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做的
傅凉生深吸了口气, 看在和他穿一包纸尿裤的份上，他忍了：【你那坨狐狸毛是什么来历？】
以傅凉生对厉子胤的了解，如果只是一坨普通狐狸毛，厉子胤绝不可能献宝一样，拿来向他显摆。
厉子胤：【是小白送我的。】
他发完消息，又补充了一句：【他亲自做的。】
果然！
傅凉生直接拨了电话过去：“胤胤，你这样就不对了。这些年, 我给你送了多少东西？也没见你在意。人家就给你一坨毛，你就跟捡了宝似的。胤胤，你不公平。”
厉子胤：“你跟他能比吗？”
“怎么不能比了？”傅凉生有点吃醋，他倒不是想和白宁争宠, 就觉得他尽了心力，也没能让厉子胤开心, 白宁做个毛球, 就把厉子胤哄得跟个sb似的，实在有点愤愤不平。
“等你有了喜欢的女人, 是不是也跟我谈公平？”
“我没有喜欢的女人……”傅凉生说完, 才想起，他忘了对面还坐了一个和他正在相亲的姑娘。
他确实没有喜欢的女人，但他正和人家相亲了, 当着人家的面说没喜欢的, 岂不是等于说他没把人家看上……
回头, 果然人家姑娘的脸绿了。
傅凉生身高185cm, 大长腿, 相貌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家里超有钱，和厉氏的厉子胤并称帝都二少。
是所有姑娘争取的目标。
但这二少，厉子胤天生性冷自带冰盾，不近女色，而傅凉生性格倒是好，对姑娘都挺温柔，可问题就出在他对谁都温柔上，说白了就是表面温柔，骨里薄凉无情。
时间一晃，这二位都二十七了，都还单着。
于是各种玩笑话就出来了，说干脆他们俩好了算了。
不过，这二位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好到穿一条裤子，人们却始终认为，这二位是直得不能再直的钢铁侠，所以那话也真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有人当真。
这位千金小姐家里虽然没傅家有钱，但也是正儿八经的有钱人家的小姐。
她希望今天能拿下傅凉生这朵钻石花，才压着脾气。
但压着脾气，不表示没脾气，被傅凉生一个没有喜欢的，直接把念头给灭了，再想傅凉生和厉子胤的那些传闻，突然觉得恐怕不是说笑那么简单。
她又不是不嫁进傅家，就没饭吃。
‘嗖’地一下站了起来，拿了包就走人。
傅凉生隔三岔四的就会被家里逼着出来相亲，他这样的人，说是相亲，实际上相的是对方家世。
他讨厌这样的相亲，也不打算娶不喜欢的女人，但想着那些女人也是身不由己，于是抱着不得罪的宗旨应付。
见人家姑娘要走，也就挂了电话，礼貌起身：“就走呀，不再聊会儿？”
姑娘更气了。
聊？
你有聊过吗？
不走，看你们两狗男男打情骂俏？
他坐下来，说过的话，加起来没超过五句，全是她一个人在说。
之前看他认真的在听，还以为他是少话的人。
结果，他一个电话啪啪啪，比和她从头到尾说的话都多。
内容居然还是跟人争宠……
姑娘越想越气，抓起花瓶里的红玫瑰，拍在傅凉生胸口：“祝你和厉子胤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傅凉生：“我和他生不出儿子。”
姑娘噎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感情你出来相亲，就是为了找个给你生儿子，顺便掩护你们狗男男奸情的人？
瞪着傅凉生，傅凉生的脸帅过各路一线男明星，他笑盈盈看着你的时候，桃花眼里就像含着情，但仔细看，会发现他眼底只有一丝浑不在意。
她们无论怎么表现，不管是高贵文淑，还是美艳四方，在他眼里都跟身边的桌椅板凳没有区别。
这人长得再帅，姑娘也不想看他了，蹬着高跟鞋快步走了。
亲相不成，是傅凉生乐见的，可是想到姑娘走之前说的话，有些牙痛，给厉子胤发消息：【胤胤，我回去可能要被我爸打死。】
厉子胤：【你干什么了？】
傅凉生：【刚才和我相亲的对象说，祝我们百年合好，早生贵子。】
厉子胤：【……】
傅凉生：【我今晚不回家了，去你家躲躲。】
厉子胤：【我们的友情，至此结束。】
傅凉生：【……】
厉子胤面无表情的起手机，启动了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白宁的家门口。
门窗都关着，透着窗帘缝隙，能看见里面的灯光。
厉子胤打下车窗玻璃，低头点了支烟，烟雾缭绕中，静看着透光的窗帘，即便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也觉得无比安宁。
厉子胤掏出手机，上网查机票。
从加州回来，是小乔帮白宁买的机票，他记得白宁身份证上的地址。
是一个很陌生的乡镇。
厉子胤百度了一下那个乡镇的所在位置，属于青州管辖，离青州一百多公里。
如果乘飞机的话，只能到青州。
青州离帝京是挺远，单边机票三千多。
往返机票六千多，加上路上其他用，来回路七千块。
这笔用对白宁而言，确实不是小数。
手机‘叮’的一声响，到傅凉生的短信：【我到你家墙外了，快来接我。】
厉子胤默默掐掉烟头，启动了车。
***
傅凉生在路上就到管家的消息，说他家老头子因为他相亲的事震怒。
他相一次亲，老头子震怒一回，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但也不愿意这会回去触老爷子的霉头。
他家老头子找不到人，会立刻给厉老爷子打电话，让厉老爷子帮忙逮他。
他找厉子胤，肯定不能走大门。
厉宅围墙的一个角落是他和厉子胤从小爬到大的。
他们把墙角的砖挖掉了一小块。
小的时候，是他先托着厉子胤踩上挖掉的那块砖，让厉子胤爬上围墙，再拉他上去，而里面放着一把梯子。
他现在185的个子，爬二米多的墙，轻轻松松。
傅凉生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冲，单脚踏上那缺了的那块砖，双手攀住围墙，另一脚在围墙上方一勾，就攀上了那堵墙，手长腿长的趴在围墙上，往下看，看梯子在不在。
梯子有，但站在梯子旁边的不是厉子胤，而是厉老爷子。
厉老爷子笑眯眯地仰头看着他：“吆喝，我家孙子的百年合好来了。”
傅凉生：“……”
厉老爷子：“啥时给我生个曾孙呀？”
傅凉生快哭了：“老爷子，您就别涮我了，行吗？”傅凉生说着望向左右，不见厉子胤。
厉老爷子脸上笑意不减：“别看了，厉子胤那小子还没有回来。”
傅凉生：“……”
厉老爷子：“你现在是进来给揍一顿，还是自个爬回去？”
“给您揍一顿吧。”傅凉生麻溜的顺着梯子爬了下去，跟着厉老爷子往屋里走：“老爷子，别给我爸打电话，让我躲一晚。”
厉老爷子回头睨了他一眼：“说说吧，你和厉子胤怎么就成了百年合好了？”
“其实今天这事，我真的挺冤枉的。”
“哦？”
“今天厉子胤到心上人的礼物，他拍了照片给我，向我得瑟。我当时正在相亲，忘了对面还坐着一个人。厉子胤一得瑟，我也就跟着得瑟了。然后相亲对象觉得我对她，没对厉子胤好，一怒之下就祝我们百年合好了……老爷子，你说，那女的sb不sb，我跟她又不认识，见一面怎么就能对她比对厉子胤好了？今天这事，错不在我，我爸居然还听她瞎bb……”
傅凉生他爸是气他不好好相亲。
傅凉生贪玩，心思不在生意上，傅常川这才一心想给他找一个家世差不多的媳妇，能帮他撑起傅家的家业。
如果傅凉生心思多放些在生意上，傅常川也不至于逼得他这么紧。
这些傅凉生都懂，但他想的是，以后要扛大梁的时候，就没时间玩了，乘现在有时间能玩就玩。
厉老爷子听乐了：“你说厉子胤的心上人送的礼物？”
傅凉生：“对呀。”
“什么礼物？”
“我这儿有照片，给您看？”
“看看。”
傅凉生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出厉子胤发的狐狸毛球，给厉老爷子看：“这毛绒绒的玩意，是厉子胤心上人亲手做的，厉子胤宝贝得很。”
照片里的毛毛球，白白嫩嫩，一看就暖心。
厉老爷子看着照片里的白色毛球，眉开眼笑：“厉子胤的心上人好不好？”
他给苏丹打电话问厉子胤和白宁的事，每次苏丹都说那俩人好得很。
虽然是他想要的答案，但总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
毕竟他那混账孙子干得出拿人家姑娘当挡箭牌的事。
直到上次在厉氏门口看见厉子胤拽白宁，心才稍稍定了一点，但还是觉得虚。
直到看着照片里的毛毛球，才感觉到一丝恋爱的味道。
傅凉生想也不想地回道：“好呀，他还给厉子胤送饭呢，今天我也吃的，味道还不错。”
厉老爷子听得越加心花怒放：“厉子胤那死小子，都到这一步了，还不带回来。明天我非得让他把人带回来。”
傅凉生心里 ‘咯噔’，惨了，忘形说脱了：“明天恐怕带不回来……”
“为什么？”
“您孙子，好像是单相思……”
厉老爷子：“……”
怎么还成了单相思了？
傅凉生冲一脸震惊的厉老爷子干巴巴的笑笑。
“不是，这又送礼物，又送饭的，厉子胤怎么还成了单相思了？”厉老爷子有些急。
“好像是厉子胤让苏丹给他找了个电脑老师，人家为了表示感谢，送饭来着……”
这是他后来向苏丹打听来的消息。
厉子胤是单相思这个梗让厉老爷子有些糟心，试探着问：“那姑娘有喜欢的人了？”
傅凉生一听‘姑娘’二字，暗庆刚才没有把白宁给卖了，摇头：“没有。”
“你怎么知道没有？”
“就是没有。”
厉老爷子松了口气。
想到白宁把传单塞进车里的情形，那孩子的心思恐怕都搁在了谋生活上。
只要还单着，就有机会。
门外车响，大门打开，厉子胤的悍马驶了进来。
二人一起看向驾驶座的厉子胤。
厉子胤坐在车里看了眼站在院子里的老爷子和傅凉生，才推门下车。
“老爷子。”
“回来了，吃饭没有？”
“没怎么吃。”
厉老爷子看向傅凉生，傅凉生立刻自荐：“我也没吃。”
“我去让厨房给你们把饭热一热。”厉老爷子丢下两个年轻人走了。
厉老爷子进了门，吩咐完厨房，就躲到一边给赵春花打电话，把厉子胤单相思的事说了。
赵春花听完，道：“那胤胤有没有在追人家？”
厉老爷子想了想：“应该在追。”
“那不就行了。”
“怎么就行了？”厉老爷子一想到白宁对厉子胤没意思，就觉得心里不踏实。
“要自己追，才会在意，才会珍惜。”赵春花想到自己，她年轻的时候倒贴着追那老东西，结果人家压根没当她是回事，一直到老，她都是他最好的‘哥们’。
厉老爷子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也就释怀了。
厉老爷子一走，傅凉生拍着胸口，长松了口气：“吓死宝宝了。”
“你跟我家老爷子说什么了？”
“百年合好的事呗。”
“……”
厉子胤心想，傅凉生相了个什么奇葩女人。
傅凉生凑近厉子胤：“不过，你家老爷子问小白了事了，说让你明天带小白回来呢。”
厉子胤：“……”
傅凉生得意道：“不过，我给你挡住了。”
“怎么挡的？”
“你说你是单相思。”
厉子胤没哼声，他本来就是单相思，不过这么听着，还是挺不是滋味。
傅凉生伸手去摸厉子胤的裤兜。
“干嘛？”
“看看。”
“看什么？”
“你的狐狸毛，是不是香的。”傅凉生不信狐狸毛不骚。
厉子胤掏出那串钥匙扣，傅凉生一把抢了过去。
毛球搓得圆滚滚的，里面实心，外面一层略为松软，毛绒绒的看上去十分可爱。
傅凉生闻了闻，一点骚味没有，还真有点香。
那香不是香香水弄出来的味道，像是大自然的草木花香，很好闻。
傅凉生正想再闻一闻，厉子胤一把夺了过去。
“再给我闻闻。”
给你妹，刚才傅凉生闻毛球的时候，厉子胤有种白宁被这小子吃了豆腐的感觉。
厉子胤不给，抬腿就走。
“胤胤，那毛球给我玩玩。”
“信不信，我把你横着从围墙丢出去。”
“……”
傅凉生心说，陷入爱河的男人都是sb，追上去：“那球真是狐狸毛做的？”
“嗯。”
“那是什么味道？”
“春泥。”
“什么玩意？”
“他说这味道是春泥的味道，也是他家乡的味道。”
傅凉生突然觉得厉子胤应该不是单相思：“胤胤，小白好像也喜欢你。”
厉子胤猛地停下，转头看向傅凉生：“你说什么？”
“我说小白可能也喜欢你。”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他就算感谢送你礼物，大可买一样什么给你，干嘛要尽心思的弄什么家乡的味道给你？”
厉子胤怔住了。
傅凉生拍拍厉子胤的肩膀：“兄弟，有机会问问吧。”
说完，上了台阶，往屋里去了。
厉子胤站在原地，呆了半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手指在屏幕上划过，刚想打字，手机响了。
是尹平打来的。
厉子胤走过一边，接起电话：“喂。”
尹平：“厉总，最近有些奇怪的人，在厉氏周围徘徊，记录着你的出入信息，要不要通知梁警官？”
厉子胤眸子瞬间冷了下去。
当年他的父母出事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
他父母的案子是由梁警官负责的，案子早就结了，但梁警官并没有放弃那个案子，坚持了二十几年。
“可以和梁警官说一声，但不要打草惊蛇。”对方的目的还没有暴露，抓几个罗罗没有任何意义。
“是。你要小心。”
“嗯。”
厉子胤挂了电话，默默地关掉微信界面。
这时候接近白宁，会让白宁陷入危险之中。
是夜。
厉子胤打开衣帽间的那口箱子。
拿出爸妈的照片和拍卖场的资料，看着资料上的鸽血红，眼里闪着森冷的光。
是永恒之爱，让对方沉不住气，想让二十一年前的那事，再次重演了吗？
厉子胤长吐了口气，把资料放回去，拿过平板，打开订购机票的界面，搜索出青州的机票，查看了一下航班时间，用手机给白宁发了条信息：【五一休息吗？】
白宁回信：【不休息。】
厉子胤扫了眼平板上的航班时间，他本来想给白宁订一张往返机票，让白宁回家看看，但白宁坚定的语气，让他不好再自作主张：【放假都不休息一下？】
白宁实话实说：【张晓婉的事结束以前，我都不能休息。】
厉子胤关掉机票订购界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好。】白宁加了三颗红心的图标。
厉子胤看着那三颗红心，心脏停跳了半拍：【谢谢你的礼物。】
白宁：【本来想给你做一个大的，篮球那么大，可惜没有那么多毛毛。】
厉子胤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白宁的遗憾语气，补脑了一下篮球那么大的毛球，接着脑海里浮现出蹲在他脚边的小狐狸。
把小狐狸全身的毛剃下来，都不够搓一个篮球。
厉子胤脑海里又跳出小狐狸被剃光毛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问：【你搓毛球的狐狸毛，是怎么集的？】
白宁不会告诉厉子胤，有一部分是在他尾巴上拨的：【掉毛的时候集的。】
厉子胤追问：【没有剃人家的毛吧？】
白宁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他是拨的不是剃的。
厉子胤长松了口气，还好。
接着打字：【你给我的这个毛球就很好，篮球大的就不用了。】
篮球大的毛球，抱在怀里，虽然会很舒服，但他怕帮白宁集狐狸毛的人，为了弄到大量的狐狸毛，不惜把人家狐狸剃毛或者直接剥皮了。
白宁沉默了一下，才回消息：【哥，你回来以后，睡得好吗？】
厉子胤怔住，白宁知道他会睡不好觉？
在加州的时候，他和白宁一个房间，但他在加州的时候，明明睡的还不错。
白宁是怎么知道他睡的不好的？
回消息：【挺好的。】
自从见过那只小狐狸以后，他就没怎么再做恶梦了，睡的也都不错。
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原因
厉子胤看着消息，又回了句：【你怎么问我这个问题？】
白宁：【你眼睛里有血丝。】
厉子胤莞尔，他太敏感了：【回来以后，事多，睡的时间短。】
白宁：【哦……你今晚还做事吗？】
厉子胤：【不了。】他想和白宁聊聊天。
白宁：【那你快睡吧，得明天又变兔子眼睛。】
厉子胤：【……】
早知道，他就说还有事要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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