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 第十八集 图穷匕见 第七章 玉人有价
第八章·真经咒语
2020年6月8日
借着外面透来的微光能看到那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颌下留着长须相貌堂堂正气凛然。
他一手握着长刀用刀柄在成光身上撞了几下封住她的xué道然后提到那僧人面前。
那僧人微笑道:“原来是太子妃。
”
成光发出猫咪般的求饶声“饶命……”
那僧人一手搂着尹馥兰一手用臂弯挟住成光的脖颈几乎把面孔贴到她脸上笑眯眯道:“还认得贫僧吗?”
“壁……壁水貐……”
那僧人笑道:“当日在洛都贫僧与太子妃还曾联手对敌。
可惜太子妃昔日肉身施却不曾惠及贫僧。
”
他伸着鼻子在成光漂亮的脸蛋上嗅了嗅“今日若能一亲香泽也算了却夙愿。
”说着张口咬住成光耳后的明珠撕扯下来。
成光耳垂同样被撕开鲜血直冒。
她不敢哭出声咬着chún泪珠簌簌掉落。
壁水貐“格格”笑了两声“柴宗主你也来玩玩?反正都是些不值钱没人要的货色。
”
柴永剑侧身一记飞腿“篷”的一声将房门踹开。
孙暖、孙寿姊妹惊叫着往外奔去柴永剑大手一张抓向那名妖媚女子的喉咙。
眼看手指就要拧住她的柔颈那艳女忽然灵巧一闪然后飞起一脚重重踢在柴永剑腹下。
柴永剑眉角直跳踉跄着退开足跟刚一站稳便手腕一翻长刀斜着劈向那艳女腰间。
孙寿发出一声尖叫刀锋重重斩入身体她身形忽然消失却是借着周围的黑暗施出一个幻形。
柴永剑刀光吞吐着盘身而过斩向旁边的柱子那艳女尖叫着现出身形被bī得退到房内。
壁水貐笑吟吟看着孙暖跌跌撞撞从房内逃出就像猫戏老鼠一样眼中充满恶毒的戏谑。
忽然他笑容一僵一双手掌悄无声息印到背上。
壁水貐扔开两女合身往前扑去。
背后那人变戏法一样从袖中挥出一根铁尺“篷”的一声重重砸在壁水貐的背脊上。
壁水貐俊脸涨红“哇”吐出一口鲜血。
中行说yīn恻恻道:“让你丫的装bī!去死吧!”说着挥起铁尺一记bào击。
壁水貐浑身肌肉绷紧一边拼命向前翻滚一边拔出腰后的血刀竭力护住要害。
谁知那太监只是虚晃一招大叫声中不进反退后跳到两女身边先一人给了一个大嘴巴子骂道:“废物!废物!”
他连踢带踹解开两女的xué道喝骂道:“不中用的东西!要死也死到我前边去!都给我上!”
尹馥兰与成光哭哭啼啼上前壁水貐啐了口血沫然后狞然一笑血刀左右劈出。
谁知那死太监又是一记诈术一边叫嚣着bī两女送命一边后发先至铁尺从两女背后杀出正中壁水貐肘下。
这一记偷袭又刁又毒壁水貐肘骨几乎碎裂血刀脱手飞出。
他俊脸扭曲左手一伸徒手捉住铁尺接着眼前一抹熟悉的血光袭来。
尹馥兰修为到底高出一筹本能一把接住血刀斩向壁水貐的xiōng口。
壁水貐握紧铁尺狞声道:“该死的牝马!”
尹馥兰脸色煞白刀锋还没斩中便丢下血刀转身逃走。
“噗!”丢下的血刀斩中壁水貐的手臂伤口血光乍现随即被刀身吸走。
壁水貐目眦欲裂那死太监双手握着铁尺压得他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看着血刀飞来危急中只能举起受伤的右臂挡格结果被斩了个正着。
“锵啷!”血刀掉落在。
中行说脚尖勾住刀锷向上挑起一手往刀柄抓去。
忽然一条黑色的长鞭悄无声息飞来缠住刀柄从他指缝间抽走血刀。
“叮”的一声血刀chā在壁水貐背后的楼板上。
壁水貐翻身半跪在一手探出握住刀柄。
中行说面前是握着血刀的壁水貐背后是手持长鞭身材火辣的危月燕成光与尹馥兰早已逃得不知去向。
中行说用铁尺敲着掌心然后三人同时出招“呯呯篷篷”斗在一起。
看着窗上的影子杀来杀去赵飞燕几乎惊叫出声忽然chún上一软被人捂住嘴巴。
吕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房间中目光冰冷凝视着她。
赵飞燕心头一阵颤慄即使两人身份已经易位自己是内宅最受宠爱的女主人之一而昔日的婆婆只是个没有名分的低贱奴婢毕竟积威犹在使她本能生出惧意。
然而护在腹上的手掌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让她毫不畏惧反瞪回去。
吕雉手指慢慢收紧似乎想扭断她的脖颈。
良久她开口道:“不想给他戴绿帽子就跟我走。
”
赵飞燕美眸往旁边看去妹妹被制住xué道软软倒在榻上。
“她呢?”
“我只能带一个。
”吕雉冷冷道:“你自己选。
或者你被人逮到先jiān后杀或者她留在这里被人强bào辱尸。
”
赵飞燕俯下身摸了摸妹妹的脸颊。
赵合德眼中满是恐惧
小声道:“阿姊快走!”
赵飞燕一手伸到枕下接着寒光一闪将一柄匕首抵在xiōng口“我们姊妹一起死!”
吕雉冷冷看着她。
赵飞燕咬紧银牙手臂一紧刀锋刺进衣内。
吕雉伸手提起合德的衣带身形一闪消失在屏风后。
赵飞燕连忙跟了过去发现屏风后的墙板不知何时被人拆掉露出一个通往旁边卧室的洞口。
旁边是吕雉自己独用的闺房此时床榻被移到一边床下的楼板同样被拆开一块通向楼下浣洗衣物的杂物间。
吕雉提着赵合德跃入洞内。
赵飞燕咬了咬牙也跟着跃下。
接着腰间一紧化去跌落的力道同时也把她推得跌坐在。
幸好没有撞到小腹赵飞燕抚着撞痛的膝盖挣扎起身只见吕雉已经提着妹妹掠往院中。
院内一角被掘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吕雉将赵合德往洞内一丢不言声飞身跃入。
赵飞燕知道这是夫君命人挖掘的暗道但还没有来得及挖通进入里面只能暂时逃避一旦被人发现便无处可逃。
此时离通往中庭的大厅已经近在咫尺赵飞燕知道外面有夫君麾下的许多高手如果自己过去叩门很可能会获救。
但让她害怕的是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从容的贾文和、搞笑的袁老头、豪爽又不乏油滑的敖润、蠢萌又酷爱羊肉的青面兽还有吴三桂、韩玉、郑宾……似乎都消失不见。
赵飞燕闭上眼睛往洞内跳去。
那洞窟比她想像得还要深她双手紧紧捂住小腹接着一股力道推来身下一软侧着身坐在上。
吕雉拔下髻上一支珠钗chā在洞壁上在钗尾捻了一下搓下一层珠粉一点莹润的珠辉随即亮起。
那钗子尾部悬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赵飞燕见过这支珠钗吕雉平日戴在头上除了珠子大些圆些并没有什么异样。
没想到拂去表面的珠粉里面却是一颗价值万金的夜明珠。
毕竟是垂帘二十年的太后手中有过数不清的奇珍异宝。
虽然几乎是净身出宫沦为低贱的洗衣婢但她随身的物品里依然不乏珍宝。
赵飞燕低下头借着夜明珠的莹辉才发现洞内还躺着一名女子那个叫黛绮丝的波斯胡姬。
夫君大人带她来时赵飞燕去探望过也惊异于她异域风采的美色和气质。
让众女暗自庆幸的是得亏她是胡女即便再美十倍也不会对各人的位造成实质性的威胁而且她又一直都不能动。
夫君说过她身体不适需要长时间的休息来恢复不让旁人打扰因此赵飞燕与她并没有太多的交往。
黛绮丝展颜一笑“你好。
”
赵飞燕回以笑容“你好。
”
黛绮丝惊叹道:“你的美貌让人心醉。
即使世间最珍贵的花朵也会因为你的美貌而羞愧。
”
赵飞燕娇靥微红“你也很美。
”
“让开。
”吕雉冷冷道:“不要脸的贱人。
”
赵飞燕生气反驳道:“你很要脸吗?同样都服侍过夫君我有说过你下贱吗?”
“我可不像你被人用过前面又用后面。
”
“你不也是吗?”
吕雉微微挑起下巴“我不是。
”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赵合德仰首说道:“你前面没被别人用过可你后面被人用过啊加上夫君等于你前面被一个男人用过后面被两个男人用过对吧?姊姊虽然前面被别的男人用过可后面只被夫君用过啊。
算下来你们两个不是扯平了吗?你有什么好看不起姊姊的?”
跟一个小女孩吵架实在太跌身份可她一番话让吕雉羞恼交加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厉声斥道:“你懂什么!前面和后面能一样吗?”
“那我只有前面被哥哥一个人用过我是不是就可以看不起你了?”
吕雉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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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合德吐了吐舌头“气死你!”
吕雉被气得冷笑起来“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扔到外边好让外面那些男人用一遍?”
“你才不敢!”
吕雉掠了掠发丝淡淡道:“我要是敢呢?你可以问问你姊姊得罪过我的女人都是什么下场。
”
赵合德眼中露出一丝惊惶小心看向姊姊。
“好了。
”赵飞燕道:“毕竟婆媳一场你气我没关系。
可如今你我同事一夫彼此以姊妹相称也不为过。
眼下我怀着夫君的子嗣若是肚里的孩儿被你气到又该怎么说呢?”
吕雉嘲讽道:“还没生下来可就母凭子贵了?”
“婆婆何必嫉妒儿媳呢?”赵飞燕从容道:“你若心有不平何不多请夫君大人临幸几回?以婆婆的姿色想必夫君大人不会吝啬雨露恩泽。
若幸而有妊婆婆也好早日得脱贱役。
”
“咦?”黛绮丝讶道:“她不还是处女吗?”
吕雉冷冷道:“我救你可不是让你多
嘴的。
”
赵氏姊妹对视一眼失笑道:“原来太后娘娘到现在还是处女呢难怪这么傲气。
”
赵合德抢白道:“哥哥可喜欢干我了每次都用他的大肉bàng在我小xué里干好久太后娘娘他怎么不干你的小xué呢?”
赵飞燕笑吟吟道:“也许是夫君大人心痛婆婆不舍得让她怀上夫君大人的子嗣吧。
”
吕雉玉颊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终于忍耐不住恨声道:“你们天天给他侍寝跟那些贱婢一样露着羞处被他chā来chā去可曾被他亲过下面?”
“啊!”赵氏姊妹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吕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玉脸顿时涨得通红。
赵合德小声道:“他亲过你下面吗?”
吕雉生硬扭过头去。
“他只亲过我的嘴巴和nǎi头……姊姊他有没有亲过你?”
赵飞燕看着吕雉的侧影柔声道:“恭喜婆婆受此殊荣。
也要恭喜夫君大人品了婆婆的美玉。
”
吕雉向壁而坐忽然双手掩住面孔俯首将脸埋到膝间。
黛绮丝看着吕雉的腰臀玉颊微微泛红这一回明智的没有作声。
窟内一时陷入寂静只能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不断传来。
众女心头不由揪紧这会儿内宅只剩下一个中行说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
赵飞燕昂首往上看去只勉强看到头顶一个狭小的入口离面的高度超过两丈。
洞窟内部呈瓮形寻常人根本攀不上去。
在洞窟的侧面挖掘出一个并不太深的洞口这应该就是暗道的方向但还没有来得及打通。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救命啊!”
赵合德侧耳听着“好像是光奴……”
吕雉把脸埋在膝间对外面的求救声毫不理会。
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救命!”是尹馥兰的声音。
吕雉依然默不作声。
姊妹俩对视一眼赵合德小声道:“不救她吗?这里还有方……”
吕雉终于抬起头对着洞壁说道:“你要想被外面的人吃掉尽管去救她好了。
”
片刻后尖叫声再次响起“救命!”
这回吕雉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
姊妹俩都听了出来那是孙寿的声音。
在黛绮丝惊愕的目光下吕雉背上的衣衫微微一振张开一对黑色的羽翼然后无声挥了一下轻盈飞了起来。
马车向南驶过翊善坊和光宅坊之间大街然后突然向东驶进来庭坊。
来庭坊和光宅坊一样是长安面积最小的坊只有宣平坊的四分之一。
郑宾打马疾行马车转眼就穿坊而出然后笔直驶进对面的大宁坊。
郑宾催动驭马包铁的车lún辗过车辙溅出一串火星。
韩玉带着三名兄弟品字型护在马车左右两侧石家请来的十二名护卫紧跟在车后。
独孤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种“又要倒霉”的强烈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
当马车疾奔到大宁坊的十字街心郑宾突然站起身双臂犹如铁铸般挽紧缰绳两匹健马人立而起包铁的后蹄踏在青石板上被马车的惯性推撞着滑出数步蹄下火星四溅。
程宗扬身形一晃随即稳住。
坐在车后的张恽就没那么好运他后脑勺猛磕在车厢上然后一个倒栽葱趴在街上。
这会儿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更是上元三天长假最热闹的一刻整座大宁坊内却静悄悄的仿佛空无一人。
马车停在十字街心只听“沙沙”的脚步从四面响起。
东面正前方是一队披甲执盾的藩镇军士魏博牙兵!
与上次不同的是他们整齐握着长柄的矛戈但外面包着套看不到具体的细节。
当日雪丘一战吃过大亏他们这次谨慎之极远远便结成战阵缓缓向马车bī来。
南边是一群僧人为首一名年轻僧人僧袍掖在腰间露出右侧肌肉虬结的xiōng膛和手臂手中握着一根jīng钢禅杖。
北边人数略少但也有近五十人他们穿着看不出身份的夜行衣但佩戴的腰刀明显有蜀风格想必是四方馆那批随驾五都。
而拦在身后的只有七个人。
但在程宗扬看来这七个人比魏博牙兵更难缠。
他们脚步间有种奇特的韵律虽然散在街道各处位置左右不一步伐有快有慢但彼此前后呼应如同一个整体。
龙宸!
一直没有动静的龙宸第一次出现就直接派出了一整组杀手。
只不知他们是二十八宿中的哪一组。
除了十字街的四方还有无数身影穿檐越脊而来他们占据了四面八方的高点不少人携带弓矢此时弯弓搭箭瞄向停在街心的马车。
程宗扬终于明白过来真正想要自己命的是李昂。
但他想不通李昂为什么想要自己的命?不想让杨玉环嫁人干脆把自己杀了?可天要下雨你姑要嫁人杀了我一个能管用吗?
是因为自己坏了他的诛宦大计要杀自己泄愤?可我除了挑拨那帮死太监内斗别的什么都没干啊!连王守澄都是我杀的难道还对不起你了?
程宗扬咬紧牙关想起窥基纠集的各方势力中那个莫名的宗室。
安王李溶和陈王李成美对此压根儿就不知情他还以为是
窥基扯虎皮做大旗却没想到里面真有一头老虎只不过藏在了其他虎皮的后面。
贾文和没有料到这一幕但也不能怪他。
谁能想到堂堂大唐皇帝居然会这么下作?以帝王之尊为饵身为储君的亲王为钩就为了钓自己这条大鱼。
而且他还专门交待过不要与李溶等人分开。
结果自己一听到鲛人的事就把这些抛到脑后。
但要是往好的方面想围杀自己的主力云集于此家里的局面会好得多……
程宗扬目光森然盯着那帮僧人十方丛林想要我性命?小心崩掉你们满口牙!他心下发狠佛门公敌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佛门公敌!
程宗扬冷着脸拎出小贱狗拍了拍它的脑袋。
小贱狗这回没耍贱立马吐出那截光秃秃的剑柄。
程宗扬没有激发刀身而是将剑柄纳入袖中然后跳下马车扬声道:“哪位过来说话?”
普宁当先而出禅杖往青石板上重重一顿石屑纷飞厉声喝道:“程贼!你身为佛门公敌亵渎佛祖不敬三宝为天所不容!我佛慈悲亦有金刚之怒!今日我佛门信众齐聚于此誓要诛杀你这邪魔!为世间除害!为百姓斩妖除魔!”
程宗扬步履沉稳走到他面前目光湛然bī视着他然后开口道:“你错了沮渠之所以要杀我只有一个理由——今天我就告诉你们。
”
说到这里程宗扬脑里其实还一片空白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可是忽然间的一道灵光闪现他想到了一个念头跟着他付诸实施。
程宗扬环顾四周然后吐气开声咆哮声犹如雷霆响彻云霄“因为沮渠知道!我!舞阳程侯!乃是不拾一世大师灵尊转世!”
在众人震惊骇然的目光中程宗扬舌绽惊雷“天生慧根!龙象附体!身似菩提心如琉璃!”
他一手举起在空中虚握一记“我前生一手开创十方丛林!今生转世为王侯!享尽人间富贵!这都是我!不拾一世·宗扬·程!匡护佛祖捍卫佛法所得到的福报!”
狮吼般的咆哮声从大宁坊的十字街心滚滚而出以音速越过坊墙瞬息传遍四方甚至连隔着一个坊的大明宫灯楼上都能听见。
刚登上城楼正在接受百姓欢呼的李昂微微转过脸望向远处的大宁坊。
李成美踮起脚尖张望过去“那边闹什么呢?”
李溶道:“闹什么了?”
李炎疑惑说道:“好像说什么……龙象?咦?程侯怎么没来?”
各国使节都在城楼上高冠深衣的申服君望之如仙的徐正使不停打着呵欠的谢正使。
却没有见到那位身兼两国正使的程侯。
李溶道:“原本都请来了程侯说家里有事非要回去。
嗨!下午你们没看见程侯简直比猪……不!比大象都能吃!我跟段少卿都看呆了……”
身着紫袍的仇士良面带笑容小心藏起眼底的忧色一直来回奔忙这会儿小跑过来道:“皇上赏赐的钱铢已经备好了今晚天官赐福一共要赏三回这时辰也差不多了。
”
李昂沉声道:“可。
”
片刻后钱铢雨点般洒下引来下方百姓一片热烈的欢呼声。
大宁坊内前来围杀的众人脚步不由迟疑起来尤其是来自十方丛林诸寺的僧众甫然听到不拾一世转世的秘辛心神俱震之下尽皆色变。
就连石宅那些护卫也不禁面面相觑。
张恽飞快眨巴着眼眼珠转得几乎从眼眶中掉出来。
主子是有名的不拾一世大师转世?没听说过啊!单是内宅那些女人怎么看主子都不像高僧转世的样子。
惊理藏在车中震惊之余倒是隐隐信了三成。
她听说过不拾一世大师留下的衣钵藏有佛门真谛数十年来十方丛林那么多大德高僧都难以索解偏偏主人就能看懂。
守在车边的独孤谓一头雾水不拾一世大师转世?真的假的?这些人当街拦截汉国正使不会是有歹意吧?
不会吧?
不会吧……
他手里扣着腰牌犹豫着这玩意儿眼下的局面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自己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总不至于这么倒霉干着公差就给人陪葬了吧?
众人心情各异唯独韩玉等人像是没听到一样目光缓缓转动着寻找周围可能存在的漏洞。
程宗扬神态庄严说道:“佛祖慈悲!知我于今lún回转世特赐我以宗扬为名!正是命我弘扬佛法真义恢复我佛门正宗法统!”
程宗扬一手指天放声喝道:“沮渠窃我法统!占我法座!夺我衣钵!乱我正法!佛祖在上!我程宗扬终有一日必将登临大孚灵鹫寺!涤荡群邪诛尽妖魔!恢复不拾一世大师衣钵本来面目!以我佛门正宗真法传扬天下!”
“你!你!”普宁脸色惨白指着他道:“胡……胡言乱语!”
“不信吗?”
程宗扬目光森然盯着他忽然开口念出一长串发音古怪的文辞。
既非华言又非佛门常见的梵唱但音节繁复语调流利显然不是随口胡诌出来的。
那群僧人中传来一阵sāo动有人道:“这是大孚灵鹫寺的真经咒语!我听师父念过!”
“我师祖也念过!他在不拾一世大师座前亲
聆此咒!就是这个!”那僧人与程宗扬一同喊道:“哈利路亚!”
“哈利路亚!”程宗扬一口气念完不拾一世大师在袈裟上留下的赞美诗当xiōng划了一个“卍”字符然后双手平伸像照看羔羊的牧人一样眼中满含着悲悯和仁慈沉声道:“阿门!”
僧众中传来数声相同的“阿门”然后又猛沉寂下来。
一股诡异的气氛在这些虔信佛法的僧众间无声蔓延着。
净岸神情呆滞与众僧不同他在大孚灵鹫寺求法多年对不拾一世大师所传的真经咒语并不陌生甚至有缘进入藏经阁亲耳聆听过中不拾一世大师留下真传的法音也因此受到的震撼更加强烈。
这位世间王侯所念诵的真经咒语比所有人都要标准在发音的细节上甚至比沮渠二世大师更准确如果抛开个人音质的不同简直与不拾一世大师的法音一模一样!
望着满脸惊惶的佛门众僧程宗扬心下狠狠冷笑一声。
泼脏水谁不会?你们说我是佛门公敌我还跟你们辩解个pì!
你们是窃居法统的外道余孽披着佛门外衣的邪魔!我才是佛门正宗!灵尊转世!你们全是假的!
一万句辩解都不如一句致命的攻击。
真假没关系只要我声音够大总有人能听到。
想杀我?我把你们十方丛林的根基都给掀了!
来啊互相伤害啊!
你们泼脏水泼得这么快活尝尝把你们泼的脏水喝下去是什么味道吧!
(第十八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