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误会,都是误会!
可能是,天生在‘挑衅嘲讽’这方面,加点实在是太高的原因吧。
就在苏昼话音落地的瞬间,对方便一片哗然。
“出山?”
“这人想要回山外?开什么玩笑!”
“你莫不是特地来消遣洒家的?”
总而言之,苏昼自己觉得很正常的应答,却激起了对方一行人极为激烈的反应——仅仅是听见‘出山’后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抽刀拔剑,取出武器,哪怕是被保护在中心,看上去武技不是很好的老头都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劲弩,紧张的对准了他。
苏昼真的觉得对方可能手一抖就射出去了。
“喂喂,各位,冷静一点,我不想和你们打,就问个路而已……好吧。”
一开始苏昼还举起长枪挥舞,似乎是想要表明自己并无敌意,但发现对面那群人仍然没有半点放下警戒,甚至彻底开始迫近包围的样子,他只能眯起眼,耸肩无奈道:“哎呀,看来只能做过一场了。”
“你在笑,苏昼。”雅拉颇为不给面子的吐槽道:“这两个月你习练枪法习练的骨头都痒了,巴不得打一场。”
“胡说什么,这叫做测试当地人的战斗力水准。”
苏昼咧开嘴,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随后手腕一抖,手中枪杆一震,灵力灌注之间,包裹住枪头的白布登时碎裂,化作空中飘散的缕缕白布,展露出那狰狞又神圣的十字圣纹枪头。
他环视包围而来的十四人,笑道:“先把他们都打趴下,我也方便问话。”
而此时此刻,小队一方在看见苏昼展露出自己长枪时,也立刻沸腾。
“净水之蜈的大颚和尾刺!”
“魔枪,这是魔枪!”
“这人,果然是安朝狗皇帝的暗卫,杀了他!”
未有更多话,下一瞬,大雪山林间,十四人齐拔刀,小队为首三人都跨步一踏,手中刀剑棍棒挥出,从三个方向同时攻来!
一瞬间,之前嘈杂的声音转为寂静,战斗从沉默开始——真的生死搏杀除了一开始为了摄人心神,抢占先机外,无人会多话。
苏昼倒是想要多废话几句,纯粹是网络喷子习惯使然,战斗前不多逼逼几句有点难受。
但还没等他开口,苏昼脑袋便突然向左一撇,一支弩箭带着劲风从他原本额头的地方擦过,射中背后的松木,箭尾嗡嗡作响。
此时,小队最强三人,那位使铁棍的光头武僧便已从正面踏步冲来,少说四五十斤重的铁木大棍又左至右拦腰横扫,带出呼啸劲风,佛音诵读,使着厚背大刀的女性刀客也已绕至苏昼的左面,她侧手抽刀撩击,由下而上带出一抹森然灵性刀光。
伏魔棍!断水刀!
而那位年轻的剑客,早已一个纵跃,他居高临下地飞射出八颗开刃圆镖,然后一剑拔出,带着沛然内力,当头刺下!
三人合击,看似简单直接,实则囊括左右上下,这等配合绝非一时之功,哪怕是功力超过三人,一时不备也会被乱刀砍死。
但如此猛攻,在苏昼的眼中都像是慢动作。
面对左右合击,他抬起双手——左手束手成刀,于面前一甩,一声噼啪破空脆响,所有飞镖便全部都被劲风扫飞,气劲鼓荡间,甚至有弧形的气刃朝着刀客眉间劈落,逼的对方不得不后退闪避。
与此同时,苏昼右手一抬,赫然不管剑客对准自己右眼的当头一刺,七尺大枪不但不挡不格,反倒后发先至,直接扎向武僧咽喉,灵光符文闪烁,半透明的气刃又为枪头添了半尺,再快一截。
——不死魔兵果然悍不畏死!
认定苏昼便是什么不死魔兵,自认普通人的武僧可不想被对方以伤换命,他双臂一挥,铁棍由扫化绕,贴在苏昼大枪上,想要凭借蛮力将这长枪压入雪中,废了对方这柄武器。
而剑客已经一剑刺来,剑尖有灵光闪动,苏昼此时头只能稍稍一撇,这一剑便带着尖啸直接命中了他的额头!
此乃法家秘传‘刑剑’,以内力灌之,不但锐不可当,更可击人心神,身魂皆罚!
啪嚓!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但裂开的却不是苏昼的头骨,反倒是剑客的四尺直剑——那最为锐利的剑尖刺入了血肉,但是在触碰到骨头后,就直接因为两股大力相撞而断裂!
不仅攻击无效,甚至武器都断了,这显然令剑客惊愕,但更惊愕的还是武僧,因为此时头部浮现出层层三角灵力结构的苏昼根本就没管那卡在额头上的断裂剑尖,他直接吐气大喝,然后双臂猛挥,一抡枪杆,七尺长枪急速绕着他周身划出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圆弧,白色的狂风席卷一股大力直接将武僧的铁棍荡开。
呼呼!
随后,烈风横扫,轮转完一圈的长枪一翘一起,将左侧再次逼近的女性刀客劈下的大刀扫歪,足够将木蜈蚣都挑飞的沛然大力一吞一吐,直接将其整个人都挑的倒飞至半空——女性的体重还是有点吃亏。
“呔!”
心中一紧,为了避免苏昼追击那已经空门大开,一招便能击杀的刀客,武僧和剑客两人当即大喝一声,长棍贯力前捅,而断剑自上斜斩,都有内气鼓荡,灌注全力,要逼退苏昼,而一根弩箭也再次从后方僚阵的队伍中射出,阴毒的飞向苏昼裆下。
但苏昼微微眯眼,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们的这些后续手段,他双臂肌肉鼓动,手中大枪一摆,十字枪头直接架住剑客断剑——紧接着,他身子沉下,手腕一转,枪头的十字结构便卡住剑身。
他腰部转动发力,枪杆向下挥抡,赫然是以枪带剑,以剑带人,要将剑客整个人都朝武僧甩去!
同时,因为苏昼身体一沉,原本射向裆下的弩箭命中了他的下腹——然后就卡在原地,这一箭也就射穿了衣服,连腹部的血肉都没破开。
“休伤周兄弟!”“继续!”
这武僧是个实诚人,为了不伤害被当面甩来的剑客,他居然想要放下了手中长棍,用手接住对方,但剑客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他轻喝一声,提示武僧继续进攻,然后自己弃剑一跃,借着苏昼的力量远远跳开后,再次从腰间腰带拔出第二把软剑,合身扑来!
这人软剑一抖,冷光便如同波浪一般刺向苏昼面孔,比起硬剑的破甲,这软剑便是直接要平了苏昼的五官七窍,如果可以,更是直欲由鼻眼而入直贯颅内!
他居然擅长软硬两种剑法!
“来得好!”
但此时,随着一声大喝,苏昼的枪和武僧的棍已经正面对上!
嘭!
一声闷响,在武僧一脸震惊错愕的表情中,他手中拿的铁木长棍直接被非人的大力震飞——力出于骨,劲出于筋,这杆大枪便是苏昼的外骨,而灵力便是货真价实的长筋。
而苏昼的筋骨何等扎实?
这武僧虽然人高马大,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凡俗之躯,怎能和灵气复苏后能举起小轿车,换算过来双臂随便一抖便有七八千斤力气,稍微认真点更是有万斤之力的苏昼比力量?更何况他还灌注了灵力。
啪!空气被抽裂,长枪荡飞铁棍,如同鞭子一般抽过——苏昼没想杀人,所以只是用枪前杠轻轻抽打了对方一下。
但就是这么一下,鞭子一般抽过的枪杆直接打碎了那身高近两米的武僧的左面颊骨,一口血直接从他鼻子嘴巴中冒出,而人转了一圈,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后,径直倒地。
“狗皇帝的鹰犬,受死!”
听上去很长,实际上交手不过短短数秒,这个时候,其他人才刚刚围上来——他们自是看见了武僧凄惨的模样,也看见最强三人也不是对方一合之敌。
但正因为如此,他们反而悲愤的大喝一声,赫然是不顾性命,提起全身内劲,继续朝着苏昼冲去!
“哇,这里人都这么悍勇的吗?!”
而此时此刻,苏昼伸手,随意的将卡在肉中的剑尖碎片拔下,血肉蠕动着再生——因为周围寒冷的天气,他的自愈力下降了不少,以至于剑尖拔出时带起一点泛着紫光的血花。
看见即便是见到自己武力也依旧毫不畏惧的一行人冲锋而来,他眨了眨眼,有些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你们投降就好了,我不杀人的——那光头我等会也会给他治好……”
“魔卫!这个自愈速度,甚至是魔将!”
“魔头,你究竟杀了多少人!”
但是看见苏昼快速再生的一幕后,他接下来说的话就全都被忽视了。而这种异常现象,不但没让他们感到惧怕,更是激起这群人的悲愤怒火。
剑客大喝一声,再次冲上前,即便是被挑飞后似乎闪了腰的女性刀客也挣扎着站起来,从腰包中掏出几颗丹丸,一脸下了大决心般的表情就要吞服。
“……我的表现是不是太像是反派了?还是说我真的有什么地方被他们误会的很深?是自愈力,还是蜈蚣十字枪头?”
看见对方视死如归的这么一出,苏昼真的都有点懵了,他真没想杀人,噬恶魔主的神通一点动静都没有,证明对方至少没做过杀良放火这等大恶之事。
但既然对方都打过来了,苏昼可没有留手的习惯。面对那些似乎连灵力运转的都不是很纯熟的普通武者,他只是长枪伸出,随意一抖一震,足够把汽车挑翻的力量便将这些人一个个都挑飞至半空,然后一个个下雨般,以倒栽葱姿势跌入雪中。
即便是那两鬓发白的剑客,也没在他手中走下三招,一对一时,苏昼端住大枪,七尺的长兵器距离优势令剑客再怎么急迫也根本近不了身,而他的十字枪头随着灵力灌输,时不时就能从好几个方向射出半尺长的灵刃,逼迫的对方只能连连闪避,疲于奔命。
想了想,苏昼感觉还是不要拖太久为好,毕竟那边的武僧受伤有点重,倘若真的死了那就是自己的错——于是他手臂一抖,整个硬木枪杆就像是杠杆一样猛地一抬,劲风扫过剑客的下巴。
然后剑客就晕了过去——苏昼的劈空一击习练数月,随手一击也能入木一寸,更别说他这是认真一扫,劲风呼啸比拳皇重拳出击都重许多,哪怕是这剑客也有灵力护体,也挡不住这么一击。
至此,小队所有人全部宣告失去战斗力。
战斗暂时告一段落。
能够看见,苏昼从头到尾,无论是防御还是攻击,都一直站在黒木木桩上,除却整个黒木桩上多出两个约莫寸许深的脚印外,他连动都没有动过。
“魔兵,我绝不会让你拿我们的命去养你的不死根!”
而见到这一幕,本来想要吞服什么压榨生命潜力的丹丸,行最后一搏的女性刀客眼中升起一片绝望,她无比果决的从腰间取出一把小短刀,直接朝着自己心口倒刺而去——然后就被急忙赶来的苏昼一巴掌拍晕了。
“不是,这些人怎么回事?我也没下杀手吧,怎么自杀都来了?”
甩了下手中长枪,然后将其插回背后的挂带上,苏昼简直困惑的要缓缓敲出三个问号浮现在头顶,他环视周围——武僧双眼翻白,鼻孔还在流血;剑客脑震荡,哪怕是觉醒者没几小时也不可能醒过来,而这想要自杀的刀客估计同样。
至于那些倒栽葱没入雪中的……唉,基本都晕了过去,毕竟苏昼那个时候虽然留了点力气,但也就是不打死的程度,至于那个一开始射弩偷袭的老头,这个时候已经偷偷跑的很远了。
“真是的,跑什么啊……”心中苦闷谁人知?不得不出手将一群应该不是坏人的武者痛殴一顿后,苏昼只能长叹一口气,然后提气高呼:“别跑!给我停下!”
“站住!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