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紫衣紫央,宝剑出鞘
或许是习法之人的敏锐,宴钊总觉得景烟身边的小苗,也很有问题,但或许是他修行太浅,不得明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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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钊离开后,景修古色古香的房内,恢复了往常的宁静,但这样的宁静却让景修温尔浅笑的眼眸一冷。
忽然,一旁的空地处,浮出一团淡紫色的光辉,一身紫衣古装的清丽少年模样的男子出现,半跪在景修的面前,拱手唤道:“参见凤尊大人!”
清丽的紫衣少年,声音有许些明净似不见一丝尘埃,却又有几许默然幽远,仿佛染浸了岁月的逐流。
“紫央?!”景修身形一顿,瞥了一眼来人,缓道,“你起来吧!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不必跪本尊!”
“大人是天地凤尊,”少年紫央神情沉静,却语气坚决,“理应受众生跪拜!”
景修无奈扶额,不知如何说好,他不止一次这样对紫央无奈了,只得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暗中跟着北貅吗?”
景修一顿,忽而神色一慌,急问道:“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
“并无,”紫央轻道,神色微动,“北貅大人没有危险,只是……”
知道北貅无事,景修神色一松,是了,北貅身上有自己的东西,他若有事,自己怎会感觉不到,岂还需要他人前来相告。
景修却又微微皱眉,看着紫央道:“既如此,你说只是什么?”
“启禀凤尊大人,”紫央稽首便道,“北貅大人似乎去取九叠寒渊剑了!”
“嗯?!”景修一愣,端坐半响,只手又摸了摸茶杯,“你确定?!”
只见紫央神色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是!紫央肯定!”
“他以前,”景修怔怔,不知在想什么,“不是……他真会取走么?!”
紫央默然,对于此话,他也不知作何回答。
不知过了几刻,沉思的景修突然一笑,只道:“会的,这一次,他一定会取的,因为,他需要了!”
只是,不知为何,景修却又长长叹了一声:“取就取吧,他早该取走了!”
眼眸一闭,景修又看向紫衣少年,浅浅一笑:“紫央,你还是他当年亲自带回来的呢!说来他也算是你师父了,如今他要回来,你可高兴!”
微愣,随即紫央唇角轻动,眼中似有几许亦惊亦喜,只道:“凤尊大人,你的意思是……”
景修微微颔首,紫央却抿嘴,半刻,赫然浅笑:“恭喜大人,多年夙愿终要得偿!”
“哈……,呵……”景修笑了,眼角却划出几许泪花,不知几何,似又有些疯癫,喃喃自语:“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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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貅似乎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了,他只知道,自己那时候很小,也不算吧,大概四五岁可以记事的年岁。
反正小时候,北貅自己也知事得早,性子那时候就特别沉闷,也没什么玩伴,哦,那还是在认识小萝卜头的宴钊的前几天。
北貅以为自己记不清楚了,却没想到,这么一想,倒是什么都清晰起来了。
那时候,小小的北貅一个人跑到自家院子后边的地下室玩耍,不知为何,似感觉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自己,小北貅凭着感觉一直循着地下室,就算开着灯也有许些昏暗的走廊,往里面走去。
不知为何,明明气氛寒惨得吓人,但小北貅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几个钟头,似乎觉得有什么,忽然心念一动,即刻便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半瞬之后,小北貅再看见眼前的景象时,着实吓了一跳,这也是北貅一生之中,唯一一次,被吓到的经历。后来北貅虽然不是常来这里,也从未跟人提起过什么,但也从未忘记这里给他的深刻。
眼前的一切,在北貅看来还是有些玄幻,他也不是没有完全相信薛依那女人的话。只是,原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接触这些。
整个空间里,光线泛蓝,看起来并不多大,却封闭着围成一个紧密的暗室。暗室正中,一个木质的架子,架子的材料是什么,北貅没有兴趣知道,只让他注意到的是架子上的一柄长剑。
剑鞘是深褐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矿物制的,鞘上两面都雕刻着许些致的纹路,似乎有龙纹,有凤纹,还有什么,反正像是一些上古神兽之类什么的,他虽然看的杂文异志不少,但也不是全都知晓。
剑柄上也有雕刻,不过这雕刻就简单多了,就是一些小框格交错叠成的样子,不多不少,看着合适就是了。
剑还没有出鞘,可周身都散发着一道道清晰的浅蓝色光辉,让人看着挺舒服的。也可以看出,这暗室里的蓝色光线就是这柄长剑上发出的。
小时候,北貅个子矮,自然触不到这剑,只是站在架子下,默默地盯着它。
北貅只要来到这里,他似乎都能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对这柄剑的熟悉,他只觉得,自己似乎用过它,很久。
不过,虽然感觉熟悉,北貅却从未拔开过它。
或者是在想要触及时,心中却莫名多了一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北貅很不喜欢,这感觉掺杂着悲戚、恐惧、失落,似乎还有绝望……
北貅只手抚了抚心口,皱起了眉头,抿嘴看着长剑,似乎在挣扎什么。不知不觉,竟在架子前直直站了约近四个小时。
北貅冷凝的墨瞳一动,轻轻闭了闭眼,不知为何,心中竟泛起一丝苦涩,缓缓抬起双手,执起长剑,惊慌、失落……这些所谓的感觉,一样不少。
剑的分量似乎不轻,在北貅手中,却似乎并无半分感觉。北貅定了定心神,心念微动,若这一次还退怯的话,他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二十多年,还生在军政世家。
北貅身形一顿,左手执着剑鞘,右手握住剑柄,沉默了半刻,缓缓拔开长剑。
很轻松,就在长剑打开的那一刻,剑似乎颤抖着清鸣了起来,纯蓝色的光辉从里面四射散开,明亮而纯净,却又刺目逼人。
北貅觉得,此刻自己的眼中全是一片蓝光透亮,似又像进入暗室时的幽黑一样,除了一种颜色,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长剑已然完全出鞘后,剑鸣没去,蓝光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才渐渐隐下,变得淡薄。
北貅左手将剑鞘放回架子,右手仍旧拿着长剑,眼瞳直直地盯着剑身。
剑身上没有多少雕饰,一身简单的银白,颜色似又几分沉暗,北貅并未在意。
他盯的,却是剑身上,靠近手柄处,竖立的两个楔形的古文字。他认得出来,那两个字,正是他的名字——北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