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北府宰相
萧兀纳深皱着眉,摇头道:“不行,五文钱太少了,至少得十文钱。”
邓杰双手一拍,马上说道:“好,十文就十文!”
萧兀纳愣了一下,右手指着邓杰:“你。。。。。。”
邓杰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到一边,不耐烦道:“你什么你!你说的十文,我也同意了,这交易自然就达成了!还有什么好讲的?”
“你还想反悔不成?大辽的兰陵王就这么言而无信的吗?”邓杰眼神不善的看着萧兀纳说道。
“我。。。。。。哎——”萧兀纳叹了口气,道:“你不在湖南好好待着,怎么又回汴京来了?”
“你管得着吗?”
“你那磺胺确定有用吧?如果对我家陛下没用,那这一切都是空谈!”萧兀纳说道。
邓杰确定的说道:“你家皇帝是风寒导致的肺疾,磺胺肯定管用的!放心好了,你家皇帝好歹算是个喜好和平的,我也不想他死。免得惹出许多事端来!”
“那我就姑且信你。”萧兀纳点点头。
邓杰拿起酒杯朝萧兀纳一敬:“恭喜你当宰相了!”
萧兀纳没有搭理邓杰,淡淡问道:“你这是在取笑我吗?”
邓杰讪笑一声,喝了口酒,瞄了萧兀纳一会儿才道:“你这个人就太楞了,不过你除了楞一点倒也没有别的毛病让我讨厌,勉强还算是个正直的。
好心提醒你一句,当奸臣需要奸诈,想当忠臣就得比奸臣更奸诈,不然会吃大亏的。”
萧兀纳鼻底的小胡子一翘,冷哼一声:“歪理!”
“金玉良言你不爱听,那就当我没说。”
邓杰呵呵一声起身便走,走到楼梯处,萧兀纳却喊住了他。只听得萧兀纳说道:“你杀的那个是我大辽的越国公的子侄,你得准备好个说法,不然可不好收场。”
邓杰脚步一顿又折返回来,笑道:“耶律俨?我听说他老婆挺漂亮的,还经常出入被召入宫中是吧?”
萧兀纳抬头瞪了邓杰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小声道:“子虚乌有之事,莫要瞎说。”
邓杰哈哈大笑,抚了抚胡须说道:“年老入花丛,你家皇帝老当益壮啊!要不要我再准备些别的良药,以助贵陛下神威啊?”
“啪”的一声响,萧兀纳拿着酒杯使劲的砸在桌面上,喝道:“放肆!你若再出言讥讽,我便要对你不客气了!”
邓杰不屑的冷笑一声,然后眉头一挑说道:“虽说这个耶律俨是个出卖妻女美色的幸进小人,但他好歹也是你家皇帝亲封的知枢密院事。
怎么?想要我出手帮你了结了他?刚才说你正直,现在就私通外国,谋害国家大臣了?你可学的真快啊!”
萧兀纳长叹一声,闭上双眼,说道:“这是你的猜测,我从未这么说过。私通外国,谋害国家大臣更是无从谈起。”
邓杰斜眼看着萧兀纳:“你得应下一件事。”
“伤天害理,出卖大辽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我不会同意的。”萧兀纳说道。
邓杰嘴角微微扬起,抖了抖官袍:“我受官家任命治理黄河,但这黄河的入海口在你们契丹,你得借个道给我!”
萧兀纳冷哼一声,说道:“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不借!”
邓杰表现得一脸遗憾,双手一摆:“那就没得谈了。反正我不相信耶律俨能拿我怎么样?他也就能找找你的麻烦罢了。”
“找我麻烦不算什么,但你杀了他子侄,他绝计不会善罢甘休。耶律俨很是受宠,说不定能重新挑起辽宋大战。”
邓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然道:“大不了我把洞庭水师调来守边。”
“你不怕湖广被人趁虚而入?”
“笑话!我大围山二十多万人吃白饭的?天下没人有这个胆子敢动湖广!”
萧兀纳抬头直视邓杰的双眼,面色冷峻说道:“真是看不透你!你到底是忠,还是奸?”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当奸臣需要奸诈,想当忠臣就得比奸臣更奸诈,不然会吃大亏。我不想吃亏,所以就得奸诈!
再说了我是忠是奸,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你一个契丹的宰相这么关心一个宋臣的忠奸干什么?莫不是想要跳槽到我大宋来?
嗯~凭你这个资质,到了我大宋宰相肯定是当不了的。不过做个转运使勉勉强强还是可以的!你要是有这个打算,我立即请奏官家封你个广南西路转运使怎么样?”
邓杰越说越没边,拿着萧兀纳在逗趣。当了宰相的萧兀纳养气功夫深厚,自然也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直接就给屏蔽掉了。
萧兀纳端起酒杯浅浅饮了一小口,说道:“只限黄河两岸十里,超过这个范围,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邓杰轻笑一声,一甩袖袍便缓步下楼去了。
萧兀纳坐在窗边,看着邓杰带着一票锦衣卫们离铁屑楼而去,轻声自言自语道:“这个家伙回汴京了,南朝又要兴盛许久了。”
邓杰离了铁屑楼,转过头就去了都亭西驿。
都亭西驿是都亭驿、西驿的合称,真正的全名叫做管勾都亭西驿所,隶属鸿胪寺,掌款待回鹘、吐蕃、党项等供奉使节及贸易事务。
到了都亭西驿,邓杰找到常驻在这儿的西夏使节。一番威逼利诱后,让西夏国使节给李乾顺去信,用羊毛生意和边市为条件,废止大宋对西夏的“岁币”。
西夏看上去挺凶残,军队也挺能打,至少能把大宋打的够呛。但是西夏的经济其实特别落弱,只要大宋一实施经济制裁,贫瘠的西夏甚至连百姓的生计都维持不了。
这个就是伟人说的纸老虎,表面凶悍实则一戳就破。大宋的文官笔杆子厉害,但对于军事、国计民生基本都是草包,窝里横是一把好手,但是对外就软蛋了。因为这个,所以让西夏屡屡得手。
不过也不全怪他们,毕竟他们没读过《论持久战》。
也许西夏国主李乾顺一开始会拒绝,但等他看到北辽在短时间内因为羊毛贸易,而国民经济大幅度提升后,指不定就会反过头来求着大宋搞羊毛贸易了。
等北辽和西夏都被拖进“羊吃人”的圈套之中,他们就会想起曾经被汉唐支配的恐惧,发现自己是多么能歌善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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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文德殿朝会,文武群臣刚一分班站好。
通议大夫范祖禹便手持勿板,站了出来:“臣启陛下,北辽使节的事情拖不得了。我大宋与北辽相安无事数十载,不可因区区岁币就废了关系。望陛下还以国事为重,不可意气用事啊。”
赵煦看着范祖禹就来气,这厮波风捉影的本事高强,可实干之能却半点也无。
银二十万两、绢三十万匹翻一倍就是银四十万两、绢六十万匹,这叫做区区岁币?崽卖爷田心不痛,朕把你头砍了,看能不能换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