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板擦和女兵
罩着墨绿色车篷的军用卡车凌晨四点从空荡荡的小站出发。
车大,车斗内空间充裕,足够让五个人舒展身体躺下,对于已经在火车上蜷缩了数个日夜的人而言,这无疑也是很大的幸福。
所以,就算是开始时最紧张睡不着的人,都在漫长路途的摇晃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至于另外那些人为什么没一起下车这个问题,他们大概是不能问的。
“醒醒,该醒了。”
韩青禹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推他的肩膀。
当他醒来时,汽车正在一片看起来漫无边际的荒原上行进。荒原上有路,草木和果露的石块,水洼边立着枯死的老树,黑色羽翼的鸟从枝杈上飞起来,去到不远处的小土包上停住,转身,继续投以目光。
地平线上红色的太阳正逐渐隐去它的身影,荒原落日,有一种凄凉如镜头全景笼罩一片昨日战场的美。
已经是傍晚了。
劳简叫醒了剩下的人,然后说:“快到了,按照蔚蓝联军的惯例,有一些基本的东西,需要由我在这个时候告诉你们。”
他清了清嗓子,曾经的大学物理老师或许太多年没上讲台了,讲述中有一种照本宣科的感觉,有些拙劣。
他讲述的,是1908年,发生在现熊占里联盟共和国西伯利亚通古斯河附近的一个著名事件。
“……也就是你们后来会在地摊杂志或课外读物上看到的,被称作通古斯大爆炸的神秘事件”,劳简说,“其实爆炸本身与天。
劳简有些可怜的看了韩青禹一眼。也不知道此刻他内心是否还为在火车上把瘟鸡飞招进来而得意。
“大概因为女孩子到处乱跑的比较少吧”,低头翻了个白眼,劳简勉强解释,说,“还有就是精神层面上,女孩子大多相对胆小一些。”
温继飞继续开口:“那……”
劳简及时打断,“时间不多,给别的同学一点发问的机会吧。”这位当年的大学物理老师错乱之下甚至说了“同学”。
同行四人中的另一名新兵开口,“上尉,你结婚了吗?”
劳简:“……没有。”
“那咱们部队可以结婚生子吗?既然我们很可能一辈子出不去。”那人很直接地问。
温继飞接话:“我也是想问这个。还有,劳队,咱女兵也喜欢被叫做板擦吗?不可能吧。”
劳简直接忽略了温继飞插话的部分,回答说:“士官以上,自由恋爱,双方自愿,可以。”
“那……”
“但”,劳简抢先一步,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但是,你们的孩子,也要永远留在这里。除了偶尔被允许跟随你们探亲,将在这里成长,受教育,一生效力蔚蓝,直到为这个星球上所有正在呼吸的……流尽最后一滴血。”
气氛顿时沉重起来。
“那在这里结婚,不用到民政局登记的吧?”温继飞说:“那要是这里娶一个,外面娶一个,算不算重婚?不算,对吧?”
惦记女兵的同时,他大概依然深情地想起来他那个在越大上学的姑娘了。
劳简:“……”
他看韩青禹。
韩青禹在他的目光里,灿烂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