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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是僧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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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狂欢持续了五天,清溪镇的百姓们从未如此高兴过。随着那些契约付诸一炬仿佛所有的苦难都远去了。

邓嘉咧着嘴大笑,心里被一种暖暖的东西填的满满当当的。

当一个人的物质得到极大满足后,那他的追求就会转向精神层面,像李隆基追求歌舞,李煜追求诗词,赵佶追求书画无不如此。

邓嘉自认要比他们高尚,当他们还停留在艺术层面上时,邓嘉的思想觉悟已经跨越了千年,到了一个美好阳光的新世界。

就像保尔柯察金说得那样:将自己的生命和精力献给人生最宝贵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终身。

虽然在邓嘉的字典里,人类单指中国的百姓们,而解放也不一定就是革命。只要能让百姓们幸福,办法其实并不重要,能抓到老鼠的猫就是好猫!

清溪镇的事情已经到了收尾部分,水渠桥经过这几天的试通水也验证了它的能力,百姓们的生活用水,耕种用水都得到了满足。

鸟粪肥也解决了田地碱化过重的问题,就剩下法海寺这颗毒瘤没有彻底根除了。

邓嘉不想让百姓们去使用暴力的方法解决法海寺,这会给清溪镇的百姓们打开一扇疯狂的大门,让他们以为可以使用暴力去寻求所谓的公平。这样不好,很容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邓嘉唤来农会骨干们,对他们说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要走了。”

“小哥再多留几天吧,你们帮我们清溪镇这么多,我们还没有好好感谢你们呢!”王瓦头说道。

邓嘉摇摇头:“不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了。”

“那我让乡亲们来送送你们!”

王瓦头说完便要去喊百姓们来送行,但邓嘉出言喊住了她:“不必了!我想悄悄地来,静静地走。”

“但走之前,我有件事要交代一下。”

“小哥请说!”农会的骨干们说道。

邓嘉对农会骨干们说道:“农会的事务不能因为我走了就停下,相反要更加大力的发展。要以咱们清溪镇为原点,向四周的乡村辐射。要让别的乡村的乡亲们也加入到农会里来。

这样农会的事务就会繁多,需要一个会长来领头。王姐姐这两三个的月劳苦功高,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想让王姐姐来当这个农会的会长,不知各位是否赞同?”

农会骨干们倒是没有异议,不过王瓦头本人却不想接受:“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当会长呢?小哥还是找个老爷们当吧!”

邓嘉莞尔一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家祖宗曾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王姐姐这几个月干得不好吗?你来当这个会长是实至名归,就不要推脱了!”

“妇女能顶半边天。。。。。。”王瓦头喃喃道。

邓嘉点头:“妇女能顶半边天!王姐姐要加油啊!”

邓嘉从袖子里取出一份书信来交给王瓦头:“咱们的农会不能只说话不干事,要帮助乡亲们改善生活,要为乡亲们在没了良心的地主恶霸那里寻求一份公平!但是办事千万不要过激,特别是碰到耕种隆平稻的村镇,不要盲目冒失!

据我所知,浏阳邓家和这些地主士坤们是有过约定的,收租收息不得超过三成!如果实是有人为恶,也要去找邓家帮忙,不可私自处理。

办这些事情不能缺钱。这封书信,王姐姐要保存好。凭着这封书信就可以在浏阳邓家无息借贷!”

“没有利息?”

邓嘉点头:“最多以五年为期的无息借贷!但是借贷总额不得超过十万贯,违期不还会经由官府强制回收,所以王姐姐借贷前要想好。”

王瓦头等人为邓嘉一行七人送行,出了清溪镇七八里后才折返回去。

一行人向东南行进,路上邓嘉问向李清照:“这个时候湘乡的兵应该到耙头山了吧?”

“现在应该还没到,大概今晚会到吧!”李清照说道。

邓嘉一听,眉头都扭成了麻花:“我前天便让乐乐去湘乡调兵,两天了这六十里路还没走完?”

“厢兵不是禁军,一日能行个二十里就很不错了!”

邓嘉咧着嘴嘲弄道:“难怪当年侬智高带着一群猎户农夫就能席卷广西、广东。不是敌人太强,而是我们太弱了。”

“我大宋的兵太多了,朝廷拿不出那么多钱粮来练厢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邓嘉摇头:“要我说啊,练兵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庙堂上的那些大老爷们的问题,光想要当兵的抛头颅洒热血,却连最基本的尊重也不给士兵。

当年韩琦杀焦用辱狄青,寒了大宋所有当兵的心!上位如此,当兵的战时岂会拼命死战?”

李清照长长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哎~~不说了。说多了没意思。”

湖南是邓家的大本营,驻扎在荆湖南路各地的兵马明面上隶属朝廷,但没有邓老太爷点头,三衙便调不动一兵一卒。

昔日洞庭水军还是水匪的时候,驻守潭州的雄略、果威二路禁军曾奉命北上与其交战。可还未交锋,雄略、果威二军就被洞庭水师的“天雷地火”炸了个丢盔弃甲、猪突狼奔。

随后洞庭水师又以五千战五万,不损一兵一将的情况下拿下了潭州城。这一战震惊天下,神宗急调湖北禁军南下剿贼,可谁也没想到两番剿贼皆是朝廷惨败。

最后,朝廷以招安洞庭水师允其自治而收场,彼时洞庭水师便与昔日的河北静塞军,西夏铁鹞子,北辽皮室军并称天下四大强军。

荆湖南路内也再无兵马敢直面洞庭水师,而明眼人都知道洞庭水师就是浏阳邓家的私军,兼之湖南的大小士坤皆以邓家马首是瞻,所以在湖南邓家的指令比朝廷的诏令还要管用,甚至可以直接绕开朝廷调动各地兵马。

邓嘉等人行到耙头山,等到傍晚日头西落。湘乡的厢兵才姗姗来迟,领兵的马步军指挥使急忙来见邓嘉。

“湘乡马步军指挥使刘海见过大少爷!”马步军指挥使刘海抱拳拱手。

邓嘉还了一礼,说道:“刘指挥客气了!”

“敢问大少爷,山贼在何处?”

邓嘉伸手指向后方:“山贼便在清溪镇!但请刘指挥稍待,这山贼多半要等到月明星稀才会出来作乱。”

刘海点头:“也好!手下弟兄歇息一番,晚上更有力气杀贼!”

六七百厢军便在耙头山下生火做饭,待到他们吃饱喝足,天已经黑了。刘海对邓嘉抱拳拱手后,带着他们往清溪镇上行军。

坐在篝火边烤着炊饼的邓永乐问向坐在一边看书的李清照:“法海寺的和尚真的会扮成山贼劫掠清溪镇吗?”

“那如明是经年老贼,要让他放下屠刀谈何容易?我们在清溪镇,他们不敢。我们一走,定会暴露本性的。”李清照淡淡说道。

邓嘉走过来,坐到她俩中间:“不错!如明老秃驴其蠢如猪,吃了我这么大的亏,他肯定受不了,要想办法找补回来,而强盗的办法不就是抢咯!”

“你坐得这么近干什么?走开,走开,热死人了!”邓永乐将邓嘉撵起,赶走到一边。

“我。。。。。。”

瞧着邓嘉的被嫌弃的囧样,众人都忍不住掩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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