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柜？
“你要多少钱？”
“十万。”
如果开价太低, 对方会认为他没能力，开太高，人家又会觉得他漫天要价，白宁斟酌了一下，开了个价。
“事成付款？”
“可以。”
如果事情没办成，沈玉佳可以不付钱，沈玉佳最后的顾虑都消除了。
“那就这样吧, 随时保持联系，我有消息了通知您。如果有需要您帮助的时候，也希望您能配合。”白宁晚上有电脑课，打算速战速决。
“好的, 不过……你不订金，就不怕我事后不付款？”
“我相信沈小姐不会那样做。而且, 我能做这个生意, 也就不怕别人赖账。”
先捧后敲，沈玉佳意识到面前的年轻人, 这小子也是有脾性的。
沈玉佳和姑姑起身告辞离开。
白宁给厉子胤发了条短信, 说他这边搞定了。
厉子胤秒回：【我在你家门口。】
白宁立刻开门出去，果然见厉子胤的车停在门外，厉子胤坐在车里, 车窗玻璃打下来, 他手臂垂在车窗外, 指间夹着一支烟。
厉子胤看见他, 不动声色地掐灭了烟头。
白宁连忙跑了过去：“哥, 你来了怎么不进屋？”
“你在跟人谈事，我进去不好。”
厉子胤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他办的都是是是非非的事，白宁也觉得把厉子胤扯进来，确实不好。
“她们走了，进去坐吗？”
“不了，我要回去公司。”厉子胤为叶菲菲的事耽搁了半天，拉下了不少工作，得回去补起来。
“哦。”已经到中午了，白宁挺想和厉子胤一起吃饭，但他也知道厉子胤出来一趟，一定耽搁了不少工作，不好提吃饭的事，但心里仍然微微有些失落。
厉子胤见白宁神色有些暗淡，叫道：“小白。”
白宁听见厉子胤叫他，失落一扫而空，脸上表情瞬间变回一脸阳光，开心地跑回来：“哥，还有什么事？”
“你下午有事没有？”
白宁摇头：“没有。”
原本任务关联人物有好几个，他打算跑一天的，但是有厉子胤插手帮忙，让他安排的任务提前完成了，下一步的安排还没有想好。再加上晚上要上电脑课，他怕耽搁课程，不敢胡乱跑，所以下午变得没事可做。
“要不要去我公司玩玩？”
“不好吧……”
“去锁门。”
厉子胤干脆利落。
白宁和厉子胤一起的时间越长，就越喜欢和厉子胤在一起，哪怕不说话，也觉得很开心。
他想，其实去厉子胤公司，他可以不说话不打扰他办公。
这么一想，白宁就高兴了，飞奔回去抱着笔记本出来。
“上车。”厉子胤冲白宁偏了偏头。
白宁麻溜的上了副驾驶座。
厉子胤本来打算让小乔给他买个外卖，然后他直接回办公室赶工。
但带着白宁，他不舍得让白宁跟着他吃外卖。
看了一下表，大不了一会儿做事的时候，把时间再挤挤，如果实在不行，晚上给白宁上完电脑课以后，再加个班。
正好是午餐时间，厉子胤带着白宁去了公司食堂。
厉子胤虽然看上去冰冷冷的，但没一般富二代的毛病，经常吃公司食堂，他出现在食堂并不让人意外。
但带人到食堂吃饭，却是第一次。
食堂里不乏高级职员，在白宁进入食堂的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白宁的身上，纷纷猜白宁的来历。
小乔和苏丹以为厉子胤中午不会回来，也在食堂吃饭，小乔背对着门口，没看见厉子胤和白宁进来，坐在小乔对面的苏丹却是面对门口的。
厉子胤的身量和气质，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夺人眼目的。
即便苏丹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但每次厉子胤出现，都会引起她的注意，等发现是厉子胤的时候，满腔热情瞬间消失，郁闷地想要看不是厉子胤以外的帅哥就那么难。
这会儿，厉子胤走进食堂的瞬间，同样引起了她的注意。
当苏丹看见走在厉子胤身边的白宁的时候，手里的勺子‘当’的一下掉到餐盘里。
菜汁溅了埋头吃饭的小乔一脸。
小乔抬头，见苏丹见鬼一样的看着食堂门口方向，转头看去，看见厉子胤和白宁一起走过来，小乔瞬间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苏丹抓起一张餐巾纸拍在小乔脸上，同时脸上的惊愕换成一脸妩媚笑意，冲白宁抬手：“小白，来这里。”
白宁原本以为会直接和厉子胤一起去办公室，没想到会到食堂来，一下看见这么多人，有些意外。
他本是青丘的小皇子，再怎么皮，也不了要随父帝出去见人，大场面司空见惯，人多也不会怯场。
看见了苏丹和小乔，立刻笑了起来，想要跑向苏丹那边。
厉子胤拉住他：“先去拿饭。”
其实他可以帮白宁拿饭，不过，他希望白宁看看有没有他喜欢吃的东西。
“哦。”白宁冲苏丹挥了挥手，跟着厉子胤往前走了。
对厉子胤有些了解的员工们惊呆了。
他们boss不与人肢体接触是出了名的，刚才厉子胤居然主动去拉那个大男生。
众人好奇死了，但他们很清楚，好奇害死猫，厉子胤对各种八卦是绝对排斥，他们再怎么好奇，也不敢拿出手机，对着厉子胤和白宁拍照。
厉氏的伙食特别好，一长溜的各式菜看得白宁眼花缭乱。
厉子胤接过打好饭的餐盘递给白宁：“想吃什么菜，自己夹。”
菜都是自助式的。
白宁：“这里是你们公司的饭堂？”
厉子胤：“嗯，一会儿有事要做，吃食堂方便些。”
白宁焉了。
他以为厉子胤的公司饭堂吃的不好，还想学做饭，包养厉子胤。
可是人家饭堂的饭不但不差，还好得过份，让他拿什么来包养厉子胤。
厉子胤见白宁神情悻悻，以为他吃不惯这里的饭菜：“要不然，我们出去吃。”
“这里这么多好吃的，为什么要出去吃。”
“我看你好像不怎么喜欢。”
“没有不喜欢。”白宁端着餐盘去觅食了。
白宁不是公司员工，又长得特别俊俏，充分满足着众人的好奇心和爱美心，食堂里无论男女老幼全追着白宁看。
厉子胤皱了一下眉头，回头扫视了一圈。
众人对上boss冷厉的目光，吓得一哆嗦，全埋头吃饭，再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看白宁。
苏丹拿手指捅了捅小乔：“老大怎么把小白带来了？”
小乔擦着脸上的菜汁：“厉总的心思不要猜。”
苏丹白了小乔一眼，好奇心更重，明明说好只吃一点减肥的，但怕自己面前的饭没了，被厉子胤赶走，硬是端着餐盘又去打了一份饭。
小乔偷看了一眼苏丹的餐盘，没敢哼声。
白宁打完饭，就往小乔和苏丹那桌走，众人见白宁是认得苏丹和小乔的，就不再去乱猜，白宁出现引起的风波总算彻底的平静下来。
厉子胤也不想在公司闹的动静太大，见白宁往苏丹和小乔那桌凑，也就跟了过去。
“苏丹姐，乔先生。”白宁和苏丹和小乔打了个招呼，才坐下。
“小白真乖。”苏丹看小白，越看越喜欢，长得好看，还有礼貌。
同时，一下子见小白见到这么多人却没有半点怯场，对白宁越加的好奇。
这孩子到底是心大，还是见惯了各种场面？
老爷子说小白的父亲是城管，母亲是家庭主妇，按这说法，是很普通的家庭，虽然不能说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就一定要小家子气。
但以白宁的年龄来说，这孩子实在太大气了。
“快五一了，小白，你回家吗？”
有人在，厉子胤的话特别少，吃饭的时候，更是食不言，他埋头吃饭，但听苏丹问话，眼角余光却忍不住看向白宁。
白宁的家教很严，也是食不言寝不语，打完招呼以后就不再说话，但苏丹问话，又不好不回，搁下筷子，看着苏丹道：“不回。”
一个细微的动作，表现良好的家教。
苏丹想到老爷子说的话，小白不像寻常人家的‘姑娘’。
“不回去看看爸妈吗？”
“有活要干，暂时不回去。”白宁神色微微黯然，是回不去。
厉子胤把白宁的神情看在眼里：“吃饭。”
苏丹住嘴。
白宁重新拿起筷子。
吃完饭，白宁跟着厉子胤乘专用电梯上了顶楼办公室。
白宁看着硕大的办室，睁大了眼睛：“哇，好气派。”
厉子胤的办公室很大，黑白风格的装修，简洁明了，却极其的沉稳大气。
“随便坐。”厉子胤走向吧台：“喝什么？”
“白开水。”白宁把笔记本放到茶几上，好奇地看着格子架上的摆设，格子架角落摆着一个小形的瀑布，瀑布镶在墨石之中，雾气缭绕，只有一尺来高的小瀑布，却硬扑腾出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觉。
白宁把手指伸向雾气，凉的……是用制冷的办法弄了来的。
人类的实在聪明，白宁突然觉得自己鬼混的二千多年，确实是把岁数活在了狗身上。
厉子胤回头就看见白宁在玩水雾，不禁莞尔，终究还是一个孩子。
他没给白宁倒白开水，弄了杯果汁走到白宁身边：“想家吗？”
白宁玩着水雾没有回头：“想。”
厉子胤把果汁递了过去：“既然想家，干嘛不回去看看。活是干不完的，回来也可以继续做。”
白宁接过果汁：“买不起票。”
厉子胤轻抿了唇，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听白宁说了。
他想不出来白宁家的票能有多贵，去得起加州，回不了家。
“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帮你。”厉子胤立刻认定，买不起票，不是钱的问题。
“其实，你一直在帮我。”如果不是厉子胤，他现在还是负分，还只能做狐狸。
厉子胤以为白宁说的是他插手白宁工作的事，心里突然有些发涩，这少年孤身一人过得实在不易。
苏丹敲门。
厉子胤走开，回到自己座位。
苏丹推开门走进办室，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厉子胤，又偷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正在开笔记本的白宁。
厉子胤把小白带来这里是啥意思？
该不会是想向老爷子出柜吧？
正胡思乱想，听见厉子胤咳了一声，打了个寒战，快步走到厉子胤办公桌前，把抱在怀里的文件搁在厉子胤面前：“这几份文件需要您批一下。”
“急？”
“嗯，急。”苏丹点头。
厉子胤翻开文件扫了一眼，没有问题，签了名。
苏丹拿起文件，往外走，路过沙发，又看白宁。
厉子胤：“还有事？”
“没事。”苏丹像兔子一样跑走，到了外间，把文件交出去以后，立刻拿出手机给厉子胤发消息：【厉总，您是要出柜了？】
厉子胤扫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幕，见是苏丹发来的，顺手点开，看着短信怔住。
他之前三翻几次对白宁有了那种感觉，也对傅凉生承认自己有了软肋，但他对白宁的时候，并没有想过性别的问题。
这时看到‘出柜’两个字，才意识到自己生出的是什么样的一份感情。
喜欢了就喜欢了，无所谓男女。
可是白宁呢？
白宁是正常的男孩，长大以后会有喜欢的女孩，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这样亲近着他，真的对吗？
如果白宁知道他的非份之想，会怎么看他？
厉子胤抬眼看向白宁，白宁抱着笔记本乖巧的坐在沙发上，侧脸迎着光，柔和温暖，干干净净的仿佛不沾世间半点尘埃。
这少年那么美好，他不该对他有那种念头。
厉子胤的手不由地攥紧。
白宁感觉到厉子胤看向他的目光，抬头起来，对上厉子胤的目光，脸上一下子就洋溢起比阳光还耀眼的笑容。
白宁见厉子胤看着他没有说话，脸上表情也是冷冷的，了笑，挠了挠脸颊：“我在这里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厉子胤暗嘘了口气，指了指办公桌对面位置：“在沙发上窝着难受，坐过来。”
“不会打扰你吗？”
“不会。”
白宁脸上的笑容又再浮现出来，捧着笔记本，开开心心地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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