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凌枫迷茫
城隍庙正在水生火热,而君贤茶楼依然太平无事,云玦在君贤茶楼的三楼,靠着窗户望着向秩序而平静的大街,若不是知道如今离城正在兵荒马乱,云玦都快相信如今是一个太平的世界,每次云玦望着那些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笑容的老百姓,她都忍不住去想,那些老百姓是不是真的生活很好,如他们脸上的表情那么幸福?明明他们就是为了三餐温饱在努力地工作,可是却是那么满足,人,是不是知足才能常乐?她如今拥有那么多,到底是不是幸福了?
从云玦重生来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靠她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建立起来的,她从来没有去问过为什么,也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没有人会跟她说要怎么做,所以她一步步摸索,或许这其中很艰辛,但是她也很满足,人生若是如她这些年这样遇到和拥有过的一切,那确实值得了,因为这一世,是她偷来的,这个并不属于她的!所以她在挥霍的同时,也在珍惜和替这个具身体原先的主人活着。
叩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打断了云玦的思绪,“进来!”
付夷推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云玦坐在窗户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中的白玉折扇,致的侧脸因为外面投射进来的金色光芒显得格外梦幻,柔和的线条少了平时的淡漠,很完美,付夷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他见到的云玦,他只是心里感慨和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主子,深呼吸口气没有让自己失神太久,关上门走上前道,“城隍庙那边难民和乞丐暴乱,打了林府的家丁,马正刚进林府的大门。”
云玦闻言脸上没有任何表示,连手上的动作都不曾有丝毫的停顿,她沉默着,直到付夷以为她不打算说话时,云玦才慢悠悠道,“到门口去迎接这位马知府吧!他很快就会到的!”
付夷虽然不知道云玦为何会如此笃定,但是他却很聪明不会去问为什么,点点头应了一声便退下,正当付夷退下后凌枫从外头进来,他走到云玦身边,但却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坐在窗户前做出慵懒状的云玦。
“你也去城隍庙凑热闹了!”云玦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她根本不用去看,只是听脚步声就能分辨得出会谁是谁,能够就这样无声无息进她房间的人不多,除了凌枫,莫言,芷兰,应该目前在这里没有第四个人了。
凌枫的眼神闪过一丝异光,却最终还是点头,“是的!”
“情况怎样?”云玦又紧接着问道,可是这一次没有等到凌枫的答案,她略带不解偏首去看,凌枫微微蹙起俊气的眉头,似乎陷入了某个沉思,云玦挑眉道,“怎么了?”
凌枫的心是有些乱,尤其是刚才见过城隍庙的情况之后,他深深吐了口气,才道,“只是被城隍庙的情况吓到了,那些难民动起手来一点都不掺假,城隍庙的十多个乞丐几乎被打得半死。”
原来是这样?云玦勾唇一笑,带着几分无奈和苦笑,“你这是同情他们?”
“不是,只是觉得!”凌枫想到不想就否认,只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要表达的意思,不是同情,那是什么呢?凌枫不想去怀疑云玦的任何决策,云玦所让去做的事情,必定是正确的,就算她让凌枫去杀死所有的人,凌枫也觉得那必定是有云玦的道理,可是杀死一个人对于凌枫而言很简单,可眼睁睁看着一大群人群殴一小部分人,而且几乎是疯狂和痴癫,打红了眼,几乎都不管面前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在做些什么?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本能!
云玦看着凌枫,瞧着他皱紧眉头却想解释却又找不到借口的模样,云玦有些好笑,她起手中的扇子,回过身子面朝凌枫,脸色摆正,难得的认真,“凌枫,你要记住,我从来没有认为我是一个好人,而这个世界上,好人和坏人并不是那么好分辨的,我不是好人,但是搁在坏人堆里我也不少坏人,那些难民固然可怜,可是他们并不是没有能力去争取什么,只是想着伸手去得到一些东西,这样的人,懒惰,没有资格得到同情,或许你会想跟我说,那里面也有许多是没有能力的老人和孩子,可是那毕竟只是一小部分,还有那些乞丐,在难民来之前他们至少还知道去乞讨,可是如今呢?他们抢了难民们应该得到的东西,因为他们,让那些寸步难行的难民们更加孤苦无依,老实说,若是他们当中有善良的人,有真的勤快和善解人意的人,他们就不会只是如今的下场,他们也不会随便被几句话就勾起心底的恶意。”
凌枫仔细一想,云玦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跟他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确实没说过,因为从来都不需要,凌枫从来没有在云玦面前出现过迷茫的神情,云玦知道凌枫跟在自己身边付出了许多,她是亏欠了凌枫,而不是像凌枫所说的,他欠她的命,一个人的路怎么走,其实很多时候是已经定下来,人生其实没有那么多分岔路口,就一条路,你走下去了就别回头,一回头就会发现身后没有路了,这时候的你才是更加手足无措的时候,就像凌枫如今一样,他已经成为云剑阁的剑,云玦的影子,就注定了不能就这样放手,而凌枫成为了云玦生命中的一部分,谁离开谁,都是一种生命的欠缺。
凌枫很少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脑海里想的最多就是如何杀人,如何保护云玦,如何报仇,这几个已经占据了他生命的所有,他思绪的所有,而今日在城隍庙的所见确实让他震撼了,被那些普普通通没有任何能力的难民给震撼了,他不知道自己回来找云玦是为了问什么,可是他还是问不出口,然而云玦也给了他答案,没有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