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拒绝做小老婆
黄氏的话音一落，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
片刻后，王夫人轻咳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我家素雅不太会说话，夏家婶子莫怪。”
黄氏摇了摇头，“王姑娘生性纯良，心胸宽广，倒是我家晴儿是个小心眼的，不适合和王姑娘在一起为伴儿。”
“夏家婶子太过谦了，雪晴这孩子一看就是个聪慧的，反倒是我家素雅有许多地方要向她学习。”王夫人的声音中，忽然有了些急切。
雪晴看了看黄氏，又看了看她娘，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名的，她觉得她娘和王夫人在讨论着什么。
不过，是什么？
雪晴向王素雅看去。
王素雅微微低垂着头，紧紧抿着唇，脸颊上有些微的红晕。
雪晴大感奇怪。
合着，就她一个人不明白。
黄氏听了王夫人的话，摇了摇头，说道：“夫人不必多言，是我家晴儿高攀不起。”
说完，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盏。
端茶送客的架势，直接摆了出来。
王夫人一见，脸上露出了一丝纠结的表情。
随即，站起了身，有些讪讪的说道：“今日出来这许久，打扰夏家婶子了，改日我再带着素雅来拜访。”
这一刻，雪晴明显感觉到，王夫人的姿态比起刚才，低了许多。
不得不说，虽然王夫人原本一直表现的很热络，但是身上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也没有遮掩。
但是现在，雪晴发现，王夫人没有刚才那么傲然了。
雪晴虽然早就发现了王夫人那种高姿态的架势，但是想着自己要用梅山的梅子，而且还打着要借助王夫人母女来推销自己的脂粉主意，所以就用“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来告诫自己。
于是，雪晴就把王夫人当成顾客对待了。
顾客嘛，高姿态不是应该的吗？
这样一想，雪晴对于王夫人那种表面和蔼，但是身上又高高在上的气势，完全漠视了。
可是现在，王夫人竟然因为她娘的几句话，就变了态度，不得不让雪晴对她娘刮目相看了。
雪晴见到王夫人母女要走，就连忙把许诺给王素雅的花茶拿了出来。
王素雅欣然接了过去。
黄氏却是指着炕上的锦盒，说道：“这头面委实太过于贵重了，我们家晴儿不过是山野村姑，戴不得这东西，还请王姑娘拿回去吧。”
说完，示意雪晴把锦盒还给王素雅。
雪晴立刻执行了黄氏的命令。
这锦盒里的头面，她原本也没有想要下。
有些东西，贵重程度超过了彼此的交情，那就烫手了。
“素雅姐姐，这头面你还是拿回去吧，区区一包花茶，实在是当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雪晴说着，把锦盒塞进了王素雅的手里。
王素雅见到雪晴执意不，不由的看向了王夫人。
王夫人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送走了王家母女，雪晴一脸疑惑的看着黄氏。
她相信，她娘应该有话要对她说。
果不其然，黄氏看着雪晴，一脸严肃的道：“晴儿，和李家的亲事，娘可以不勉强你，但是娘绝对不同意你去给人家做小！”
做小？
雪晴一怔。
这是几个意思？
凭她，有给人家做小老婆的潜能吗？
她要是给人家做了小老婆，那正室夫人还不被她直接“咔嚓”了？
“娘，您的意思是……”雪晴怀疑的问道。
黄氏瞪了雪晴一眼，看到雪晴一脸的不解，不由的又叹了一口气。
女儿再是聪明伶俐，总归是个小丫头，许多大户人家的规矩礼法，哪里知道？
想到这儿，黄氏问道：“你可知道王家母女，今天所为何来？”
雪晴想了想，说道：“为了来喝茶聊天？”
黄氏摇头。
“那就是为了来向我讨香膏？”雪晴又道。
黄氏再次摇头。
雪晴索性直接说道：“娘，不管她们所为何来，但最终都是想要结交我们家，不是吗？”
对于这一点，雪晴是毋庸置疑的。
这次，黄氏没有摇头。
但是，也没有点头。
“她们母女虽然抱着结交的目的，但是姿态也是十足。”黄氏缓缓的说道：“先是用一套头面来砸我们的脸面，不，应该说是用一套头面来打压我们……”
“然后呢？”雪晴问道。
她虽然活了两辈子，但是有些事儿，也要向她娘这个地地道道的古人请教。
毕竟，她以前生活的时代和背景，和这里是天差地别的。
黄氏听了雪晴的问话，冷哼了一声，说道：“然后就热络的和你姐妹相称，一再的提示不是外人。”
雪晴点了点头。
对，王素雅确实一再的说“不是外人”这句话。
她原本对此也感到奇怪的。
以她和王素雅那浅淡的应该说没有的情义，怎么能用上这句话？
而且，雪晴相信，王素雅一个大家闺秀，说话不会这样无的放矢。
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有缘由。
雪晴一脸好奇的看着黄氏，等着黄氏来解答。
毕竟，王夫人临走前，可是和黄氏打了几句哑谜的。
黄氏看到女儿这样，也不再隐瞒了，直接说道：“但凡大户人家，都很注重规矩礼法，婚姻更是讲究门当户对，以我们家的地位，你想嫁人大户人家为正妻，根本就不可能，最多不过是个妾室，所以……”
“所以，您怕我将来会给人家当小老婆？”雪晴看哭笑不得的道。
黄氏嗔了雪晴一眼，“人家正房夫人都找上门来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正房夫人？”雪晴吃惊的道：“王素雅？”
“你以为呢？”黄氏没好气的道：“她们母女肯定是算准了你不能嫁给那个龙夫子做正妻，所以就想着借你的手，谋得正妻之位，并且许诺了好好对你。”
雪晴听了黄氏的解释，头顶奔过了一万匹草泥马。
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黄氏却是叹了一口气，又道：“娘原本就觉得那位夫子身份不凡，肯定是富贵之人，看来，娘果然没有猜错。”
黄氏说到这儿，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茶盏上，声音有些缥缈的又道：“王家母女肯定是知道那位夫子的真实身份，知道以他的身份，绝对不会娶你为正妻，所以才想着与你结交，然后通过你去……”
“通过我去达到目的。”雪晴接口说道：“娘，我明白了，她们既然想通过我去巴结夫子，那么肯定就是知道夫子对王素雅无意，夫子肯定不会娶王素雅为妻，所以才想要走我这条路。”
雪晴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冷然。
她果然不是真正的古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看来，王家母女是算准了她的身份不能做正妻，所以才想着与她交好，期望最后通过她来达成目的。
怪不得王素雅一直强调自己不是外人，王夫人也一直强调自己和王素雅有缘分，还让王素雅要好好的对待自己。
而王素雅，也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要对自己好。
原来，这是王家母女对自己的承诺。
果真是好算计！
这一刻，雪晴不得不佩服王家母女了。
以她们的身份，屈尊降贵的跑到自家这两间草棚子来，对着自己又是打压，又是讨好的，这到底是有多么的中意某夫子这个乘龙快婿呀？
而且，雪晴也真心佩服王家母女的手段。
先是打一棍子，用一套昂贵的赤金头面打压自己，彰显她们的身份地位，然后又给一个甜枣，亲热的拉交情，许下层层许诺。
这简直是恩威并施了。
雪晴的眼底，划过了一道冷芒。
看来，大户人家的人，果然是没有简单的。
她原本以为王素雅是个单纯的姑娘，可是她看走了眼了。
“娘，这么说来，刚才您和那个王夫人，是在讨论我给不给某人做妾室的问题？”雪晴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是口气却是肯定的。
此时，她终于是明白了黄氏和王夫人打的哑谜了。
原来，这两人是在商量她做不做某人小老婆的问题。
很显然，她娘是替她回绝了。
黄氏听了雪晴的话，点了点头。
“不错，娘明明白白的告诉王夫人了，咱们家高攀不起！”黄氏声音冷冷的说道。
想到自己的闺女竟然被人这样看待，黄氏心里不由的怒气横生。
即便自己家是普通的农户又怎样，自家闺女也万万不会给人家做妾！
给人做妾，说好听了算是半个主子，说难听了，其实就是个奴才，命都是攥在人家正房手里的。
黄氏对此，是一清二楚的。
“娘，您也别生气，我不是说了嘛，她们既然是想从我这里下手，也是因为知道夫子看不上王素雅，所以您有什么好生气的？”雪晴看到黄氏气呼呼的模样，连忙劝道。
黄氏听了雪晴的话，一脸凝重的看着雪晴，问道：“晴儿，你难道真的要跟着那个夫子？你可知道，那个夫子身份莫测，肯定不是普通人，就连王家都在打他的主意，你和他中间隔了太多的东西，最后受伤的肯定是你！”
这还是黄氏第一次如此慎重，又开诚布公的提起雪晴和龙烈焰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