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从零开始的荒野求生
杨远醒过来时，天边已经被夕阳映的通红，幽静的原野也被镀上了一层轻纱，微风袭来，草地微微摇曳，激起阵阵波浪。
如果没有那如涂鸦一般的黑色沟壑，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我睡了多久？”杨远开口说道。
“嗯，你醒了？”赫尔丢掉手中消磨时间的杂草，走到杨远身边。
“大概七八个小时吧。”赫尔苦笑着说:“总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们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吗？”
“明明在跟你聊天，下一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晶轨没了，魔车也没了……
“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从魔车上扔了下来，浑身是伤。地面像是被火龙破坏过一样，你又昏迷不醒……”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憋了一肚子问题的赫尔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杨远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可把他给急坏了。
“额……”杨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事实跟赫尔说的好像没什么区别。
“跟你说的差不多……”在赫尔怀疑的目光下，杨远开始讲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巨兽，神像，时间静止……这一切对于来自地球的杨远来说并不是不能理解，事实上这些事物杨远都曾经幻想过。
可是……这剧情发展是不是太快了……
在杨远自己的冒险规划中，他想过自己会遇到野兽，强盗，甚至是某村口的一只鸡，但是打怪升级总得一步一步来吧，刚出门就遇到这种传说中的生物确实超出了杨远的心理预期。
“……那个怪物，应该也算是龙的范畴吧……”杨远自嘲的说道，叶公好龙，杨远这算是体会到了。
双头六爪，刃翼星尾。
无论平日里如何憧憬，可是这种传说中的生物真实出现在眼前，并且识图干掉自己的时候，杨远感受到的恐怖是发自内心的。
赫尔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当杨远说到教士装扮中年男人对抗巨龙时，终于忍不住打断道:
“鲜血之矛，车力万-沃尔夫丹……他真的死了？”
“我也不知道他叫啥，不过他召出来的神像很酷……你认识？”杨远看到赫尔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悲伤，问道:“你没事吧……”
“没有，你继续。”赫尔揉了揉眼睛回答道，只是微红的眼圈出卖了他。
杨远没有多问，继续说着之前发生的事。
“……基本上就是这样了。”杨远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包括金色印记的事也没有隐瞒。
就凭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对方没有离开，杨远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值得相信。再说自己对此毫无头绪，万一“博学”的赫尔知道什么呢。
“时间静止……传闻有这样的东西，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赫尔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眼圈微红，显然还在想那中年教士的事情。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微风拂来，草地上再次泛起波纹。
许久，杨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不能干耗着。”他鼓起精神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应该会有救援吧？”
赫尔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以前从未发生这样的事，而且这趟车通往泰弗兰德，每个月只往返一次……”
一个月一次，刚好就被自己赶上了，刚好就出事了，自己这运气算是好还是不好……
只能期待早点有人发现魔车失踪，然后派人来救他们。
杨远苦笑着说道:“我们距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
“不知道。”赫尔回答道:“这附近没什么可以参照的东西，我们也没有地图。”
杨远刚要把自己怀里的地图掏出来，可转念一想，在“世界地图”上找自己的位置……
杨远尴尬的说道:“好吧，不过看样子我们得找个地方过夜。天要黑了。”
赫尔点了点头:“你刚才昏迷的时候我在周围看了看，不过没敢走远。”
他指着日落的方向:“那边是座山，或许可以找到山洞之类的地方，还有那边是一片树林，也许能找到一些吃的……”
二人选择了树林，他们必须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布置一个简单的落脚点。
火花噼啪作响，因为扔在火里的树枝不够干燥，杨远和赫尔并肩蹲在一起，紧张的看着面前的小火堆，微弱的火苗在二人的瞳孔中跳动。
旁边随意丢弃着几个果核，有几个青色果子只咬了一口就被丢在了地上，想来味道应该不怎么样。
杨远回头看了一眼赫尔，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吞了吞口水，然后抓起了一把落叶，缓缓地放进的火苗中。
二人屏气凝神，盯着火焰，杨远的手心都出汗了，内心不断的祈祷，然而羞涩的火苗还是低下了头钻进了树叶中。
“唉……”赫尔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他们的第四次尝试了。
二人进入树林时，太阳就已经完全下山了，两人只好在树林边上找了块小空地，能将就一晚，其他的天亮再想办法。
好在过来的时候遇到几颗果树，摘了些野果，但制造营火却是个麻烦事，在这种荒郊野外，火就是生命。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以前。
生火……
杨远的行李只有一个修鞋箱，没有可以生火的工具，赫尔更是一无所有，他的行李早在之前的袭击中跟魔车一起被烧成灰了。
于是杨远干脆捡了根树枝，在一颗枯木上钻了起来。
半小时后……
“不应该啊，可恶，果然电视上都是骗人的……”杨远手都钻肿了，连烟都没钻出来，杨远不知道，钻木取火是是门技术活，对树枝，草料，技术都是有要求的。
在村子里的时候他倒是生过火，不过用的是打火石，修鞋匠教他的。
“那个，刚才看你很认真的样子所以没敢打扰，你想生火？”赫尔怯生生说道：“其实，我会一点点。”
杨远一愣，道：“你会钻木取火？”
杨远回忆了一下自己前世看过的电影小说，好像在那些穿越作品里异世界的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什么都不会，主角稍微秀一下现代社会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就能让那些异世界居民惊为天人，纳头来拜……
小说真害人。
“你早说嘛，害我白费半天劲。”杨远说着，随手把手中的树枝递到赫尔手里。
赫尔接过树枝，尴尬的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杨远抬头，疑惑道:“不是这个，那是……”话刚说到一半，杨远就说不下去了。
赫尔伸出了一根手指，手指上方，悬浮着一撮小火苗。
微弱的，温暖的，如精灵般跃动的，火苗。
“魔魔魔魔……魔法！你会魔法。”杨远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呼到。
转念一想，是自己疏忽了，异世界，贵族，肯定是从小就要学习魔法的。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你还会什么，雷电？冰锥？或者直接从手心中发出光波？”杨远激动的说道:“你从哪里学的魔法？能不能教我，不用太厉害，那种咣当一下就能变出个大白狼的就行……”
杨远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最后干脆抓着赫尔的肩膀晃了起来，看正在低头生火的赫尔白了他一眼，才收回手尴尬的收回手:“咳咳，你继续，你继续……”
赫尔干脆不理他，专心点火。
“真的不能变出大白狼吗？或者搓出个丸子，能丢出去那种……”
杨远还是不死心，继续追问道，不过渐渐的，他终于发现似乎哪里不太对。
生个火怎么这么久……
“你别告诉我，你这个火苗就这么大……”
赫尔脸一红，没有理会杨远。
“你脸红个屁啊！”杨远感觉自己的槽力值瞬间被打空，赫尔的火苗实在太小了，连打火机都不如，这么久都没点燃一根树枝。
赫尔也感到难为情，不说话，专心点火。
杨远也不吵了，蹲在赫尔身旁看他点火。
功夫不负有心人，树枝终于着了起来，二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起微笑。
杨远开心道:“终于成了，赶紧找点枯叶什么的，把火烧旺点。”说着，开始收集脚边的枯枝树叶什么的。
赫尔也是擦了擦额头的汗，深出了一口气。
火灭了……
被吹灭的……
月色的银光穿过枝头，撒向大地，给凄冷的树丛镀上了圣洁的外衣。
悠悠的夜色，格外的凉。
赫尔看着自己手中的树枝，一缕青烟从枝头飘出像是接受月神的呼唤般飞向天空。
杨远紧咬牙关，吐出了最后的槽:“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时间回到现在，第四次生火，又双叒叕失败了……
吗？
正当二人要放弃份时候，微弱的火苗终于接受了两个可怜人的献祭，从枯叶堆中钻了出来，吞噬献给它的祭品。
一片，两片……
吃饱喝足的火焰渐渐兴奋了起来，照亮了周边的一切。
杨远正要欢呼，却发现赫尔已经累的睡着了。
夜很长，但有火，就有希望。
杨远往火堆里填了些树枝，得到食物的营火再次兴奋的噼啪作响。
抬头看了看月亮，今天晚上，应该不难熬。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