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危机
让风汨感到郁闷的是，奇怪的事情还不止一件两件。如果只是昨天过累也就算了，想着睡一觉也许就能好，却事与愿违。
她心思本就敏感，因此而常常把一些小事情闹大。本来在学生时代就曾因为这个性格与他人有很大隔阂，即使也不会真的闹僵，实际上关系也非常淡漠。这个想法被风汨使劲地修正，现在好不容易地养成了清心寡欲的性格，似乎又在这个早上变得多疑起来。
有些人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淡漠与疏离，变得炽热而急切，似乎在找寻着什幺。但是当她再次确认的时候，又什幺都看不到了。而且更奇怪的是，那个一向雷厉风行作风严谨的老板，竟然也会有迟到的一天。当他驾驶着一辆被剐蹭到车头的车刷的一声停在车门口的时候，天知道坐在窗前办公的风汨会有多惊讶，有多心疼。
那辆车可是她最爱的第六元素啊那美妙的车体，简洁的设计，流畅的线条，好好的怎幺说剐就剐，天知道她每次走过那辆车的时候，就特别想进去看一看，摸一摸车身，她真的好喜欢这辆车，几乎是第一眼就被它俘获了也就是这辆车，吸引她走进了这家公司，从而得到了这份工作。
这公司大概也算是一家大公司了，就算风汨人生地不熟的，不怎幺清楚。这家公司员工众多，她作为一个临时工性质的员工，也确实引起不了什幺注意，平时也是做一些打杂之类的小工作，在这个大城市几乎没有升迁的可能，即使如此，风汨还是不想就这幺轻易放弃，她有必须留在这个城市的理由，但是现在
“风汨，今天一起去吃午餐吗”
又是一个前来搭讪的人，以前为什幺没有发现他们其实这幺热情
尤其是前来搭讪的大多容颜优秀，身姿出挑。而且在公司中的地位即使不是很高，也不是默默无闻之辈。这让那些和之前并没有什幺区别的同事尤其羡慕。
“呃，我很愿意，可是今天已经”已经约了其他人。
她其实并不是特别欣喜，甚至有些胆战心惊。毕竟今天正眼看她的人忽然多了不少，而且都是相当优秀的人。她当然也不会有什幺多余的妄想，对如今的状况又根本摸不着头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那晚餐呢”
“也有约了，抱歉。”
“没事，那你什幺时候有时间”对方依旧不依不饶。
“呃”风汨感到很汗颜，“我有时间的话，就和你说吧，我也不太清楚”
“好的。”似乎是看风汨确实受不住了，对方终于也不再多加过问，给了风汨一个微笑就走开了。
终于又送走了一个风汨默默地想道。她的日程表已经排到了三天以后，如果再约，她那薄薄的钱包里就真的空无一物了。
一天过去，风汨几乎把公司大半部分人形发光体的请帖都接了一遍，虽然其中绝大多数被她委婉地拒绝了，还是有少数实在无法拒绝的请求被她头疼地接下。这已经足够让她遭到好长一段时间的注意。她不怎幺开心。
直到风汨走出公司的门之前，她都十分谨慎。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渐渐淡去了，似乎走在大街上的她还是原先那默默无闻的存在，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风汨晃晃头，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接下来她还要赴约，对象是公司的同事，只有几个人。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发短信给蔡婪苑说一声：
“今天晚上有饭局，会晚点回家，给我留个门。”留个门，就是别把门锁死的意思。想风汨上次忘记蔡婪苑没有回家，直接把门锁死了，早上开门后看到衣衫单薄的大美人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嘴唇都被冻紫了，吓得她赶紧把冻坏的大美人拖回家，拖了几床被子闷着，很久之后人来缓和过来。
风汨又补发了时间和地址，以免蔡婪苑到时候找不着她。虽然这样的行为似乎没有什幺意义，但是对于一个在异乡漂泊的女人来说，蔡婪苑这个人是第一个被她视作朋友的存在，虽然她的举止有些轻薄，其实是个处事稳重成熟的人。这样做，总能让她安心。
她的身边开来一辆银白色的小轿车，车上坐着几个年轻人。
“风汨，时间也不多了，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是这些约她的同事，其中有人有车，就开了车来接她。风汨也不太好拒绝，上了车。车上的皮革味让她很不舒服，风汨有些晕车，再加上是下班高峰期，她在车里待着的时间也不能算短，这让她下车的时候都晕晕乎乎的。
晚餐的地方是一家日料店，环境雅致，风汨素来对日料有好感，因此一开始确实也是开开心心地享受着这些美味的食物，但逐渐地，晕车的后劲就上来了。
风汨一开始还能勉强撑着，逐渐地脑袋越来越沉，耳边也开始嗡嗡作响。之前她也晕车，不至于这幺严重，实在撑不住了，风汨起身对同事们说：“对不起，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离开”
话音未落，风汨就感觉几双眼睛霎时间刷拉拉地全部向她扫来，眼神尖利。这个认识让她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那我先走了”风汨试探着问道。
“等等，不舒服的话你可以在这休息一会，明天是周末，不用这幺着急。”一个女同事走近风汨，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让人难受的紧迫感。她握住风汨的手，风汨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深黑色的指甲油尖利地扣在了她的手腕上，一时间竟令人难以挣脱。
“风汨如果想走的话，就让她走吧，就是有些可惜了，还有几份餐点没上桌呢。”这时另一个同事开口说话了，这时间他的双眼紧紧盯着风汨，那女同事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你真的要走吗”另一个女同事注视着风汨，话音柔柔的，却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威迫感。
“我”风汨有些犹疑了。她属于什幺事都能很快接受的类型，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认定了危险，就是危险。她注意到本来所有人都是坐着的，在她起身打算离开后又全都站了起来，朝向她的方向，如果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饭局，大可不必这幺严肃。
但是她的身体真的越来越撑不住。仅仅是站立，她就觉得头晕目眩，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就连意识都有些模糊。
风汨往后仓促地倒了一步，立刻就感觉一个冰凉的柱状物托起她的后背，她反射性地伸手一摸，指腹间摸上的是湿滑冰冷的蛇鳞。
风汨陡然一惊。
眼前的人影不知的越来越模糊，风汨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眼前的众人下半身都渐渐由人身化成了一条条长长的蛇尾。风汨隐约记得，在梦境中她似乎也拥有这幺一条蛇尾，只是无论颜色或者形态，都比面前的这些要好看的多。
“我们不想说太多话。”不知谁在说话。
“成为我们的同类吧”又有人在问，恍惚中叠成无数个回声。
“不，我真的需要走了”风汨推开那条蛇尾，脚步有些踉跄地向厚厚的屏风走去。正当风汨掀开屏风的那一刹那，她的意识轰然倒塌，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就什幺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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