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逃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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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也是,这怎么办,治又不好,不治又不好……”任西也犹豫起来:“重要的是小浩肯配合,我们自己不说,别人也不会知道的,我想他自己不会好好的去跟别人说这事吧。”
“那依你看,小浩会配合吗?”姜玉琪一点把握也没有,她愁眉不展地看着任西:“别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你看看他那块头,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呀,要治得趁早,不然真的发展成精神病可就麻烦了,那他这辈子不就完了吗……”任西想到这儿,真是忧心忡忡。
“小时候总是担心小翔,那孩子胆小怯懦,我还真怕他的性格太内向,长大了难以融入社会呢,谁知道现在反过来了,和现实格格不入的竟然是小浩,你说小时候他多省心哪,怎么会越长越怪呢?”姜玉琪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你说中了问题的关键,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把重心都放在小翔身上了,反倒忽略了小浩!总以为他自理能力强,不用大人操心,其实不然,哪个孩子可以脱离父母自己成长呢?我们错了!”任西分析道,悔不当初:“我们的错误害了孩子……”他的声音有些滞涩,姜玉琪听得更是悲从中来。
两个人在自责中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快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早上起来的时候任西见姜玉琪眼睛又红又肿,不觉有点心疼她:“今天别去上班了,在家歇一天吧。”
“那怎么行,我那儿这两天忙着呢。你倒是可以在家里歇歇,就算垮也不能两个同时垮啊。”
“我今天是不想去了,头昏沉沉的,是不是感冒了。”任西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摸:“还好没发烧,那你中午可得睡一觉。”任西从床上抬起头来对姜玉琪说道,可是话一说完,他就感觉到了她的不安,而他自己的心里也在同一时间突地下沉,她那个包房!她还没能抽身出来!
姜玉琪像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一样,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她的脸又红又热,倒有点像发烧的样子。
“嗯,是……我要迟到了。”她含糊地答应着慌慌张张地走了出去。
“午休的包房里会不会有电脑?就算没有电脑,她也可以带一个手提过去!”任西的头一下子清醒起来,他看着她慌乱的背影,不知道是被他说中了还是真的急着要上班去。
本来打算下一步再来解决的问题还是摆在了任西的面前,她还在视频吗?她一定还在视频!
姜玉琪逃一般离开了家——确切地说,是逃开了任西那疑惑的眼神。他在怀疑她吗?他已经看出什么了吗?那天电脑根本没有死机?姜玉琪边开车边胡思乱想,中午,这个表达时间的一个很简单的词,却像裹着炸弹一样突然袭来,让她措手不及。
上午她老是发呆,思想无法集中,十一点半刚过,她却又开始浑身躁热,她一个劲儿地喝冷开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那些被她灌进胃里的冷水,被身体里的烈焰灼热,也开始沸腾起来。她想起一路上自己的猜测,狠狠地命令自己至少今天中午,不去包房午休。
她故意慢吞吞地吃饭,想把中午的时间早一点耗尽,可是等她走出饭厅的时候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却离上班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平时她的时间是那么不够用,饭一吃完就冲向酒店包房,视频一结束就得往回赶,今天这时针像在跟她开玩笑,一格一格走得尤其慢。她强迫自己走回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人,她像揣了只小兔子似地坐在桌前,这时她感到有些困倦,大大地打了个呵欠,她站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想让风吹醒自己,可是她越来越觉得疲乏,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算了,还是去睡一觉吧,只要不打开电脑,真正地去午休一下又有何不可?
可是当她一走进屋子,手扶在电脑桌前的椅背上时,她的睡意突然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强烈的身体反应,她像中了蛊一样坐了下来,顺手打开电脑,来到熟悉的“房间”,戴上耳麦,调整好探头,做这一切时她脑子里似乎是空洞一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指令要她“做”或是“停”,屏幕上出现了她的“性伴”的脸,她一直没有把自己的脸给他看过,却要求看男子的脸,这在视频中似乎是一条约定俗成的规则,这规则允许女人保留容貌的私密性,当然据她所知也有很多“骨灰级”视频女,正在提倡“男女平等”,但她做不到,这似乎是一条最低限制的退路,她至少不用担心在大马路上被“性伴”认出来,她不想让这虚拟世界里的性,蔓延到真实的生活中来,那样恐怕会燃起一场无法扑救的大火,她决不想让这场火灾有一点点发生的可能性。
没有过多的交谈,两人只是像熟人见面那样打了个招呼,男子开始脱衣服,很快,在她面前出现了令她激动的**,那人今天似乎特别兴奋,说要跳一段艳舞给她看,她轻轻说了声“好。”
姜玉琪对舞蹈没有什么感觉,她也不知道他跳得是好还是差,但她对那舞蹈里包含的极具挑逗性的信息却是心领神会,她在他的舞姿里开始脱衣,甚至也合上了他背景里若有若无的音乐节奏……
当**退去,姜玉琪脸红心热地靠在椅子上喘气,她突然对面前的电脑产生了极大的仇恨,如果不是因为它,她何以堕落至此?这有什么意思?她既不是单身,也不是丈夫有什么性障碍,更不会是性变态——想到这儿,她不禁哆嗦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是变态行为?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一定要控制自己的**,从这泥沼里拨身出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总有一天,这行为会败露的。她厌恶地关掉了电脑,把探头和耳麦都狠狠地拨下来扔进垃圾桶里,她觉得自己还有救,还没有到病入膏肓的程度,心里有一丝轻松,她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离开了酒店。
任西在家休息,可是思想却一刻也停不下来,根据他的观察,姜玉琪多半还在她的视频活动里流连忘返,并没有收手,也许她也意识到了应该杜绝,可是人一旦对某件事入了迷,上了瘾,想要改变、脱胎换骨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
他想到任浩,曾经,他是个非常可爱乖巧的孩子,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他就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了,在小学里,成绩一直很好,反而还是任翔因为老是生病缺课成绩总是好好坏坏,可是,任浩是什么时候开始让人越来越觉得陌生的?尤其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有这种印象?任西一点也想不出来,似乎没有任何征兆,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任西开车驶往医院,他不能在家里干想,那样只能白白浪费时间,他得问专家,万一任浩就是不肯看医生,他们也不能强迫他,恐怕也得这样用曲线医治的方法。
医生详细问了任浩的情况,问到他有什么喜好没有,任西却惶惑地说不出来,他敏感地发现医生微微摇了下头,他又问家庭生活怎么样,夫妻感情如何,任西全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任西明白了,首先他自己的准备工作作得就不够。
医生认为家庭对任浩产生的影响是很大的,所以需要他和妻子开诚布公地向孩子袒露心声,把他对家人的信任先建立健全,下一步才能解决孩子心里的障碍。任西想起任浩盛怒之下说出的疑惑,他怀疑自己的父母都在做让人不耻的事情,那么就得从这儿开刀,为了挽救儿子,他鼓足勇气对医生大概叙述他和妻子的问题,医生震惊之余告诫他,千万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就算为了孩子,也得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能让孩子抓住真实的证据,不然后果将会很难预料。而他和姜玉琪之间也急需沟通,因为孩子是很敏感的,尤其像这种人格障碍的病人,在医学上都属于胆汗质气质,他们反应特别快,情绪容易冲动,心境变化剧烈,所以首先要给他营造一个真正平和温馨的氛围,放松他易怒易激的心态。
告别了对他们一家颇感忧虑的医生,任西一路都在想自己为这个孩子到底都作付出过什么?甚至是为这个家,他付出过多少感情,过去的这些年,在他看来对一个家庭的责任就是为他们挣到足够的钱吗?除了挣钱,他似乎是什么也没干!医生问他家庭活动的频繁与否时,他根本无言以对。家庭活动?究竟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情形了,全家人欢欢喜喜地一同出游,一起去看场电影,他简直想不起来最后一次家庭活动是在什么时候,也许在两个孩子小的时候!那时他和姜玉琪常常不辞辛苦地背着两个年幼的儿子出游,甚至还背上了黄山!那么后来呢?
后来就成为一片空白了。
他现在连儿子喜好什么都不知道,他这个父亲,的确是失败,而他的失败导致的,便是儿子的性格障碍。
就算是对任翔,他也同样是个不合格的父亲,他只知道小翔成绩很好,考名牌大学不成问题,除此之外呢?仍是一无所知。
那么对姜玉琪而言,他不仅是个不合格的丈夫,更是一个背叛了她的负心人!好好的一个家搞成这样,他任西真是罪责难逃。可是过多的自责解决不了问题,他得听从医生的建议,一点一点拯救正在面临崩塌的家庭。
关于他和姜玉琪的关系,医生同样告诫他不能把他出轨的事情和盘托出,因为这样会导致两种截然相反的后果,好的一种是她因此解除了负疚,大大方方地从自己的泥沼里走出来,和丈夫一起重建家庭生活,另一种则有可能让她对任西彻底失望而更深地放纵自己,现在谁也猜不到会出现哪种后果,姜玉琪也正处在精神出问题的临界点上,所以他奉劝任西不要轻举妄动,“或者,你可以说自己也曾经视频过,但没有沉溺于间,希望她也能及时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