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宋璟年的客气把唐婧冉逗笑了，“你我本是夫妻，不必如此客气，更何况没有我的吩咐，姑姑也自会让青木堂帮你的。无论如何，青木堂都将会是你的后盾。”
唐婧冉的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青木堂是属于前朝遗民聚集的组织，自是对现朝廷积怨颇深，恨不得除之后快。现在赵文铎当政，还未出现什么大的纰漏，如今只有先暗中不动，观察形势，等待时机。
自唐婧冉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便有了对青木堂的责任感。她认识到了一件事：青木堂只是民间组织，他们的作用无法发挥到朝堂上，即使曾经有组织地笼络过朝臣，可要不然就是低官，接触不了上层，要不然就是被贬谪的官员。青木堂并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让朝中大臣加入青木堂。
唐婧冉料想，可能就是因为青木堂的前面没有一个有力的掩盖。所以她想要让青木堂加入蜀国一派，看似是宋璟年的后盾，实则互为依靠。
“谢谢你，冉冉。”宋璟年哑然，发现自己除了“谢谢”什么也说不出来。的确，此事若有青木堂地鼎力相助，他必能如虎添翼。
唐婧冉对她恬然一笑，对站在一旁的秋心慈说道：“姑姑，等蜀国那边把一切都打理好了，就让青木堂的人把谣言散播出去吧！”
若现在散播这种谣言，怕是会打草惊蛇，惊扰到唐忠瑞那只老狐狸，到时他要是又想出什么阴谋诡计，可能会让他们防不胜防。倒不如现在就把所有先机都拿捏在自己手中，免得夜长梦多。
“知道了，姑娘，我过会就吩咐下去。”秋心慈躬身附和，她与青木堂有特定的联系方式，以及特定的据点，能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消息发出去。
唐婧冉意味深长地瞧着宋璟年，“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其它的就看你的了。不过以后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我能帮你的，往往比你想象地还要多。”
“那是自然，我怎敢瞒着夫人。”宋璟年先是惊异于她的话，再是调侃回去。
他上前一步走，二人的距离极近，唐婧冉甚至能感到他身上传来的热气，她的脸被热气熏红了，足以得见少妇的妩媚。秋心慈和连生早已经识趣地退下了，只留得二人在闲世阁，暧昧而又温馨。
秋心慈为他们关上门之后，与连生相视一笑。
“方才世子妃可真是吓到我了，我看她与世子爷之间的气氛疏冷，我以为他们俩又冷战了。”连生朝秋心慈走进了些，放低了声音说道。
秋心慈也笑道：“岂止是你，我也被吓了一跳，来时姑娘的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怎的忽然就难看了，我还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二人好不容易经历了‘纳侧妃’这件事，可别再这样了，我每天待在世子爷身边，不是看他冷脸，就是看他低头的样子。”连生说起这段时候，都有些心酸。
“哎。”秋心慈感到无奈，她与连生也大差不差，不是在安慰唐婧冉，就是在拒绝宋璟年进入荣宝堂，算是为二人操碎了心了，“说起玉鸾，她现在是什么个状态？”
连生仔细想了想，神色略微古怪，才说道：“我一直跟在世子爷身边，听影卫上报消息，玉鸾这几天都在默默垂泪，短短几天就消瘦了许多。”
“垂泪？”秋心慈忍不住皱眉，心思百转千回，“怕是她已经意识到了点什么。”
抛开她所做的一切不算，玉鸾的确可以算得上是有一颗玲珑心。不管是她笼络人心，还是她的刻意设计，她必定是知晓自己会被当做唐婧仪的替罪羔羊了。
连生还不太明白在她口中，玉鸾究竟意识到了什么，只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她的话，“姑姑，这话从何说起啊？”
“雅暮宫失火一事，必定早已在赵文铎那里传了许久，就等着世子殿下前去参奏了。”秋心慈为他解释道。
可连生分明还是有些不解，“若只是这样，玉鸾又怎么会日日垂泪呢？”
“雅暮宫此次失火，差点让朝中二品官员的妻子命丧，不仅如此，姑娘还是先皇亲自任命的二品诰命，姑娘的地位可想而知。赵文铎必须要给姑娘一个交代，给世子殿下一个交代，可姑娘并不打算问唐三小姐的罪，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唐婧仪却无论如何都会把自己摘得干净，而玉鸾刚好便是一个契机。”秋心慈说道这里，话语中已然是一种怜惜。
玉鸾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最后却是要死在唐婧仪的陷害下。对于唐婧仪来说，玉鸾不过是一个随意丢弃的棋子，在蜀国世子夫妻二人和好之时，这个棋子就已经废了。若是能在她废了的时候，能再利用上一次，唐婧仪怕是会很高兴。
连生也无端为玉鸾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位侧妃有些可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未免也太无辜了些。”
“我倒是认为，可怜也是可怜。不过还是她一早就做错了选择，怪不得他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秋心慈看得通透，她的确可怜玉鸾，但更多的，是对她的厌恶。可能真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连生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忽然抬头，“影卫来报，玉鸾的母亲已经病危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何我们一点消息也未得到？”秋心慈的眼神变得冷凝，眉头狠狠皱起。
“就在玉鸾小产，并且怀不了孕的消息放出时，她母亲在听了这个消息后，一下子就病倒了。”连生的面色稍显怪异，“说来也奇怪，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开，影卫也是在偶然下得知的。似乎是有人刻意掩盖了这个消息，他们府里也对此只字不提。”
秋心慈闻言冷哼一声，“应该是唐婧仪特意做的，为的是不让玉鸾在此时做出什么超出她预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