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才的表演
饭岛由加子啐道:“我的魔法,全在这两把刀中,有什么体统不体统?”
“难道你怕了不成?到底打还是不打?”
说完,由加子笑了一笑,脸上带着几分顽味的神色,又带着几分戏谑。
花明楼答道:“谁说不打?”
“我今日便抢了你这硫刀,权充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如何?”
他嘴里不三不四,左一口“相亲”,右一口“定情”,听起来似乎全是调戏的口吻。
却容色高冷,脸上一本正经,并无半点纨绔之意,或者轻薄之色。
由加子见他居然如此擅长装逼,不由得脸色一红,口中“嗨”的叫了一声,一刀剁了下去。
这一刀堪堪剁到腰间就静止,刀身蓦然变成粉红色,可发出来的却是一道黑色浓烟,向花明楼逼了过去。
“这一招魔法,就叫粉红陷井!”由加子胡刍一气。
花明楼并不慌忙,手中折扇轻轻一晃,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把人多高的巴蕉巨扇。
“粉红陷井?呵!来的正好,且看我情满人间!”
只见他双手执起扇子,象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似的,奋力朝前扇了过去。
由加子吃了一惊,心道:这么大把扇子,怕不一下被狂风刮上半空里去?
急忙往边上一闪,一道轻烟也似,几乎溜进了方青木的凉棚之内。
然而,并没有风,连一丝风都没有!
由加子发出的那道黑烟却“嗞嗞”作响,熊熊燃烧,一股极臭之气顿时弥漫开来。
由加子变了脸色,他这一招情满人间,哪堪消受!
这个花大少竟是要将装逼恶搞进行到底,故意弄得这么臭?
“咳咳!”
“好臭啊!臭极了!”
城楼之上,突兀地传出一声男儿的夸张咳嗽,两声女子的叱骂之声。
众人一个个正捂了嘴鼻以避臭气,听到声音便纷纷抬眼看去:城楼之上,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如一对璧玉,影儿双双,翩翩跹跹。
男的一身夏日清凉短装,手里拿着把折扇狂扇不已,然而,那扇子只有巴掌大小。
女的穿着粉色旗袍,玉手执了把荷叶状的团扇,却大得像个屏风……
“不才刘子建。”
男的说道,嘴角上弯,露出一丝笑意,隐有揶揄之色。
“大美女文婵!”
女的高声叫道,明显假装着一副羞羞答答的淑女模样,身子微微前倾福了一福。
花明楼刚才装模作样,有些仪态不整,一眼瞅见城头是这二人,急忙将手里的巨大巴蕉扇往空中一扔,就象扔掉一只死老鼠一般。
大扇顿时又变成了折扇原样,重新执在手中。
然后极有风度地摇了摇,大大咧咧地说道:“原来是你们这对狗男女来了?幸会!幸会!”
文婵脸色一沉,反唇相讥:“这嘴脏的!谁和谁狗男女了?”
“你和这白发魔女偷偷在城头相会,别是要私定终身吧?”
饭岛由加之却似乎不喜欢逞口舌之争,突然跨步上前,脸上笑意盈盈:
“都来了?好啊,省的我一个个找!”
“刷”的一刀,遥遥地砍向那自称大美女的文婵。
由加之这一刀劈去,耀眼的阳光之中,竟然现出一道龙形,张牙舞爪地扑向城头!
“御气化龙?这就是你的看家本事了吧!”
文婵叹了一叹,脸色转肃。
突然两肩微耸,两脚轻抬,她竟在城头上走起了台步。
人影转动之中,手中团扇顿时舞得像戏台上戏子的手绢一般影影绰绰。
转了几转,她突然止住身形,手中团扇往身前一立,遮住了大半个身子。
这一下众人瞧得分明:这宽大的团扇上画了副与她本人长得极像的仕女图,正中写了三个大字:悲画扇。
花明楼顿时鼓掌:“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好意境,好扇子,好见面礼!”
文婵蹙眉不语,扇子震了震,空中突兀地出现了一只巴掌的影子,向龙形迎头拍去!
“看我降龙十巴掌!”她一声轻叱。
“啪”地一声,半空的龙似乎挨了一巴掌,龙头都被打得歪了一歪。
然后“啪啪!”“啪啪啪!”……
半空中掌声不断,一条龙顿时被一阵巴掌打得变了模样,眼看就要消散。
花明楼不高兴了,右脚在地上重重一踩,“扑”的一声,空中陡然现出了一只大脚,踢向了巴掌。
乒乒乓乓之中,一脚一掌在空中你来我往,打的十分热闹,龙形又渐渐凝聚了起来。
只是,半空中劲气四溢之下,官道上不免砖碎尘飞,看热闹的人群尖叫奔逃,顿时乱了起来。
方青木也被扬起的灰尘搞得灰头土脸,顿时暗暗叫苦:果然打起来了,一来就是四个,莫要拆了城楼才好!
眼见文婵似乎稍显吃力,刘子建“呛啷”一声拔剑,两腿前屈后弓,一剑挥起,顿时一道锐利的剑气破空!
他是元剑宗的门徒,自然是个剑修。
修士是近战之王,在这城头区区之地,只怕三个魔法师加起来也不是他的菜。
花明楼早知刘子建的大名,于是见好就收,哼了一声,半空之中的大脚无声消散。
由加之似乎也过足了瘾,并不愿意再斗,嘴里说道:“乖乖,回来吧,那恶人要当街杀人了,咱不和他玩!”
手儿向空中招了招,龙气顿收。
刘子建迟迟不出手,文婵以一敌二,吃了点小亏。
不禁瞟了刘子建一眼,心中暗骂:“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
的队友!”
方青木眼见这四个家伙似有收手之意,急忙出来打圆场:“在下总理府秘书长方青木,各位小仙师请了!”
一场干戈就此平息……
这以后,四个人都知道各自盛名不虚,彼此忌惮,暗生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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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东门外十里许,有个白家庄。
白家庄绿水环绕,青山对开,一派溪山千古秀,三山合水万年流,正好一处佳地。
这里今日也高朋满座,热闹十分。
原来这白家庄的白文远是南信王国教育部的副部长,已近百岁高龄,年高德绍。
上月中,白老部长自称年事已高,寿在旦夕,不堪劳苦,向国王乞骸骨。
前几天国王终于批复了下来,今日亲朋好友纷纷来祝贺他归养林田,可得善终。
白家是远近望族,族内人丁兴旺。
白老部长被到贺的王廷内侍与教育部新接任的副部长合伙灌醉,早早让家人扶了回房歇息。
这些侍卫和教育部的官员马上挤眉弄眼的走了,于是,客人们顿时活跃了起来。
“白老五,听说你下月要将那青楼女子娶进来作妾?”
一个文士模样的老者盯着一个穿着整齐的青年问道,语气有些不善。
“他舅,年青人的事,你少多嘴!”
老者边上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推了他一把,对白老五说道:“娶进来就娶进来,舅妈支持你,没的天天往那个地方跑!”
白老五边上一个更为年轻,才二十出头的青年端起酒杯,对他说道:“五哥,你始终是个情种!赵子朴敬你一杯!”
白老五看着这青年油滑的笑容,心里不喜:你虽然办事得力,我平时对你有些看重。
但你终是赵家堡的二房一支,这长房人都在呢,你也不知收敛!
不禁对院内最偏远的一桌席望了望,看到赵家堡的家主,现任族长赵正谦低了头在那里闷声吃酒。
他虽然看起来龙精虎猛,不知怎么,白老五却从他眉间看到了似乎隐约的忧色。
“你伯伯在那里吃酒呢,他来一趟并不容易,怎么也不见你打声招呼?”
白老五瞟了赵子朴一眼,问了一句。
“一家人,就不需要那么客气了不是?”
赵子朴眼睛翻了翻,讪讪地答道。
一家人?什么一家人!哪个不知你和你的父亲狼子野心,一直想要谋夺家主之位。
你家里的这些腌臜之事,可别指望我掺合……
白老五听了沉吟不语,眼光游离。
原来这赵子朴有个姑母,是白文远第三子,也就是白老五老爹的妾室。
赵家在商洛之地,勉强算得上中等的宗族,白赵两家向有往来。
赵正谦好歹赵家堡一族之长,自己的妹子在白家只是个小妾,
来了不多,不来不少。
但白家门第高大,对赵家时有看顾,这白家老爷子荣归故里,不来总是礼数不周。
况且这侄子赵子朴虽然毛还没有长的齐整,却时常露出獠牙,自己家这个二弟一向不服自己,他这儿子看来是已经前赴后继了。
眼睛暗暗觑到赵子朴在白老五跟前不断献殷勤,赵正谦就有些不舒服,又十分无奈!
哎…这一回,只怕还真要被他们算计了去啊!
赵正谦想到那块心病,心里顿时一暗,悲从中来,不禁长长的叹息。
这时听得旁边一桌有人悄声惊叫:“什么?妖…妖兽来袭?死了多少人?
赵正谦早年是人族秘密组织斩妖会的密探,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受了伤,气海被破,再也不能修炼,就退了下来。
职业的敏感使他对这类消息比较上心,哪知道那桌上的人却神神秘秘,竟不再说下去了。
赵正谦不禁心里有些痒痒的感觉。
白老五耳尖,也听到了,酒杯在桌子上顿了顿,说道:“李副局长,这里没什么说不得的,神秘个什么嘛?说吧,什么情况?”
那李副局长一身警服,看来是洛城哪个警局的副局长,听了白家五少爷的询问,也不再做作,开口说道:
“前天得到的密报,樊州府地面不靖,不知何故久已不出的妖兽无故窜出荒原,竟袭击了好几个寨子!”
“袭击了好几个寨子?那得死多少人啦!”白老五有些吃惊。
樊城虽然就在洛城东边,但荒原之边却距离洛城少说也有三百公里,这里倒不至于有危险。
可是,荒原的妖兽不出来伤人,已有三十年甚至更久,怎么突然出了这么个状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