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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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组时间上催得很紧，王一鸣一点不敢懈怠。他估摸着这里面最难找的就是教育系统了，一个是缺考的人多，另一个主要原因是他们的寒假到了。可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先从教育系统入手。
王一鸣拿起电话，拨到了海化市教育局办公室。接电话的是市教育局办公室主任任天华。
说起任天华，王一鸣就想到了他的老婆夏海燕，夏海燕与任天华是大学同学。一毕业，夏海燕分到了基层农村学校工作，而任天华缺凭借着叔叔任立忠——前海化市教育局局长的关系，直接分配到了海华市教育局，工作了这七八年，任天华已成了海化市教育局办公室主任。而夏海燕还是在基层拼搏辛苦的干着班主任，每天早出晚归，前几年时一周五天住校，周末回家。这几年好了些，有了班车，好歹方便了些。想起那段做和尚的日子，王一鸣心里如刀绞一般。
他现在也是人事培训科科长了，说起来也与任天华平起平坐了。有一次吃饭时，面对任天华，王一鸣私下里悄悄问过，能不能帮忙把夏海燕调到市里随便一所中学或小学，只要离家近点就行。
任天华作为夏海燕的老同学，曾经对夏海燕动过心，直到现在还不能忘怀。不过没想到后来被王一鸣抢了先，竟然野猫子打狗，让他上了。对于这些，任天华一想起来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强忍着不言不语，在心里却对王一鸣恨之入骨。
这段历史王一鸣是不太清楚的，他只认为两人是同学，充其量就是比较要好的同学，远没有任天华心里想得那么复杂。
调动这样的事情说小很小，说大很大，是很棘手的。虽说是局长一句话的事，但局长也有难处，经常会接到同级或上级干部的一些电话，把一些官太太们调到城区来。对于王一鸣这样的小科长的妻子，局长一般是不太会答应的，除非这个人很有前途，局长日后会用到他。
任天华想到以前与夏海燕一起的日子，想到夏海燕那张诱人犯罪的脸，气中带恨，想给她办又不想便宜了她的一种心态让他左右为难。一时间在犹豫不决中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慢慢得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王一鸣也把这个想法跟夏海燕提起过，没想到夏海燕的回答却满不在乎，认为在基层干得好好的，干吗调动，走了那群孩子怎么办？
对于她这种舍不得基层的想法王一鸣感觉很可爱，冷笑着说，你直接回到原始社会好了，干吗提前来到社会主义呢？
夏海燕不以为然的回答说，以后再说吧！调动需要很多钱的，再说现在不是挺好吗？有班车直接回家，到城区也不一定有这好条件呐！
听到这傻傻的回答，王一鸣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这吃苦吃惯了的人，在什么环境下都不觉得累，算了，以后再找机会，问问任天华，能办的话偷偷给她办了得了。
收回思绪，王一鸣简单的把这次检查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在电话里对任天华说了一下，叮嘱他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把这个消息下达到各区县教育局，然后再由区县的负责人传达到各乡镇，最后由乡镇教委的人员把这些缺考人员的情况作一下说明。今天下午四点前一定要报到人事局的人事培训科。
这可把任天华急坏了，这工作量倒不大，关键是这教育口上的人昨天已经放假了。学校里留下的只是个别领导，部分人还大都在做年终教师考评的收尾工作，王一鸣这个通知下得这么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不管吧，不行，管吧，实在是没法。
自然接到任天华通知的区县负责人，个个都是满腹牢骚，报怨半天，但事还是得办，而且还是快办。都是为了头上这顶乌纱，上级叫上东是绝不能上西的。
教育系统这个大户通知后，王一鸣又给卫生局的牛主任打了个电话。还是交待了同王天华一样的内容。牛主任听到电话，还算可以，很利索的答应照办了。
接着王一鸣马不停蹄的给公安、文化、市职机关的相关领导打了电话，作了说明。不过，在打给公安局后，王一鸣多了一个心眼，问了一下负责人事培训的张副局长：“张局长，你们公安系统有一个叫武达瑞的人吗？”
“有啊！就在我们刑警二队，小王，你问这个人干什么？”职业的敏感让张局长不自觉的就问上了。
“噢，没什么？随便问问。他今年多大了？”
“干什么，找对象啊！小伙子还没结婚呢？今年二十八了。”
“噢，不是，有一个朋友说认识他，是他同学。”
“噢，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小子惹麻烦了呢？”张局长如释重负的说着。
“怎么，这人品行不好吗？”王一鸣随口问了句。
“不是，小伙子在警队很优秀，经常破大案要案，不过有时就是脾气爆点，容易违反纪律，不说了，王科长，再说就是违反纪律了，不过如果给他介绍对象，可不能把后半部分说上啊！”电话里，张局长打着玩笑说。
“噢，张局长，你放心，小的明白，警队里的小伙，哪个不是英勇神武，哪有缺点呢？”王一鸣与张局开上了玩笑。
“好了，就你嘴巧，难怪王副局每次都夸你机灵，嘴甜。我要去下通知了，有空再聊。”
与张副局长通过电话后，王一鸣来到人事培训科办公室，看了一下于化将要给各系统发的电子表，点到公安系统表时让于化把苏达瑞的个人材料调了出来，并把他未参加培训的记录作了删除。
于化心领神会，不动声色的完成了王一鸣交给的任务。这也是王一鸣很喜欢这个刚参加工作的小伙子的地方，很明白事理。
王一鸣转身来到办公室详细得看了一下苏达瑞的个人书面资料，并看了一下苏达瑞的照片，依稀还记得这个方脸的警察，就是那天给自己解围的人。
他又看了一下苏达瑞其他的政绩资料，没想个人履历还不错，立了两次三等功。以前每年的培训情况还是挺全的，每年都有。就是缺今年的。
王一鸣沉思了一会，决定给苏达瑞打个电话，一是了解一下他为什么没有参加今年的人事培训，二是想借这个机会认识认识他，向他解释一下那晚的情况，不要让他对自己产生误解。
王一鸣按苏了达瑞留在人事资料上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通了。这让王一鸣很兴奋，一个粗犷的声音传过来：“喂，你好！”
王一鸣先是一愣，怎么与那天的语调有点不一样。
“喂，谁呀？说话。”这时王一鸣有些听清楚了，是那晚的声音。
“喂，你好，我是市人事局的王一鸣，你是苏达瑞警官吧！”王一鸣说得很客气。
“是啊！有什么事吗？”苏达瑞疑惑的问道。
他可是很少跟人事局打交道的，这个王一鸣找自己有什么事呢？苏达瑞头脑快速的旋转着。
“噢，是这样的，你今年人事局组织的培训及考试，你都没有参加，我看到了，给你个电话。如果你没有今年的培训及考试记录的话，对你今后的晋升职称是不利的。”
“噢，是这样的，考试那天，刚好家里出了点事，走不开，所以没考。”没等王一鸣说完，苏达瑞就接着说。
“苏警官，你看这样吧！我们约个时间，见见面，我帮你补考一次，怎么样？”王一鸣试探着问。
其实王一鸣心里早已有了打算，什么补考？那是好听，只要自己一点头，让于化在苏达瑞的个人记录上做上一笔就行了。事就是这样，内行做着很容易，外行却是一头雾水，什么也整不明白，任何单位都是这样，都有自己的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