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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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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学平在江南省扎下根基、建立威信的阻碍不是省委副书记、副省长梁伟法。而是担忧徐学平会铁腕治江南的地方势力与代表这些地方势力的官员们。

张恪原计划三十日回建邺。不过新加坡华商银行的专员三十日就从香港转机赶到金山。张恪就在金山多留了一天。陪同徐学平、梁伟法亲自接见了新加坡华商银行的专员。初步谈妥救济贷款的事宜。

从六月上旬进入汛期。近两个月来。梁伟法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即使过了汛期。灾后救治与重建工作更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本来就削瘦的脸颊更加的深陷。有了这两亿美元的救灾贷款。救灾工作的确能缓一口气。至少不会再得人喘不过气来。

在省委招待宾馆内。与新加坡华商银行专员及随员人员用过餐、亲切交流之后。梁伟法与张恪同到徐学平在省委招待宾馆内的住处。刚刚落座。就迫不及待的谈起晨曦纸业收购案来。

窗外青铜柱式样的路灯s出昏黄的灯光。院落里种植着许多热带植物。棕榈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这场洪灾也让许多人意识到保护生态环境的重要性。流域降雨量只与九一年相当。对江南造成的破坏却是百年未遇。全省的直接损失。保守估算也在三百亿以上。如此惨痛的经验教训。我们当要牢记。”梁伟法坐在起居室里的布沙发上。徐学平到书房里接一通从北京打来的电话。他在起居室里与张恪说话。他这段时间来也很少有机会见到张恪。“江南一定要学习徐书记在东海时的经验。天然林保护工作要立即开展起来。已经给砍伐光的山地、林地,就要种植工业原料林来满足省内经济发展的需要。而轮伐制度一定要严格的贯彻下去,全省多年来忽视水土保持的工作。致使饮马河河道逐年淤高。这是饮马河泄洪流量大幅减幅的直接原因。退田还湖的工作也要立即开展起来。本来金山湖是可以容纳更多的洪水的。这里有一点。我还要与张恪沟通一下……”

“哦。”张恪本不会直接过问谈判的工作。但是梁伟法提起来。他倒不能装聋作哑。江南省的灾后重建工作要顺利开展起来。锦湖要在江南省扎根。借徐学平打压梁伟法绝对是愚不可及的行为。而是要尽可能促进他与徐学平之间的通力合作。“梁省长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一声就是了。”

梁伟法也是外来户。之前也受到地方势力的排斥。只有他与徐学平通力合作。才能让江南省的局面破而后立。

“晨曦纸业之前也有计划上林纸一体化项目。在金山湖东岸河滩挖渠排水圈了近两万亩的林地种植原料林。”梁伟法说道。“这次搞退林还湖、退田还湖。将这两万亩林的也规划在内,你也知道。之前的谈判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的将这个因素考虑在内。”

两万亩原料林资产与将来退林还湖时省里可能给出的补偿款是有很大区别的。通常的做法就是将两万亩原料林资产直接从这次的并购方案中扣除掉。如此一来。谈判势必因为这横生出来的枝节而继续拖延下去。

张恪能明白梁伟法的心思。省财政捉襟见肘。只怕梁伟法心里早将计算好如何去花锦湖的这笔收购款了吧?梁伟法肯定不想看到谈判继续拖延下去才直接找他来谈这事。

张恪也不想谈判无限期的拖延下去。

亚洲经济形势入秋后就进一步恶化。但是等不到九九年中。经济形势就会好转。国际纸业巨头最迟不会拖过九九年底就会大举进军国内。留给新光纸业的时间也不算宽裕。张恪不晓得给周游一年的时间能否将金山这边的纸厂生产理顺过来;要能理顺过来,届时,锦湖的造纸业务在华东市场的的位就举足轻重不容忽视,也就有实力与进入中国市场造纸巨头正面竞争。

张恪稍作沉吟。说道:“对省里的工作。我是无限制支持的,那这样好了。这个因素就暂时隔置不议。不要影响到现有的谈判进程。我想我下次到金山来,就可能正式签约了。”

梁伟法还以为张恪要提额外的条件。没想到张恪这么干脆利落的就答应下来。心想中央派徐学平到江南来主持工作。考虑到徐学平与锦湖的渊源。果真是正确的选择。

周瑾瑜一家还没有从临崖湖北岸的市委大院搬出去。周瑾瑜虽说辞去金山市委书记的职务。但暂时还保留着省委委员、常委的头衔。这时候不会有人急着将她一家人赶出去。不过为期也不远了。省委全委会议定在九月下旬召开。徐学平再有容人的度量。到时也会将她踢出江南去。返回东海的路已经给堵绝了。这年头又根本不会有人站出来说句话。即使去妇联、总工会这些的清水衙门当个闲职也不可能了。

临崖湖畔。周瑾瑜与谢汉明晚饭后出来散步。遇到的人都装没有看到他们低头避开。周瑾瑜看了心里恼恨。她从没有想过要忍受这样的世态炎凉。

“周家算是要彻底沉寂了。委屈你这些年。”周瑾瑜看着丈夫花白的两鬓。“你现在可以出来做些事情了。这次换我给你当参谋。”

谢汉明看着垂柳下的湖水。在夜色下。湖水泛着黑珍珠似的光泽。点点头。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要耐着性子再蜇伏四五年。即使锦湖声势再盛。也不可能将整个天都只手遮住。”

建邺市府青路商业街。海泰电器的总部就矗立的府青路顶端。

缤纷的路灯与倪虹灯光焰之上。夜色汹涌。谢汉靖凭窗望着长街的夜景。

“总不能就这么僵持下去。三叔他的意图也很明显。他自认为宝刀未老。”谢意将两只脚随意的高跷在办公桌上。“你也不能总犹豫不决。要不我偷个懒歇几年。将海泰的摊子丢给三叔来管?”

“不要说这种话。”谢汉靖压低着声音。转过头来。看着大儿子谢意。“我是你老子。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能不清楚?分家!这家是这么好分的?”

“我还以为你脑子里没有动过这个念头呢?”谢意脸上依旧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说道。“现在还有别的选择摆在我们面前吗?金山的工厂。保险公司理赔有限。保守估计还要投六七个亿进去才能恢复生产。加上物料损失。那已经超过我们能够承受的范围,东南亚的经济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嘉信电子在广州工厂传统的电子产品代工业务一落千丈。没有两三年的时间根本无法恢复元气。这次的洪水又让嘉信电子的业务转型意外失败。又蒙受巨大损失。嘉信电子在香港证券市场的表现可以说是惨不忍睹。我们这时候还能依靠葛家吗?”

谢汉靖微微一叹。此时的葛家可以说是自身难保了。

此时的葛家已经没有葛老爷子在世时的光景了。香港人惯了财富排名来称呼港岛的富豪。在全球华商聚集之地,葛老爷子给人尊称为四叔。葛老爷子去世。葛明信欲独裁掌权。致使葛家分崩离析。就使得葛家元气大伤。又时逢亚洲金融风暴。业务集中在港岛地区的嘉信地产随着香港楼市九七年秋后的崩溃而遭受重挫。依赖东南亚电子代工市场的嘉信电子受创程度不比嘉信地产稍弱。

投资金山电子园被视为葛家振兴的举措。嘉信电子不仅可以籍机将代工业务楔入内地市场。嘉信地产也同时可以籍机将业务拓展到内地来。

金山湖溃堤、天灾人祸,可以说是给葛家致命的一击。即使亚洲经济形势在八月后不再度恶化。嘉信电子、嘉信地产的股价也难逃一落千丈的命运。只不过受经济形势恶化的影响。惨淡之程度更深罢了。

最为关键的。锦湖一直都虎视眈眈的踞守在一旁。这才是最不容忽视的因素。

谢意站起来。似乎要促使他父亲最后下决心。说道:“金山的灾后重建工作已经开始了。但是几乎所有的银行都躲着我们。金山那边的工厂想恢复生产却筹不到一分钱,再无决断。等消息传开来。会进一步影响到海泰与正泰的业务。”

谢汉靖皱着眉头不吭声。

“东大也要开学了。我想那家伙还会继续出现在东大校园里。要不我先去跟他见一面?”谢意问道。

“那也行。”谢汉靖无奈的答应道。

第十篇 跨跃 第八百八十五章 孙静檬要划清界限

东大九月一日开学,张恪拖到三十一日才返回建邺,不过在他回建邺的车上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电话,谢子嘉的清脆柔嫩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是谢子嘉,你有没有回学校呢?”听她的声音永远都不会与她乖戾的性子联系起来,多半会想拥有这么柔嫩清脆的声音,一定是个雪嫩明丽的娇憨少女,当然,谢子嘉的外表也是明丽清秀,只不过稍与她接触深一些,就知道她的声音与外形绝对是迷惑人的陷阱。

“我在回建邺的路上,你怎么会打我的电话?”张恪奇怪的问。

“你大概是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吧?随便翻开陈静的手机就是了,即使陈静为什么会有你的电话,我就不清楚了……”

这时候听见电话那头有嬉笑声,张恪对女人的声音很敏感,听出是陈静的声音,想着高速公路上初见的那个张扬性感的女人来,之后陈静给他的印象却都是娴静典雅的知性美更多一些。

“……”张恪就听着电话那头的嬉笑声,翟丹青疑惑的看了张恪一眼,见他嘴角含着笑,也没有多问。

“我哥想与你见一面,不知道你能否拔冗?”谢子嘉的声音又一本正经的传过来。

张恪脑子停顿了两秒钟,才想起来是谢意要见他,要不是锦湖横c一脚在一定程度上扭逆了历史的轨迹,谢家人所奉行的处世准则会让他们如鱼得水,在九十年代中后期以及二十一世纪最初的几年时间里。正泰集团会发展成为东海最具实力的家族集团,而谢意、谢剑南、谢子嘉将成为东海商界最耀眼的明星,而那时的自己不过是仰视他们的芸芸众生中一员罢了。能让谢意低下头来见自己,张恪心里倒是有一种难以跟人言明的满足感。

从金山回建邺的路况很差。被洪水淹没过,有些的路面坍塌了许多还没有来得及修补,只剩下狭窄的车道供来往的车辆通行,往常只需要四个小时的车程,足够花了六个小时,直到天夜之后才回到学府巷。

张恪在学府巷更感受到更深的家的感觉,要是可以,他宁可整天都赖在学府巷里。

学府巷的华灯已上,孙静檬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从领口到裙带有一排铜扣。手里拿着精致的手袋,精致美丽的脸上没有任何妆,明媚发亮的黑眼眸在路灯光下格外的美丽。整个假期都未曾见的孙静檬就像只妖精似的站在路灯柱下。

“路上顺利吗?”孙静檬淡淡的问了一句,似乎忘记在假期之间的雷雨夜,她赤身l体的给张恪看光过。

“还好。有些堵车。无非是在车里睡觉。”张恪说道。“找地方一起吃饭吧。晚上还约了人在1978见面……”

这妮子吻了能够当作没吻。摸了可以当作没摸过,张恪可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敢跟她太热络,只是走路挨近了些。闻着她的发梢有着淡淡的薄荷香味。

在外街找了一家装潢精致的餐厅,玻璃窗户给梧桐枝叶遮住。枝叶竟然有只鸟巢,还有两只嫩黄嘴丫的幼鸟在巢里,张恪指给静檬看。静檬兴奋的探过身子趴在窗户看,胸口碰到张恪的手臂,还侧过头瞪了他一眼,好像是张恪故意占她便宜似的:“你坐外面来——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鸟窝,这是什么鸟?”却是在换座位的时候,在桌下伸手抓住张恪的手心捏了一下。

与谢子嘉她们约好在1978见面,翟丹青身为助理,要替张恪处理的琐碎事务一大堆,用过餐她就先回公寓了,张恪就与静檬往1978走去。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喜欢你的好,”孙静檬看着路灯下的黑影,“我可不想我爸爸给活活气死,我姐已经是那样的,我再那样……那样绝对不行,你知不知道?”

“啊!”张恪愣了愣,侧过头看着路灯光下小心翼翼说话的孙静檬,嫣红的嘴唇微微噘着,“我就这样给你甩了?”

“甩你个鬼,”孙静檬瞪了张恪一眼,神情又恢复了几分嚣张,“只是正式的警告你不要勾引我!”

张恪脑子僵在那里,有些滞障:到底是谁勾引谁?又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无法跟这丫头争论清楚。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见静檬没有底气的说道:“吻吻也是可以,反正西方亲吻是正常的礼节,偶尔抱一抱也可以……其他的什么,绝对的不行。”

就这样给划清了界限,张恪心里真是郁闷,孙静檬倒是解决了困惑她许久以来的一个大难题似的,心情顿时畅快起来,一路上还吹起哨来,跟女流氓似的。

走到1978,1978有着英式酒吧的风格,谢子嘉、陈静陪同谢意坐在长长的橡木吧台前,要不是他们知道张恪的底细,还以为是一个寻常的大学生走将进来。浅色线格子短袖衬衫、浅咖啡色休闲长裤、淡黄色帆布鞋,帆布鞋还是匡威的,就这么一付模样,这附近高校里能抓出成百上千的人出来。不可否认,张恪削瘦的脸颊线条分明、眼睛明亮神采熠熠,淡然自若的气质,却绝非寻常大学生能够相比的。

就这么一个青年,掌握着一个庞大的企业帝国,这大概是近年来最让人不可思异的事件之一了。许多初听到此事的人,宁可相信又有一架飞机在百慕大神秘失踪了。

“你们在这里等久了吧,”张恪挪坐到吧台前的高凳上,与陈静点点头,“从金山回来的路况很差,在路上多耽搁了两个小时……”接过孙静檬递给他掺矿泉水的芝华士酒,问陈静,“科王高科的合资谈妥没有?我倒是忘了过问一下,又想以你们的实力,那笔投资应该很轻松就能谈下来……”

“谈妥了,建一座生产手机用印刷电路板与机壳注塑的工厂,设备已经从雅加达起运了,对方还追加了一千万美元的投资,还有十多名华人工程技术人员一同过来……”陈静侧着头,柔顺的长发从别一侧滑下来,明眸皓齿、直鼻红唇,在1978略暗迷离的光线里十分的美丽。

谢意耐着性子听张恪与陈静说话,不管怎么说,锦湖虽然也有得势不饶人的时候,但是他还没有发现锦湖有刻意的去仗势欺人或在背地里破坏商业规则。不管怎么说,锦湖要真有成为超的流企业的气度,会异常重视商誉的,谢意才觉得有正泰与锦湖有和解的可能。

张恪倒是考虑过谢家有分裂的可能。

周瑾玺与徐学平明争暗斗了十多年,周瑾玺躺在病床上成了植物人,现如今,周瑾瑜也即将彻底从退出仕途,徐学平执掌江南一省权柄,成了封疆大吏,他们之间的恩怨算是有了个了结。作为给卷入其中的谢家,谢瞻也给彻底排挤出正泰体系,至于其他人,或许与他们要相互间不欣赏甚至敌视,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拿谢晚晴与谢晚山来说,虽然十多年见面都不会招呼一声,但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晚晴对待子嘉等人,仍情义犹在。就算谢家咄咄人,将自己所创立的海泰夺了过去,谢剑南又挖锦湖的墙角,但都没有特别的过分,再说这些年来,谢家又何曾在自己头上占到过半点便宜?

要说有怨恨,也是谢家对自己有怨恨,张恪心想自己真是没道理对谢家有怨恨,只不过葛家,自己还欠静檬一个承诺,林雪又是一个毒蝎女人,要是谢家执意要与他们纠缠在一起,张恪觉得彼此间还做路人的好。

待谢意七缠八绕的暗示了来意,张恪只是淡淡的跟他说了一句:“做企业要有做企业的气度,我对正泰集团在电机、仪表制造上表现出来的专业精神也相当敬佩,对海泰电器在家电连锁经营上表现出来的竞争精神也颇为欣赏——改革开放二十年,国内商业准则未立,国人尤其不重视商誉,表现未必太功利了些,这些企业,我是待见的,若一定要我挑两家企业举例,嘉信、精典,我很不喜欢……”

孙尚义可以说是锦湖一系除张恪之外最重要的人物之一,葛荫均危险驾驶致使孙尚义家一位故人逝世,而事后葛荫均又推脱罪责,加上孙尚义一家与葛明信父子的长期恩怨,这个结不会这么轻易就解决;谢意不明白张恪为何对精典地产有如此之深的成见,但是林雪这个女人的贪婪与肆无忌惮也令谢意感到后怕,要能脱开关系还早脱开关系的好。

谢意清楚张恪的意思之后,稍作寒暄便告辞离开,坐到车里,将耳机塞到耳朵里,拨通父亲的电话:“我刚刚才张恪见过面,他的心思也明白无误的说了出来,看来,我们要将科王、金山电子园以及地产业务的投资都放弃掉……你觉得怎样?”

第十篇 跨跃 第八百八十六章 谢家的决裂

要斩断与嘉信、精典的联系啊。谢汉靖挂了电话,坐到阳台的藤椅上,仰首看着星辰浩瀚的夜空,默然无语。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貌妇人端了一杯热茶放在茶几上。站到他身后从后面揽过他的头靠在自己高耸的胸脯上。拿手指替他轻轻的揉着太阳。柔声说道:“心烦什么事情?”

“都说清者清。你说这世界想清的人能否就清得了?”谢汉靖还是喜欢温柔如水的女人。拥有财富与地位之外。女人得来容易。舍弃也容易。也有为女人心疼心烦的时候。终究身边还留着这么一个舍不得割弃。

“前些时间。你太忙。我无聊就回了老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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