众僧欣然道:“这名字听着顺耳又暗合沙门宝树之意气味甚佳!”
袁天罡差点儿背过气去沙林寺?还不如改成毒气寺算了。
“顾头不顾腚!”袁天罡喝斥道:“钱少就不管了?”
“可不是嘛!”众僧纷纷击额懊恼。
信德道:“那再把少去掉叫水林寺?”
袁天罡道:“木得水而活林得水则涝。
”
“那改成水木寺?”
“水木一名不够雅训。
”最有学问的戒律僧信空道:“有道是水木清华不若改成清华寺?”
袁天罡一阵bào咳脸上的老人斑都快掉下来了。
我们清华也是有女生的好不好!
信寂上前给他捶背“老先生你的意思呢?”
“去水留少叫少林寺!”
“少林?此为何意?”
“天机不可泄露。
”袁天罡傲然昂起头“老夫只能说此名有大气运可保贵寺千年殷富。
”
几名光头凑到一起嘀咕几句信德伸出手掌一脸讨好说道:“老先生帮贫僧看看手相呗。
”
程宗扬黑着脸进来信永在旁道:“瞧我说没亏待老先生吧。
好茶好水伺候着没让他受一点委屈。
”
袁天罡矜持微微一笑“程儿你来了。
”
程宗扬强忍着掐死他的冲动。
我差点儿都忘了你他娘的还是个相士呢。
“袁先生先把东西放下。
”
袁天罡一梗脖子“有死而已!”
信永抖着下巴笑道:“老先生见到佛门至宝受其神威震慑一时转不过弯也是有的。
程施主我们先过去说话?”
信寂凑过来在信永耳边嘀咕了几句。
信永脸上的肥肉抖了起来“改什么改!改什么改!改名不花钱吗?匾额、碑文、楹联、灯笼寺里用的香烛、木鱼、功德箱、功德簿……哪个不得改!金山银海填出来的一句话就全换了?你这不是改名是要我的命啊!”
信寂讪讪道:“这不是大伙儿都为庙里的亏空发愁吗?”
“亏什么亏?空什么空?”信永斥道:“这是负债经营!扩张性发财策略!对不对菩萨哥?”
真没想到自己在太泉跟信永乱扯的那些胖和尚居然真听进去了还学以致用。
可扩张性发财策略是个什么鬼?
程宗扬竖起大拇指。
信永眉开眼笑引着菩萨哥上了最顶层供奉三件佛门至宝的佛堂。
周围没有旁人信永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小声道:“菩萨哥我不都说了吗?你咋还真来了?”
程宗扬笑道:“大和尚有请我能不来吗?下刀子都得来!”
“哎哟哟哟我的脸不值钱!你千万别给我面子。
”
“那些巡行僧走了?”
“走了。
”信永道:“来的延真和延济都是窥基的铁杆!”
“哦?”
“菩萨哥你知道我前天去大慈恩寺干嘛了吗?”信永道:“他们让我出头来对付你!”
“他们还真会挑人……”
“他们说只要除掉你这个佛门公敌琉璃天珠就归我们娑梵寺。
我呸!想瞎了他们的心!他们也不想想琉璃天珠本来就是我们娑梵寺的!”信永讨好说道:“还是菩萨哥你亲手给我的呢。
”
程宗扬笑道:“承你还记得我的情。
”
“那可不是做人得讲良心!”信永抖着下巴小声道:“他们还琢磨着让我在庙里设伏等你一来就大门一关全寺出动——我疯了我!他们倒是得意了我呢?割jī巴敬神神也得罪了人也痛死了。
”
胖和尚就这点儿好语言质朴比拟生动富有哲理和禅意。
“你怎么说的?”
“我拿人手不足给推过去了呗。
我瞧着他们贼心大着呢八成会在路上下手。
菩萨哥你可得小心。
”
程宗扬笑道:“那你给我几个人呗。
”
信永苦着脸道:“我这会儿人手是真不够癫师弟前两天又发痴了我把他关在上院达摩院最能打的十三棍僧都在乡里。
”
“乡里?”
“这不下雪吗?施主们都被堵在屋里不好来上香。
那帮棍僧天天在庙里好吃好喝供着养得跟牲口一样总不能白养不是?我对信威说了一人给他们一根棍儿都下乡化缘去讨不到都别回来。
你别说这大雪天那些个棍僧跑得跟野狗似的比牲口都好使。
”
信永这经营思路人尽其材啊攥着蛤蟆都能挤出niào来。
“那坛城?”
“嘘……”信永竖起一根手指侧耳听了听。
“先不说这个正好菩萨哥你来了有件事我愁了两天了正想找你呢。
”
信永绕过琉璃天珠后面的屏风轻轻一推木制的墙板打开一线露出里面一个狭窄的空间。
这座寺塔七层八角四面开门没想到这里还设了个暗室。
室内除了一张床榻再没有落脚的位置一名年轻人正拥着被子侧身卧在榻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册借着外面昏黄的天光看书。
听到动静他回过头来一照面两人都是大吃一惊。
“程侯?”
“光王?”
信永亲手沏了茶又取了一碟点心“那日贫僧去大慈恩寺的路上遇到这位施主。
当时他喝得大醉人都快被雪盖住了。
出家人慈悲为怀我让人把他带上车又guàn了热汤救活下来。
”
“等他醒来一问我才知道还是位亲王这可是场大功德啊我赶紧让人备了车马准备送他回王府。
”信永抹了把油汗苦笑道:“可王爷不肯。
”
“为何?”程宗扬道:“太真公主为了找你都快把那块翻过来了。
”
李怡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道:“信永师傅是我的救命恩人程侯的为人小王也信得过。
我不敢回去……因为怕有人要我的命。
”
“为什么?”
“我那天坠马的时候虽然喝醉了但心里头清楚——我是被人从马上踹下来的。
”
李怡说着拉开衣物露出腰肋处一大片青紫的伤痕显然是被人重重踹了一脚以至于连呼救声都发不出来。
程宗扬神情凝重“谁干的?”
李怡摇了摇头“风雪太大我没看清。
”
“你得罪过谁吗?”
李怡口气苦涩“程侯想必知道诸王之中怡最为不堪只有受人欺凌何曾欺凌过他人?若非阿姊相护宗室几无怡容身之。
”
程宗扬皱起眉头李怡再不济也是亲王何况还是人畜无害那种谁会要他的命呢?
“你先留在此我回去见过太真公主让她想办法找出元凶。
”
李怡长出一口气拱手道:“多谢程侯。
”
“伤势怎么样?要不要找人来看看?”
“还好就是呼吸时常常作痛。
”
看来伤得不轻。
程宗扬站起身“好好将养。
我去见公主。
”
“等等!”李怡叫住他又看了信永一眼。
信永连忙道:“我去再沏点茶!”
信永知趣离开李怡道:“有件事要告诉程侯——年节时我去宫中向皇兄朝贺无意中听到有人欲对程侯不利。
”
“是谁?”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听来是宫里的内侍。
我听见他们说程侯身兼两国正使只要杀了程侯必定朝野震动届时大事可期……”
大事可期?有人想拿我搞什么大事?真是想瞎了他们的心!
程宗扬心下狠狠一咬牙对李怡道:“我知道了。
多谢光王。
”
“程侯叫我李怡便是。
”
程宗扬笑道:“六郎先歇息明天我找个大夫过来。
”
两人揖手作别回到楼下袁天罡正挨个给众僧看手相什么事业线命运线生命线一通乱扯。
好歹他嘴上还有把门的没扯姻缘线——虽然据他说那帮和尚真有个别姻缘线挺火的但信永没戏。
没错信永也看了。
听说自己事业线火得一塌糊涂加官晋爵不在话下胖和尚笑得跟朵花儿一样。
到了重头戏黄金坛城胖和尚就不肯了“菩萨哥这儿都没外人小寂小德都是跟我去过太泉的坛城的来历大伙儿也知道。
场面话我也不说了就说这佛门三宝的声势已经造出去了给了袁老先生我们怎么跟信徒们交待?”
“菩萨哥真不是小永贪心我这负债经营扩张性发财策略本来就背着亏空万一因为失了黄金坛城佛门三宝少了一件庙里淡了香火我们阖寺都得当裤子去。
到时候满寺的和尚光着pì股乱晃知道的明白我们是遇到难处了不知道的还当我们遛鸟呢。
菩萨哥我知道你主意多要不你给我想个辙?只要能把这事儿抹平我立马双手奉上。
”
程宗扬想了想把袁天罡叫到一边低声道:“把东西给他们。
”
“不给!”袁天罡梗着肚子道:“这还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呢。
”
哎妈自己那会儿把账赖到老贾身上这会儿报应就来了。
“这东西是坏的。
”
“中间断过吧?我一眼就瞧出来了。
没事儿只要芯片能使电路我全能搞定!”
程宗扬道:“芯片也是坏的!没瞧见上头添了那么多东西吗?还镀了层金。
哪儿还能用?
”
“没事儿我拆下来一样一样通电测试。
只要封装还完整里头的逻辑单元能工作就行。
”
“……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工科狗牛bī是怎么的?”
程宗扬只好抛出杀手锏“实话跟你说这东西是我找来的从哪儿找到的我也知道。
你把东西还给人家我保证给你找个更好的。
”
“又来蒙我?”袁天罡一脸不屑说道:“刚才我都听见了这东西是太泉得来的先不说你能不能找到就算你有这本事你啥时候去太泉?猴年吗?”
“就这个月!”程宗扬压低声音警告道:“长安城就有个秘境开启时算你一个我带你进去!这事儿你给我烂心里做梦都不许说!”
袁天罡看看他又看看怀里金灿灿的电路板最后往他怀里一塞“我就信你一次!你要是找不到可别怪我回来抢!”
……你个龟儿子哪儿来的信心?人家这回是不防你这么疯下次你再来癫头陀加十三棍僧要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丫的pì眼儿紧!
做戏做全套程宗扬恭恭敬敬奉还了坛城又施舍了一笔香油钱算是替娑梵寺填补点儿亏空然后带上袁天罡在众僧殷殷挥手下启程北返。
袁天罡坐在敖润马后腰弯得跟虾米一样。
他本来要上车可刚进去就被呛了出来。
高力士跟气球一样整个人都被挤变形了但人家一点都不慌似乎被俩壮汉贴身挤着还挺享受。
苏定方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猛汉bī急了连马niào都喝过。
王彦章年轻些但在天策府历练多年哪儿怕这点脂粉气?于是就苦了任宏。
不过他在星月湖大营也不是白混的虽然退役多年但当年也是敢粪坑泅渡的强人这点脂粉气也能撑住。
没错受不了的是程宗扬刚从娑梵寺出来不久他就跟老任换了位置宁愿驾车吹风也不肯再受那份活罪。
他把任宏那副大胡子粘上戴上斗笠披了蓑衣拿着马鞭似模似样的驾着车。
好在两匹驭马都是鹏翼社jīng挑出来的良驹路是好路车是好车他那点儿驾车的本事足够用了。
十方丛林的秃驴如果出手从娑梵寺下院到曲江苑这段路无疑是最合适的机会就看他们动手的决心究竟有多大。
天色已晚在前开路的南霁云身形如岳身前横着一杆凤嘴刀鞍角挂着一盏马灯伴随着“的的”的马蹄声灯光微微摇曳。
敖润和吴三桂策骑紧跟着马车警觉望着四周。
车马往曲江苑方向缓缓驶去夜色越来越深敖润和吴三桂也各自点起灯但马车上的两盏羊角灯仍然黑着。
一钩弯月挂在天际车辆在雪野中行进四周一片静谧原野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在月光下映出一片清寒的雪光使得视野比平常更明亮。
眼看就要抵达途中那处山丘袁天罡忽然扬起脸一动不动对着天际。
他双目紧闭牙关发出“格格”的摩擦声紧接着一股暗红的血迹从他鼻中涌出流过花白的胡须淌到他xiōng前的衣襟上。
程宗扬一眼瞥见正要开口询问最前面的南霁云忽然一勒坐骑提起凤嘴刀往前平平伸出喝道:“出来吧!”
道路两旁的雪涌动着钻出一个又一个人影。
他们黑包头戴着斗笠身上衣黑如墨只有手中的长刀雪亮。
那些黑衣人隐隐结成五人一组阵型一眼看去竟有四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