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边走边漏的沙
但青墨觉得，戚小梦毕竟还是个凡人，这个凡事都不会按常理出牌的妖界，她还是时时刻刻有危险的。
她作为一个主人的替代品也毕竟令他觉有很有趣的，很共同的日子。
粗暴的拆穿她，让他对她有点不忍。
对于这呆瓜的用心，青墨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细想。
他没有想出什么名堂，但是灵尾说她在纠缠他。
青墨根本不相信。呆萌天真的小呆瓜，纠缠？
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男女关系异性相吸。
本来他准备和她谈一谈，然后不管她什么胡搅蛮缠的原因，都放过她，都答应她。
因为，他没有那么多的力和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面。
但是，刚才，她对他裆部的故意袭击，一种怨念，一种毫无羞涩的变相的接近，令青墨瞬间便被震撼。
甚至小呆瓜看他的眼神，冒犯他的程度，青墨陡然脖颈子冒汗。
他不能相信原来她这么放得开。
演得那么像。
该死的是，今天看见她被灵尾抵触羞辱，他竟然还有一丝心疼。
好容易今晚他巴巴的自己家的门都没进，就来等她，准备和她谈谈，更没料到，她丝毫没有他以为的情面。
她躲他，还喊他滚开！
这呆瓜，他才发现竟然也是有面具的，是看不透的。她不说，你不知道她哪句话是真是假，她的包子脸太会扮无辜，她的小脑袋在想什么。
从长安回梓荫山这几个月。他竟然时常的回忆起她，甚至今天她来参加订婚宴，他甚至想既然她愿意珍惜他们的情谊，那就这样过下去吧。
他是中了她的毒。相信了她今天所有的一招一式。
原来，她都是装的。
相比，灵尾才是无辜的。率真的需要他保护。
忽然戚小梦对着他挨下来却不挨近，兀自沉思的脸一阵心凉，一阵冷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凉的是什么？
反正在看见他阴晴不定的神情时，有种想哭的感觉，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这场戏，她演砸了。
她在他心里一定走了样儿，她不稀罕解释。
解释也没用，灵尾才是他的真爱，自己就是个屁。
“随你怎么想好了，对，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样子，我就是装的，就是来欺负你的灵尾妹妹的。”
戚小梦忍隐半天的腹诽终于脱口而出，说完，她便不再看他，不再感受他的存在。心硬的像结了一层茧子。
青墨看见她决绝薄情的包子脸，冰冷的扭向里侧。直起身子，揪了揪眉间的川字。
青墨闭上眼再睁开，忍着内伤，憋回禁锢了身体的冲动。改变了来找她之前想说的内容。
室内再次默如死寂
男人侧脸线条在宫灯下铸锭了般。
手指拧过戚小梦的下颌，薄唇里一个字一个字迸出虽然慢却清清楚楚的冷声：“我与你合约已除，两不亏欠。我和灵尾已经订婚，希望你能尊重她就像尊重我。没有必要就不要再来妖界见面。”
戚小梦愣了。
本就被定住的身子此时是真的被冰封住一般，睁着大眼睛愣了的看他。
这一番话，她没有想到，她的心情简直坠落到万丈深渊。
一时间不能反应过来，而内心的暴躁，崩溃，绝望，却像绳索将这些紧紧扭成一团，没有人能够体会，她的意外，难受，疼痛。
怎么会心疼啊。心怎么会这样疼啊。
本来她对自己说根本不在乎的，她甚至想过灵尾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他若是听信也是说必然的。
可是，为什么身体里血液却还是霜降般凝固，在并不冷的晚秋里冻僵。
这些年戚小梦住在师傅家，缺少亲情宠爱，也已经习惯了听一些不客气的话，听一些薄情的话，听很多刁难不公的话，但是都没有这一句——来的狠。酒后吐真言。
她蒙楞一会儿，冷笑，看着他笑的冰冷。
咬紧牙根告诉自己，不好听的话听的多了，不差这一句。
“原来，你特意来无涯殿外面等我，就为了告知我这句话？真是麻烦了。那你不该让我再进来的。你应该解开我的穴道马上就让我走，再也不踏进你们之间一步。”
“三个时辰后封穴消失，你可以离开。”青墨淡淡道。
墨色眼眸没在看她一眼，平静无波的出去，木门再次启开合上的发出刺耳的响。
直到听不见青墨的脚步声后，戚小梦才把头缓缓的转向门的方向。
神色憔悴，眼泪慢慢的从眼眶溢出去溢出去。
缓缓流进耳朵眼，嘴角，脖颈。
慢慢，左嘴巴张开，闭眼，无声的哭——整个人躺在榻上却像是已经滑落在了地面，瘫倒在地面，无地自容。
生疼的心！无颜再见他，既然，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戚小梦，你愚蠢，你得有多贱，才让他来这样说你，为了她，为了他的情妹子！
你得有多贱才能在同行了几个月后就以为彼此心心相印心有灵犀。
你得有多贱，才一天之内就让人这样看穿，再这样的贬低！
真没想到，真真的没想到。
青墨在门口等她，竟是特意来对她说，我已经订婚了，不要打扰我和我情妹子的感情，你问可以不必相见。
她终究天真啊。
无情不过他。
她永远说不出，他说出的那些话。
在最最被他们伤的时候，最最撕心裂肺的时候她也说不出。
可是他说得出口，做得出来。
每次的无情无义他都做得出来。
他那么爱护他的灵尾啊，为了保护她，为了白天自己出现刺激了他的灵尾他晚上特意来下一道最后通牒。
可见在他青墨的心里，她戚小梦是什么？灵尾又是什么？
人和妖，毕竟就是人和妖。
灵尾再恶毒在他青墨的心里也是高贵完美无瑕。
自己再无辜在他青墨心里也是一捧边走边漏的沙——就算，当日自己被灵尾害死了，他青墨也不见得会流一滴眼泪。
大眼睛望着棚顶，哭的累了，闭上，再睁开还是模糊的泪水。
眼前都是他的冷言冷语，眼前还有他的灵尾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