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果断的拒绝了。
即使幽灵的笑容再具有迷惑性也不可能——
这种事情似乎超出界限了。
界限。
……齐木略微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界限……吗？」
普通人的话，以他的年龄，至少也会准备成家了吧？
他却一点打算都没有。
与另一个普通人之间，就是存在着这样的界限：稍微越过一点，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负担，没办法直视他人的眼睛，不能触碰他人的手，哪怕是不小心摔倒，效果都能几近导弹落地——
一旦越界，他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如果不是那个至少非常聪明的大哥制造的抑制器，他基本上寸步难行。
他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却也随时准备好了处理超能力带来的问题。
“齐木，在想什么？”
……这大概是一个比较难以处理的问题吧。
幽灵飘过来，非常自然的把他圈到怀里——鉴于自己的身高有一米八，他合理怀疑那家伙为此特意往上飘了——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亲亲热热的凑近，“表情看上去很奇怪啊——莫非是想我了吗？”
「并没有。」
啊，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未太越界了。
随着超能力的增强，明明八岁以后连父母都很少拥抱了。
不过，幽灵不会死第二次。
很用力的掐也不会碎掉。
这倒是种蛮新奇的体验。
“所以？在想什么？”
幽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时候推开他的话，会显得很奇怪吧？
因为改变了世界设定，偶尔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曾经他让全世界的人觉得粉色头发没什么，结果整个世界的发色都五颜六色起来——所以，时间控制器可以回溯时间之后，齐木不再会躲开幽灵的拥抱了吗？
【……咦？】
——想多了。
一瞬间出现在幽灵不远处，齐木在内心叹了口气。
【这个反应真奇怪啊——】
幽灵飘近了一点。
“喔……”
这个单字真是有够意味深长的。
他并没有说什么调侃的话，眼神里一瞬间冒出来点锐利的意味来，又慢慢软化回温柔。
他稍微张开怀抱，歪歪头，看起来带着点可爱的意味。
“……”
他做了几个口型。
那是什么？
【……不要怕。】
幽灵的心声很清楚。
齐木却觉得自己听错了。
二次元之神，堪称世界最强的超能力者之一，虽然是安安稳稳站在这里，但是拔下抑制器，手都不用动就可以让这栋房子灰飞烟灭——
这只战斗力不如鹅的幽灵……谁给你的勇气说这句话？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
【过来。】
「……」
【到我这里来……我不会死——我不会再死一遍的。】
「……」
【别怕，这是真心话，没有骗你，也不是恶作剧，你可以安心的——过来吧。】
这大概是某种诱惑。
幽灵在飘近。
他没有感觉自己到底有没有前进，又或者是瞬移着龟速后退，也许他只是站在原地？
幽灵抱了上来。
心里的声音变成了一支小调，幽灵把他抱住，不在意他一点回应都没有，他有点茫然，反射性的想要离开，却觉得浑身僵住了。
那个怀抱略带冰冷感，幽灵的触感却很柔软，衣服的面料有些粗糙，他再次在幽灵的眼中看见了自己。
仅仅是后背和发尾，以及幽灵的一只手。
“我做了咖啡果冻，你说过你想吃的吧？”
幽灵的声音带着点笑意。
“你应该会满意？”
——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就这样也没关系。
不远处响起了清脆的咔哒声。
幽灵轻轻拍着他后背的手突然停了。
“……”
沉重的音符砸下来。
【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一小会，安静，呼——】
幽灵舒了口气。
他似乎放空了思想。
“我带你去吃吧？”
「好。」
——幽灵的手艺真是绝佳。
这大概是某种程度上的享受吧？啊，带着点罪恶的感觉呢。
幽灵全程没有说话。
他的心声似乎循环着音阶，哆来咪，一点一点上升，升高到宛若尖叫，最后又落下，一点一点降低，低沉的像是怒吼。
但是很快，这种循环又消失不见了。
因为他的异常已经让人没办法动勺子了。
齐木安静的看着他，幽灵也看着他，不过是在发着呆，神游天外。
心里的细语是无法被掩盖在音乐声下面的。
【……是时候了？这么快吗？啊，这家伙居然只要几个kiss和一个拥抱就能拐回家吗？抱歉，没有不尊重的意思，就只是……太快了，比以往任何都快，有一个星期吗？多久了？……】
「即使你能够一心二用，也没办法掩盖的。」
那声音终于溢出来了。
【……啊。】
这声叹息大于乐声。
幽灵的悲伤很轻，大概还没有他泼画时候那么多。
……莫名有点不爽。
【楠雄a梦！可以回家了哦。】
我连这个也告诉他了吗？
……不，我没有，大概是某个意料之外的变化。
【喜欢侦探小说吗？我给你带几本，外面没有的书哦！都给你，我这边还会刷新出来——】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几本书，书上还打着蝴蝶结，看上去早有准备。
“回去吧，妈妈会担心的哦？”
【虽然出去的时候大概是进来的那一天，但是门一开就不能调时间了——】
“再见。”
幽灵看起来很平静，甚至露出了一点笑容。
齐木看看书，默默拿起来，转身，走出一步。
【二十三岁，很快就会喜欢上其他的人吧？】
第二步。
【是个父母很爱他的幸运儿呢，这些素材可以写进下一本小说里……】
第三步。
【……】
他站在原地，再没有动。
【离开吧。】
“再不走要上班迟到了哦？”
【……这么想听我挽留你吗？】
齐木勾了勾嘴角。
“和你说了，你再大声都掩盖不住的。”
许久未说话的嗓子带着点奇怪的感觉。
他转过身。
……何况，那家伙根本盖不住啊。
【别走——】
“我最近休息——陪你几天也可以的。”
※※※※※※※※※※※※※※※※※※※※
缺梗
有想玩的play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