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事有蹊跷
“花影，你可知罪？”唐婧冉一上来便质问她
莫子茜的事情她也一直耿耿于怀，要是当时那孩子便受不住那一摔，那她肯定以死也难逃其咎。索性莫子茜福大命大，如今听说在姜府里已经可以大吃大喝了，前几日还遣了奴婢来慰问她的身体，说她现在在坐月子，吹不得风，所以不能来探望，还给她捎了不少好东西过来。
花影被这句质问问懵了，她连为何会在这里都不清楚，更别提她自己身犯何罪了，“奴婢何罪之有？”花影下意识地思考她最近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引得唐婧冉如此动怒。
唐婧冉抓过杯子便摔到花影面前，“你可知七日前，你泼的那盆水，差点让一个朝廷正三品官员的夫人一尸两命？”
茶杯摔在地上，碎片飞溅而起，花影感到手微微刺痛，碎片划破了她的手。可她无暇顾及这些，连忙磕头谢罪。
“那盆水真的是你泼的？”
唐婧冉本只是想佯装发怒，诈她一诈，结果轻而易举就被诈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该气多一点，还是该不气多一点。
“是奴婢泼的。”
花影没有再磕头了，但也不敢抬头，只是头伏着，几近地面。从刚刚唐婧冉的话里，她才得知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
唐婧冉听在耳朵里，怒在心头却未立起，“你为什么要在花园里泼这盆水？你是故意的？想要害得子茜一尸两命？”
这接连地三个问题纷纷炸在花影耳边，这些问题压的她喘不上气，“奴婢怎敢害贵人性命？奴婢坚信恶有恶报，岂敢去害人。”她快被这些罪名吓昏了头，仅是害人尚要偿命，更别提谋害贵人了。
“你速把当日之事秉明。”唐婧冉也知晓她不是那般恶毒的性子，更何况她与莫子茜无冤无仇，没必要去害她和她孩儿的性命，所以她知其必有隐情。
“奴婢……”花影跪伏在地上，似有难言之隐，她顿觉自己有口难开，不知该如何是好。
秋心慈在一旁把她这犹豫看在心里，心知必须要激上一激，便道：“若不交代，就取那炭火来，烫你几次便老实了。”说完就对一个丫鬟使了眼色，让她下去取炭火。
炭火来得快，在花影犹豫不决之时便摆到了她面前，那炭火烧得正旺，隐约可听见噼里啪啦的响动，就算离她有不小的距离，她也觉得它热。
花影忍住不瞧那炭火，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回缩。
秋心慈瞧她心似有动摇，厉声威吓道：“还不交代上来？莫要受这皮肉之苦。”
却只见花影匍匐在地，浑身颤抖，也还是不愿开口。
“如若再不言，便遣了她去。”唐婧冉知晓花影弱点。
花影本就孤苦伶仃一人，若在被主人家遣了去，不管原因如何，都要有个“侍候不当”的罪名，哪还有人家愿意收她。说不定还会落得个无依无靠，惨死街头的下场。更何况这世子府对待下人本就不错，就是月钱也要比其他人家高出许多来。
“世子妃，世子妃饶命，不要遣走奴婢。”花影在地上使劲磕头，一心想着不被遣出府去，头破血流了也不自知，“奴婢要是被遣出府去，哪还有什么活路可言？”
就算她如此磕头了，唐婧冉也还是不为所动，“姑姑，去取了她的卖身契，把她打发了吧！”
“是，姑娘。”秋心慈躬身，看着那花影还在磕头，也不免叹了口气。
“不要，姑姑！”花影一下子抬起头来，乞求地看着秋心慈，她自知世子妃想要知道什么，闭上了双眼，无力地跪在地上，“我说，我全部说……”
“说吧！”唐婧冉颔首示意。
花影知晓再无缓和的余地，便交代出了原委，“奴婢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做事情也总是出错，奴婢听人说，这是因为奴婢犯了太岁，需得奴婢烧几天符纸，和水一并倒掉，就能把霉运驱走。”
“那你为何要倒在花园里？”
毕竟花园离这些婢女居住的地方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花影又说，“本来府中烧这些东西便是明言禁止的，奴婢如果明知故犯，奴婢肯定会被怪罪，所以奴婢便悄悄买了符纸，烧了之后想要把水倒远一点，所以奴婢每晚都会把符灰水倒在花园，没想到却因此害了贵人。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说罢，便又开始磕头。
唐婧冉看她不像是在说谎，也便让她不要再磕了，“姑姑，去找个大夫，给她的额头开点药，留疤就不好了。”
恩威并施，唐婧冉在之前的唐府几乎耳濡目染，她如今也用得极好。
“是。”秋心慈唤了个丫鬟，让她把花影带下去，再找大夫过来。
“多谢世子妃恩赐。”花影瞧世子妃没追究她在府中烧符纸的事，心下更是感激。
而唐婧冉则只是看着新上来茶杯的花纹若有所思。
“姑娘，我看这事蹊跷。”秋心慈见她出神发呆，不由得出声。
唐婧冉回神，“怎的？”
这件事情乍看来，只能说是巧合，如果真是花影，她也是算不得莫子茜会来的。
“因为莫姑娘是老奴找来的。”秋心慈叹了一口气，连“老奴”都带上了，跪在地上请罪，“老奴看前些天姑娘那般消沉，也不愿意告知老奴，老奴急在心里，便派了花影去寻到莫姑娘，想让她能劝劝你，老奴也没想到，莫姑娘会亲自过来。老奴有罪，老奴有罪啊！”
秋心慈的忽然举动，吓着唐婧冉了，秋心慈在她心里，早已不是嬷嬷的地位了，她这一跪，倒让她无所适从了。
“姑姑你快起来。”唐婧冉忙去扶她，“我怎么会责怪你呢？这次的事情肯定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秋心慈被她搀扶起来，心中情绪慢慢平复。
“姑姑，你是想说，你之前是让花影去传信的？”唐婧冉似乎抓住了什么。
“是的，姑娘。”秋心慈心知此事的重要，便把当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唐婧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