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闻香大师
邓嘉递给李清照一本小册子：“这些是杨家的主要收入来源，记牢了然后烧掉。”
李清照边翻看边问向邓嘉：“有这么多，你都要一一破坏掉吗？会不会让杨家察觉啊？”
“放心好了，我有办法瞒过他们的！”邓嘉说道。
李清照点点头，将册子递还给邓嘉。
邓嘉接过册子，怀疑的问道：“这就记完了？你记牢了没有啊？我可没抄副本啊，烧掉以后就没了！”
李清照白了邓嘉一眼：“你以为我是你那看了就忘的记性吗？就这三四页纸，难得住我？”
“你厉害！”邓嘉朝李清照竖起大拇指。
“少来，说正经的你打算怎么弄垮这皮草行啊？”李清照问道。
“不急，这事靠咱们俩人手不足，得让那三位帮帮忙。等上去再详说。”邓嘉说道。
二人进了小樊楼二层的客房里，又召集来潘容、裴心、陈乐。
邓嘉这才说道：“三位都是我师傅请来的帮我二人的高手，客套话也就不说了。现下就有一事需要三位协助。”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三人受天玄子仙师之托，定当竭尽全力的。”光头的潘容说道。
邓嘉点点头：“想必三位都知道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收复前唐的黔中道全境。但此事甚大，不可操之过急，只能一步一步来。这第一步便是要将播州杨家在潭州城里经营的皮草行给搞垮掉！”
潘容问道：“琞先仙童，有很多人靠着皮草行吃饭的，贸然破坏会不会。。。。。。”
“您不必有什么怜悯之心，这个皮草行的皮草虽然是从播、夷、充等州运来我湖广的，但是硝制皮草的工人却是雇佣我湖广的一些山村中的百姓，骗百姓们说是进城赚钱，将来还能将父母妻儿接来享福。可实际上等百姓们一入到皮草行，就会让他们签订契约，偿还车马费、住宿费、伙食费等等。大多数百姓都不识字稀里糊涂的就签下了契约，最后不得不无偿的为皮草行干上数年的活。您要是不信的话，随便找个皮草行的工人打听打听就知道了。”邓嘉解释道。
“那官府不管吗？”陈乐在一旁插嘴道。
邓嘉摇摇头：“我说了，百姓跟皮草行签订了契约。就大宋律法来说，官府不能把皮草行怎么样，因为是合法的！”
“那些百姓在皮草行是不是过得很惨？”潘容问道。
邓嘉颔首：“很惨！工人们一天要干八个时辰的活，但一天就吃两顿糠饼就凉水。这个皮草行简直是肆无忌惮，苏知州早就想将其查封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
“那还说啥？办他！”潘容怒起，猛地一拍桌子。
邓嘉摆摆手：“此事不可着急上火，且听我慢慢道来。”
邓嘉从怀里取出两张中年男人的画像，说道：“此二人便是皮草行的正副掌柜。络腮胡子的那个是正掌柜尤达，山羊胡子的是副掌柜徐华。”
陈乐指着尤达的画像道：“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其余人都点头附和，表示赞同。
邓嘉咳嗽一声，继续说道：“副掌柜徐华负责皮草的生产以及工人的管理，正掌柜尤达则掌管账目和日常的经销。这两人不怎么和睦，经常有些矛盾。而且这个副掌柜徐华还特别喜欢制香，家里面的香料花粉买了一大堆，而且每年都报名了柳绿阁的闻香大会，不过每年都落选了。”
“柳绿阁是什么地方？”陈乐问道，李清照也一脸疑惑的看着邓嘉。
邓嘉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青楼。”
陈乐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一指徐华的画像：“这更不是什么好人！”李清照也嫌弃的白了一眼。
“琞先仙童，是想从徐华入手是吗？”潘容问道。
邓嘉微笑道：“不错！我们要向徐华出售他的梦想！哄得他信心高涨，让他以为自己是古往今来天下最厉害的制香大师！”
“怎么做？”裴心抬起头看着邓嘉问道。
邓嘉摸了摸自己下巴，嘴角一扬：“我记得柳绿阁的闻香大会就在这几天了。所以我们需要一位举世闻名的制香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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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左手捧着一叠类似传单一样的东西，右手还扬起一张来，声音脆利的喊着：“绝密！学会这一招，闻香大会魁首唾手可得！绝密！学会这一招，闻香大会魁首唾手可得！”
山羊胡子的徐华刚出家门，就听到了小报童叫卖声。本来他是对这种三流的小道消息不感兴趣的，但是一听到这新颖的标题，他不由得心动起来。
闻香大会魁首唾手可得？这是什么奇招啊？难不成是一种失传了古香配方？徐华走到小报童面前：“小童儿，给我来一份小报！就要闻香大会魁首唾手可得的那一种！”
小报童伸出小手来：“二十文钱！”
徐华眉头皱了一下道：“贵了，往常不都是五六文钱的吗？”
小报童坚定的摇摇头：“二十文钱已经是最低价了。这可是从柳绿阁内部泄露出来的绝密消息，有价无市，好卖得很，一盏茶的功夫，我就卖出去二三十份了！”
徐华一听，心里便着急。倘若我要是不买，而别人买了，万一这小报上的东西是真的，那今年的闻香大会岂不是还没比，我就输了吗？
徐华从钱袋里数出二十文来，交给小报童：“二十文就二十文，快把小报给我！”
小报童数了数铜钱，确认无误后才将小报递给徐华：“诚惠，诚惠！小子在这儿先恭祝您夺魁成功了！”
徐华忙着看小报，没工夫理这小报童，扬扬手示意他自行离去。
小报童对徐华鞠了一躬，便一路小跑离开了这条街。
徐华仔细查看小报上的内容，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秘方。
小报上通篇都是在介绍一位来自汴京的制香大师柳闻香，说他天生双目失明，但是嗅觉却灵敏的异于常人，自创了数十种焚香，其中一半都被皇宫里选为了贡香！此次闻香大会，传闻这位大师便会驾临现场挑选可造之才随他进京学习香道！
徐华看完小报，便准备前去皮草行。可他走着走着便闻到一股异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扰动神魂。
顺着香味看去，就见到两位少女背对着他在聊天，侧着身子便偷听到其中一位少女说道“是不是很心动？这可是我爹在汴京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柳闻香大师的特制的熏香！听说皇后娘娘用的都是这一种呢！”
“我听说柳闻香大师最近还要来潭州呢！”
“真的？”
“嗯，听说是来物色徒弟，来传承他的衣钵的。”
。。。。。。
徐华一听，心下一惊。还真有这么一位制香大师啊？单单闻着这少女的熏香，这柳闻香大师就必定是不凡啊！倘若我能得到他传授那么一两个秘方，那我岂不是就成了潭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制香大师了。到时候，哪里还需要在这皮草行干活，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反手可得。
徐华收回心神，便去了皮草行监工去了。
等他刚一出街口，之前的站着聊天的两位少女便转过身来，赫然便是李清照和裴心。邓嘉从街边的汤茶摊子上走到二人旁边，笑着说道：“鱼儿咬钩了，接下来就看潘大师的表演了！”
李清照点点头对邓嘉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还会配置这么上等的熏香。”
邓嘉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子来，拔掉塞子递给李清照：“这可不是熏香，而是香水！”
李清照从小瓷瓶里倒了一点香水在指间，闻了一闻，惊喜道：“你这香水是怎么弄得？”
“很容易的，就是在市面买些鲜花绞取汁来，再买点随便买点香料混合一下，兑上点我家卖的高度酒和水就行了。”
“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啊！不过我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可能我对制香一道很有天赋吧。哎~~本少爷真是天才！”
“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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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徐华忙完了皮草行的事务，来到潭州城的香料市场挑选购买香料。
“我要的是倒架的，而你这分明就是水沉，想蒙我不成？”
“小店不敢欺瞒客人，这真的就是倒架啊！”
“不可能，我拿鼻子一闻就知道不是倒架。”
就在徐华和店掌柜在争吵之时，陈乐搀扶着带着假发的潘容走进了店门，潘容边走边对陈乐说道：“小碗啊，你瞧瞧这家店里有没有麝香啊？有的话，拿过来让我闻闻。我正缺着上好的麝香来做定香药。”
“好的，柳先生！”陈乐答应道。
二人从徐华身边走过，徐华便闻到了和上午在那少女身上一模一样的那股异香。
他仔细一看潘容，瞎子、姓柳、来买麝香配置香料、身上的熏香。这，这不就是那柳闻香大师吗？
徐华看着二人边走边说话，陈乐身上掉下来一个小包袱，二人都没有发现。他忙是将包袱捡了起来，小跑着到了二人面前：“二位，这是不是你们掉的？”
陈乐一看“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忙是从徐华手中将包袱接过来。潘容问道：“小碗啊，是掉了什么东西啊？”
陈乐一副做错事的小女孩样子：“先生，对不起。我不小心把混香药掉了。”
“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啊？混香药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都能弄掉了？”潘容训斥了一下陈乐后，反过身来对徐华说道：“谢谢这位先生了。这混香药对制香人来说太重要了。”
“我明白，我明白！我也是一名制香人。”徐华说道。
“哦？先生贵姓啊？”潘容问道。
“小可姓徐名华，您就是柳闻香大师吧？我对您仰慕已久了！”徐华激动的说道。
潘容连忙摆摆手：“您太客气了，我相信您配置的香同样也是很好的。我能。。。。。”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柳闻香大师能品鉴我的香，是我的荣幸啊。”徐华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来递给潘容。
ps：小报是一种以刊载新闻和时事政治材料为主的不定期的非官方，非法报纸，没有固定的报头和名称。“小报”是当时的一种习惯称呼，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非官方报纸。起始于北宋盛行于南宋。
小报牛到什么程度呢？宋徽宗大观四年(1110年)，小报捏造了一则惊天新闻。出于对大奸臣蔡京的不满，有小报假冒宋徽宗口吻发布了一篇痛斥蔡京卖国投敌罪状的诏书，当时流传特别广，风头不亚于现在的任何一条震惊社会各界的假新闻。以至于当年十一月一日，宋徽宗亲自出面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