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唐家的耻辱
一路上，她们也遇到了不少前去赴宴的贵妇们，品阶相同便点头示意，品阶不同就行礼受礼。礼仪与礼仪之间，一派安逸祥和。
“每次我都不想来这种宴会，一个比一个笑得虚伪。本来两看相厌的人，非要在一起相互恭维说笑。”莫子茜小声在唐婧冉耳边叨叨，“本来赏花挺让人高兴的一件事的，那么多讨厌的人聚在一起，就不是那么让人高兴了。”
因为是在宫中，唐婧冉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笑，只能用水袖掩去唇边的笑意，“好了，这是在宫里，处处有耳朵，处处有眼睛，不要乱说乱看了。”
“我知道了。”莫子茜没再多说话，默默地跟在唐婧冉身边，朝御花园走去。她要是不说话，恬静的样子还的确像个贵妇人，加之她初为母亲，更有一种成熟的风韵。
宫女把二人引到御花园，便躬身退下。
这里早已是姹紫嫣红时候，各种奇珍异草争相绽放，蝴蝶也开始翩翩起舞，整个御花园笼罩在一片鸟语花香之中，让人莫名地消解烦忧。
已有不少贵妇拿出绢扇扑蝶，亦或是嗅花香。有三三两两熟识的人，也会聚在一起闲聊，偶尔也会朝唐婧冉这边看上一看，所幸的是，没有人愿意上来同二人说话。
这倒是让莫子茜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不用和这些人虚与委蛇了，多谢你了，冉冉。”
“嗯？谢我做甚？”唐婧冉起初被这突如其来的道谢惊到了，忽然想到最近长安城中关于她的流言，莫名地笑了。
见唐婧冉笑了，莫子茜也就知道她懂了，“不过你也不要在意这些事，我相信你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谢谢。”轮到唐婧冉道谢了，她从不在乎这些流言，但是有人相信自己的感觉的确是不错的。
莫子茜回以她一个微笑。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着嗓子大喊，足以让这些本是闲适赏花扑蝶的贵妇们紧张起来。
唐婧仪穿着大红色凤纹衣袍，被贴身婢女彩儿搀扶到众人面前。
“参见皇后娘娘。”她一出现，众人参拜。
“平身。”唐婧仪拿出皇后的威仪，“今日的宴会只是为了赏花，不用这些虚礼。你们也不必拘束，虽然这次的宴会准备的较为仓促，但本宫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尽兴。”
“谢皇后娘娘恩典。”
唐婧仪话虽这么说，但在场哪有人真的不拘束的？赏花自还是有的，但是扑蝶的人却还是少了许多，更有人时时刻刻注意着她的动向。只见她站起身来，便有许多人连花也顾不上欣赏，连忙跟上去，想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唐婧仪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露出一丝笑容，直接走到了唐婧冉的面前。
“参加皇后娘娘。”唐婧冉表面上平澜不惊，心中却早已经惊涛骇浪，她几乎已经猜到了她的来意。尽管如此，该有的礼仪还是得有的，可唐婧仪并未让她平身，她只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近来长安城的消息，想必蜀国世子妃是已经听说了吧？”唐婧仪有意地询问道，“本宫听说你除去了玉鸾肚子里的孩子，你难道就不会感到羞愧吗？”
她没有给唐婧冉说话的机会，“还是……你妒忌她有孩子，而你没有。”唐婧仪知晓她的弱点，所以用语言去讽刺挖苦她。
唐婧冉果然被这句话刺激得浑身发抖，她想起了那个同样未出世的孩子，暗自捏紧了拳头，她知道这是唐婧仪激怒她的手段，她只能忍着。
“不过世子妃你又是何必呢？”唐婧仪就爱看她狼狈不堪的样子，“玉鸾生的孩子，又不会对你的地位造成威胁，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皇后都已经开口说出这种话，就相当于已经让她坐实了这一流言。跟着唐婧仪的贵妇们，都开始了私下的讨论，几乎所有的人都来观看她的狼狈。
莫子茜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唐婧仪对唐婧冉的刻意刁难，她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她心疼这样的唐婧冉，自然是想要帮她。
“皇后娘娘，世子妃若真要做这种事，没必要如此明目张胆，公然把麝香熏进她送的东西里吧！”莫子茜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唐婧仪的话被她截断，她不禁皱眉，视线停留在了莫子茜的身上，“那姜夫人有何高见？”
她的话越客气，也就愈证明她已经生气了。
“高见算不上。”莫子茜隐隐感觉到她的怒火，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臣妾只是认为，此事太过明显，事异必妖，相信皇后娘娘也必定觉察到不对劲了。”说到最后，莫子茜不得不恭维她一两句。
唐婧仪知道这是在下套子给她钻，她并没有做出回应，反倒是讥讽道：“本宫倒还真是羡慕姜夫人与世子妃的感情呢！”没等她们回答，唐婧仪冷哼一声，被众人簇拥着回到了上位。
见到皇后回到了位置上，众贵妇也自觉无趣，纷纷散开去，赏花的赏花，扑蝶的扑蝶。却有一个人没有动静。
唐婧冉先是被莫子茜扶起，才定睛看清楚这人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唐婧冉不禁问道。
站在她面前的，是唐婧如。她自嫁给了皇甫相之后，唐婧冉便很少见她了，她像是忽然长开了一般，神情妆容上都成熟了不少，变得愈发愈有气势了。
“世子妃说笑了，我为何不能在这里？”唐婧如虽是在笑，但是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唐婧冉以为她嫁人了之后，行事风格上也会稍稍成熟一些，然而她只是看起来更成熟罢了，说话还是这样绵里藏针。可唐婧冉到底对她的态度还是纵容多一点，这样的语气竟然也没有激怒到她。
“近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唐婧如抬颌，以轻蔑的方式看着她，“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种人，真是我们唐家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