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香艳杀劫
岳航回过神来,道:“兄台,等会若侍卫发现失了珍宝,必然大肆搜索,我看我们还是早些离去吧!”
“还有些时间布置,待哥哥我帮你采一朵绝世的娇花!就当是最后一次见面的礼物!”那男子不理不睬,拽着他出了库房,一阵飞掠上了栋阁楼,不假思索便撞进一间屋子。
“最后一次见面?”岳航听得有些糊涂,正要打量这屋里布置,就听那男子哼声一笑:“既然要采花,自然要做好做花下鬼的准备。今次就叫你见识见识地狱里盛开的白莲,就当是给你送行吧!”
越听越觉不对,忽然腰际一凉,一股劲力已透体而入,霎时麻了半边身子,手脚俱都动弹不得,龇目瞪视,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男子拍拍岳航脸蛋,阴阴一笑:“怪就怪你命不好吧!”说罢把一颗蜡丸塞进岳航嘴里,提掌在他后颈一切,药丸咕噜一声滚落喉头。
“你给我吃的什么?”岳航一不小心竟着了他的道,不禁惊怒万分。
“放心吧,也不是什么毒药,就是一种能让你暂时闭去全身气息的药物,一会儿药力自然会消散。”男子提着衣领将他摆到高台上一处角落,用案桌边的纱帘简单绕了几圈,跳下案来查看。这屋子光线本就昏暗,再加上角度隐蔽,若不特意去观察还真看不出有人被裹在纱帘里。
男子对自己的布置甚为得意,拍着巴掌悠闲走到窗前,透过窗缝向外看了看,见一模糊白影缓缓走上楼来,又算了下时间,暗自点头,推开天窗窜上屋顶,嘴里兀自嘟囔:“臭女人,吃不到也要羞辱羞辱你!”飞身远去。
岳航药丸下肚,只觉身子仿佛没了重量,就像是灵魂漂浮在一层结界之内,无论怎么挣扎都脱不出这个范围,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遑论活动下手脚。就这样心儿惴惴地等了片刻,门外传来一串轻似印雪的脚步声,轻盈却絮乱,显示着其主人的沉静无澜。
声音越来越近,终于,门被推开小半幅,一只月白绣鞋踏了进来,鞋底儿抿地,扭进身子,回手关了房门。岳航勉强分辨出这是位窈窕女子,倒看不清她面目如何,心里微感失望。
女子匀了口气,缓着步子游走窗前,把窗帘死死拉上。这下屋里光线更暗,女子可能觉得不适应,反身多点了只红烛放在桌心。烛光一应,岳航终于看清了这女子容貌,不禁大惊失色。原来这女子正是白日里曾调戏过的秋儿。想起她近乎妖鬼的武功,岳航心底敲起鼓来,若是被她发现自己在此窥视,还不给她击成齑粉?
秋儿提起桌下早准备好的篮子走到一个水汽蒸腾的巨大木桶前,把篮内之物通通倒入桶内,屋内霎时飘满清淡花香。岳航虽闭了气息,感官犹在,这一嗅即便明了,原来这美人是要入浴了!不知怎地,本惴惴不安的心里还是钻出一丝期待。
秋儿伸指试试水温,指腹却被煨得暖胀酥软,甚为受用,不禁轻吟一声,另一只手则背转过去,打腰带里拔出那只奇怪的鸿管珍而重之地放在桌上,紧接着解起襟带来。
女子衣饰繁琐,秋儿忙活半晌,终于去了外裳,露出一身淡藕色紧亵。她身形窈窕,又不失丰满,浑圆的肩锁恍如天成美玉,红烛映着莹莹珀色,更显得她肌肤娇嫩欲滴。或许是有些怯凉,削肩微微缩起,双臂紧紧绷在身前,勒得两团乳峰鼓胀满溢,本就窄小的兜儿被撑得满满,竟连浮凸红梅形状都清晰可见。
秋儿正跨步入桶,一条玉腿高高抬起,半截小腿搭放桶檐之上,那只只有幼莲大小的春湾秀足羞答答向下探去,足背挺得笔直,尖翘足趾给水汽一蒸,舒服得曲直颤抖,可爱至极。适应着水温入了一腿,另一腿摆将过来之际,腿心无意间略微打开,一朵粉艳娇花一闪而逝。
岳航血气方刚,撇得着惊心动魄的一幕,胯下那物立刻不争气的挺了起来,偏偏他此时盘腿而作,那物无从伸展,委屈得疼痛难当。身子依然动弹不得,也只好闷头苦忍,忽然只觉头脑充血严重,一股子粘腻液体竟自鼻子里汩汩流出。
他所服乃闭气丹,是一中稀奇的假死药丸,能将人体气息在一段时间内缩至极限。此时闭气也有一刻,药效渐失,只是他早给那具绝美胴体摄去魂魄,浓重的呼吸渐渐暴露出来还不自知。
又过些时候,岳航抬手擦去口鼻上的腥液,恍惚间觉得有些不妥,对着手掌端详片刻:“我…我能动了!”心中一喜,这便想偷偷离去,谁知刚挪动身子,一团白影已扑射过来,浓郁的花香水汽丝毫掩饰不住森冷杀气。
岳航知道身形败露,一个翻身滚下案去。他头脸裹着纱,慌乱间也难以分辨方向,不知撞翻多少桌椅,终于在一根柱下停住身形,囫囵挥去头上的纱帘,只听不远处“嗤”的一声撕响,遁声一看,高案上秋儿披着刚刚撕下的轻纱,正冷冷盯着他看。
屋里就这么方圆之地,想躲过这女杀星恐怕难比登天,岳航心里叫苦,立起身来躲在柱子后,高声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了,我是被飞贼抓来丢在这里,绝非有意窥视,还请姑娘原谅!”
秋儿不言不语,张手虚空一抓,桌上的鸿管飞至手心,纵身跳下案来,就这么赤着脚丫走向岳航。
岳航见她杀意不减,也不愿坐以待毙,飞身撞向窗户,谁知秋儿更快,在他之前将他格了回来,紧接着纵身略上,手掌好似凝了冰的利刃,直挺挺切向他脖颈。
掌势快绝,岳航不敢怠慢,扭身避过。秋儿却变势横扫,啪的一声扇得他翻滚出去。他头晕脑胀,手捂着高高肿起的腮帮,却不敢放松一丝精神,忽然眼前一花,秋儿身影如闪电般欺了过来,这下闪避不得,只好用出惊蝶掌迎上。
双掌相接,岳航只觉五脏俱震,“噗嗤”一口鲜血飞溅而出,一时血亏,晕乎乎躺倒过去。刚要支撑起身,那只莲足鬼魅般踏了过来,堪勘捻住他脖颈,将他再次按到在地。
秋儿发觉有人窥视他洗浴,初时怒极,也未注意他形貌,此时近距离打量,眉头皱得更紧,胸脯急速起伏:“是你!”
见她没有立下杀手,岳航心存侥幸,忍着疼痛涎笑道:“是我是我,白日里还见过面的!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你若就此杀了我,那不是正和奸人心意!…”正要痛陈厉害,却觉鼻尖一凉,抬眼一看,原来是打秋儿身上的纱帘上滴落下来的水滴。
此时秋儿内里真空,半点遮羞之物也无,岳航顺着她白嫩的脚丫向上看,自然一览无余。修长的大腿纤和适度,肌肤泛着新浴后的嫣红,水线划下,带倒绵绸细绒。腿心里颜色更艳,鲜嫩好似新杀精肉,神秘的桃埠在稀疏黑茸下若隐若现,蒸腾的幽凝水汽展示着那里的异常热度。
岳航看的口干舌燥,求饶的话也说不利落,偷眼观她神色,一时也拿不准她心思,只好默然以对。
秋儿自也觉出他异样目光,却无半点羞怯躲闪之意“媚魔仙很喜欢你么?刚入门下就做得宗主?”
岳航听她如此问,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以为这姑娘是顾及师傅名号才不敢立下杀手,笑道:“是啊是啊,师傅很疼我的,不若姑娘放了我,以后有什么难处我去求师傅来帮你的忙啊!”
秋儿略微犹豫,眼神又厉了起来,冷冷说道:“辱了我身子,还要活命么!”提掌便要打将下去。
岳航惊骇,却挣不过她足上力道,连忙告饶:“姑娘且慢,岳航有话要说!”
秋儿果然顿了一顿。岳航舒了口气,心神飞速运转,哭丧道:“既然冒犯姑娘,那便任由处置吧。只是姑娘不知,岳航身染血毒症,待会姑娘打得岳航血肉模糊难免会有污血溅到你身上……”岳航抬眼撇她一眼,见她脸显惧色,添油加醋道:“哎,姑娘也知道染上这病会全身溃烂化脓,又脏又恶心……”
说话时先前吐出的鲜血已蜿蜒流至颈侧,离秋儿裸足只些许距离。秋儿大骇,脚丫飞速收了回来。岳航窥准时机,猝然用出暗月翩跹,漫天掌影恍如环身大浪,把秋儿一下逼退老远。紧接着幻做一道红光,穿破窗户飞掠而去。
秋儿跺足怒嗔,眼见那淫贼身形化作红线,转眼便穿过几间楼子,银牙紧咬,全力运起轻功赶了上去。刚出楼子,就听外面传来侍卫的呼声:“不好了,有大盗将贡宝五珍宝盏偷走了,快去追啊!”
秋儿顿在原地犹豫片刻,向那渐渐远去的红光望了又望,屈辱与不甘烧上心头,再也不理会侍卫门的聒噪,又飞身追了过去。
月舞术耗力甚大,岳航又有内伤,几息下来已觉力弱,速度大不如前。心下焦急,回头望去,那秋儿执着的很,紧紧吊在身后,两人距离正丝丝拉近。汉透脊背,岳航暗恨,怎地也想不通这女子年岁不大,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武功,恐怕董书碟也要差她好大一截。
此时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她赶上以前逃回魅魔宗去,到了那里总还有个帮手。
岳航目标明确,榨出经脉里每一分内力用来发动血月遁影,身子立时红芒闪耀,速度再次加快。
不知熬了多久,益神阁偌大的墙院已清晰可见,岳航喜极而泣,一纵跳上院墙。秋儿却不甘地止住脚步,犹豫片刻,还是把鸿管架在唇边,十指抚弦,一串非闷非脆的音符诡异飘了开去。
岳航在院墙上站稳,刚要高声呼救,忽然背后响起一串好似婴儿夜啼之声,音调也不见得如何高,却震得他鼓膜颤颤,一下就止住他一切动作。这声音好像有种独特的魔力,不消一刻,岳航头脑中已幻象丛丛,心儿越跳越快,好似要爆体而去。
秋儿定定看着他不住颤抖的背影,依旧面无表情,倏地又起一音,尖如金铁挫击,真有穿云裂石之势。岳航如遭电亟,脑中立时轰声炸响,直挺挺倒栽下墙,恍惚中只觉幽香凝重,一颗心死死沉了下去。
秋儿点着脚丫飘至岳航身前,幽幽一叹:“我真的不想再杀人了……可是你…必须死!”抬掌拍落,忽觉掌缘一热,一团黑气不知打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模模糊糊裹住岳航全身。秋儿瞳孔一缩,撤掌飘飞开去,缩起正滴溅黑血的手,沉默静立。
岳航这次死里逃生,却未觉出有什么异常,忽听虚空中一飘忽女声咯咯笑道:“妹妹功夫一日赛一日呢!连姐姐的绝技——夜墨连天都避得过!”
秋儿玄功默转,逼出体内毒血,冷眼观望,眸光却比对岳航时还要冷三分。
虚空中哀声一叹“哎,妹妹怎地就不能蠢一点再中一次这招,也好让姐姐一偿夙愿那!”尾音婉转低靡,好似闺榻吐怨般勾魂摄魄。
秋儿久无波澜的俏脸上终于显出几分激动之色:“还是将你引了出来!”
“怎么!你不是很希望见到姐姐么?一年要探望好几次呢!只不过啊……每次都是利刃相向,可真是寒了我的心!”
岳航聆听半晌,也分辨出这声音,撑着伤体欢喜叫道:“师傅!是你来救航儿么?”
黑雾散去,媚魔仙身着一袭黑纱,巧笑俨然立在岳航身边,十指纷纷封了他几处穴道,将他扶了起来,只扫了一眼,又转头去瞄秋儿:“江湖中将你归入魔类,姐姐还不敢相信,不想你竟要牵连这不懂事的小家伙,可真好大的杀名那……”
“谁要牵连他!他窥我洗浴,可不该死么?”秋儿目光灼灼,杀意越趋浓重。
“窥你洗浴?”媚魔仙不可思议的瞧了岳航一眼,又见秋儿果是半裸着身子,立时捧腹大笑:“原来还有这么一说,我说今夜妹妹怎地穿得这般……哈哈…哈……这般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