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荃贺
"付大将军,我真的错了……这一切都是有人预谋害叁小姐。都是她让我说这些话去污蔑叁小姐的,我真的是受人指使的。"吴崇仰在地上,将手举过头顶,止不住地颤抖身体。
“谁?”付荃贺沉声问。
“二小姐啊!都是二小姐!当初撺掇我私奔的也是她,我不忍带着叁小姐跟我去过那苦命日子,所以就没听她的话走西边,否则,您便是这辈子都再见不到叁小姐了。”吴崇因为害怕而嘴快了起来,该说的不该说的一箩筐全部吐了出来。
硬靴踏在他的胸膛上,猛地用力踩了一下,吴崇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似乎裂开了,喉中涌上一股腥甜,鲜血从嘴角溢出来。
吴崇的眼里都是泪水,眼前的付荃贺他看得不大清楚,但他透骨出来的狠意也凉了他的全身。
付荃贺看向他的双眸冷淡。
“我见不到她?她到哪我都会找到她。只是你的下场会不大一样罢了。”轻描淡写地低声警告。
吴崇苟延残喘地应声道是。
二小姐,容瑜青。
付荃贺在脑中回忆着这个人。
无甚交集。但也让他印象深刻,只因他给阿楚的镯子便是被她讨了去。
“明日一早,自行离开。下一次再在京城里见到你,那便不是一脚这么简单了。”
付荃贺临走时,让吴崇拿出他白天用来威胁容老爷的“贴身衣物”。
“二小姐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吴崇匍匐在地上,捧着给付荃贺。
鹅黄色的肚兜边角处绣着一个小小的楚字,能将人的眼睛烧痛。
想着她差点就又要被污蔑,接受无端的骂名,付荃贺便怒火中烧。
任何欺负他的阿楚的人,他都不会随意放过。
容瑜楚白天被他折腾得累便直接睡下。
睡饱了,醒来发现天还是黑的,付荃贺果真有事,并不在自己的身边。
在床榻上翻了几遍还是睡不着,浑身又酸软得难受,索性起床,点了灯在椅子上看书。
手头上这一本,只余几页,她看了没一会儿便看完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将书合上放在桌上。
想起上次在付荃贺的书房里看到过一本她挺感兴趣的话志,便提着灯,去隔壁的书房。
将灯放在他的桌上,在后面的架子上翻找着那日见到的话志。在书架里处看到那本书,眉眼扬起来,伸手到里处去掏,一不留神,撞倒了付荃贺摞塔在桌上地一堆书。
她暗叫不好,慌里慌张地去拾。
书很多,基本都是些兵法书籍。有几本在地上是摊开的,她盖上后又整理清楚。在最角落有一本书破旧泛黄,像是很早以前的了,页角也被翻得卷起,许是付荃贺的钟爱。她小声地喃了一句“对不住”,小心翼翼地将那本书捡起,忽地,一张轻飘飘的纸从中落出来。
纸很轻,落在地上。
油灯发出的光亮昏黄,书桌的黑影又笼罩在那张纸上。她眯了眯眼才看清上面的字,很简单——
“付荃贺”
这叁个字写地扭扭歪歪,周围还留有一点墨水的痕渍和小小的手印,手印似乎沾了油,将纸浸成透明。
容瑜楚猜测这是付荃贺小时候给自己写的名字。
拿起那张纸对着油灯好一顿端倪,看了一会儿,又笑道:“这付大将军小时候的字也不怎好看嘛。”想了想,又随意地补了一句:“跟我没什么两样。”
她开始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练字的场景,她总是被父亲逼着练字,却很少服从。一般都需要爹娘哄着她,然后再在书桌旁摆上一盘她最喜欢吃的糕点,她才肯在书桌前待上那么一会儿。
她小时候写字的时候还有一个癖好。
别人题完字都会在下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写下的时间。她嫌麻烦,便总是潦草地在后面画个小圆,这样便算是自己的名字。曾经多次被师傅爹娘教育,却始终不肯改。
一直到长大才把这个坏毛病改了过来。
觉得自己小时候顽皮可爱,她的脸上不自觉地带上点愉悦,笑容满面。
她将那张纸放回付荃贺的那本书里,瞧见些什么,笑容僵在脸上——
那叁个字下面便有一个小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