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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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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澍在心里骂自己。

作者有话说:

嘿嘿

第40章 喝酒

祝苗现在每天都过得特别充实,一大早起床去帮附近一个牛奶店送小区里订的牛奶。祝苗借了一柠的粉色小电动,家家户户送到门口,送完之后回到店里洗个澡吃个早饭。傍晚打烊之后去附近另一个咖啡餐吧当侍应生,时间规划得刚刚好,之前迟了回店是因为那天是面试,所以才被项澍逮着了。

每一天都挺累的,但是祝苗觉得心里特别踏实,他感觉自己正在埋头往前冲,虽然不知道方向对不对,但总好过原地踏步。

现在他唯一的焦虑来自于项澍。

只要在店里,他每天都像个望夫石似的,等着项澍来店里,只要他来了,祝苗心里就高兴。可是他根本逮不着机会和项澍交流感情,他兼职太忙了,而项澍来店里的时间又不多,一柠守店的日子多些。

祝苗一方面着急一方面又无可奈何,他打开日历看了又看,离暑假结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时间再长也有到底的时候,到那时候,祝苗有了大学宿舍,再也不好意思住在店里了,会不会这一段故事就不了了之了。

祝苗越想越着急,但又没有办法。

好不容易有一天,祝苗餐吧那边轮休,咖啡厅打烊后他不用急急忙忙地赶去兼职了,一柠见他一脸疲累,没叫他,自己把吧台拾了,打烊离开。祝苗坐在桌边,因为累,神有点恍惚,坐着发呆。

这个点,平时猫咪都回笼子了,今天没人赶,最活泼的两只在店里跑酷。项澍一进店里,就听到楼梯被猫跑得“咚咚”响,这个动静一点都没惊着祝苗,因为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项澍反手把门掩上,轻轻的,没让门铃发出一点声响。

他走过去,轻轻地用脚尖推了推猫屁股,小声说道:“回笼子去。”

几只猫咪不情不愿地上楼回笼,项澍关好猫笼,把猫砂铲了,下楼的时候祝苗还睡着。他可能是太累了,趴着也睡得很熟,甚至打起了小呼噜,声音小小的,“咕噜咕噜”,跟猫咪心情愉悦时发出的声音很像。

项澍轻轻推推他的肩膀,说道:“去楼上睡吧。”

祝苗迷迷瞪瞪地醒过来,揉了揉眼睛,还带着一点鼻音,他说道:“哥,你怎么来了……”

“路过,见没关灯,以为你忘关了。”

“我今天休息呢,”祝苗突然弹起来,“我睡着忘锁门了,没丢东西吧。” 项澍说:“没事,你睡吧。”

祝苗站起来去洗手池,用凉水洗了把脸,脸上湿漉漉的,刘海也湿了几绺,黏在额头上,睫毛也湿了,晶亮的水珠沾在上面,眨眨眼又没了。祝苗用手抹干净脸上的水,困意一扫而空,神得不行,心里惦记着自己刚想的作战计划。

他擦干手,突然问道:“哥,你今晚有空不?”

项澍警觉:“待会儿有点事,怎么了?”

“哦,”祝苗耷拉着眉眼,失望地说道,“那算了。”

他的失望溢于言表,简直化成了实体从他全身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祝苗一瞬间就变成了霜打的小树苗。项澍还是没忍住追问了一句:“有什么要紧事吗?”

祝苗小声说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是,今天是我生日,想有人陪陪我……你如果有事的话没关系,反正生日嘛,年年都有的……”

项澍就吃他这一套,这下没办法了,他看了看时间,说道:“我出去送点东西,你等会儿。”

祝苗立马神抖擞,变脸都没他快,屁颠屁颠地跟着:“去哪儿,我陪你!”

项澍身边的朋友大多是咖啡圈的,还有一部分是红酒圈的,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重合。咖啡师们味蕾敏感,品起酒来也格外挑剔。他钟爱红酒的朋友们都特别喜欢一款咖啡豆:危地马拉黑天使。

因为它特殊的咖啡豆处理方法,让他的风味中带上了醇厚的酒味。项澍刚刚烘好了一批,养了几天,装了几十克送给朋友尝尝,另外附带的还有今年的一款云南咖啡豆,厌氧处理,带有威士忌风味,少有的让人惊艳的亚洲咖啡豆,他也带上了一点。

项澍其实并不想带他,因为自己的朋友祝苗都不认识,怕他不自在,但话还没说出口,当他见到祝苗一脸期待的表情,眼睛亮亮地眨着,话也说不出口了,想想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祝苗也带上了。

他们锁了门,一块儿出发。

夏天太阳下山之后,有凉爽的风穿越街巷,鼓起他们薄薄的衣服。祝苗就这样和项澍并肩走着,觉得脚步都轻快起来。

项澍和朋友约定碰头的地方就在上次那个红酒会所,项澍明显是熟客了,前台一句话都不问,直接领着他去包厢。还是上次那个包厢,上回祝苗来的时候发着烧,心情也糟糕,没来得及细看。细看之下,这包厢真是处处流露出雅致,特别是门外的日式庭院,让人看着心情就好。

项澍的几个朋友都很友善,可能也是碍于项澍还在,他们最多也就是向祝苗投来几道揶揄和探究的目光。郁凝也在,但他最多也就是哼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祝苗一眼就分出了项澍的朋友里哪些是咖啡师,手上有大花臂纹身的肯定都是咖啡师。

项澍拿出几包分装好的咖啡豆,还带了几个挂耳包,打算现场各冲一杯给他们试试,祝苗就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不去掺和,有人给他递红酒他也不敢接——虽然他的酒量应该是有长进了,但他今天还有大计划呢,还不敢喝酒。

几道探究的目光中,就数郁凝的最刺人。他眼睛圆圆的,眼尾上挑,就像店里的狸花猫似的。他上下左右来回打量祝苗,就差没把“我看看你到底哪里好”写在脸上了,旁边几个人都用看好戏的目光看他们。祝苗坐直了,挺直胸膛,不动声色地在反光的黑色柜橱上看自己的倒影。

今天还算帅吧!

项澍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吩咐祝苗说:“我接个电话,你坐在这里别乱跑。”

祝苗乖乖点头,倒是旁边的几个朋友揶揄道:“得了老项,我们还能把你的小朋友吃了吗?”

“你的小朋友”,祝苗一听就脸红。他正是年少勃发的年纪,长得浓眉大眼,这一下脸红,羞窘难耐,睫毛不住地扑扇,清甜可口的模样。也有不少喜欢这一款的人去看他,电话铃声催得紧,项澍眉头微皱,到外头廊下接电话,目光时不时往里看。

去亚齐的签证不好办,项澍是和一个朋友结伴,拜托了他认识的一个颇有门路的生豆供应商,帮他们做签证找向导。供应商想借项澍这次走通的路子,找更好的、性价比更高的曼特宁,两方一拍即合。

这一个电话是项澍同行的朋友打来的,说是家里有了急事,没法成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项澍嘴上安慰他,心里也有些为难。但联系的那一边,一切都是按照两个人的行程去计划的,住宿什么的早已安排好,签证也要提交材料了,这一下倒是麻烦了帮他疏通的那位供应商。

几句结束了电话,项澍心里想着事,一回头,发现祝苗手上居然拿着一杯红酒,杯子都空了。

项澍额角一跳,快步过去,一把将空杯子拿过来,说道:“谁给他喝酒了?”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

第41章 酒壮怂人胆

祝苗脸上已经有点红了,脸颊上薄薄的一片,眼神有点迷茫。郁凝就坐在旁边,一下子被项澍格外严肃的表情吓到了,然后又恼羞成怒。

“他自己要喝的!”

祝苗适时地打了个酒嗝,一脸无辜。

项澍想起上回祝苗喝了一杯啤酒之后的状态,无奈地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说道:“他酒量差,我先带他回去。”

怕祝·一杯倒·苗站不稳,项澍还一手托着他手肘,一手扶着他腰。谁知道祝苗比起上次醉酒,出奇地听话,一下子就站稳了。项澍疑惑地看过去一眼,祝苗嘟嘟囔囔的,迅雷不及掩耳就歪倒在他身上。

项澍:“?”

没办法,祝苗脚下发软,项澍只好半搂半抱地带他出包厢。项澍的朋友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照顾别人,原本还看好戏,这下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转移郁凝的注意力,生怕郁凝面子上过不去。

项澍没管,扛着祝苗就出去。

祝苗更是没法管,因为他“醉了”。

他一开始没想喝的,但他坐在那儿,见到旁边的人都在品红酒,有人来逗他,说他面前这款红酒是项澍最喜欢喝的。祝苗见高脚杯里装的红酒也就一口的量,堪堪没过杯底而已。他看了看外头正在讲电话的项澍,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入口很香甜醇厚,他没多想,剩下的也一口闷了。

当下脸就热了,但意识还清醒,比上次好多了。但祝苗见到项澍一脸紧张地夺走他杯子的时候,他心里头的想法就突然拐了个弯。

借酒装疯。

借着酒意说不定更好说话,而且万一尴尬了,酒醒了装不记得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全身的劲又卸了三分,整个人扒在项澍身上。外头天热,俩人身上立马就出了一层汗,皮肤相触的地方都湿腻腻的。祝苗的心跳越来越快,但他不怕露馅,毕竟喝醉了,脸红心跳都是正常的。

“想吐吗?”项澍问道。

他们俩靠得近,项澍说话的时候的热气全部喷在祝苗耳根上。他感觉自己从后脑勺一直连到尾椎骨的这一段都过电似的,酥麻酥麻的。他想抬肩蹭一蹭,耳朵根那处痒得难受,但他又怕露馅,只能借着酒意,往项澍肩膀上蹭了蹭。

祝苗本来头发就不算短,学着项澍的样子留长了一些些,可以扎起小揪的程度,发梢扫得项澍皱了眉。

“别乱动。”

他有些生气,声音沙沙的,弄得祝苗耳朵更痒了,一直痒到心里去。

项澍像上次那样,背着他往家里去。上回是因为台风大雨,只能两个人挤在店里,今天的话还是把祝苗背回去好,也不能让醉酒的人独自在沙发上把生日睡过去。

祝苗伏在项澍背上,本来紧紧闭着眼,被凉风一吹,那一点酒意涌上头又些头晕。他眯缝着眼往路上看了一眼,发现他们俩没有走在回店里的路上,而是走在回项澍家的路上,祝苗心里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他花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一直保持着醉酒的状态。

项澍把沉甸甸的祝苗一路背回去,背上全都是汗,被祝苗的胸膛捂着,热烘烘的。

他在玄关把鞋蹬掉,一路把祝苗背回房间里,侧身把他放在床上,回身出去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预备着祝苗醒来口渴,转身带上房门就要出去。

见状,祝苗以“垂死病中惊坐起”的速度坐起来,项澍听到动静,以为他要吐,连忙回头来要扶他。祝苗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嘟哝道:“我在哪儿……”

“我家。”项澍靠在门边,说道,“你睡吧,有不舒服叫我。”

祝苗怎么能让他走啊,连忙说道:“我好像好了,头也不晕了,胃也不难受。”

项澍上下打量他,见他仍旧一副脸红红的样子,笑道:“嗯,那你想怎么样?”

祝苗假装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厚着脸皮继续说道:“我、我感觉我现在酒量不错了,不信咱们俩切磋一下!”

项澍挑起眉。

“我生日嘛,庆祝一下!”

祝苗翻身下床,那点儿酒劲还在,脑袋晕了一瞬,但他很快站稳了,直奔着项澍家的酒柜去。项澍也不说话,看在他生日的份上没拆穿他,只见祝苗在酒柜前愣住了——酒瓶上的英文他没一个认识的。

祝苗回头求助般地看了项澍一眼,项澍没理他,仍旧抱着手靠在门边看着他,只是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你挑,你尽管挑。 祝苗一咬牙,随手抓了一瓶:“这个吧!”

项澍“扑哧”一笑,不等祝苗犹豫着反悔,就过去一把将祝苗挑的酒抽走,拖着声音说道:“这个是吧。”

骑虎难下,祝苗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项澍到厨房里拿了两个玻璃杯,开了酒,往两个杯子里分别倒了点,看着也就是两三口的量。项澍没有多倒,开冰箱,拿了两块大大的方冰,放进杯子里,递了一杯给祝苗。

项澍家的阳台不小,阳台上放了一张白色小圆桌,一把椅子。项澍把客厅里的一把椅子搬出去,俩人对坐着。从阳台看出去,除了夏天的夜色就是万家灯火,祝苗总觉得今天要发生点什么,觉得好紧张,双手拿着冷浸浸的酒杯。

项澍摇了摇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

“怎么不喝了,不是要切磋吗?”项澍说。

从倒酒那会儿祝苗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那味道比他喝过的啤酒、红酒都要冲得多得多,祝苗生怕自己这一口下去,人都要没了。顶着项澍揶揄的目光,祝苗捧起杯子,试探性地抿了一口。

酒是烈酒,就那沾湿舌头都不够的几滴,把祝苗呛得直咳嗽,整张脸都皱起来了,舌头上火辣辣的,眼泪都要出来了。酒是自己挑的,尽管这样,祝苗也要挤出笑容来,违心地说道:“好酒!”

项澍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神色不变。

祝苗心道糟糕,这是错误低估了敌方力量,他得单刀直入,速战速决。趁项澍正捧着酒杯眯着眼看外头的灯光与夜色,他突然说道:“哥,那天我和一柠姐聊天了。”

项澍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一柠姐和我说了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她说你……”

他还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措辞,项澍看了他一眼,直接接上:“我有病,嗯。”

听他这样说,祝苗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不是因为这个病本身让他不舒服,而是因为项澍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让他不舒服。项澍不是那种坦然接受的无所谓,而是放任自流的无所谓,这让祝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双手捧着杯,低头看着橙黄色的酒液,说道:“我不是八卦打听,我就是想多了解你一点。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和何铮分开啊,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不愿意接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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