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
“恩人,我本也是城中人,生活也算是富足。当我接触到这黑玉香的时候我的生活就改变了。”男人又一次的抽了一口空空的烟枪。
一开始的家庭富裕,自己用的黑玉香也算是上好的,渐渐的我越来越离不开这东西,自己的生意也没有心思去管,对家人的关心也不在重视。自己只是沉浸在那飘渺的虚幻之中,那烟雾后的世界让人流连忘返,陷入其中,深深不可自拔。
世面流通的黑玉香也不便宜,钱财、宝物等等都慢慢的化作烟雾飘散而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娘子是在那一刻离开的自己。失去钱财、家人、爱人等等,到最后才发现还在自己身边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说起女儿,这个男人的脸上多出了点点笑意。
没钱没势没朋友的我很快就被这座富饶的城池所抛弃,被迫带着年幼的女儿来到这里,像这里的其他人一样,我们是被抛弃的存在,我们被留在了这个遗弃之地。虽然来到了这里,但是我还是需要黑玉香,身上能够换钱的所有东西都换成了钱,然后化作这烟雾,我很痛恨这样的自己,但是又会每次在雾中感到满足,唉。
我插了一句话:“你就没有想过放弃吸这东西。”
男人自嘲的笑了笑道:“怎么可能没有想过,我想过很多次,也尝试了许多次,但最终的结果都是失败,我根本抵抗不了那种痛苦,恩人也看见了我之前的惨样了吧,是不是感觉当时的我已经不能再算是个人了,其实这些我自己也知道。”
“每当我想要吸食黑玉香的时候我都会极力的克制,可是这并没有多少的作用,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具身体对黑玉香强烈的渴望,身体慢慢的开始颤抖发冷,意思渐渐的丧失,胸口就像有上百只蚂蚁在来回的攀爬、撕咬,痛苦让我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的感觉我不知道有谁能够忍受,或许有人能够忍受,可惜我忍受不了,我选择了屈服,只要能够稍稍的吸上一口,我就能得到解救,我就能够恢复。”男人说着说着竟然显得有点兴奋。
“或许你会觉得我很奇怪,错,在这个地方我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这里有着一大批和我一样的人,一样和我沉浸在雾中无法自拔的人,反而正常的人在这里才显得奇怪。”
此刻的我已经明白了,这个男人已经无药可救了,这里为何会被称为遗弃之地了,一条小小的巷子隔开了两个世界,小巷的外面繁华热闹、生活安逸舒适,小巷的里面残败落魄、生活痛苦死寂。
之后的我离开了这里,我并没有带走小女孩,我不是什么善人,没有义务要帮助他们,我已经出手过,但这并不能成为男人要求我的理由。走时看见屋外的小丫与好几个和她一样的孩子顶着瘦弱的身体在一块小土包上玩耍、寻找这什么东西,有的将青草塞进嘴里。
小丫向我挥着手,是在向我道别吗?她的举动引得其他的孩子也看向了我这边。孩子的眼睛总是清澈的,他们的眼光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是那么的明亮,那一刻的自己的内心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个想法在我的心中慢慢的浮现,或许很荒唐。
在这浮华之间想起了曾经的老师刘能对自己说过的话:小子,人存与世,重要的有很多,但基本的是心。心底存一丝温柔,会在关键的时刻给你意想不到的回报,会让你更加的了解这个世界,会让自己感受明白的更多。
或许你会认为作为一个杀手,温柔对于我们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反而会影响自己,的确,不仅是你会这样认为,众多的同行者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我要告诉你,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温柔没有错,我们是杀手反而需要这丝的温柔让我们时刻保持清醒,不让自己被杀念吞噬,坠入无尽的魔道之中,变成一个冷冰冰的杀人机器,没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自己的观点,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这对于一个正常的杀手而言是十分可怕。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以为师为戒,不要让自己内心那最后的一丝温柔散去。
曾经的为师乃是红月阁的金牌杀手,这些我都和你说过。当年的为师凭着手中的一把剑,不知杀了多少人,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从未去判断过对于错,只是麻木不仁的挥动手中的利剑收割着一条条生命,恶人、老人、女子、官员、孩子、好人(或许是吧)都曾被我一剑斩之,提起我的名字几乎所有人都会害怕发抖,在他们眼中我就是活着的阎王,而且喜怒无常,要是那一天他们的命被别人买了,我就会出现在他们也面前。最终的我成为了他们口中的死神,也成为了众人厌恶、讨厌的对象,一些人甚至出大价钱找人杀我,不过那只是一个笑话,杀我,我就是个顶尖的杀手,敢接下这任务的人没有一个能够从我手上活着回去的,可能我做的有些过了,又加之红月阁本身也不是什么好的地方,行事也不讨江湖朝庭的喜欢,所以我们迎来了灭亡,红月阁的破灭不仅是朝庭的剿灭,更多的是各路江湖人的插手,朝庭都动手只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一夜之间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红月阁便毁于一旦,杀手也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敌人、恶人、朝庭、正派人士等等对我们是穷追不舍、斩尽杀绝。
哪一战我身受重伤却逃出生天,在一小巷子了潜伏下来打算缓解一下身上的重伤,至少为自己上点金疮药,我掩藏的很好,逃过了许多人的追击,可是正当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不知那里冒出来的小女孩子发现了我,为师我捏紧藏于暗处的剑,准备将靠近过来的小女孩杀掉,不能让她暴露我的位置。
“叔叔,你怎么流血了,一定很疼吧。”女孩甜甜的声音传来,让我特别的震惊,这是在关心我吗?多年以来我早已忘记了这关心的语气。被我紧握的剑悄然的放开,嘴角咧出一个怎么好的微笑,小女孩来到跟前对着我受伤的脸吹了吹,天真道:
“娘亲说了,受了伤,吹一吹就不疼了。叔叔,还痛吗?”
“不了,小姑娘,谢谢你,快走吧。”我被发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