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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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看不清形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信封从栅栏缝里递进来,说:“我们给恪少教训,是我们罪有应得,不敢再让恪哥破费医药费……”
李芝芳听到这里,转身就走。杜飞站在那里愣了一下,倒是没有去追他心目中的熟女,挤眉弄眼的贴过来:“老大,我叫你老大行不行,以后遇到这事,能不能不要落下我?”
“杜飞!”李芝芳在前面停下脚步,杏眼瞪着这边,好像杜飞马上就要给张恪带坏。杜飞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小跑过去。李芝芳意犹未尽,又喊道:“唐婧……”又唤那两个准备与唐婧一起去食堂吃饭的女孩子的名字,“还要上夜自修,你们还不快去吃晚饭?”那样子是完全对张恪放弃了。
张恪正头疼怎么样才能将唐婧支走呢,朝她笑了笑,手藏在身侧给她做出晚上打电话的手势,唐婧一脸不满跟着李芝芳走开了,走到桥上还往这边看。
曹光明没料到社会青皮流氓堵校门口竟然会是这样,想到昨天张知行与唐学谦的态度,自然不敢开口训张恪,但是他又要维持为人师表的面目。y沉着脸将堵在校门口地学生驱散,也没有跟张恪再说什么话,独自进了学校。
张恪头疼无比,硬着头皮走出校门,这才看见校门外的场地上停着一辆丰田,刚才给传达室挡住没有看见。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依着车头,指头夹着香烟,天色有些暗,烟头在暮色里明灭。万天才与赵司明两人也在校门外,他们看见自己走出来,脸色有些不自然。
张恪看到万天才、赵司明两人的脸色,撇嘴笑了笑,心里地怨气倒是消了不少。那个依着丰田车头抽烟的年轻人看见张恪走出来。将手里的烟头丢掉,走过来说:“我叫吴尊,我爸是建邺酒店的吴天宝……”说着话。伸过手来。
吴天宝很胖,差不多抵上眼前两个吴尊。张恪细辨了一下,吴尊跟他老子体型差距很大,但是眉眼间相肖,肥鼻头、细长眼睛,下巴有道疤痕。张恪站在那里看了他两眼,才慢悠悠的说:“什么事?”
“今天领着这几个不成器的家伙过来向你道歉,他们惹恼你,被教训也是活该……”
“这件事你不提。我过几天就能忘掉了。除了这事,你还有别地什么事?”张恪眉头皱了皱,没有掩饰脸上的不悦,“你领着他们堵我校门口,真觉得很给我面子?”
周文斌将奥迪车开过来,不忘下车帮张恪打开车门。张恪临上车前,跟吴尊说了一声:“那点医药费,在我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扭头盯了站在不远处的万天才、赵司明一眼。才钻进车里,吩咐周文斌:“陈妃蓉还在学校里面,先进去问她要不要一起走,别的事不要多说。”
奥迪车在校门口按了两声喇叭,校警卫小溜着出来将紧闭的大门打开,三名小青年愣愣的看着车子进去,愣是没敢说多说一句话。
陈妃蓉还推着车站在学校办公楼前的花坛后面,旁边是她那些门牙有些豁的女同学。陈妃蓉看见周文斌地头从车窗来探出来,一脸欣喜的说:“小周叔叔,你怎么过来了?”
隔着贴膜的车窗。陈妃蓉释然轻松下来地笑容异常的迷人,精致的脸庞,没有一丝杂质的雪白,在暮色里尤其显得娇媚俏丽。
“过来送你回去。”周文斌胳膊肘撑着车窗说,通过后视镜看见张恪静静的坐在座椅上一声不吭。
“那等我们先把车子放到车棚去。”
陈妃蓉与她同学推着车往里走,自行车棚最近在教学校前有一处,周文斌开着车跟在她们后面。
“啊!”陈妃蓉与同学放好车,拉开车门,半个身子钻进车里,才看见张恪坐在里面,满脸的兴奋瞬间凝固,讶然疑惑的眼神还有些许的不安,身子僵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怎么不进去啊?”她同学没有看见张恪在车里,站在外面推了陈妃蓉一下。
陈妃蓉手一软,身子栽进车里,双手慌乱中撑着张恪的大腿,头抵到他地腰上,挣扎着稳住身体,按着张恪大腿的手惊惶的收回去,粉脸羞红,身子慌忙的退出去。
“我坐到前门就下车,”张恪稍稍的低下些头,看着站在车门外不知所措的陈妃蓉,“你要介意的话,我下去坐出租车?”
“怎么是你?”陈妃蓉同学探头看见张恪双手抱胸坐在车里,“你怎么会在车里?”
“妃蓉,怎么不上车?”周文斌可不知道陈妃蓉对张恪有误会,“你不得晚上去见你妈吗?小周叔叔送你过去。”
“咳……”陈妃蓉吱唔了一声,打开前门,双手可怜兮兮的朝她同学拜了拜。
张恪笑了起来,看着陈妃蓉地同学一脸不情愿的坐到自己身边,问她:“经常看到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有必要让你知道我的名字?”那女孩眉毛一扬,说话时露出的门牙有些豁,模样还算清秀。
张恪给她抢白,只得闭嘴不说话。车子出校门,吴尊、万天才、赵司明三个人凑在一起,不晓得他们在说什么,三个小青年站在一旁。张恪按下车窗,指着赵司明对吴尊说:“这个人,我非常不喜欢。”留下一脸惊谔的众人,奥迪车绝尘而去。
到新海通大厦前,张恪拍了拍周文斌的肩膀,对他说:“周哥,妃蓉的自行车在学校里,你明早还去接她上学,等会儿就不用来接我们了。”
“嗯。”周文斌要下车帮张恪去开车门,肩膀却让他给按住,看着他自己推门下车,进了新海通大厦。
“小周叔叔,你怎么会过来接张恪?”看着张恪走进大厦,陈妃蓉才恢复正常,诧异的问周文斌。
“正好开车经过你们学校,先看到他了,”周文斌记得张恪的吩咐,笑着说,“我今天调锦湖公司了,怎么看你挺怕张恪?”
“一中没人不怕他,他是一中四大恶少之首呢。你没看见他凶人时候地样子,堵学校门口的三个小流氓就是给他打成那样子的。”陈妃蓉想到张恪昨天出手的狠辣劲,心还是直泛寒气。
“真的?”周文斌之前还不信,三个青年两人伤势比较重,一人上了鼻夹套,一人左手打了石膏,但是张恪待他们倒是文质彬彬的,说话很客气,但是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年纪轻轻,说能让周复俯首听命,除了家里的背景,也一定有些手段,只是这些手段没有必要对下面人摆出来罢了。
第二篇 迷情
第九十九章 纵论官场
张恪推门进了办公室,前台与行政助理已经下班离开,外面的办公室空无一人,许思她们在各自的办公室里,隔着磨砂钢化玻璃能看见她们没有停止一天的忙碌。听到动静,周复、蒋薇、许思都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很多事情都要等张恪过来才能决定。
张恪见大家都有话要说的样子,不过好心情都给校门口发生的事情破坏了,说道:“这天晚上没时间谈工作上的事情,我来找许思。”对许思说,“许思姐,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等会儿,你陪我去找许鸿伯。”
“老厂改建餐饮休闲广场的事情,宋区长听了很感兴趣,也很关心。”周复忙说道,他觉得这事迫在眉睫,不能拖延。
“哦,我知道了,”张恪语气很淡,扬眉看了周复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件文件袋,递给蒋薇,“周厂长要准备新厂投产的事情,没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兼顾饮食广场的事情,这是我抽时间写的饮食休闲广场策划书,你看一下,我下周需要看到三份餐饮休闲广场的设计方案……”
周复愣在那里,没想到张恪隔天就将事情交给蒋薇负责,虽说新厂投产前的准备工作比较烦琐,却不是没有余力兼顾老厂的事情,再说蒋薇还不是一样给新厂投产前的准备工作缠住?
张恪没有多加解释什么,与许思出了门,过了下班时间,电梯里只有他与许思两个人。
“周厂长对饮食休闲广场的事一头劲呢,你没来之前,他跟我们谈了很多想法,都相当不错,你怎么泼人家一头的冷水?”许思有些奇怪,等到了电梯才忍不住开口问张恪。
“他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张恪撇了撇嘴,“现在是我、是锦湖给他发工资,他没有必要事事都向宋培明汇报,至少在跟宋培明提这事之前,知会我一声。”
“你啊,”许思横了他一眼。忍不住埋怨,“怎么这么多心眼?”说了这句话,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说道,“你本来就很多心眼!”
这是什么评价?看许思娇柔的神情让人心思,张恪笑了笑,没有说话。跟许思不同,蒋薇与周复在情感上更倾向宋培明。只怕许思现在还没有看出蒋薇与宋培明之间的关系,虽然将方案交给蒋薇或者交给周复负责,最终的结果没什么两样。但是不向他们施加压力的话,以后会很难控制。
刚刚走出电梯,就远远地看见吴天宝肥硕的身体出现在玻璃门外的台阶上。不晓得学校门前的一幕是不是吴天宝特意的安排,要真是那样,吴天宝还真小看自己了,张恪不想见他,拉着许思躲到一边,看着吴天宝推门进来,直接走进电梯。
“你躲着他干嘛?那是建邺酒店的吴天宝。下午过来找周复讨论餐饮休闲广场地事情,还有花园酒店的邵至刚也过来了……”许思不晓得张恪心里打什么小九九,总是无法理解他的举动,不过也习惯他出乎别人意料的举动,总有什么深意似的,有些好奇。
邵至刚隔天就登门来,张恪没觉得意外,这么看来。校门口的把戏很可能就是他们联手导演的。张恪将学校门口发生的事情说给许思听:“吴天宝都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摆架子,却让他儿子过来,他们还真看得起自己!你明天跟蒋薇说,所有跟建邺酒店、花园酒店地洽谈,暂时都给我先停下来,先吊住他们的胃口。”
“呵,你啊!”许思叹了一口气,“昨天的事,妃蓉跟我说了,她吓得够呛。我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冒寒气。”
“你觉得我昨天做过头了?”
“怎么会?”许思笑了笑,温柔而妩媚,“有些怕,想了想又觉得很安心,至少这样,那些人不会再纠缠妃蓉了,妃蓉其实蛮感激你地,只是她这种年纪,还不无法认同你的做法。”
张恪笑了起来,只有被残酷现实欺凌过的人,才知道为了保护自己,某些手段是必需的。他与许思在前门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吃过晚饭后,坐出租车到设在青羊道观的海州棋院,许鸿伯正指导棋院里的几名少年棋手。张恪先说过来报名入册交费,请许鸿伯下指导棋,下棋间才谈起昨天的事情。
与许鸿伯严谨治学的态度不同,张恪更希望许鸿伯能在海州日报发表文章先抛出论点,吸引更多的学者、市民参与进来讨论,这样才能营造更浩大地声势。张恪知道许鸿伯在海州市文化圈子里颇有声望,希望至少先在这个圈子里讨论这些问题。
许鸿伯无法静下心来下棋,手指夹着棋子只是装模装样,他与张恪接触过几次,对他也十分感兴趣,问他:“你关心政治,还是关心你父亲的仕途?”
“觉得意外?”
“不会,年龄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在以前,十五六岁的人已经有担当了,只是现在的少年没有经历事情,所以不懂事,你更是例外。但是话又说回来,万向前活到六十四岁,还不是一样不知道进退?”说到这里,许鸿伯笑出声来,可见他心里从没有将万向前看得多重。
张恪见许鸿伯坦诚相告,也不想在他面前遮遮掩掩,说道:“唐学谦、周富明、万向前,貌似唐学谦的根基最浅,要说搞政治,这种局势,对我爸爸最有利。但是,我爸爸不是搞政治的人,他学不会趋炎附势,学不会搞平衡。在微妙的局势,他不会把握住自己不接近那个漩涡。所以就需要破局……”
“今年夏天的坚局吗?”许鸿伯问道,“其他人都选择骑墙观望、择机附势,你父亲却能出人意料地破掉坚局,唐学谦脱困,丁向山陷入自己设的局中……”
丁向山案还没有公开审理,信息披露的控制十分严格,就是为了防止审查唐学谦时违纪泄密的行为再次发生,除了市里的主要领导,没有人清楚唐学谦案与丁向山案真正的关系,想不到许鸿伯却能猜测到大概。
张恪点点头,说道:“海州市目前的局势也有些僵硬,丁向山案让省里集体对海州保持沉默,无论是省委书记陶晋,还是省长李天明,都在沉默着,但是不会一直沉默下来,我想他们不会对一潭死水的海州满意,一旦他们不再沉默下去,海州目前由唐学谦、周富明、万向山以及其他几位常委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到时候,谁上谁下,都是未知数……”
“你希望在他们打破沉默之前,局势就已经明朗化?”许鸿伯笑了笑,看来眼前这少年是真明白。
“是啊,在省里打破沉默之前,海州能摆出团结一心、大干一场的姿态,这能增加省里对周富明、唐学谦二人组合地信心。”张恪看着许鸿伯,说道,“内耗下去,最终会损毁谁的利益?”
“我爸爸吗?”张恪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许鸿伯。
“只要你父亲离唐学谦稍微远一些,你父亲将得利最多,说不定破格进入常委都有可能,毕竟徐学平的影响力足够将你父亲提前送进市常委。”
“讨论这些没有意义,我爸爸不是这样的人,可能相当长的时间里,他会跟着唐学谦一步一脚印的走下去,都四十多岁了,还没有学会背叛,真不能算一名合格的官员。”
许鸿伯笑了起来:“不晓得你父亲听了这段评价会有什么感慨,我能不能问一下,今年夏天,你发挥了什么作用?”
“在所有人像没头苍蝇不知所措时,在丁向山抱胸冷笑的时候……”张恪侧头看了在外屋收拾棋桌的许思一眼,“我那个时间认识了许思。”
“哦,”许鸿伯点了点头,这大概也是许思能不受牵连脱身的关键原因吧,没有细问下去,“你信任唐学谦?”
“至少比周富明、万向前更值得信任。”张恪说道。
“很难想象,但是事实确实如此,你对海州官场有着更清醒的认识。别人说你父亲走运与徐学平搭上关系,我看他最好运是有你这个儿子,”许鸿伯笑着说,“那好吧,这篇文章不过是盗你的名,我这几天抽时间找人讨论一下,至于海州日报那边怎么安排,还要你父亲出面,我们这些人的面子已经不受重视了。”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章 请君入瓮
12月6日,许鸿伯在海州日报发表题为《魅力海州的城市之本》的文章,占据整个社会评论版整版的篇幅,提出挖掘自身特点、进行环境整治、塑造海州特征、进行城市建设的全局观点。
这篇文章全盘否定一年前市常委会议提出并由人大常务会议讨论通过的城市规划思路。
许鸿伯是一个早就远离海州官场的人物,在某些人看来这篇文章远远逾越他的民间身份,在他们看来,许鸿伯完全没有写这篇文章的立场,但是他却提出来了,而且占据海州日报社论版整版的篇幅,不提这篇文章在市民中引起的议论,对海州市官场的震动是巨大的。
万向前看到这篇文章,立即恼羞成怒的给宣传部部长杨文清打电话质问这事是不是宣传部的授意,杨文清此前还琢磨许鸿伯之前的身份,怀疑是万向前在里面捣鬼,是他才让许鸿伯整出这篇文章。既然跟万向前无关,杨文清当然能理解万向前为什么会恼羞成怒,一个在他身边工作了六年,可以说对他身上每根汗毛都清楚的人,沉寂了这么多年,突然搞出这么大动静,当然要让他惊慌甚至恐惧了。
杨文清给海州日报社主篇挂了电话,询问此事,日报社主篇说是社论版编辑负责采稿,他现在才知道这事,已经接了好几个电话询问此事。杨文清恍然知道是谁在幕后布置,别人从日报社问不出东西,那还正常,日报社也有自己的立场。宣传部管着日报社,杨文清问不出所以然来,那表明不是周富明,就是唐学谦在幕后直接指使,就目前的局势,周富明与唐学谦是同穿一条裤子的。
杨文清决定在此事上保持沉默。但看事态发展,才做决定。
第二天,海州大学城规院教授在海州日报刊登题为《城市规划的新视点》的文章。
万向前恼羞成怒的事情却由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传了出去,张恪听到爸爸说起这事,问道:“是不是唐伯伯安排的。防止万向前见风转舵,将功劳捞过去?”张知行笑着说:“没那么容易,周富明下午地会议已经要求市规划局、市规划设计院组织相关的讨论,之前的规划工作暂时停下来……”
此时跟周富明争功劳是不明智的。
海州日报文学版同时发起“海州之秀”的征文活动,第三天就推出沙田古街的征文子专题,接下来将将陆续推出象山森林、疏港河、锦湖、海州锦绣等子专题,对许鸿伯文章中地塑造海州特征的论点进行延伸。
张恪更关心宋培明的态度,经历新光造纸厂一事之后。宋培明无疑会坚定的站到唐学谦这一边。这么说也不完全对,宋培明应该是坚定不移的站到徐学平这一边,他现在还没有资格跟徐学平搭上关系。所以才退而求其次的支持唐学谦。张恪只关心宋培明会不会被这次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