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落魔爪
“你们……是当我死了吗!”紫玉灵神鹰背上的柳承言怒吼,一挥手,又让人射了一波箭矢。
“闭嘴吧你!”苏闻脱下一只鞋子砸过去,虽然没砸到,但也算缓解了一波方才的尴尬。
宋延河满脸困惑,不明白她刚刚话里的是什么意思。怎么之前可以亲一亲,现在就不行??
虽然鞋没有砸到自己,但柳承言觉得他们太过于猖狂了,竟然无视了自己的存在。登时怒火中烧,双眼通红的说:“全部人下去!”
旁边的阿隽惊呼,“悯惜,下面可是西漠,谁都不敢保证下去后会发生什么!”
面具男柳承言皱眉回头瞪他,“兵服将令,他们都能在下面,你还怕出什么事!下去!”
阿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柳承言变得越来越不讲道理,几乎连理智都丧失了。
“是我的话不管用了吗!”柳承言一眼扫过去,那双清澈的眼底满含愤怒,“你要是害怕,我不怕送你一程。”
相处十多年,阿隽从没想过,他有一天会跟柳承言这样言语针对,心顿时一寸寸寒了下去。
阿隽垂了眼眸,似是无奈的叹气,“好了,我知道了。”
说罢,他毅然决绝的跳下鹰背,头也没回。
“阿隽?”乍一眼看到上头跳下来一个人,宋延河正想攻击,哪曾想看到了熟悉的人。
苏闻上前来,其实她对阿隽还是很有好感的,无关男女之情,就是觉得阿隽这个人豪爽正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阿隽,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危险的很,你快回去。”
面对苏闻的关切,阿隽惨淡一笑,“该关心的一点都不关心,不该关心的倒是时刻挂心。”
苏闻不明白他说的什么,“阿隽,你怎么了?”
“没事!”阿隽了笑,举剑对着她,“我不是来跟你们叙旧的,我是来杀你们的。”
虽然苏闻已经猜出来那个面具男就是柳承言,可对方死不承认,现下看到阿隽出现在这里,柳承言的身份算是坐实了。
“柳承言派你来的?”苏闻道,“阿隽听话,回去,你不适合做这个。”
阿隽心底对苏闻还是很有好感的,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
苏闻有些愕然,“阿隽?!我是为了你好。”
阿隽觉得难受,“谁稀罕你的好了,谁要你对我好了,你以为你这样就是对我好嘛!我告诉你,你那不叫为我好,你这是在可怜,就像可怜一条狗一样的可怜我,苏闻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你的可怜!”
苏闻觉得荒唐,“阿隽,你在胡说什么?!你疯了吗!”
宋延河按捺下她的手道:“他现在情绪波动,你不要跟他说太多,不然刺激到他。”
殊不知,他们这样的行为,在阿隽眼底,就是□□裸的炫耀!
阿隽很生气,为什么站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跟她说悄悄话的人不是自己!
“阿隽!”柳承言在上头喊道,“别跟他们废话!杀了他们!”
本来阿隽已经嫉妒的快疯了,这时听到柳承言的命令,也顾不上思考,一剑刺了过去。
苏闻本就面对着他说话,倏然看到阿隽举剑刺来,忙伸手去挡。
刺……
阿隽惊呆了,待反应过来时,手被烫到似的松开,踉跄着往后退。
剑尖刺入了苏闻的肩头,她的手也抓着剑身,殷红的血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流,颗颗滴落在黄沙里。
宋延河一把拔掉那把剑,再点住她的穴道给她止血,整个人都在颤抖,“闻闻……”他不知道,他的声音都是发颤的。
苏闻抬头看了他一眼,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没刺太深,不打紧。”
可是他已经慌了,纵然他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但是宋延河的眼神以及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的内心。
这一剑,比刺进他的身体还让人难受!
“阿隽,”苏闻看着阿隽说,“现在我欠你的,可以抵消了吧?”
阿隽跟看到毒蛇一样的往后退了两步,手足无措,“我,我……”
苏闻盯着上头的柳承言说:“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被人蛊惑的,阿隽,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就听我一句劝,回去吧,这不是你能干的事。”
阿隽真的要疯了,“闭嘴!闭嘴!”
柳承言又对旁边其他的弟子道:“你们也一起下去。”
其他弟子也很犹豫,毕竟这底下是传说中有去无回的西漠,光是让他们这样站在鹰背上都心有余悸的怕掉下去了,怎么可能会主动下去?!
柳承言等了会,没等到反应,回头看他们。
他们害怕的往后瑟缩了一下。
“害怕?”柳承言靠近一步,吓得他们又往后退开一步,“养你们就是为了做这些事,现在你们居然害怕?”
这句话仿佛戳中他们的痛处,那些人眼底迸发出怒意。
柳承言笑起来,“很好,虽然这个恨意不是对敌人,但是我需要你们保持。下去吧,我保证你们都能活着回来。”
先给一巴掌,又给颗枣,这种事换任何人都不愿意再干,因为摆明了柳承言不想保他们,说不准要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肯定第一个先跑。
柳承言的好脾气都快磨光了,正想发火。
底下骤然响起阿隽的惊呼声,“苏姑娘!”
原来刚刚阿隽心神不稳,不小心靠近了那棵树,继而那棵树又发出极大的吸力,要将阿隽吞噬。
“苏姑娘,你快放手!”阿隽看着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没入树干,着急的冲苏闻大喊。
宋延河拉着苏闻,苏闻拉着阿隽的手,二人谁都不会松手。
鹰背上的人都惊呆了,有个人直接喊:“吃人了!西漠里的怪物又吃人了!”
他的声音透着惊恐和惧怕,所以听起来很是尖锐,柳承言听不下去,拔出剑一剑刺了下去。
那人的惊恐声截止正喉咙口。
柳承言回剑,目眦欲裂的说道:“还有谁怕死的,我先送他一程!”
这下谁都不敢说话了。
柳承言又道:“还不下去救人!!”
如果下去西漠会死,可是不下去死的会更快,聪明人肯定会选择后者。
毕竟紫玉灵神鹰还在这里,真有点什么事,他们及时跑回来就好了。
接着,接二连三的人都往下跳,冲过去救人。
先前宋延河和苏闻还觉得吃力,骤然身后多了十几个人来帮忙,阿隽的身子便一点一点的被扯回来。
终于,在大家的帮忙下,阿隽的整个身子都出来了,所有人一齐往后摔倒。
阿隽死里逃生,心里同样的惊慌,但惊慌过后,他登时反应过来,“苏姑娘,快走!你快走啊!”
宋延河扶着苏闻站起来,苏闻刚要开口,一只黑色的巨手从树干里钻出来,抓起面前的阿隽,一把拖了回去。
“阿隽——!!”
宋延河抱住苏闻,不让她前进。
苏闻依旧在喊着阿隽的名字,可是阿隽不会再回应了。
柳承言站在鹰背上,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等他回过神来时,周围只剩下苏闻的喊声。
“阿......阿隽......”柳承言呢喃了一句,眼睛控制不住的痛起来。
渐渐的,他的眼前一片血红,且变得越来越模糊。
“啊...!!”柳承言捂着双眼,痛的跪在鹰背上。
那棵树一直都是呈现枯萎的状态,此时吞了阿隽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树叶和嫩芽来,不一会儿,又成了一颗茁壮茂盛的大树。
“老宋......这树......我没眼花吧?一模一样?”
宋延河点头回应,“嗯,那囚禁沉逾前辈的一模一样。”
苏闻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那只鬼面魇不是没了真身嘛!不是只能操控梦境了嘛!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惊呼同样是宋延河所困惑的,他也想不透为什么鬼面魇还能操纵这个世界。
照理而言,只要不中鬼面魇所便知的梦境,那就不会受她所控制,但事实却是,同样的树出现在了现实当中,究竟这时候是梦?还是方才的是梦?
不过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棵树即使重新生根发芽,却没了树上那张人脸。那么方才所伸出来的一只手,又是怎么回事?
宋延河双指抵在太阳穴上,用天眼去看情况。
片刻后,他睁开眼。苏闻问:“看到什么了?”
她现在真的很反感自己灵力全失的情况。
宋延河道:“什么都看不出来,被下了阵法。”
苏闻头疼,这时候又听到柳承言在半空中嘶吼。
众人回头去看,发现柳承言脸上的面具被他扯了下来,另一只手还捂着眼睛,不过许多血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正是眼睛的位置。
“从再见到他起,我就觉得很奇怪了,他是怎么看到的?”苏闻问宋延河。
宋延河道:“只怕他动用了什么秘法,应当还是恢复期间,只是他过于心急,没有休息好便出来折腾,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苏闻继续追问:“那他会不会又瞎了?”
宋延河说道:“很难讲。”
本来动用灵力改变命定的事情,就是违背天意,柳承言既然想违背天意,那就要做好时刻承担后果的准备。如今的一切,算是他自找的。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子突然往后吸去。
“呵呵……终于还是回到我的手上。”鬼面魇谭谭的声音再次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原来刚刚二人被柳承言吸引了注意力,又着了鬼面魇的当。
这下苏闻倒是不担心了,她有问题问谭谭,“你是怎么操纵外头的世界的?”
谭谭露出惊讶的眼神,“怎么?很好奇?”
苏闻摆出一副求知欲极强的表情,“是啊,我想不透我们都没睡着,也没入了你的迷阵,怎么就被你控制了?说说吧,这样也好让我们死的瞑目。”
苏闻的话惹笑了谭谭,她甚至都快笑出眼泪来,“你以为我是傻的,会告诉你细节,然后可以让你思考怎么逃跑吗?”
灵虚鼎在方才被重新吸入的时候丢了,大概是谭谭生了防备的心思,故意让灵虚鼎从他们身上掉落的,现在就是宋延河想逃跑,也逃跑不出去了。
“那倒不是。”苏闻认真道,“我是真的想搞清楚为什么,因为我这人对于新奇的东西都很好奇。”
谭谭一直盯着她的表情,好说歹说,她也活了好几千年,不至于分辨不出苏闻说的是真是假,因此对上她坦荡的眼神,谭谭将信将疑的试探,“你上辈子是做什么的?”
苏闻瞥了眼假装灵魂出窍的宋延河,淡淡道:“修仙的。”
虽然上辈子她的修仙的道路有些另类,但目的只有一个,所以算不得骗人。
谭谭没想到这茬,看她说的认真,便也信了三分,不过三分也足够了,“你既然修过仙,自然也知晓修仙世家的一套法则,妖有妖道,人有人道,妖不能成人,人也不能成妖。可是这个定义又是谁定的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闻恍然,“你突破了人妖之间的界限!”
说完这句话,她看到了宋延河的表情,然后又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问的是个愚蠢的问题。
她也算突破了人与妖之间的界限,为什么鬼面魇不可以!
苏闻讪讪道:“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莫怪莫怪!”
宋延河淡淡一笑,宠溺的表示,没关系。
谭谭看不下去了,怒吼:“不许眉来眼去!不然我挖了你们的眼睛!”
现在是被谭谭锁住了手脚,他们就算有贼心,也没办法轻松逃离。
宋延河道:“前辈何须如此执念,放下不是更好吗?”
谭谭怒极反笑,“谁是你前辈,你闭嘴吧!”
宋延河老神在在的叹口气,继续道:“前辈对于自欺欺人这件事,做的还真是得心应手,你说是吗?沉逾宗师?”
谭谭的表情陡然一惊,似乎没想到宋延河会说出这句话,“你胡说什么!沉逾死了!他早就死了!”
“是吗?”宋延河的眼神锐利起来,像是能把她所有的伪装看穿,“他既然死了,你为何还要留着他这张脸?难道不是因为你就是沉逾,所谓的鬼面魇谭谭不过是你的囊中之物,因此你养着这张脸,目的就是在于有朝一日能找回自己的身份,重回仙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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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昨天忘了更……你们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