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临水村的村长也姓孔, 和孔老太太还是亲戚, 就在刚才被孔老太太一通哭,还真以为宋建国他们是人贩子, 冒充救灾的志愿者,来这一带拐孩子的。
他到这里来之后,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可宋建国硬是从几十号人里,一眼把他认了出来。
这眼力,他不得不佩服。
同时,也肯定了孔芳生的失踪,和面前这伙人没有直接关系。
要真是他们拐了孔芳生, 只怕早就开着车跑了, 那还会傻乎乎地留在车子里,等着村里人来抓人?
孔村长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村民停下来,向宋建国点了点头,说道:“门窗都好好的, 没有破坏过的痕迹,看样子是直接从里面打开门闩走的。就是昨天晚上留在他们家里的,那个姓边的同志也不见了, 我们在整个村里都找了一遍, 也没找到他们两个。”
王师傅比较激动, 一听到孔村长这话, 就忍不住嚷嚷起来:“哦, 他们两个不见了,就一定是我们干的啊?昨天是那个姓边的主动要求留下来的,说不定是他把孩子拐走了,谁知道呢!”
张富强还是比较冷静的,听到王师傅又开始胡说八道,立马说道:“不可能,边哥是个正直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你们没去其他地方找找吗?”
王师傅被自己人抢白,瞪着眼睛看着张富强一眼,意思是他胳膊肘往外拐。
张富强没有理会王师傅,而是跟着宋建国一起下了车,朝孔老太太关心地问道。
孔老太太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哪里肯相信宋建国和张富强的话,打心眼里觉得肯定是两人对她的宝贝孙子下了毒手,拉着孔村长的手一个劲儿地哭。
“一定是他们干的,除了他们还有谁?昨天晚上他们就拿着黑狗血泼芳生,被我们发现了赶了出来,肯定是他们怀恨在心,把我的芳生不知道弄哪去了!”
孔老太太的话音落下,周围村民们的锄头又拿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朝面包车靠了过来。
“你这老太太!”王师傅气得七窍生烟,“我们那么做也是为你家孙子好,省得有什么东西附在他身上,害了他的命!就你家孙子那样,长得又不好看,性子还不机灵,除了带个把,还有什么值得我们惦记的,我们抓到他能有什么用?”
孔老太太本来就伤心,一觉醒来自己的孙子不见了,还被王师傅这么贬低,顿时哭喊起来。
眼看着村民们握着锄头的手都要爆出青筋来,宋建国赶紧把王师傅的头从车窗里按了回去。
正想着要怎么和临水村的村民们解释,就看见不远处的小路上,老和尚和戒嗔飞快地朝这边跑过来。
两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无比着急:“小言施主,小言施主在吗?”
宋小言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连忙问道:“两位师傅,我在这里,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和尚气喘吁吁,光溜溜的头上满是汗珠,一指东边的天空,神色凝重地说道:“你们快看,那边的天上是什么?!”
宋小言朝着老和尚手指的方向看去,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只见东边的天空上,一片厚重的灰色的云,正把初升的太阳遮蔽起来。
不过片刻,他们头顶上的阳光就灰暗下去不少,看这趋势那片云很快就会把头上的太阳全部挡住。
到时,阳光被挡在云层外面,天地之间将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这样的情形,宋小言在望龙潭的谷园村外面就遇到过。而今天,这天上怪异的天象,竟让她产生了一股熟悉感。
宋小言想到这里,脸上的神色便沉重不少,推了推王师傅道:“那是阴气吧?”
王师傅脸上没脸没皮的样子早就起来了,跟着宋小言点了点头:“没错,确实是阴气。”
而旁边的临水村村民看见这情形,也暂时把孔芳生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纷纷仰头看着天上,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这天是要下雨了?”
“不会吧?我昨天晚上看天气预报,也没说会下雨啊!”
“可别再下了,好不容易才晴了几天,要是再来一次大水,我们可都不用活了!”
……
村民们议论纷纷。
只有孔村长刚才留心了老和尚和宋小言等人的对话,忧心忡忡地看着天上。
大水过后,他响应上头的政策,召集了村里的青壮劳动力,把飘在河里的人和动物的尸体捞上来,统一火化掩埋。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把临水村管的整段流域仔仔细细地捞了一遍,别说人的尸体了,就连一只牲口的尸体都没找到。
当时,村里人都以为是被河水冲到下游去了,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但前几天,孔村长到县里开会,听在他们上游的村子说捞到了许多尸体,心里这才疑惑起来。
临水村上下游的村子都捞到了尸体,可偏偏临水村什么都没有。
这明显不合理!
“是不是村子里出什么事了?”孔村长走到宋建国面前,几乎用肯定地语气问道。
宋建国看了一眼宋小言,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向孔村长叮嘱道:“这件事情,我们会想办法解决。你带着人回村子里,让村子里的乡亲们在天亮之前,尽可能地待在房子里。”
说着,就一头钻进面包车里,招呼其余几人上了车,一脚踩到油门上,立刻朝河边开了去。
宋小言听到车外孔老太太的哭喊声,混车外的风声传了进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孔老太太追着面包车跑了几步,然后被孔村长和其余村民们拉住了。
等到了河滩边,天色已经暗得像是在晚上。
不同的是,这些天夜里,天上的月光都很亮,几乎不用打手电筒就能走夜路。
可现在,天空中别说是月亮,就连一点星光也没有,除了面包车车头的两盏车灯,照在隔摊边的鹅卵石上,其他地方黑得就像泼了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