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审判官拿着门锁仔细检查了一番，门锁确实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他转过身看着古乐问道：“昨晚你可往这屋来过？”
古乐对他摇摇头说道：“没有。”
审判官又看向蒋管事问道：“也就是说，一直是你在说谎。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解释？”
“大人，我，我没说谎。”
蒋管事看向宋老，宋老向他递了个眼神。
他又看着审判官解释道：“兴许昨晚小人看花了眼，小人确实看到他在我馆内鬼鬼祟祟的，所以小人以为他是想偷东西。”
“哎呀蒋管事，你怎么能不问清楚就把人抓去报官呢。”宋老假意责备完蒋管事又对审判官说道，“大人，夜黑光暗，这野童撬锁闯进馆内让蒋管事误会也是正常的。”
“嗯，”审判官转身看着宋老说道，“既然是误会，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见审判官要收手，牧箫连忙上前阻止道：“稍等。
大人，盗窃案结了，这私藏人的案子还没完呢。”
审判官看了宋老一眼，宋老连忙说道：“大人，我馆内真没私藏过什么人偶。
我猜，兴许是这孩童好奇心大，想看看我馆内驯养的野兽，所以才半夜偷溜进来的。
至于人偶嘛，就是小孩子胡乱编的借口不可当真。
如果大人不放心，我现在就可以带您进后院去看。
不过小人有个不情之请。”
审判官看着他说道：“请讲。”
“我希望在场的父老乡亲都能进去查看，以证宋某人清白。”
“好，那大家伙就跟着一道进去看看吧。”
审判官像走过场一样，带着衙役进到杂戏馆后院参观。
杂戏馆后院垒砌着一圈厚厚的墙壁，空旷的场地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铁笼。
各种各样的野兽被关在笼子内，有野性未消对人嘶吼的，也有经受后天训练对人俯首帖耳的。
古乐靠近铁笼挨个寻找，就是没找到他的小伙伴。
牧箫站在院内环视一周，他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这不可能……”古乐愤怒地跑到蒋管事跟前问道，“你把他们藏哪了？”
蒋管事装傻充愣地回应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根本听不懂啊。”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大家这下可都看见了，我馆内根本没有你要找的什么小伙伴。”
宋老看着古乐威胁道：“虽然盗窃一事没有石锤，但我依旧可以私闯民宅之罪让你进牢改造。”
古乐盯着道貌岸然的宋老，恨得牙根痒痒。
审判官看着古乐说道：“宋老念你是孩童不与你计较，你还不见好就收。”
牧箫见状连忙走到古乐身边，故意调侃道：“好啊，竟然连我都被你给骗了。
现在这些野兽你也都看到了，就别在这胡闹了。”
见古乐杵那不动，牧箫硬拉起他胳膊往外走。
“现在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牧箫拉走古乐后，宋老拱手对审判官说道：“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客气了，”审判官笑着对他说道，“保护华城百姓本就是我的职责。”
在拉古乐回旅馆的路上，牧箫忍不住吐槽道：“华城，好一个好客之都。今天我算是见识了。”
“二哥，对不起。”古乐看着牧箫尽是愧疚之意。
牧箫看着他摸了下他的头，语气温和地说道：“先回旅店。”
回到旅店后，牧箫连忙关好门窗。
他确认外面没人偷听才拉着古乐问起昨晚的事。
古乐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抿了下嘴，慢慢向牧箫说起事情的经过。
昨天夜里，古乐躺在床榻上假装熟睡。
他等牧箫睡着后便悄悄起身从窗户溜出旅店。
当时的华城万籁俱静，人们都早已进入梦乡。
古乐熟知去杂戏馆的路，和杂戏馆内陈设。他为了不让杂戏馆看门恶犬狂吠，便事先在馒头中参入点药投喂给它们。
等恶犬也熟睡后，古乐就撬开门锁溜进杂戏馆后院。
古乐摸黑找到曾经关押自己的铁笼，在那铁笼中还有两个和他一起被抓进来的小伙伴。
古乐小声把他们叫醒，并把剩下的馒头从自己怀里掏出来分给他们吃。
他们看到古乐后露出一副又怕又恨的表情。
不仅没要古乐的馒头，还大声叫了起来。
古乐着急地对他们说道：“别喊，我现在救你们出来。”
古乐说着就拿出藏在身后的铁棍去撬那铁笼上的锁。不过还没等他把锁撬开，看管杂戏馆的蒋管事就冲了进来。
“好啊你个小兔崽子，还有胆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喂狮子。”
古乐见他来了，把铁棍扔进铁笼里就往外跑。
开始蒋管事并没能追上古乐，等古乐跑到前院门口时，突然发现宋老正带着几个人朝他走来。
前后围堵，古乐只能束手就擒。
“老爷，你来的正好。”
蒋管事抓到古乐后，恭敬地对宋老说道：“我刚刚跟您说的，就是这个蛮荒野童。”
宋老借着灯笼里的烛光仔细端详了下古乐。
他好奇地对蒋管事问道：“你不是说，他被一个金裕国的人救走了吗？
怎么这会儿他又一个人跑回来了？”
“属下也正好奇呢，”蒋管事看着古乐冷笑着说道，“谁知道这不怕死的野童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
我看，要不把他直接剁了为雄狮得了。”
“别急，”宋老看着古乐嘴角微微一扬说道，“这小子留着还有用。”
古乐觉得自己又被逮到是一件十分耻辱的事。
他看着牧箫羞愧地说道：“之后他们把我关起来，等天亮时就直接带我去了衙门。”
“呵，”牧箫笑了笑，看着他问道，“这么说，昨天晚上你那馒头是给你小伙伴留的？”
古乐慢慢对他点了点头。
“结果人家还没领情？”
古乐又慢慢对他点了点头。
“嗯，既然他们是你的小伙伴怎么会不信任你呢…”牧箫盯着他的眼睛好奇地问道，“他们到底是你什么人？”
古乐连忙闪躲开牧箫眼神，支支吾吾地说道：“他们…就是和我一起被抓的小伙伴。”
“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二哥，”古乐看着牧箫恳求道，“你能帮我救救他们吗？
他们不被那个管事打死也会被那个管事给折磨死的。”
牧箫悠闲地躺在躺椅上说道：“我要去救他们，那不明摆着自己往套里钻吗。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听牧箫这么说，古乐乞求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失落。
“这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古乐故意装作委屈巴巴地说道，“你若不管，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去救他们了。”
“你还要去救他们，”牧箫着急地说道，“你自己去不等于去送死吗。”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坏人害死。”
古乐说完就站起身往门外走去，牧箫见状连忙跑上前去拦住了他。
牧箫看着古乐说道：“好吧，你赢了。”
古乐知道牧箫不忍心他一人去冒险，见他这么说立马对他笑了笑。
“不过去之前我们要先计划一下。”
“嗯。”
牧箫和店员要来纸和笔，他凭着记忆在纸上勾画出杂戏馆的大致构建布局。
“很显然你的小伙伴已经被他们转移了。
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出城，肯定还藏在杂戏馆某个角落。
那杂戏馆那么大，应该会有个地下室什么的吧。”
“我想起来了，”古乐看着牧箫兴奋地说道，“杂戏馆前院剧台上有个地下密道。
那是驯兽师变戏法时用的，不过里面空间很大，藏人根本没问题。”
“那就好办了，”牧箫想了想说道，“我们等天黑就潜入杂戏馆，看看你小伙伴们在不在那密道里。”
“还要等天黑？”
“不然呢，白天人那么多。”
“那他们会不会趁这功夫把我那俩小伙伴拉去城外给卖了？
或者直接把他们给狮子当午餐？”
“放心吧，肯定不会。”
看牧箫胸有成竹的样子，古乐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为掩人耳目白天牧箫带着古乐退房走出华城，夜深人静以后两人又悄悄翻越城墙溜到城西街。
经昨天一事，宋老特意多加人手在杂戏馆前巡夜。
牧箫探视好敌情后，悄声对古乐说道：“我去把他们引开你先进去，过会儿我们在剧院前汇合。”
古乐坚定地对牧箫点了点头。
牧箫刚要走，他又不放心地转过身来对古乐嘱咐道：“你自己小心点。”
古乐又对他点了点头，他才放心地离开。
牧箫跑到杂戏馆旁边一个胡同中，故意探出头对着那些巡夜的人吹了声口哨。
“什么人？”
巡夜领班听到声音后立即带着其他人朝牧箫方向追去。
牧箫不紧不慢地带着他们从城西绕到了城东。
古乐趁馆前没人看管时，又掏出掺着药的馒头投喂给看门狗。
蒋管事怕再有人像古乐一样撬锁偷偷进馆，特意命工匠为杂戏馆上了一把密码锁。
等看门狗晕倒后，古乐抱着铁门旁边的柱子爬进馆内。
古乐以为馆内也会有人看管，没想到进去后发现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