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苏醒
没错,帝重诀这一回来赤渊国,就打算不走了。准确点,用不要脸的话来说,某男发现了自己的心思,在趁着小白兔还没有被被人拱的情况下,他要捷足先登。
帝重诀瞥了一眼内心丰富的微生墨,他搂紧怀里的小丫头,头也不回地踏进幻府。就在他刚进入幻府幻境时,就碰巧遇到了拿着薄袍要出去找微生墨的孟娘。
孟娘已经知道帝重诀来了,只是没有意料到他这一回出去,居然把璃丫头带过来了。
“帝公子,恕孟娘直言,你现在把璃丫头抱回来,云氏那边的人怕是要有怨言的。”孟娘柳眉似蹙非蹙地看向帝重诀。
他步伐微微一滞,难得出现了一点慌乱,但是俊俏的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等丫头醒了再说吧。”
“要我去热碗补药给小璃儿吗?”孟娘看着帝重诀怀中的云璃唇色略微苍白,不由得担心起这个小丫头的身体状况。
帝重诀下意识点头的动作猛地一顿,谈起补药,他就不由得想起前几天逼迫小丫头喝药,那怒气冲冲的模样。
莫名其妙的,那段回忆仿佛又戳中了帝重诀的心情,某男唇角微微上扬了点弧度,低沉的嗓音也难得有了一丝笑腔,说道:“不用了,今天就放过她了。”
“……”孟娘搂着那袍子,有些无奈地看着帝重诀笑意盈盈地往大殿走去。微生墨从后面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就看到孟娘无奈的神情以及帝重诀那充满得意的背影。
他起手中的折扇,响出脆亮的响声,紧接着他很是感叹地叹了一声,说道:“本来以为这个臭石头不会开花,结果今天发现,不仅会开花,还开的很招摇。”
“看得出来,帝公子是很喜欢小璃儿的。”孟娘赞同的点了点头,她将薄袍展开抖了抖,披在微生墨的身上。
在她垫脚替微生墨系着袍带时,原地不动的男人目光低垂看着一脸认真的孟娘。在桃色树林的托衬下,两人貌若天仙,如神仙伴侣一般的搭配。
孟娘将袍子系好带子,下意识抬眸看向微生墨,却撞入他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本平静的心一下变得波澜起伏。
孟娘不自然地向后倒退了两三步,目光几乎不敢投在微生墨的身上,但是她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某人含情的目光正盯着她。
“我……我去给小璃儿备点吃的,你路上小心些。”孟娘吱吱呜呜说完几句话,转身一溜烟的,就跑不见了。
微生墨笑意绵绵地看着孟娘落荒而逃的背影,风骚的又一展扇子,摇摇摆摆的走了出去。
在云璃沉睡所不知的情况下,外面的赤渊城内风起云涌。柳叶儿的死,似乎成了一个炸弹一样投注到为官为宦的人群之中,死伤无数。
罪魁祸首云芃,更是首当其次的到制裁,由赤渊帝出面,宣称云芃的是死是活都由柳氏的人掌握,这一种制裁方式,也变相的在安抚着柳氏大家族刚刚失去顶梁柱的心情。
据传闻,当云芃被押运到柳氏府邸的大门口时,柳家二公子站在门口直接宣告了云芃最终的命运。
毁她的魂者修为基根,逐出赤渊国,派压到莫铭大陆中心点为奴为役。
紧接着柳氏的人根本不给云芃一丝喘气的机会,带着肿若猪头的云芃连夜压运出了赤渊城。柳氏制裁的选择很简单,不会让云芃轻易的死去,但是也要让她在这漫漫长路上,感受到奴役的绝望和痛楚。
这才是最狠毒的方法。
柳叶儿的意外投注进赤渊城内,同时也惊起不小的躁动。各个世家派了最有代表性的世家人前往劝哀。就连现在最为处尊居显的云氏更是由云梦亲自带着慰问礼,前去节哀。
然而昏沉睡在幻府的云璃并没有赶上前去。知道云氏与柳氏关系的人,以为云璃伤心过度不愿过去。
实际上,等云璃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云床上锦被突然一阵窸窣声,云璃在床榻上逐渐的转醒了。她目光呆滞地盯着床顶雕花看了半晌以后,脑海里的记忆就像海潮倒流一样全数扑在她的面前。云璃紧紧地闭上双眼,她记起了她当众在高台上怒扇云芃巴掌的情况,她也记起接到噩耗之后,不敢去看最后一眼的懦弱的自己。
云璃把自己又一次埋入锦被里,她试图想着用被子隔住周遭一切糟糕的事情。如果这样能够让她自己好受点的话。
在屏风外听到动静的帝重诀放下手中明晃晃的奏折,起身绕过宽大的屏风,来到床榻边,临边而坐。
“丫头,别睡了。”帝重诀背对着锦被,他并没有回头去看那个窝在床榻深处的云璃,只是双肘撑在双膝上,微微低垂着丹凤眸,看着被整齐摆在床边的绣鞋。
云璃没有回应帝重诀,她复而闭上双眼回忆着自己遗漏的东西,想着想着,却想起在出发去模拟比赛之前,与赤渊帝的合作,她还没有做完。
“几时了。”云璃被迫睁开双眼,锦被内一片漆黑,她不想探出头来,也不想挪动自己的身体。
有一瞬间的冲动,她想重新进入沉睡状态,永远不再清醒。
闷闷的声音从锦被里传了出来,帝重诀扫了一眼半掩的窗,透过间隙,外面鱼肚泛白的天空逐渐有了光线,已经是清晨了。
“卯时。”
听到这个时间,锦被的窸窣声一阵阵传来,云璃终于从被窝里探出一个脑袋来,盯着乱糟糟的脑袋,看着帝重诀纤瘦的背影,她的目光随之往下移,就看到腰带束着他的腰,窄瘦的很。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能不能出去一下。”睡了一天的云璃声音略微的沙哑,她皱起眉头清了清嗓子,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
帝重诀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他目视前方的起身,顺道将燃在床头桌案上的烛火吹灭了。
厢房内重新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云璃双眸又一次涣散地看着床顶的雕花。她从来没有在这一刻,体验到绝望和空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