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诊脉
闲世阁内，偶尔传来说话声。
“姑姑，你是担心玉鸾与唐婧仪会面之后会对冉冉不利？”宋璟年听完了她的叙述，把她的话总结了一下。
“是的。”秋心慈点头，“之前莫姑娘在世子府跌倒，差点难产一事，想必世子殿下还记得吧！”
“自是记得的。”他哪里会忘记。
“其实后来姑娘和我觉得事有蹊跷，便暗中调查，发现是玉鸾暗中作梗。可后来我又想，她一个不受宠的侧妃，哪里来的胆子敢陷害朝廷正三品官员的正妻？怕还是有唐婧仪在里面搅和。这次我担心她们又出什么阴谋诡计来为难姑娘。”秋心慈越说越气，到最后甚至咬牙切齿。
宋璟年当然知道不是唐婧冉做的，只是当时莫子茜在他府中出了事，他一时心急，态度才有些不好。不过他也并没有怀疑秋心慈的话，的确在玉鸾来府里之后，府里不吉利的事就多了许多，并且他与唐婧冉的感情也越走越远，让他不知所措。
“我知道了，多谢姑姑相告。”他沉下眼，在秋心慈走后唤出了影卫。
“玉鸾回府之后，时刻关注她的行踪，每天都上报一次。”
“是。”
宫中的规矩一向麻烦。成为世子侧妃之后的玉鸾就更觉得它麻烦了。让她近乎走了半个时辰，才堪堪走到了椒房殿门外。然后是请求觐见，待皇后允许之后才能进到里面去。
玉鸾到的时候，唐婧仪还在梳洗。让阿锦留在殿门外之后，她被一个小丫鬟领到偏殿。
“皇后娘娘尚在梳妆，请世子侧妃在此等候。”那小丫鬟躬身，下去为玉鸾沏了一杯茶，就候在她身边，等待她其它的吩咐。
玉鸾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观察这间她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这里的摆设有所改动，但基础未变，她无意间侧眼，看到皇后身边的位置，多了一个青铜色的香炉，倒是与这个地方的摆设格格不入。
玉鸾站起身来，走到香炉旁边，轻嗅里面燃烧的香气。这香气，带着点点奇异的香味，让她全身都放松了，很是享受。
“皇后娘娘驾到——”
正当她沉迷于这样美妙的香气时，一个小太监尖着嗓子喊，打断了她的享受。
她迅速反应过来，连忙跪下道：“参见皇后娘娘。”谁知她还没跪下去，便被唐婧仪扶起来了。
今天唐婧仪穿着大红金丝凤纹裳，外罩大红大袖衫，一条金黄色的拖地披帛，流露出的是皇室的雍容华贵。
唐婧仪早就看见她一身朴素衣裳，心底稍有疑惑，再见她抬头是憔悴的面容，还是忍不住关心道：“玉鸾你这是怎么了？”
唐婧仪问的是她的衣装，是她的脸色。毕竟在唐婧仪面前的玉鸾，是一个极其爱美的人。如今这副样子，却说是灰头土脸也不为过——旧得发灰的衣服，憔悴到遮掩不住的妆容，怎么看都是一副受尽磋磨的糟糠模样。
玉鸾拿出手帕，遮住眼睛，隐隐几声哽咽，似乎是诉尽了这些天的苦。
唐婧仪可真是被吓了一跳，她目光略过彩儿，她之前听彩儿说玉鸾真的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被宋璟年召去侍寝不说，还怀上了宋璟年的孩子。因此她才在玉鸾求助时，连忙派彩儿带御医去帮忙。之后唐婧仪再派彩儿去送礼的时候，彩儿给她的回复也是玉鸾过的尚好。
怎么今天来到椒房殿就成这样了？唐婧仪又把目光转到玉鸾身上，见她还在掩泣，心中疑窦顿时没了大半。
“好了，别哭了，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在世子府受了什么委屈？如果你真的受了委屈便告诉本宫吧！本宫替你做主。”唐婧仪摆出皇后的威仪来劝慰她。
玉鸾这才缓缓收了眼泪，“让皇后娘娘见笑了，妾身实在是……实在是什么办法也没了。”她看起来哭的真诚，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连妆容都没花掉。
唐婧仪见她这样哭泣，也是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就往主位上坐，“宋璟年怎么对你了？说！本宫和皇上为你撑腰。”
“妾身惶恐。”玉鸾还没坐上位置，就又跪下去了。
“你可别跪了，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还这么莽莽撞撞的，那可如何是好？”唐婧仪又连忙把人给拉起来，最后再多警告了一句，“再跪，本宫可真要生气了。”
在外人看来，两人真的是情深主仆相见，情意绵绵。可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她们各有各的算计。
在唐婧仪的一再“逼问”之下，玉鸾把近来在世子府受到的冷遇，嘲讽都统统告诉了她，特别说明了现在宋璟年对她的态度是不闻不问。
“他宋璟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对皇上和本宫亲赐给他的侧妃？”唐婧仪声色皆厉，看起来的确像那么一回事。
玉鸾只能摇头，“可能妾身真的不讨世子殿下喜欢吧！妾身也不强求，只求妾身这个孩子能够活得好好的。只求皇后娘娘能帮帮妾身。妾身感激不尽，余生愿做牛做马来报答娘娘。”
因为低头，她哪里能看见唐婧仪眼中的讳莫如深。唐婧仪并没有立即承诺她这件事情，反而拿过了彩儿手里的茶，递给了玉鸾，“这茶是吴国呈上来的贡品，你尝尝。”
唐婧仪的亲自递茶，让玉鸾全身紧绷起来。就她认识的唐婧仪，是不会做这种屈尊降贵的事情的，除非是有所求。但唐婧仪不明说，她也就不戳破，就像是真的品茶那样，浅酌了一口茶水。
“嗯，这茶入口虽苦涩，但回味甘甜，鼻喉中回荡着一种花香气，真是好茶。”玉鸾倒是细细地品茶，还做出品鉴。虽然她极少喝茶。
唐婧仪见她就这么喝茶，也不多表示些什么，她轻微皱了眉，咳嗽了声。
“皇后娘娘可是这些天着凉了？”玉鸾抬头，关切地问道，“若是着凉了，可得立即找御医来看看，彩儿……”她说着就朝彩儿喊去，想让她去找御医来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