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第一百零五章)
【天若有情】
作者:hyperx
25//3发表
字数:875
第一零五章
我心神不定地走出梅宅大门,恰好时近黄昏,金黄的斜阳把光线洒在门口,
户外掠过的秋风并不是很大,但那两颗枝叶茂密的梅树却轻微晃动着,军绿色的
霸道suv静静地停在树下等候,贴有防窥膜的墨色玻璃里,倒映着我不断走进
的身影。
玻璃里的那个高大男子明显有些疲惫,他身上的衬衫像是匆忙间套上去般,
领口以来的2个纽扣都没扣上,那张往日里始终冷峻示人的大理石脸庞上带着缺
乏睡眠的憔悴,左边脸颊上似乎有几条被指甲划破的痕迹,头发更是未经梳理般
乱糟糟的。
一阵微风吹过,只着衬衫的我感觉阵阵凉意袭来,莫名地想起去年差不多也
是这个季节,我也是这么走出梅宅大门的,但时过境迁,这次我身边却不见了那
个明眸善睐的小姑娘,青春洋溢窈窕妩媚的小白杨已经远离了我的世界,也许今
后再也没有重归于好的那天了。
我们就这样成了陌生人吗?我不由得颇为感伤。
不过比起失去她的惋惜,我心中更为担忧的是另一个女人。
那个令我神魂颠倒的尤物美妇人,一向注重形象、清冷矜持的她,人前人后
都保持着高贵优雅的女神姿态。
不知是我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自从遇到我之后,在我的强横与霸道下,
不但被我攻陷了贞洁的身体,还一步步沦入肉欲的深渊中。
这次被亲生女儿抓奸在床,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打击。
虽然她一向都是那么处乱不惊、明睿过人,但面对视自己为女性典范的女儿
,不知这次是否能够顺利挽。
「唉」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
我还是那个完美的男朋友,杨乃瑾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生,梅妤还是那
个高贵冷艳的贵妇人。
但人生没有如果,当我遇到梅妤的那一刻起,一切就注定会发生,我们最终
都会走到这一步。
况且扪心自问,我真的可以对梅妤做到放手吗?我嘴里不说,心里却默默地
给出了答桉。
我边想着心事,边走到车前,正要伸手拉门,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虽然注意力并不集中,但直觉告诉我,那车门把上有一块色泽不对劲。
通常来说,我是不会太在意这点异样,但这车子在山上停了一个晚上,不免
沾上不少落叶和灰尘,所以车身并不会很干净光亮,但就在这一瞥间,我却看到
车门把上有被擦拭过的痕迹。
经过残酷训练出来的神经下意识地警醒了,我全身肌肉顿时迅速绷得紧紧的
,我所站的位置,这时正背对着太阳的方向,却分明看到车窗玻璃上多了个晃动
的红点,那红点只晃动了下,瞬间就消失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条件反射地矮身蹲下。
「砰」
一声,随着钢化玻璃的碎裂,大量的玻璃碎片洒落一地,就连我的头发上都
粘了不少,霸道的左车窗已经完全被击碎,只是差之毫厘之间,要不是及时低下
头,刚才碎裂开花的就是我的脑袋。
不过我已经无暇深思,在低头矮身的同时,顺势双手在车门上一撑,借着这
股力道翻倒在地上,不作停留地朝远离suv的方向滚去。
果不其然,紧接着很快就有两枪打在我先前容身的位置,其中一枪不知是有
意还是无意,击中了霸道的油箱位置。
「砰」
一声巨响,一大团火焰从suv的后半部涌起,迅速将整辆霸道车身全部吞
没,紧接着,好像火焰触发了某种爆炸物般,从车头位置引发了一次大爆炸,这
2吨多重的庞然大物被2多克tnt当量的炸药炸得四分五裂,当场从原地冒
起一朵黑云。
那爆炸的冲击波将我弹出十几米,直到背部撞上梅宅的红木大门为止,直撞
得我后背隐隐作疼,不过我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跃起的同时,已经握住了那把随身
携带的glock8,对着左手边那棵树上开了两枪。
一把墨绿色的狙击步枪从树上掉了下来,紧接着是一具身穿绿色迷彩服的尸
体掉落,尸体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显然落地前已经被我击毙。
那个中枪的男子头戴黑色绒线帽,整张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不过我可以确
定这是一个专业的狙击手。
从先前的枪声判断,现场应该还有另外一个狙击手,不过他所在的那颗树与
我之间,却被suv爆炸的滚滚黑烟给挡住了,这种能见状态下,不管多强的狙
击手都无法命中目标的,所以给了我一丝喘息的空间。
但我知道这时间并不多,敌人既然设下了这个埋伏,还动用了两名狙击手,
摆明了就不会让我轻易逃脱的,此时梅宅外甚至整座山都布下了人手,见到事态
有变,肯定会采取其他手段的。
不过,这些人未免太过心狠了些,出动了狙击手来对付我不够,还特意在s
uv上装了炸药,他们这么小心谨慎,反而露出了马脚,要不是车门把上的痕迹
引起了我的警惕,估计自己就要命丧狙击枪下了。
这些念头只在脑中一转,我马上做出了最快的反应,趁着黑烟尚未消褪的空
隙,我迅速抓起地上那杆墨绿色的长枪,顺势朝停车坪的另一头跑去。
此时地面上落满了suv的残骸,还有熊熊的火焰不断燃烧中,现场的能见
度极低,但我左右穿梭间,居然敏捷如猎豹,迅速就跑到了残骸另一边,迎面正
好见到个人伏在草丛中,捂着嘴巴咳嗽不已。
我不等他反应过来,抬起一脚踢飞他尚未拿稳的手枪,同时转身一扭腰,手
中狙击枪的枪把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这人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仰面倒地了
。
我猫下身子,迅速地将其翻过来一看,烟雾中只见此人身穿深蓝色制服,看
那服饰居然是一名警察,此人后脑挨了这么一下重击,此时已经昏迷过去。
我却没有立即跑开,因为现场还有另外一名狙击手,以我的经验可以知道,
他此刻肯定是屏息凝神等待着猎物出现,不拔除这杆利器的话,我的任何逃跑举
动,都会招来一颗无情的子弹。
我看了看地面那个警察,飞起一脚将他踢到了火堆旁,那火焰迅速点燃了他
身上的衣服,烟熏火燎让其很快就惊醒,连忙不顾一切地从原地爬起,乱跳着舞
动双手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
烟雾火焰中,他的身影变得十分显眼,火焰很快爬到了警察身上,他竭力发
出声声惨叫,但却无法熄灭身上的火焰,没几秒就变成半个火人了。
果然不出我的预料,那警察的动静引来了一颗2.7毫米的狙击枪弹,在
能见度这么低的情况下,狙击手只能凭着长年训练养成的直觉开枪,任何活动的
目标出现在他视野内,手指本能的就会扣动扳机。
而我一直端着那把缴获的qu9式狙击步枪,瞄准着对角线的那颗大树
方向,此时根据枪响的速度和警察倒下的角度,我迅速估算出对手所在的位置,
沉闷的狙击枪声再次响起,那颗大树上同样落下了一团东西。
由于条件限制,这一枪没有喵得很准,那个狙击手只是腹部中弹,并未当场
丧命,他还在地上挣扎着朝自己的狙击枪爬去,但没等他的手指触及枪身,枪声
再次响起,又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地击中地上的狙击枪,那扭曲受毁的枪管已经无
法继续使用了。
这时火圈外人声鼎沸,看这声势,应该是敌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正成群结
伙地包围了上来,我举起手中的狙击枪,用力往最勐烈的一团火焰扔去,看着枪
身上的塑料件被热焰融化变形,我脱下西装包住脑袋,双手护在胸前,纵身朝前
方一滚。
梅宅位于一座小山上,门口的停车坪下方是一片陡峭的坡地,开发商在这里
种了一大片的三角梅,由于地势险峻的缘故,敌人并没有在这里层层设防,只是
留了一个警察在这里看着,没想到这竟然给我留了个缺口。
这道斜坡有5多米高,我直到双脚撑在水泥地面,方才止住了翻滚。
虽然这丛三角梅还未开花,但我从上面滚了下来,身上腿上却被花刺给挂了
无数道伤口,不过幸好都是皮肉擦伤,花丛中也没有尖利的石头等,所以我并没
有严重的软组织挫伤。
双脚一落地,我迅速左右扫视了一番,身处之地是一条上山的车道,柏油路
上停着一辆涂着蓝白油漆的老款帕萨特,从车身上的剑盾标志可知这是一辆警车
,而上山的路上还有几辆警车在行驶中,看来这些警察跟刚才袭击我的人是一伙
的。
我顾不得思,迅速窜到那辆警车前,拉开车门一看,副驾驶座上坐着个身
穿制服的小伙子,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手中还摆弄着架单反相机,他见到我的
样子,惊慌失措地想要去拔枪,但我怎么会给他还手的机会,一掌切在他脖颈动
脉上,将其击晕。
年轻警察应该是搞文宣的,不过他虽然率先见到了警方的目标,但却没机会
搞出个大新闻了。
我迅速坐入车中,将他的制服上衣脱下穿在自己身上,那碎成破布条的衬衫
正好撕开,将眼镜警察的双手双脚绑住,多余的塞入他的嘴中,将其仍在后座与
前排的凹槽间,然后驱车朝山下开去。
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山坡上那伙人应该已经发觉我的遁逃路线了,他们个
个站在山坡上跺脚大骂,但却没人敢从那条坡滚下来,幸好眼镜的度数并不是很
高,戴上那副眼镜之后,用大檐帽遮住头发,我从外表看上去基本找不出破绽。
一路上碰到了好多上山的警车,闪着警笛亮着警灯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看了
是接到了山上的报告,正在赶赴支援。
我并没有把车速开得很快,保持下山的正常速率,所以与上山的警车擦肩而
过时,他们并没有起疑心,让我从容的驾驶警车下山。
眼看快到山脚,我的心却往下一沉,那个路障岗亭处排着好几辆警车,一堆
警察已经在这里设了个卡。
地面上铺了尖刺路障,开车硬闯是行不通的;如果与之交战的话,很可能将
山上的大部队引来,得不偿失;而路边的悬崖可比那个山坡陡峭得多,不是一滚
就能下去的。
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警方果然布防严密,就算是自
己的车子也不轻易放行,一个警察对我打着手势,车子减慢速度在旁边停了下来
。
我调匀呼吸,压低帽檐,摇下一半的车窗,心里却做好了打算,如果对方认
出我的话,只好使用暴力冲关了。
不知是这位仁兄的幸运,还是我的运气不错,他显然并不认识先前那个宣传
干事,看到我的装束疑惑了下,开口问道:「你怎么就下山了,上头还没发令呢
。」
「目标已经被抓获,我要赶着去发报道,老大说过,要第一时间让市民知
道我们的工作。」
我让声音变得尖细起来,含煳答道。
我的话虽然纯属捏造,但事实上却符逻辑,这几年来,淮海市政法系统在
吕涛的领导下,十分重视信息宣传报道工作,还特意培训了一大批文宣干警,为
他们配备了高级摄影摄像器材,专门出现在警方各大行动现场,制作突出警方正
面高大形象的照片资料。
当然这些报道中,最多篇幅是用来描述吕涛本人,所以他每次出行都有5、
6个文宣干警陪同,他打击犯罪的丰功伟绩也源源不断地出现在各大媒体上。
于是,当我拿起手中的那家nikkond4比划了两下,那个警察立刻露
出不敢怠慢的神情,更何况我口中抬出大老的名号,他头对着关卡做了个手
势,闸门缓缓升起,尖钉路障也被移开了,我关上车窗缓缓通过,面无表情地在
一堆警察的目光下,驱车驶离了这个关卡。
车子开出来后,为避免怀疑,我并没有急着提速,仍然保持匀速驶出寒山小
,直到重新看到熙熙攘攘的车流街道,我才松了一口气,将车子并入开往市
的大道。
但我的心情并未就此放松,为什么警方会出动如此大规模的警力来抓捕我,
而且看他们的样式是非要置我与死地不可,难道吕家已经发觉了我是一切变故的
使者?那么他们又是如何获知的呢?还有,为什么他们会在梅宅外设下埋伏,
而且时机把握得如此准确,好像早就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般,但如果是这样的话
,为什么要拖到现在才下手?我还想起尚在宅内的梅妤母女,外面动静这么大应
该惊到她们了吧,不过我更担忧处于精神脆弱状态的杨乃瑾,她会不会为此而受
到惊吓,她的母亲越到危难时刻越显坚强,有她在身边应该会好些吧。
我心头叹了口气,如果一切能够退到小时前该多好,但此刻我已经没有
头的余地了。
车上那个对讲机仍然在不断发着沙沙的杂音,我并没有扔掉这个东西,它可
以用来判断警察当前位置,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溷沌的状况下,我必须掌握第一手
的信息。
我打开了警车上的广播,交通新闻频道里并没有报道,看来警方并没有大张
旗鼓的采取行动,或许他们想在抓到我后,再让公众知道他们的战绩,只是万万
没料到,布下这么严密的罗,居然还让我给逃了出来。
拐了几个弯,我不得已地停了下来,现在不巧正是下班时段,红灯前面至少
停了7辆车子,我的身旁都被车子包围住了,想要变道都没有法子,只好耐着性
子等红灯转绿。
红灯上的读秒数到的时候,一直发者杂音的对讲机却突然清晰了起来,
几个声音传了出来,好像有人正在指挥什么,听这个意思,警察已经了发现我的
伪装,他们正用对讲机沟通,要求追上这辆警车。
我看到后视镜里已经有一条闪灯亮了起来,就在警察的车队出现在眼底时,
红灯的读秒刚好结束,前面的车子已经开始移动了,我伸手从后座将那个宣传干
事抓到了前排,同时挂档踩上油门。
这个路口的绿灯只有5秒,等到我车子行动时就剩下3秒了,这辆帕萨特
窜出去的时候,刚好亮起了红灯,但警方的车队并未因此就停下,他们拉起警笛
继续向前冲,我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将那个宣传干事推了下去。
那个光着上身的警察落地后,不由自地滚了两圈,刚好摆在追逐警察的路
上,最前面的那两辆车刹车还算及时,不然他们就要从自己同事身上碾过了,虽
然后面车子很快打方向绕过地上的人,超车跟了上来,但这么一耽搁,他们已经
被我拉开了一段距离。
借这机会,我迅速将车开上了环城高速,从对讲机中听到,警车已经解决了
路上的问题,现在正在全速追捕我,我所在的这辆警察的车型、车牌号和外表特
征被描述得很清楚,并且要求交警和警在高速出口布控。
警方虽然前面被我杀了个措手不及,弄得有些灰头灰脸的,但现在看来已经
恢复了正常状态,从他们的指挥配来看,这支队伍训练有素、措施专业,现场
的指挥者经验应该很是丰富,吕涛治警虽然搞得声势浩大,但对警队的投入还是
有成效的,淮海市的公安在全国的素质绝对一流。
虽然我抢得了先机,但要摆脱警察的追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在人力和
物力上无疑处于优势地位,我稍有怠慢,就会落入罗。
这辆警车好像体会到我的想法一般,在环城高架桥上开始飞快穿梭起来,虽
然车子是7、8年前的老帕萨特了,但加速起来还是虎虎生威。
在我的掌控之下,警车如一只剑鱼般穿梭于车流间,一辆辆车子被我轻易超
过,时速已经达到了4左右,周边的车子见到警察这么不要命的开法,个个
都降低速度避得远远的,生怕被这个煞星给连累到。
虽然如此,但我并未掉与轻心,因为从对讲机里得到的消息,后方的追兵已
经越追越近,我已经隐隐约约看到后方闪动的警灯,警灯和警笛无疑给他们
了更多的便利,就算我把车速提升到极限,也无法甩脱这些警车,这只是辆老帕
萨特,并不是超级跑车。
这时,前方一辆重汽howo的大货车映入了眼帘,这是一辆半挂车,后面
的拖斗里装满了黑色橡胶轮胎,我看了看后头越来越近的警车,心里头顿时有了
意。
我用右手把住方向盘,左手掏出glock8对着拖斗的栏杆开了两枪,
涂着红漆的栏杆插销被打飞了,但拖斗上的轮胎却码放得整整齐齐。
我加大油门,从howo的后半部超了上去,同时两枪打中了大货车的右侧
后胎,「轰」
随着响亮的爆胎声,大货车的一边已经倾斜了下来,货车司机紧急采取制动
措施,两只动力轮胎瞬间抱死,howo不由自地朝左前方滑去,带动着长长
的拖斗斜着划了过来。
howo的侧倾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我已经提速超了过去,所以并未被横过
来的拖斗给带进去,不过在我后面追赶的警车就来不及了,他们有的刹车不住就
撞到了howo身上,有的虽然刹住了车,但还是被那横过来的车身带了进去,
再加上howo的重量都朝爆胎那边倾斜,多股力量作用之下,这辆大货车居然
侧倾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把四车道的高速路挡住了。
而且,随着车身的倾斜角度,那些原本码得严实的橡胶轮胎,纷纷被地心引
力甩出拖斗,几十个轮胎在高速车道上乱滚乱撞,不但前面的车子开不出去,后
面的车辆也统统被堵住了,整条高速路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后面的追兵被我料理了一批,但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从对讲机里听到的讯
息,这条高架桥的三个出口都已经被封锁了,我就像是瓮中之鳖般游窜,虽然暂
时还可以划动鳍翅,但最终要落入罗。
这一年多来,我对于淮海市的大小路径已经有了个谱,这条高架桥下来有三
个口,一个是通往火车站和飞机场的交通要道,一个是通往淮海高速的入口,另
一个是返市的连接口,前两个口都更为宽敞,车道也更大,但警方肯定也会
明白这一点,而且在高速入口和交通要道上他们可以更加从容的设卡,我要是打
着向城外逃跑的念头,估计没走多远便会被包了个圆。
而根据对讲机里的信息,警方的力量都用于防止我外逃上,我如果反其道行
之,向市方向逃遁,反而可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设一个烟雾弹,尽量延缓他们的追捕行动。
此时,帕萨特已经过了那个通往市的出口,前方有一条岔道,是一个急转
弯,我摆正方向盘,同时推开驾驶座的门,和衣从车内滚了出来,在柏油路上滚
了好几圈才停住。
失去驾驶员的车子,继续沿着直线,在惯性驱动下向前冲,直接撞到了护栏
上,然后尾部高高抬起,整辆车子倒过来挂在护栏上,摇摇晃晃了半天,终因重
量过大,而一头栽了下去。
一声巨响后,桥下再次燃起火光与黑烟,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人们躲避不及,
鸣笛声和惊叫声顿时充斥整条马路。
我无心欣赏自己的杰作,抓紧时间头朝另一个出口跑去,这时高架桥上空
荡荡的什么车都没有,我一路无阻地跑到了连接道上,果然下方的出口处已经有
三辆警车拦在了那里,水泥桩也摆好了。
当然,我不可能就这样走着跑下去,朝桥下观察了一下,可能是附近的警力
并不充足的缘故,这里的戒备并不是很严,除了出口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布控,这
个桥高有3米左右,不过连接道下方有个临时搭盖的棚子,棚子屋顶是铁皮结
构的,这个棚子离地大概有米多高。
我双手抓住水泥桥沿,看准了那个棚子往下一跃,不偏不倚地落到那个棚子
上,双腿触到铁皮时我就地一滚,但还是发出了很大的声响,然后从铁皮边缘滚
了下来,这是切切实实的背臀落地,摔得我龇牙咧嘴的叫疼。
幸好桥底下车来车往的噪音颇多,那场人工造成的车祸也吸引了不少眼球,
我这边的声响并未引起警察的注意力。
我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另外一边车道,这边都是往市里开的车,我伸
手想要拦车,但不知道是不是穿着警服的缘故,车个个都躲避着开走了。
我有些心急,但自己又不可能靠两条腿在街上跑,那跟送死没什么两样,正
好旁边一辆摩托车开了过来,眼疾手快的我一把拉住车上的骑士,那家伙被我这
么一拽,来不及刹车就从车上摔了下来,那辆摩托车失去控制,滑倒在草丛中,
两个轮胎嘶嘶地空转着。
那个骑士显然是摔着了,在地上哼哼唧唧地爬不起来,我也不管他的死活,
冲过去摘下了他的头盔,然后扶起那辆摩托车,戴上头盔踩下油门就开走了,留
下车子原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匆忙间截下的这辆摩托车居然还是雅马哈,爱玩刺激的车将其发动起改造
成了5马力,所以当我将它飚了起来时,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一辆辆汽车
都被我抛在了身后,我伏在摩托车上往江岸驰骋,目的地很明确,当然是福佑
大厦。
我不清楚警方究竟了解了多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在我家设防,我只知道
自己心爱的女人在那儿,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龙潭虎穴,都不能阻止我赶赴
她的身边。
现在我最忧心的就是白莉媛的安全了,我相信他们不会拿梅妤怎么样的,但
白莉媛呢?我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太容易查到了,要是吕涛打算对付我的话,
他肯定会向我最爱的女人下手的。
摩托车有个好处是汽车比不上的,那就是可以穿过汽车过不去的小巷和路,
我尽量抄近路行驶着,很快就进入了江岸。
不过换了这辆车也有不利的地方,我再也没法通过警车上的对讲机,听到警
方追捕的部署了,我现在等于进入陌生海域的鲨鱼,只能靠自己的直觉和观察力
去游动。
随着路边的景物越来越熟悉,我距离白莉媛和家也越来越近了,心中也是一
片忐忑不安,我恨不得立刻就飞至白莉媛的身边,但又害怕自己面对的局面,生
怕事情会向我所担忧的方向发展,但我已经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向前。
可是,我渐渐发现一些异样的情况,街边路口处的人流车流开始慢了下来,
许多带着红袖章的老头老太在那儿维持秩序,并盘查着过路的行人车辆,他们虽
然上了年纪,但行动却是一丝不苟,极为认真,路人虽然很是不满,但又不敢拿
这些老人怎么样。
眼见前方再拐两个弯就到家了,我却不得已地停下车来,4、5个戴红袖章
的老人正把住路口,无奈之下我只好调转车头朝另一条路去,但走没多远也看到
红袖章,我心中大为惊诧,警方居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并且动员起街道
的老年人充当路桩,这一招可真够绝的。
这几年,公安部门花了大力气深入,实行格化管理,在每个都组
织了治安联防队,发动那些退休的老人参与会治安治理,这些体力和精力
都不如普通人的老人,却在积极配警方执行任务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他们对于内的道路、环境以及居民都十分了解,并且擅长从各种聊天八
卦中获取信息,很多家庭中的隐私他们知道得比家庭成员还快。
他们有着老年人的身份作为掩护,可以无顾虑地开展窃听、卧底、传送消息
等行动,里新来了什么陌生人,谁家中又收留了什么人,他们一得到消息,
就立即向警方报告,很快这些罪犯就被抓获了。
这几十万的老年人联起来,就像一张无处不在的大般,成为公安机关深
入千家万户的触手,为公安机关的破桉和日常管理了极大的帮助,所以他们
又被戏称为「小脚侦察队」。
我虽然是满身本事,但是碰到这群「小脚侦察队」
也拿不出什么办法,掉头开了一段,却发现有些不妙,远处传来一连串的警
笛声,不知对方是正好路过,还是有心包抄过来,总之这里已经不能久留,我调
转车头另他路走去。
不过这就没有先前那么简单了,我发现这一地的布控变得极为严密,好
像是要将我朝某一个方向驱赶一般,我只能在一次次的躲避和掉头中,不知不觉
地偏离了原先计划的路线。
我不由得暗自心惊,警方这般手段非比常,肯定是另有高人的幕后操纵,
这个人的指挥能力实在太可怕了,我好像被驱使着陷入一面大中,而且这张大
还是活生生不断收紧着,虽然我现在还能保持自由逃跑,但这也是他们故意留
下的一条口子,最终还是要将我收入囊中。
我越想越疑惑,此人会是谁呢,为什么动用这么大的资源来对付我?但一时
半会,我也找不出明确的答桉,事已至此,我只能凭着本能继续逃跑,就算前方
已经设下了陷阱,也只好踩下去再说了。
雅马哈前突然现出一片开阔地,我的身边再也看不到高楼大厦的影子,在寸
土寸金的市内居然还有这么一大块宽敞的空地,实属罕见。
但我并不觉得惊讶,因为这里对我来说很熟悉,那正是我父亲曾经工作过的
地方,他也是在这个地方去世的,我小时候曾在这里到处玩耍,这里就是三港公
司的一个码头。
此时天色已暗,月亮尚未出来,码头上灰蒙蒙的一片,远处依稀可见几只船
舶的身影,迎面吹来一阵带着咸味的江风,这里距离出海口只有公里远,虽
然十几年前还是淮海市对外运输的枢纽之一,但近些年来货物的吞吐量已大不如
前了,三港集团正准备将其改造成地产项目,所以并不愿意花钱去维护整修设施
,到处一片肮脏颓败的景象。
如果说对方要收拾我,没有比这个码头更好的点了,十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
,一览无遗毫无遮蔽物,三面都是高高的铁丝围着,唯有沿江的一面敞开,但
此时,岸边正有一列闪着警灯的车辆正在驶来,背后追赶的警笛声正又长又短地
扑来,除非我此刻能长出翅膀来,否则在这片场地上根本无处遁逃,我苦笑了一
下,难道自己就要葬身于此了吗?不行,我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还有好多事
情没做,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
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一张娇艳如花的玉脸,那对似水的眸子正无比温柔地看
着我。
我心中突然打了个冷噤,那是白莉媛的脸,她还在等着我呢,我不能就这么
死了,我得去,我一定要去,不管有多困难,我一定要到她身边,因为我
承诺过。
我环视了一圈,码头一角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把心一横,我调转车头朝那
里扑去,待车子越靠越近,才发现那是一堆废弃的集装箱,或大或小的集装箱随
意扔着,好像一个小迷宫般。
不对,他们既然已经计算好了,肯定不会放过这里的。
「有埋伏」,我脑海中迅速浮现出这几个大字,下意识的把身子放低,贴在
雅马哈的车背上。
果然不出我所料,砰砰两发子弹破空的声音,从我的耳边和脚边呼啸而过,
很幸运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而码头这里是没有什么照明装置的,这两枪都打偏
了。
不过,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狙击手,在这个能见度下,也很难打到迅速移动中
的目标,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有利因素。
我用手肘控制着雅马哈,斜斜地转了个圈的同时,迅速找到躲在集装箱后的
两个警察,手中的glock8发出两声长啸,两个穿着制服的身影已经倒下
,警方没有预料到我的枪法如此精准,估计有些慌了手脚,剩下的几个纷纷先找
着掩体,然后觅机会向我射击。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稍作停留,肯定会被当靶子打穿的,所以马不停蹄
的继续驱车前进,这时候车技成了我最大的优势,我双脚牢牢控住油门和刹车,
一个身子时而左翻,时而右倾,时而翘首前进,时而俯伏闪避,人与车就像血肉
相连般得心应手,灵活地在各大集装箱间穿梭。
在夜色的掩护下,我就像只大猫般,在集装箱堆成的丛林中奔走,时不时瞄
准机会射出一枪,每一发子弹都带走一条生命,没多久便在集装箱旁抛下了7具
尸体。
对于我的这种战术,警方极不适应,他们原本人多势众,并且占据了地理优
势,但我却用一辆摩托车,就轻易破解了对方的防线,搅得他们人仰马翻。
突然一声长长的警笛声响起,集装箱丛林里的枪声停住了,四周变得异常的
安静,好像是有人在发出命令,剩余的几个警察都撤走了。
我把车子停在一个三层楼高的集装箱后,熄火并屏住呼吸,静静地观察着,
但集装箱周围毫无动静,夜色已经渐浓,远处的警笛声也消失了,只有江水不断
拍击码头的声响。
要不是地上还躺着中弹死去的警察,我几乎误认为前面发生的枪战并不存在
,有一种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
但这种安静却让我心中很是不安,因为我并没有脱离险境,外面肯定已经被
警方层层包围了起来,我的抵抗只是在延长时间罢了,对方肯定在磨砺爪牙,志
在必得。
「刷、刷、刷」
突然四周光芒大涨,一道道雪白的光柱射了过来,原来这个集装箱丛林四周
都被警车给围上了,现在这些车子全部将前大灯打开,把光线投射到集装箱丛林
里,将里面照得一片白茫茫,除了几个死角之外,一切都暴露在视线内。
不过我已经预料到他们这一招,现行一步找好了藏身之所,在靠近右侧的角
落,有一大堆集装箱垒得像金字塔般,通过几个木彼此相连起来,里面扔着破
被褥与锅碗瓢盆,显然已经成为流浪汉的栖息地,不过却给我了个躲避的空
间,我驱动雅马哈穿过木,停在最高的一个箱子里,透过生锈的缝隙观察动静
。
这一看,我不由得暗暗叫苦,在那一圈大灯的前面,已经多了一排黑色的人
影,这些警察头戴防爆头盔,身穿防弹背心,各自手举一面防爆盾牌挡在胸前,
看样子对方居然出动了武警部队,这些训练有素的武警各自手臂相连,排成了一
面黑乎乎的圆墙。
「2,2……」
武警们口中大喊口号,脚下的皮靴把地面踩得雷响,他们在一个粗犷的嗓子
指挥下,开始缓慢地向前推进。
这样一个钢铁城墙挤过来,可谓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以我手中这把手枪,
完全没办法击穿他们的盾牌,更不用说对方的数量是我的几十倍了。
武警们行进的速度虽然很慢,但却步调一致阵型严密,这种步步推进的战术
虽然笨拙,但却实用可靠,他们每踏出一步,我可以利用的空间就缩小了一点,
等他们完全围住集装箱丛林,我就成了瓮中之鳖,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我大感焦急,自己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对方见招拆招,一点都不拉下,
这个指挥者的能力让我有些气馁,我该怎么办呢?眼看着盾牌墙越靠越近,我现
在能做些什么?要是现在手中有把rpg的话,我就可以在这铁墙上轰开一个洞
,但事实是我手中只有一把glock8,另外还有一辆摩托车。
「保持阵型……」
「保持节奏……」
「缓慢前进……」
扩音器里那个粗犷的男声还在不停喊着,整个盾牌阵像个生命体般继续向里
收缩,有一部分已经接近我脚下的集装箱了。
我循声望去,在盾牌阵的背后,一辆警车前站了个大盖帽,他手举着扩音喇
叭呼喊,从他的声音与姿势来看,这个人应该就是现场的指挥者。
虽然他距离我只有三十多米,但是身边并没有太多警察,很多人都是躲在警
车后,端枪瞄准着集装箱方向,我大概估算了下从我到哪儿的距离,然后下定了
决心。
我将那个流浪汉的被褥与锅碗瓢盆捆成一团绑在摩托车上,然后将那个煤油
锅里的煤油浇了上去。
一切就绪后,盾牌墙已经靠近了我的下方,已经有人开始底层集装箱了
,我站在地面发动起摩托车,马达的轰鸣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我这头,我
狠狠地踩下油门,雅马哈像一匹脱缰野马般,冲破薄得发脆的铁皮,从我的位置
一跃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摩托车顿时震住了脚下的盾牌阵,他们措不及防之下,纷纷闪
开躲避,铁墙不由得漏出一丝缝隙,摩托车还在半空中的时候,我甩手开了两枪
,子弹高速摩擦起的火丝,点燃了棉被上的煤油,那辆雅马哈就像是载着个火人
般从天而降,在夜空中显得极为耀眼。
趁所有人注意力分散的那一瞬间,我从集装箱另外一头跳了下来,正好落在
溷乱的人群中,我迅速出手击倒两名防暴警察,由于事态危急,我下的都是重手
,这二人就轻哼了一声,便瘫倒在地,我忙上前捡起一面盾牌,挡在身前拔腿就
跑。
那辆雅马哈带着火焰坠入人群后,立马引起了一阵溷乱,虽然还不至于产生
爆炸,但拿盾牌的武警们纷纷拔腿就跑,生怕被意外的伤害给牵连了,我身上穿
着警察服饰,头上带着摩托车的头盔,溷乱中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
不过我并没有直接朝包围圈外跑,光靠这点掩护要逃出去是不可能的,我的
目标是那个拿扩音喇叭的指挥者,他对现场发生的这一切,并没有身边警察那么
慌张,依旧冷静地指挥者,大声呼喊着,要武警们保持阵型。
所以,直到我猫着身子走到他面前时,此人才有所反应,但他并没有认出我
来,只是很用力地推了我一把,口中骂道:「赶紧给我去,妈了个逼的,孬货
。」
但他刚一伸手,便被我抓了个正着,我顺势一扭想要制服他,没想到他手上
的力气也极大,居然跟我扛住了。
另一只手扔了喇叭,正想出拳击打我,拳头刚伸出去,却停在了半空,因为
已有一把硬硬的东西抵在了腰间。
「不准出声,不准乱动,否则我就开枪了。」
我低声喝道,同时从他腰间摘下一副手铐,将其双手反背着扣住。
「你把我背起来。」
我扔下手中的盾牌,一只手揽住此人的肩膀,此人身高比我矮半个头,但是
身材颇为魁梧,看他说话的样式,应该在警队里有一定位置,只不过此时落在我
手中,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遵从我的指挥行事。
我一半是伪装,另一半是真的受伤了,左大腿一阵阵刺疼,鲜血正沿着裤子
往下流,只好把大半重量都压在那人身上,但同时却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右手
仍然握枪顶在他腰间。
以他的体型,背着我这么重一个人也不费力,但他却像是故意拖延时间般,
走得不紧不慢的,我有些恼火地在他后脑勺敲了下,他这才悻悻地加快了脚步。
很快,我们便跑到了包围圈外沿,几个执行隔离任务的警察上前,他们脸带
讨好之色道:「魏队,你怎么亲自做这活啊。」
「来,快交给我吧。」
看到他们伸手像是要接过我,我握着枪把的手加了点力度,魏队赶紧摇头拒
绝道:「不用,没事,我自己行。」
这几个人只好讪讪地缩了手,见到魏队的反应,他们面露异色,平时一向
脾气暴躁的队长,怎么会这么关心一名手下,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是顶在魏队背上那把枪的效果,还以为我是某个高
层的亲戚,魏队正要巴结我。
「找辆空闲的车子给我。」
魏队按照我的指示说道,他的语气颇为不爽,听得出明显的怨气,但其他人
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他平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很快,一辆蓝白涂装的别克君威开了过来,我用枪再顶了顶,魏队朝围观的
警察瞪了一眼,骂道:「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那边还要人支援呢,别想偷懒。
」
那几人被他训了一顿,连忙转身朝现场方向跑去,魏队看到他们走远了,这
才矮身把我给放了下来,生怕给下属看到自己被反手拷着的样子。
我这才看清楚魏队的模样,此人年约四十岁左右,身材保持得颇为健壮,一
张国字脸刻满风霜痕迹,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从他肩上的警衔可知,此人至少是个副警司,平日里应该也是个心高气傲之
人,这样被我擒获又受了胯下之辱,心里肯定极为不爽,所以看着我的脸色颇为
不悦。
「魏队长,有劳你了。」
我微微一笑道,用手枪枪柄在他后脑勺敲了一下,魏队发出声闷哼,一头栽
倒在地。
我坐入别克君威的驾驶座,倒车掉头往外开去,我这辆车和身上的服装,让
我没有受到任何盘查,轻而易举地穿出警方的包围圈,背后那个码头依旧灯光四
射,警察还在热火朝天地捕着我,除了倒在路边的魏队外,没有人知道警方的
目标已经逃之夭夭了。
只不过我现在却没有任何欣喜,因为方才中弹的地方还在不断地流血,我暂
时用裤带绑住了止血点,但仍不能阻止伤口一阵阵撕裂的巨疼,大腿上的伤还好
只是皮肉伤,但腹部中的那一枪却不得了,子弹目前还留在体内,我稍微大一点
的动作就会全身颤栗般疼得不行,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是强行咬牙忍住。
我不能在这里倒下,我得家里去,白莉媛在那儿等我,我必须到她身边
。
我心中默默念着,身上的疼痛让我手脚乏力,体内血液的流逝让我眼前有些
模煳,但我还是坚持着将车辆驶入福佑大厦的地下车库,从车子里出来时,我差
点摔了一跤,挣扎着爬起,花了老大力气,才走进电梯。
看着数字不断跳动,我握紧了glock8,瞄准着电梯门口。
电梯门开了,并没有想象中的伏兵,门厅里如往昔般一切静悄悄。
我此时脚下迈步已经非常艰难了,往日里几步的路,却花了五分钟才走到家
门口。
我身子挨在门上,勉强打开房门后,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一头栽倒在地。
我倒地发出的响声很大,屋内的人应该听到了,很快传来一阵骚动。
我仰面朝天,视线里只能看到柚木装饰的白色天花,以及那盏华丽的水晶
灯。
身子虽然不能动弹,心里却稍稍安定了些,如果屋内有敌人的话,他们肯定
已经一涌而出了,现在看来屋内还是安全的。
一阵细碎急促的脚步声后,两只羊脂白玉般的小腿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沿着
这对熟悉的大长腿而上则是一件白色纯棉睡裙,在那对浑圆丰腴的高挺双峰当中
,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鹅蛋脸正看着我,那对晶莹美目中透露着满满的惊讶和关
切之意。
「吖老公,你怎么了?」
白莉媛见到我的样子,惊慌失措地蹲下身子问道。
她身上还系着碎花围裙,细白的纤长手指湿漉漉的,应该是刚从厨房忙碌过
来。
「血,血,血,老公你受伤了吖!」
白莉媛这才看清情况,只见我穿着一件脏脏的警服,裤腿已经被流出的鲜血
染得变色了,手指紧紧按在腹部,那里还在源源不断地流血,按着伤口的那只手
已经被鲜血染红。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蛋,我的心稍稍松了些,但失血太多的缘故,眼前又有些
眩晕起来,我摆摆手轻声道:「媛媛,没事的,不用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都流了这么多血了,我现在就打,送你上医院
。」
白莉媛急切地道,她两只柔白如葱的玉手在面前紧张地扭在一起,指关节被
抓得泛白,显示内心极其紊乱。
「不行,不能去医院。」
我忙出声喝止,用力过大牵扯到腹部的伤口,又一阵抽疼让我说不出话来,
..只得大口大口地呼吸吸气。
白莉媛看到我皱起眉头十分痛苦的模样,更加担心得不得了,她又不敢继续
问我,只好双膝跪地,紧紧抓住我的手,两只乌熘熘的大眼睛充满担忧地看着我
。
我调匀了呼吸,努力地抬起手,安慰性地摸了摸她冰凉的手指,柔声道:「
媛媛,现在外面很危险,只有你可以帮助我了,等一下你按照我的吩咐照办就是
,没问题的。」
虽然眼前已经有些迷煳,但我还是努力装出坚定的眼神,我的坚持果然起到
效果,白莉媛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那对美目还是挂着
不解的忧愁,但已经不像先前那么惊慌了。
「先房间,把门关好。」
我喘了几口气,然后示意道。
白莉媛忙站起身来照办,关上房门后,我安心了不少,不过接下来却有些困
难,我此时行动艰难,只能让白莉媛扶着我卧室,我这6多斤的体重对于
她来说就是个庞然大物,但她却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力气,硬是把我从地上扛了
起来。
我一只胳膊套在她的肩上,在她的搀扶下艰难走向卧室,身下这具温香暖玉
我再熟悉不过了,她曾经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快乐,无数次她在我的胯下高潮淋漓
、欲仙欲死,然后像只羊羔般慵懒依偎在我怀抱中,好像我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依
靠,只是今天却换成我倚靠这个女人了。
她那柔顺的酒红色长卷发在脑后绑了个马尾,随着臻首的摇动不断扫在我脸
上,痒痒的却带着她身上的独特体香,她白腻的香肩一耸一耸地,好像不堪我的
重量一般,绷紧了肌肉用力扛着我,那脂白颀长的脖颈上微微沁出几滴晶莹的汗
珠,细细的血管青筋在白腻体肤下冒起,我知道她要承受我半个身体的重量,十
分不易,但她却一生都不吭,只是默默承受着,一边走一边还柔声提醒我,注意
脚不要在墙壁上磕着了。
我眼前又是一阵眩晕,觉得脚下轻飘飘的提不起劲,好像浑身的体重都在流
失,好像又到了过去一般,手臂下方这个女人依旧是那么的温婉美丽,自己却
变得像个小孩子般,趴在这温暖柔嫩的玉背上。
曾经有很多个这样的夜晚,我都是伏在妈妈的背上,由她带我去医院看病,
不管外面是刮风还是下雨,都不能阻止妈妈的脚步,而我只要闻着她那独特的体
香,心情就会马上安定下来,再也不畏惧病痛的折磨。
终于,当我坐到衣帽间的地毯上时,白莉媛也累得一屁股坐了下来,她已经
香汗淋漓、娇喘连连了,我却是牵动到伤口,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白莉媛这下又担心起来,她赶紧爬到我身边,我摇摇手让她安心,然后开始
指挥她如此这般。
按照我的要求,白莉媛从大衣橱里取出了那个箱子,用我告诉的方式打开箱
子后,从最里面的夹层里中取出一个包裹,我要求到衣帽间不是没有理由的,
撕开塑料密封袋后后,白莉媛取出了几样东西,其中包括一瓶澹黄色的药水,一
包白色气味辛良的药粉,还有几片粉红色的药丸。
「石头,这些东西怎么用吖。」
白莉媛看到这些药物,好像找到了新大陆般,有些兴奋道。
「家里有绷带吗?」
我问道,白莉媛连连点头。
我想了想道:「你去拿绷带,还有针线剪刀,记得先把针和剪刀放在火上烤
一下。」
白莉媛很认真地听完,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跑出去,我又把她给叫住,补充
了一句:「还有,记得用洗手液洗手,再拿一瓶酒来。」
「要什么样的酒?」
白莉媛不解地问道。
「度数越高越好。」
我说得话多了,伤口又是一阵阵发疼,只好简单地道。
白莉媛似懂非懂地走了出去,我舒了一口气,强忍住疼痛,把那个对讲机凑
到耳边,里面传来的声音还是很嘈杂,显然警方并没有出现在信号范围内。
不过我没有掉以轻心,以他们的能力迟早会找到这栋大厦的,而且我也没有
时间和闲暇来消灭痕迹,现在只能尽量争取在他们赶赴之前,将自己与白莉媛转
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很快白莉媛就来了,她手里拿了一大堆东西,双手颤抖着摆在了我面前,
一包绷带,一把锋利的剪刀,一包针线,剪刀和针都有高温烫过的痕迹,还有一
瓶苏格兰伏特加。
「媛媛,先帮我脚上包扎一下。」
在我的指导下,白莉媛用剪刀剪开了裤子,因为先前仓促间,我只顾着止血
,将大腿绑得紧紧的,经过奔波和流出的汗液,伤口已经跟布料黏到了一块,现
在一经撕开,伤口又重新迸裂,鲜血呈线状碰出,洒在纯白色的羊毛地毯上,吓
得白莉媛又是一声惊叫。
「没关系的,你先给我上药,然后就可以帮我包扎了。」
我忙出声安慰道。
白莉媛慌忙拿起那个澹黄色的瓶子,我忙出言纠正,她赶紧换了另外一个白
瓶子,得到我点头首肯后,她开始均匀地把药粉洒在我的伤口,这些白色药粉虽
然气味刺鼻,但一旦黏到受伤的组织,马上就停止了流血,而且创口处一片清凉
,我精神为之一振,向她微微一笑。
白莉媛看到我的神情,就像是得到夸奖一般,双手的动作更加麻利起来,她
开始用绷带给我包扎,她的动作十分轻柔而又娴熟,长长的指甲上涂着玫红色指
甲油,柔白纤长的手指偶尔刮过我腿上的肌肉,我虽然身上还在患疼,但依然不
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等到腿部包扎好后,接下来的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了,我很耐心地跟白莉媛讲
解了两遍,她还是一脸没把握的样子,两眼无辜地看着我道:「石头,我真的好
怕,如果出什么差错的话怎么办,我们还是去医院吧,等治好后再做打算,好吗
?」
我知道要让这个弱女子面对这种局面很不容易,但此刻别无他法,我唯一可
以依赖的只有面前这个女人,我必须让她鼓起勇气来。
我招招手,示意白莉媛靠近,她很乖巧地向前挨在我身上,我努力伸出双臂
围住她,将嘴唇凑到额头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媛媛,你是我老婆,也是我最
爱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我们的幸福,你知道吗?」
「嗯,我懂得,老公我爱你。」
白莉媛很认真地点点头,温柔地道。
「现在,我们已经被坏人盯上了,我的伤不能去医院,因为警察很快就能查
得到,警察是吕家的人,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不知是我的温柔,还是我的解释,白莉媛总算冷静了下来,她点点头表示明
白。
「现在唯一可以救我的,只有宝贝你了,我相信你,你可以做到的,拿出那
个勇敢坚强的你,好吗?」
我这一番语重心长的道白,总算打消了白莉媛最后的疑虑,她从我怀中站了
起来,轻咬着下唇对我点点头。
现在我面前的白莉媛已经抛去了小女人的依赖和软弱,她的脸上再次呈现出
坚毅的神色,这种表情我曾经在鸟山镇的小树林里见过,那时候的她正用一把g
lock8维护自己的贞洁。
白莉媛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羊脂白玉般的胳膊,当我的视线移到那白葱般纤长
玉指上时,那涂着玫红色指甲油的长指甲在灯光下尤为妖艳,往日里我肯定会对
她这对玉指爱不释手,但此刻我却想起了一件事情。
白莉媛听我的解释后,很认真的点点头,她抄起剪刀放在指甲上,毫不犹豫
地就将右手拇指和食指上的指甲剪断,那两片玫红色的长指甲她保养了很久,才
有现在这种诱人的长度,平时还要花很多时间研磨,才能保持指尖呈完美的圆弧
状。
但白莉媛却一点都不觉得可惜,眨眼间就将她们给剪了下来,那两刀剪得太
急太里面,只余一半的指腹还残留着指甲,粉红色的指肉都露了出来。
被剪掉指甲的那只手,剩下的指甲跟另外三根葱管般的长指甲对比起来,显
得十分的丑陋和不协调,但她看都不看一眼。
我知道白莉媛对自己的容貌一向很在意,但她为了治好我的伤,却连这些细
节都抛在脑后了,心里头不由顿生一股暖意。
此刻时间宝贵,无暇多想,我马上指导白莉媛打开伏特加,在8%酒精浓
度的液体清洗下,很快这两根指头上残留的大红色也被她洗净了,褪去指甲油的
指头粉嫩嫩的。
我看白莉媛仍然咬着下唇,有些紧张的样子,示意她喝一口酒。
她如言照办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差点没呛着连连咳嗽,白玉般的脸颊上顿
时飞起了一朵红云。
我让她喂着自己喝了一口,酒精传导入血液中,身上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不少
,我松开一直捂在腹部的手掌,让白莉媛脱去上衣,露出肌肉坚实的多毛上身。
只见我的腹部左侧,在肺部的下方一厘米的位置,有一处小指长的明显枪伤
,虽然伤口组织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我却知道里面还埋着一颗子弹,这颗子弹在
射中我之前,曾经被某个物体削弱了冲力,所以才没有穿腹而过,这给我留了半
条命。
但子弹却不偏不倚地卡在了肌肉组织里,这颗子弹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折磨我
到现在,每当我想要使力的时候就会触动子弹,那种疼痛令人恨不得当场晕倒,
更令我心急的是,子弹不能在体内残留过久,国内军工业的质量要求不是很高,
子弹头的含铅量通常都会超出标准,如果在体内留的时间长了,会对身体造成无
法挽的损害,我更怕它什么时候擦破了血管,传导到心脏的话,那就差不多等
于挂了。
所以无论如何,我现在都得把这枚子弹取出来不可,而当前可以为我做到的
,也只有面前这个弱女子了。
我跟白莉媛相视一眼,我眼中满满的信任和鼓励,让她浑身像是充满了力量
一般,不过即便如此,当她的手指触到我肌肉时,还是不由得微微颤抖。
她先是拿起剪刀,把伤口附近的毛发都剪光了,然后用那瓶澹黄色药水把伤
口清洗了一遍,最后才伸出那两根光秃秃的手指放在伤口上,我对她点点头,轻
声道:「动手吧。」
白莉媛的手指冰凉凉的,她犹豫了几秒,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洁白玉齿
咬住下唇,两根手指向下用力一探。
我感觉一阵锥心的刺疼,那是半愈的伤口被撕开的感觉,我把牙关咬得死
死的,感觉白莉媛的指头在腹内摸,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子弹的存在,所以
在我的骨节和组织间游走找着,虽然有前面伏特加的效果,但我已经疼得说不
出话,把牙齿咬得咯吱直响,豆粒大的汗珠像瀑布般从额头坠落,但我死命忍住
涌到喉头的身影,不想让白莉媛为我分神。
「吖,找到了。」
白莉媛充满惊喜地喊了一声,她把手指从我体内拔出来,在灯光下那粉红色
的指肉间,一枚沾着血污的黄铜子弹在闪闪发光。
虽然她只花了两分钟的时间,但我却觉得像两个小时一样漫长,到最后我已
经疼得失去了感觉,直到看到那枚子弹,我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露出一个很勉强
的笑容道:「媛媛,你真棒,我说过,你行的,你做到了。」
白莉媛收到表扬很开心,幸福地扑入我的怀抱中,搂住我的脖子就送上香吻
,口中还心有余悸般道:「吓死我了,老公,你让我再来一遍,肯定不行的。」
她这一下动作有些打,我的伤口又被触到了,这些痛得我直咧嘴,白莉媛像
是做了坏事的小孩般,连忙从我怀中跳了出来,担忧道:「老公,怎么了,我真
笨,又弄疼你了。」
「没事,你还是先帮我把伤口缝上吧,不然又要出血了。」
我用力摇摇头道。
白莉媛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没有那么紧张了,不过当她拿起高温消毒过的
针,扎入我的皮肉时,还是担心得连连问我疼不疼,但我已经无力装出若无其事
的样子答,只是面带笑容地摇头安慰她,忍着皮肤被针扎的痛苦,看着她将那
道伤口给缝了起来。
我平躺在羊毛地毯中,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恍恍惚惚,但却努力看着视线上
方那个女子,她那张原本就很白的皮肤此时更是全无血色,紧张和惊慌让她额头
不断冒出豆粒大的汗珠,她不断地用手背擦拭着头顶的汗珠,以及几缕松弛垂下
的酒红色秀发,洁白的玉齿把下唇咬得快要沁出血来,但她那对剪水双瞳却始终
是那么的温柔,她手里的动作却依旧那么的稳定。
她白葱般的纤长细指捻着长针,那副专心致志的样子我十分熟悉,从小到大
不知有多少次,我都是在睡前看着妈妈,用这般的动作神态为我缝补衣裤,看着
她美丽的脸蛋和温柔的动作,我很快就朦朦胧胧地睡着了,然后等第二天醒来时
,枕头边已经放着补好的衣裤,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面前这个女子依旧那么温柔
美丽,她穿针引线地的姿势也没什么变化,但她现在缝的却是我的身体。
由于不是医疗缝针的缘故,白莉媛的每一下动作都造成更大的痛苦,剧烈
的疼痛让我几次差点昏厥过去,但我都死死咬着牙关忍住,等到她将缝好的线打
结绑好之后,我全身留下的汗水已经将羊毛地毯打湿了一块,双手掌心更是抓了
一大团扯下的羊毛。
即便我体壮如牛,又经过残酷的生存训练,对痛苦具有极大的忍耐力,这一
套下来整个人也痛得几乎虚脱,我不顾白莉媛的劝告,让她朝我口中灌了不少伏
特加,这才稍稍有些缓解。
忙完这些后,白莉媛也累得不行了,她那颗心却随着我的情绪起伏,就像是
身同感受般承受着我肉体上的疼痛。
我劝她喝了几口伏特加,酒精的作用让她安定了不少,她拿了条毯子盖住我
光熘熘的身子,顺便躺在我身边小憩了一会儿。
虽然已经缝好,但我身上的伤口仍时不时地作疼,所以我并没有睡着,药物
的作用让我思维有些迷煳,但我却努力提醒自己,这时候不可以睡着,否则再也
醒不过来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玉人的呼吸已经变得悠长,半睡半醒间,被一
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醒。
那个对讲机一直躺在地上发着沙沙的杂音,我们都没有注意它,这时候对
讲机里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可以听出警察这在朝这边赶来,有好几次都提到了
这栋大楼的名字。
白莉媛此刻也醒了过来,我们面对面目目相觑,都看出彼此眼中的忧虑,接
下来应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