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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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呢?
既然说了,也只好做了。尺宿的家真的不远,就往胡同里走几步,就是她住的小区,十三楼,房子不大,一室一厅的,她自己住是够的。
“请进吧,有点乱,上班没时间收拾。”尺宿尴尬地笑了笑,真没想到,她家会来人。
这哪里是有点乱,简直是非常的乱。不由得又是皱眉头,这样的一个女孩,即将为人母了,怎么照顾自己?她孩子的父亲呢?
“你一个人?你丈夫呢?”心里这样想的,嘴上也跟着问了出来,问了就觉得后悔,他今天是怎么了?抽风了,还是忘记吃药了呢?自己都想打自己一个嘴巴,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尺宿的笑容冷了几分,还勉强地维持着。她的丈夫,姚夏吗?听说,夏少出国了,将生意做到了加拿大,他人脉广,做生意很简单。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姚夏这样做是为什么呢?那么多国家不选,偏偏选择的是加拿大,为什么?还是不是因为夏氏的总部,在加拿大么。
他说过的话,还真的都要兑现。他说过,要打垮夏氏的,说过,要帮她出气的,如今都这样了,还是不忘记么?
“抱歉,我似乎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尺宿被这声音拉回现实,摇了摇头,“没事儿,我没有丈夫。浴室在那边,您自己去吧。对了,还没请教,我叫尺宿,不知道您……”
“简凝。”他自己也是一愣,只说了自己的名字,为什么隐藏了姓氏呢?今天果然是一个充满了不确定的一天。
尺宿点点头,咧开嘴笑,“简先生,再次感谢你啊!”
简凝摇了摇头,“没什么。”
尺宿看着他去浴室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这是块冰?万年冰山吗?脸上就没个表情的。不过,怎么越看越觉得熟悉呢?在哪里见过呢?这一张脸,那不耐烦时候的样子,像谁?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第二章
这房子真的不大,也真的是很乱。简凝进了浴室,真的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丫头,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
看着摆设,还真的就是一个人住的。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不说,他也不好去问。毕竟正式见面,这还是第一次。他向来不喜欢太八卦的人,若不是为了家里的那个小子,他也不会来。
打开热水器,将头发洗了一下,随便抓了条毛巾胡乱地擦着。身上的西装,被污水弄得透了,这会儿已经半干,潮乎乎地贴在身上,还确实是有些难受的。
这人奇怪得要命,看见不整齐的东西,就非得去收拾一下,说他有洁癖吧,还不尽然,总之就是有点奇怪,将浴室打扫了一遍,还顺便帮她洗了衣服。
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尺宿煮了一杯咖啡给他,自己则是捧着一杯热水在喝。
尺宿抿着嘴笑了,“这咖啡是我刚来的时候买的,听说孕妇不能喝,就一直放着了,正好泡给你喝。”
“谢谢。”简凝接过来,抿了一口,确实不怎么好,速溶咖啡,不过喝起来却是暖的。整个人都觉得暖洋洋的了,真是奇怪。
“请坐吧。”
两个人僵持着也不好,尺宿就没话找话的。
简凝瞥了一眼那沙发,也是凌乱的,不由得再次皱眉。
尺宿更是尴尬,心想这人瞧不上她家,怎么还赖着不走呢?一再地皱眉做什么?不觉就想翻白眼了,虽说是救过她,可她一码归一码,爱憎分明得很。
简凝将咖啡放在茶几上,似乎是叹了口气,将西装外套脱了,白衬衫的背部,已经被污水沾染了,他扯了扯领带,将袖子挽起来,动手给她收拾起房间来。
从客厅开始,沙发、柜子、茶几,上面摆放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归拢好,又去浴室打了盆水,拧了抹布出来,每个家具都擦了一遍,门框窗户,边边角角的都擦了一次。盆子里的水,在洗过三次抹布之后,就被换掉,来来回回地总共换了四次水,可见这房子的脏乱程度。
尺宿一直不好意思地笑,起先是说:“工作太忙了。”
当看到简凝手里的抹布变成黑色的时候,他无奈的皱眉,尺宿直摇头,“那个,这里其实不是我家。”
简凝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竟然也有几分可爱的成分。尺宿不觉就看得痴了,他长得是好看,不过她见过的好看的人不少,只是这样成熟的还是不多的。看样子有三十了,那份沉稳,就是她少见的。再来是这男人的脸,跟冻住了一样。
这一声笑,虽然很轻,但还是见面这么长时间,尺宿看到的他脸上的第三个表情,不由得就感慨,原来他也会笑啊!
“那个,要不要我帮忙?”尺宿站着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不好意思地开口了,这里毕竟是她家啊,他是客人,第一次来就做这些,不太好吧。
简凝瞥了她一眼,十足地不信任,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能干什么?别添乱了!
尺宿自然也读懂了他的意思,无奈地叹气,好吧她承认,这自力更生,她还真的没完全达到。以前被照顾得太好了,导致了她什么都不用做。想想那样的日子,就连洗脸,都有人帮着她弄,把她养成了个米虫,她还能会什么?真得从头学一学。
客厅收拾好了,又去打扫了卧室。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问尺宿,“有备用的床单吗?”
“有的。”尺宿点点头,打开柜子,“下面的那一格里都是。”
“都是?”简凝疑惑着打开,果然,塞了慢慢一抽屉,“你这是,卖床单的?打劫了哪里?”想了一下,她那个样子能打劫谁啊,半信半疑地问道,“该不会是,为了不洗床单,所以才买了这么多吧?”
尺宿的眼睛顿时一亮,“怎么你也干过?”
“苍天!”简凝极度地无语,这样的一个人,也放心她自己住?
二话没说的,将床单换下来,丢进了洗衣机里,方才放进去的衣服已经洗好,简凝瞥了一眼尺宿,“晾衣服会吗?”
尺宿点点头,刚要去接衣服,简凝忽然就又收了回来,“还是我来吧,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我听说,孕妇总站着也不好。”
真怕她那个毛毛躁躁的样子,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口袋里的电话,响过几次,都被简凝挂掉了,最后干脆关机。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只是忽然想,多了解她一些,看着这女孩,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竟然已经七点多了,正是万家灯火点燃的时刻。
简凝有些乏了,坐在沙发上,尺宿也在他对面坐着,讪讪地开口道:“谢谢。天色也不早了,您要是还有事,就先去忙吧。” 简凝本来微微闭着眼睛养神,听到尺宿的话之后,缓缓地睁开,有一丝慵懒的模样,声音也懒洋洋的,“怎么?帮你做完了家务,就赶我了?找个家政来,也不至于如此吧!”
一开口,竟然是戏虐的口吻,说出来他自己都大惊失色,跟这儿哀怨什么,跟个怨妇似的!
“咳咳。”简凝咳嗽了几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尺宿倒是不尴尬,只觉得这人自来熟得很,也不是讨厌,试着开口道:“那要不,留下来吃个便饭?”
说完还有点儿后悔,本来就是请上来坐坐,怎么越搞事情越多。也是随便的一说,没想到就又得到了非常随意的答复,“好。正好给你干了这么多活儿,也饿了。不过,你这儿有什么吃的?”
这次可难不倒尺宿了,她出来这么久,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厨艺了。这还要拜姚夏所赐,若不是当初总看着姚夏煮饭,她也不会学了这一手还算将就的厨艺。
“相信我,我的厨艺还算不错的,色相暂且不提,味道是一流的。”她自信满满地说着,真的除了食物的外貌,其它的她弄得还真不错。就是每次炒出来的菜,都跟东施一样,还真减少了几分食欲。
简凝看了尺宿好几眼,反复地打量,心里权衡着,最后还是说了,“你去洗个澡换衣服吧,身上还有泥点子呢!煮饭的事儿,我来。”
竟然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尺宿就莫名地来了恼火,她有那么差劲?
虽然心里如此,可还是听了简凝的话,拿了换洗衣服去了浴室,脱下衣服一看,还真有泥点子,这雨下的,不知道何时会停。
已经是秋天了呢,可这南方的城市,还是流火一样的天气。不由得就想念,那避暑山庄里,有人没日没夜地拿着扇子,为她纳凉扇风。
事实证明了,让简凝做饭是对的,他烧的菜,色香味俱全了,让人叹为观止,怎么如今这社会,男人的厨艺就可以这么好呢?她一个十足的女人,都只徘徊在学徒的阶段,这些个男人,倒是一个个都出师了。
这顿饭吃得有些压抑,简凝是一句话不说,缓缓地吃着食物,优雅至极。没人搭理,尺宿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说话,就这样沉默着。
快要吃完了的时候,简凝忽然抬头看尺宿,说了一句,“你对别人就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吗?你就没想过我是坏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带我回家了?还是你对人一直都是如此?”
这话让人听了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尺宿也不傻,听懂了他的意思。这是在指责她随便,什么男人都带回家。事实上这房子,还是第一次有客人来,简凝是第一位,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的一位。
尺宿放下了碗筷,唇边含笑地说着,“你又不是坏人。我感觉的到,总觉得你很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你身上的这种冷冰冰的感觉都很熟悉。只是我忘记了,这感觉是从何而来。”
简凝莫名就有些生气,音调也太搞了一分,“难道坏人都把坏字写在脸上?还是你以为,坏人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总有些狰狞的表情,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反派?以后凡事都小心一些,你们这些小孩子,就是不知道好坏。被拐卖的人多了,帮着数钱的也不少。”
还越说越来劲了!尺宿一度怀疑,这人是个小学教师,不然怎么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虚心地听了,最后说了句,“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让我把你当成个坏人看。对不住了,我一直把你当好人看来着,埋没了你坏人的气质了!”
简凝气得哑口无言,还就找不到什么去反驳她,还是头一次,他嘴上吃亏了,败在这样一个小丫头手里。
这么一来二去,竟然就熟络了起来。
简凝会隔三差五地来看看尺宿,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万年冰山的样子,帮尺宿收拾房子,洗衣做饭什么的。起初尺宿还不好意思,没几次之后,竟然就成了自然习惯,不知道的还以为简凝是尺宿刚刚请来的保姆。
尺宿常常拿简凝开玩笑,人也开朗了许多,恶作剧是层出不穷,简凝每次都是皱着眉,心里下定了决定,再也不来了,可没过几天,又巴巴地跑来,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第三章
只发觉那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再园,反反复复的,竟然已经在这里住了三个月。
七个月的身孕,行动起来多有不便,可学校那边还坚持去上课,产假是三个月,还得上一个月的班。
其实尺宿倒是想一直这么上班,一个人在家里,没意思得很。她以前喜欢安静,如今喜欢喧闹,总觉得,被人声包围着,才会舒服,才是存在的。到底,也是害怕了寂寞的世界。
闲暇的时候,她会在小区附近的一家茶楼喝茶,说是喝茶,可她爱惜孩子的要命,孕妇是不能喝的,只点了白开水,一盘干果,从头到尾也没动过。
南方这样的小城,茶馆里总有些唱昆曲的戏曲演员。她听不懂,只听那依依呀呀的,不明白里面讲的什么意思。唱腔倒是熟了起来,一来二去的总是那么几首,大抵是这生意不大好,所以卖艺是演员也贫瘠。
偶尔,尺宿也跟着哼唱,不伦不类的,自己都觉得有流行歌曲的味道,太过江湖龙套了。她大概只有听的份儿,自己唱是不行的了。
由于是常客,又是个大着肚子的,掌柜的和小二对她也很照顾。呵,来这儿喝茶听曲儿得人,都这么叫,还是很江湖风气的。不过要的就是这个味,有时候现代化久远了,就想念起古代的生活。
瞧瞧,现下那些写穿越小说的不是很多,都是想念了古代的人吧,所以才无厘头的穿了一次。
今儿茶馆的人不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冷清得很呢。尺宿依旧是来了,坐在里边的位置,不喜欢临窗,怕那秋风恼了心思。人多少也无所谓,她关键听的是个人声,只要昆曲一唱起来,就热闹了,她也就不落寞了。
两个演员走到台中,作了个揖,琵琶的声音就从女艺人的指尖流淌而来,男艺人站在旁边,也拿了个乐器,两个人唱了起来。
唱的是《长生殿》,尺宿就是听不懂那唱词的,只觉得唱腔不错。讲的是唐明皇与杨贵妃的那一段。貌似这段子,还是康熙爷年间有人编写的,听起来古韵古味的,很是不错。
听完了一曲,两个艺人,再次作揖,退下舞台去。
时间也差不多傍晚了,尺宿就付了钱,从茶馆出来回家。
一路上路过的那些饭店,也是人丁稀少,今儿是怎么了?经济危机也不至于这样啊!门市凋零了?
一路疑问着回了家,从电梯里出来,正在口袋里找钥匙,忽然就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呀!”尺宿吓了一跳,手里的钥匙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定睛一看,是简凝那张万年不换的冰山脸,拍了拍胸口,“人吓人可是吓死人的!你闲着没事儿跑来吓我的?”
简凝不说话了,径直走过来,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转身就去开门,也不理尺宿。门开的很是溜到,跟开自己家门一样。
“喂!你这人倒是自觉哈!走城门呢你?”尺宿跟在后面进去。
简凝一边换拖鞋,一边满不在乎的说,“城门比你这个门好走。至少不会等这么久才开门!”
虽然这人一向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的,可这话听起来,也有一丝的酸酸的,似乎是在抱怨她回来的晚了,让他简凝大爷等得久了。
尺宿呵呵的笑了起来,蹬掉了脚上的鞋子。走进屋里去,简凝皱着眉头看她踢得乱乱的鞋子,蹲下身摆放整齐了,这才进去。
尺宿挑眉看他,坐在沙发上,抱拳鞠躬,像是在道歉,可眸子里全都是笑意,“让大爷您久等了,是我的不是。”言罢偷偷的看了眼简凝深锁的眉头,又打趣道:“要不我家钥匙给你一把得了,你来的时候自己开门。反正你是经常来打扫房子的。”
本以为他会勃然大怒,愤然离去的时候说上一句,“你把我当成你的保姆了?做梦!”
可没想到,简凝只是略微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
倒是让尺宿惊讶了,看来以后跟他这种思维的人说话,还真的不能随便一说了,不然还说不定弄出什么事儿来呢!
“怎么了?不想给?”简凝还纠缠着这个话题不放。
尺宿扭捏着,“你真得要?”
“不是你说的要给我的么?”
“那好吧。我去找找啊,可能就这么一把的。”尺宿万般无奈的站起身,还没等走出去,就听简凝喊她,“不情不愿给的东西,我不要!”
尺宿顿时换上了一张谄媚的笑脸,“哪能啊,我这是心甘情愿呢,您来帮我收拾房子,洗衣煮饭,我还能不乐意啊?有个人照顾着,我还能不要?我傻呀我?”
“你可不就是个傻子。”简凝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还有人比她更傻的,这世上,明明是很精明的人,有些时候也会像个傻子一样。
“你说什么?”
简凝摇了摇头,将他带来的保温桶放在茶几上,“也不知道还热不热了,刚得的燕窝,我吃了一点儿,口感还不错。”
尺宿呵呵的笑了,“哟!亲自下厨炖燕窝给我吃?感动呢!”
简凝险些就翻白眼了,冷冰冰的丢了句,“酒店的大师傅做的。我有那个闲心?”
“哦,想来也是,你那么忙。”尺宿边说着,边打开了保温桶,鼻子凑过去,用手扇了几下,那味道钻进鼻子里,倒是不油不腻的清爽。样子看起来也有食欲,当即去厨房拿了碗筷,盛了一碗就开始吃起来。
味道的确是不错的,口感绝佳,入口即化,没有以往她吃燕窝时的恶心感觉。这东西,到底是燕子的口水,以前总觉得恶心,今天吃起来也是不错的。
她吃东西去了,简凝就又很沉默,不得不说简凝真真是个惜字如金的人,很少跟尺宿闲聊。
“你这次来是做什么?”尺宿随口问道。
认识也几个月了,大概了解到,简凝在这边有生意,所以常来,又是差不多,每次来,都会到这里来看看她,带一些好东西,给她补身体。她以前也没问过,这会儿又是随便的问了问,也没指望简凝会说。
“苏氏企业向我们求救,用了工厂作抵押,我是来考察的,看看到底值不值。”他不紧不慢的答了。
尺宿却是一惊,“你说苏氏企业?总经理是苏瑾的那个?”
“不然你以为?”
苏瑾,那女人她还记得,狠辣果断的一个美人儿。对她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了,说恨吧,过了些,在她眼里什么叫做恨一个人?就是能让尺宿拼了身家性命,也要去弄死那个人。这才叫做恨,如今已经没有能让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