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幕僚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灵灵子帮了式神居一把，却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
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周炳全，周炳全想了想，还是尽数禀告于陈无岁。
灵灵子身具观人看相的本事，正所谓知人而善任，挑选人才必是一把好手。出生南域最大的修士组织，想来也是见多识广，四五十岁的年纪，阅历丰富且心性成熟。
简直是狗头军师的最佳人选。
再加上主动送上门，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陈无岁想了想，说道：“老周，去第一峰接一个人。”
周炳全一愣，说道：“灵灵子？我总觉着这人不太靠谱，来投靠东家直接登门便是，却非要搞些花里胡哨。”
陈无岁点了点头，说道：“要不？我传你命理天机之术，以日月星辰为天相，以山川灵脉为地相，以三庭五官为人相，洞察万象之变幻。”
听起来还真有以点小心动。
但想到灵灵子仅看了一眼东家，七窍流血，一双招子几近失明。
周炳全顿时打了个寒颤，连忙摇头说道：“老奴更适合看守家业，这等妙术东家另传他人。嗯……灵灵子就不错，精通相术还有心计，简直是幕僚的不二人选。”
“也好！”陈无岁露出一抹微笑，说道：“灵灵子若是言他推脱，你就说我正在修一门秘术，以应对明天和百里虚的生死决斗，他若还是不愿来，那也就不必请了。”
三顾茅庐不存在的。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筹谋划策的狗头军师，而不是一个总揽全局的诸葛亮。
周炳全捻了一把胡子，眼神无比坚定道：“明白，保证不会让东家失望，那老叫花不来也得来。”
第一峰，澹台分院。
玄明坐在大青石上遥望，看到周炳全到来，心中并不感到意外，一切如师父所预料的一般，洒下饵自有鱼儿上钩。
周炳全露出一丝微笑，对玄明说道：“我记得你叫玄明，你师灵灵子可在？”
玄明回了一礼，遵照师父的吩咐昂首挺胸，褴褛的衣衫不掩出尘的气质，回道：“吾师正在院中午憩，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还望周老等候一番。”
装？
接着装？
周炳全时拈须一笑，惊喜说道：“午憩，那真是是太好了，我家公子聘你为幕僚，每月供奉一百枚灵气珠，不知玄明道长意下如何？”
“啊……”
玄明手足无措，结巴道：“我是徒弟……你……我……不是……，我师父……。”
周炳全眼睛眯起一条细缝，低声道：“对，就是你，你的师父已经老了，年轻的你潜能无穷，才是我家公子看中的人才。”
玄明彻底乱了方寸，连忙朝着大门跑去，喊道：“师父，师父……出事了。”
“哎……”门后偷听的灵灵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傻徒儿，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快把贵客带进来吧！”
一步错、步步错。
短暂的一场交锋，灵灵子便知道自己输了。
两人寒暄了一阵儿，周炳全彻底掌握了主动，喝了一口凉水道：“公子准备明日的决斗，没能来亲自来迎接道长，心中万分愧疚，道长不会往心里去吧？”
“不妨事，决斗才是生死大事，贫道岂敢劳烦公子亲自相迎。”灵灵子摆了摆手，说道：“徒儿，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师徒今晚就换地方住。”
“……”
傍晚时分。
周炳全带着灵灵子师徒回来，说道：“幸不辱使命，老夫把道长给请来了。”
灵灵子受到相术的反噬，双目结了一层白痂，未知的力量形成一枚咒文，禁封了他的视觉，眼前是一片无垠的黑暗。
陈无岁法力轻轻一点，咒文破裂，白痂如同积雪般消融。
瞳孔长时间处于黑暗中，光线让眼睛一阵刺痛，灵灵子不停的眨着眼睛，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流。
玄明一愣，关切道：“师父，你没事吧？”
灵灵子欣喜若狂，说道：“为师好的很，呼……当瞎子实在太难受了，多谢公子施以妙手，老道终于又能看见了。”
陈无岁倒了一杯茶水，说道：“不用这么拘谨，入座，先喝杯茶水润润喉咙。”
普通青瓷的茶杯，不算太名贵。
灵灵子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小心翼翼的将茶杯放在地上。
等了一会儿。
没碎！
天生缺财的命被镇压了！
灵灵子使了一个眼色，让玄明从行礼中取出一枚粗瓷破碗，他接过之后又放下，只听咔嚓一声，粗瓷碗化作一地碎片。
果然，只有贵人赠与的东西，才不受他的穷命影响。
灵灵子深吸一口气，双膝跪地道：“天地为证，今灵灵子遇此生之明主，愿穷尽心力辅佐陈无岁成就大业，若违此誓当天打五雷轰。”
陈无岁连忙侧身避开，问道：“你想好了？认我为主气机牵连，那么我死你也落不得好下场。”
灵灵子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想好了，相术本就是辅佐之道，认得一明主是福分，况且贫道还指望东家的气运镇压五弊三缺。”
既然灵灵子明白其中的因果，这次陈无岁没有拒绝，受了他一拜。
“徒儿，给为师来十个粗碗。”
灵灵子感觉又试验了一番，十个粗瓷碗只破了其中一个，但和五弊三缺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灵灵子往上抛时没有接住。
五弊三缺果然被镇压了，灵灵子喜上眉梢，将视线看向玄明道：“徒儿！”
玄明闪过一丝慌乱，眼神躲躲闪闪，低声道：“师父，徒儿还学艺未精，人相不过粗通，暂时……还没有认主的打算。”
灵灵子想让徒儿和他一起认主，但玄明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你……”
见玄明公然忤逆自己，灵灵子顿时怒火中烧。
陈无岁摆了摆手，劝慰道：“灵灵子，自由是人的天性，谁甘心为自己套上枷锁，有些事终究强求不得。”
“哎……”灵灵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苦恨万类霜天竞自由，弱者肉，强者食，红尘锁，逃不得，幽魂一缕自悠悠。”
“徒儿年幼无知，等长大明白事理了，定会心甘情愿的认公子为主。”灵灵子顿了顿，又说道：“贫道三缺缺财，身无长物，便借花献佛将一件宝物献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