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怒怼柔然使臣
其后,又有两个西域小国使臣先后站出来上表称臣、朝贡,它们分别是钵和国和悉居半国,这个悉居半国又叫朱俱波国,从前叫西夜国。
赵俊生接受了他们的朝贡和称臣,分别册封和赏赐他们的国王。
鸿胪寺卿李继站出来行礼说:“陛下,臣有话需单独进言!”
“哦?”赵俊生一愣,招招手:“你上前来说!”
“诺!”
李继上前走到御座前在赵俊生耳边低声说:“陛下,这权于摩国、悉居半国、钵和国、渴盘陀国都附从于葱岭西边的嚈哒国,如今诸国向我国称臣纳贡,我国若是接受,势必会与嚈哒交恶!”
赵俊生皱眉道:“西域以西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嚈哒国了?没听过啊!”
“回陛下,该国从何而来,源于何处已经是无从可考,有人说早年间他们在金山以西一带活动,曾经与柔然联手攻打过北魏,后来嚈哒似乎与车师后部结合,该国之人凶恶悍勇,骑兵来去如风,葱岭以西诸国多被其覆灭,此时天竺和波斯两国皆深受其害!”
赵俊生听完后摆手:“无妨,它既已与波斯和天竺为敌,便再不敢与我大乾为敌,否则三面夹击之下,嚈哒必灭!”
“诺!”李继退下去。
赵俊生看向诸使臣问道:“还有哪位使臣没出来一见?”
这时又有一个使臣站出来向赵俊生和花木兰行礼:“臣乌孙国使臣须翁奉我昆莫之命前来朝见陛下,上表称臣,敬献宝石一斗、毛皮三车、珍稀药材五车!”
礼部官员在一旁解释:“昆莫是乌孙首领之名号,与单于、可汗类似!”
赵俊生问须翁:“乌孙国自从汉朝之后就很少有消息传到中土了,朕一直以为乌孙国早已灭国,不曾想竟还存在世间!你们乌孙从前的故土不是早已被车师占据了吗?如今在何处落脚呢?”
须翁回答说:“好叫陛下知晓,我乌孙并未灭亡,自大汉开始,内部有大小昆弥两个王统,便分疆而治。其后北匈奴西迁,漠北鲜卑崛起,我乌孙深受其害,迁徙至天山之中,后来小昆弥境内出现悦般国,它与漠北蠕蠕人联合夹击我国,我族族人不得不迁徙至天山之中!我国属地就在疏勒国的西边,中间只隔着一道山口!”
“原来如此!”赵俊生点点头,也同样册封和赏赐了乌孙国主。
礼部赞礼郎高声呼道:“最后一位,车师使臣觐见皇帝陛下!”
一个年轻的西域人站出来向赵俊生和花木兰行礼说:“臣车琢进奉我王之命朝见大乾皇帝陛下,上表请求归附、称臣纳贡!”
赵俊生也收到了一些消息,现在的车师国就是从前的车师前部,但深受柔然的袭扰,这几年又被盘踞在高昌的沮渠无讳攻打,处境很是艰难。
鸿胪寺卿李继看了一眼赵俊生,问车琢进:“尊使这次来朝见带来何贡品敬献我皇?”
车琢进脸上一阵尴尬,羞愧难当,引得大臣们议论纷纷,诸国使臣也甚是鄙夷,来朝见竟然不带贡品,也好意思来?
车琢进定了定神,行礼道:“陛下,臣这次前来朝见并未携带贡品,并非我王不舍得,而是实在拿不出来!”
花木兰忍不住问:“车师国好歹也是西域一国,处在天山北路的交通要道上,不说特产奇珍,就说每年能收取的商旅赋税就不少,怎么连区区一些贡品都拿不出来呢?车师王未免欠缺一些诚意,再不济也多少献上一点金银,难道我大乾是贪图你车师财物,只是让你们聊表心意而已,并不在乎贡礼多少!”
车琢进撩起长衣下摆跪伏于地,声泪俱下:“臣亡父僻居塞外,一直仰慕中原天朝天子威德,在北魏时遣使朝贡,年年如是!天子也不曾亏待我这偏远小国,厚赐甚重。待臣继位,因中间北凉、吐谷浑把持通道,臣每遣使皆不能抵达,无功而返!自沮渠无讳占据高昌,派兵攻打我车师,又有柔然时常袭扰、围困城池,至今已有七八载,百姓饥荒,无以存活,臣不能自全,柔然和沮渠无讳又攻得猛,我王遂舍弃国土东逃,疆域至今已只剩下三分,财富皆被柔然和沮渠无讳掳去,我王每日饮食只一顿,其余留给百姓分食,实在拿不出像样的贡品敬献给陛下!”
大臣们和诸国使臣听了这番话都不由感慨万分,做国王做到这个份上也真够凄惨的。
赵俊生和花木兰互相看了看,对车琢进说:“好了好了,车师国的情况朕知道了,朕已命高进之将军准备攻打沮渠无讳,车师国的情况很快就会得到缓解。这样吧,你先在长安城的使馆住下,那边有了消息朕会派人告知于你!至于车师国那边,朕会下诏命焉耆王开仓赈济!”
“谢陛下垂怜!”
接见西域诸国使臣的仪式到此也就算是结束了,赵俊生正要宣布散朝,殿外小跑进来一个太监禀报:“启禀陛下,柔然使臣阿罗干求见!”
赵俊生闻言皱眉道:“朕再次接见西域诸国使臣,他来作甚?”
花木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赵俊生扭头看了一眼花木兰,明白花木兰让他注意场合,现在西域诸国使臣都在这里,要注意言行。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抬手道:“宣!”
不久,柔然使臣阿罗干走进大殿向赵俊生行礼:“拜见陛下!”
“阿罗干,朕今日接见西域诸国使臣,你来凑什么热闹?”
阿罗干躬身道:“陛下,事关柔然利益,阿罗干不得不来!”
“说吧,何事?”
阿罗干说:“听闻陛下已下旨命高进之攻打高昌,陛下须知高昌的主人乃是阚爽,阚爽早已奉我柔然为主,向我可汗称臣,沮渠无讳帅兵攻打阚爽就是与我柔然为敌!我柔然与沮渠无讳的事情不需要乾国chā手,高昌也是我柔然的势力范围,陛下下令让高进之出兵攻打沮渠无讳是要与我柔然争夺高昌吗?是要与我柔然重开战端?”
“还有,车师国一直是我柔然的势力范围,我听说车师王派了使臣前来朝见陛下,为了贵我两国之和平,我希望陛下能拒绝车师的朝贡!”
自乾国攻灭魏国,挥兵西进攻打北凉、吐谷浑时,北凉方面曾经许诺给柔然巨大利益请柔然可汗吴提出兵yīn山以南对乾国北境威慑,当时吴提被高进之大败,两万柔然铁骑逃回去的不足三千人。
吴提心中胆怯,担心乾国挥兵深入漠北,于是派使者求和,还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赵俊生,赵俊生考虑到当时的情况,接受了柔然的求和,只收了柔然敬献的牛羊和财物,却拒绝了柔然公主,两国至此也算是相安无事了数年时间。
赵俊生静静听完,看向车师国使臣车琢进问道:“贵使,车师国可曾向柔然称臣?”
车琢进连忙行礼说:“陛下,我车师从未向柔然称臣,一直向往中原王朝,仰慕天朝文化!柔然自恃武力,屡次出兵袭扰我国,今我代表我王向大乾称臣,请求陛下发兵救援!”
赵俊生目光转向阿罗干:“阿罗干,你听见了吗?车师现在是我大乾属国,柔然若再出兵袭扰车师,就是挑衅我大乾!至于高昌,它本是北凉势力范围,当初阚爽见北凉被我国攻打势力衰弱,于是自立,何曾早就向柔然称臣?他是被沮渠无讳攻打兵败之后逃到了柔然才臣服的吧?我大乾出兵攻打沮渠无讳与你柔然何干?”
阿罗干目光躲闪,qiáng自辩称:“陛下,乾国当年还是河北一小国,那时西域诸国都是我柔然的势力范围,陛下派高进之出兵西域难道不是在挑衅我柔然汗国、侵占我柔然的势力范围?今日,我来与陛下理论,陛下却qiáng词夺理,未免也霸道了一些!”
赵俊生冷哼道:“你说朕qiáng词夺理,朕看你是无理取闹!朕跟你讲道理讲不通,霸道又如何?西域诸国何时都是你柔然的势力范围,朕怎么不曾听过,他们可曾向你柔然朝贡?可曾向你柔然上表称臣?没有!柔然只是以武力令他们畏惧,而我大乾以威德让他们真心臣服,两者岂可容日而语!你告诉你们可汗,就说西域已是我大乾的地盘,让他休要再动歪心思,否则别怪朕不客气!”
阿罗干气得额头上青筋bào起,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却也知道这里不是他撒野的地方,只能忍气吞声道:“陛下放心,阿罗干一定派人把陛下的原话转告可汗,我相信可汗绝不会容忍陛下如此羞辱!”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阿罗干气势汹汹而来,狼狈而去,与赵俊生闹得不欢而散。
等他回到使馆,想起刚才在太极殿所受屈辱,气不过又砸坏了不少瓷器,杀了两个卑贱的奴隶才稍稍解气。
“来人,请、法随上师!”阿罗干对门外喊道。
“是!”
不久,一个西域天竺僧人手持禅杖、身披袈裟而来,这人看上去只有二十余岁,脸sè红润,眼神jīng明,jīng气神饱满。
“贫僧法随见过俟力发!”天竺僧人单掌立于xiōng前行了一礼。
阿罗干说:“法随上师,你不是一直在寻找你的师兄法护大师吗?我知道他的下落!”
法随眼睛一亮,“我师兄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