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曜变
虞双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上数百倍的怪物，心中也不禁有些战栗。
就算他突然之间得到了阿波罗的附体，心性也有所变化，但他毕竟还是他。
阿波罗和邪神的仆从不同，他的降神是不可能和对方那样不顾宿主的安危取而代之的。
他没有阿迈尔那样数十年磨练出的阅历和心性。
也没有真正的阿波罗那样与生俱来的傲骨。
此刻的他，终究还是缺少了成长。
但他却没有缺少唯一一个重要的事物——无惧！
自己和眼前这个怪物，显然有着一个决定性的差距，那就是理智。
那个占据了胡渊肉体的迷之人物，称自己为因迪巴赫。
他似乎是献祭了胡渊的肉体，召唤出了这一具邪神化身。
虽然眼前这个怪物有着骇人心魂的威压，看起来就是无数只黑山羊结合之后的产物，或许他是邪神的化身，但它仍不能避免和黑山羊一样拥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它毫无理智可言。
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本能。
本能般的吞噬，本能般的毁灭，本能般的咆哮。
那么自己想要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取胜，唯有用尽全力，智胜！
在心中暂定了稍后的战略，虞双轻轻闭眼。
他摆出冥想的姿态，身后的太阳与此同时开始猛烈燃烧。火焰升腾，整片海岸的地面都被烧成了岩浆。
太阳的颜色随着温度的上升慢慢发生改变，由原本的金黄色，慢慢变为纯白色，然后，火焰消失不见，所有的太阳都化成了纯白色的夺目光球。
“曜——变！”
虞双睁开了眼，他的双瞳与太阳一样变成了纯白色，唯一能够分辨出瞳孔所在的，只有那一圈碧蓝的火焰。
白色的光球也燃起了碧蓝的火焰，化为一道道射线飞入虞双体内。
他的四周与太阳神力，再也不是之前的闪耀的金黄色。
神力在一瞬间得到了升华，化作碧蓝的怒火。
“唔……”虞双第一次使出这个神通，暴涨的神力使得他的肉体变得更加不堪承受。
即便是太阳之火淬炼后的身躯，在他没有得到真正的成长前，依旧是无法长时间承受远超于自己的力量的。
更别说此刻，这股力量再次骤升。
虞双估计，在曜变的状态下，最多只能再撑五分钟而已。
五分钟！自己要在这五分钟内，赌上一切！
现在能够战胜它的，唯有自己，在自己的感知内，仙罗丘附近乃至整个蓬莱，都不存在有比现在的自己更强大的力量。
或许深蓝议会中席位最前的那几位能够做到，但他们一定不在此处！
哪怕拼上性命，也不能让它肆虐蓬莱！
那个叫因迪巴赫的人说过，要解决自己这个变数，为此才召唤出的这个怪物，那么在解决自己之前，它就不会对其他地方造成危害。
只有放手一搏了！
虞双的身上，蓝白的日珥狂野跃动着，他举起右手，暴动的火焰就这么顺从地沿着手腕汇聚在手心。
……
“快看，天怎么变蓝了！”森林中的一位神使胆颤地问着一旁的同伴。
另一位神使回应道：“不知道……那个巨大的黑山羊，似乎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啊？”
“那边是有一位前辈正在与它战斗吧，这片异象可能也是那位前辈所导致的，或许这个怪物是害怕了也说不定？”又一位同伴回应道。
“可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神使，究竟得有多么恐怖的实力啊？s级？还是s级以上的人物？”
一位见识颇广的神使向着同伴娓娓道来：“谁知道呢……或许是哪一位达到了传说中的‘破限’境界的神子吧。”
“那些人，可都是立于世界之巅的，哪怕是我们的局长，恐怕也只是勉强能与这样的强者相提并论吧，能够见证他的战斗，我们倒还算是因祸得福了。”
…………
虞双腾空而起，望了一眼脚下的大地。
那已不能称之为大地，所有的固体都已经被高温和邪神化身的唾液溶解，红绿夹杂的岩浆所构成的，俨然是一幅炼狱之景。
海岸线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如果放着不管，海水将席卷整个黑森林，对于不知道这一切的幸存者来说，必将死伤惨重。
虞双左手一挥。
“日冕！”
长达数千米的光墙就这么凭空矗立了起来，将所有海水隔绝于外。
而后，左手提弓，右手的火焰化作碧蓝的箭矢，箭身上依旧有狂乱的烈焰在流动着。
箭出，所到之处模糊了一切景象，钉在了邪神化身黑云般身躯的中央。
以箭矢为圆心，火焰的波纹扩散开来，所到之处，黑色的躯体瞬间被烧成虚无。
“呜吼！———”
邪神化身因此愤怒地拍击着触手，长达数十米的触手砸向四周，一时间地动山摇，溅起漫天的熔浆。
狂舞之间，触手的尖端凝聚起紫黑色的能量，无差别地射向四面八方。
“怎么可能！”
虞双难以置信，在他曜变状态的日珥箭直接命中下，眼前这个怪物居然还能够活蹦乱跳，并且释放这种规模的能量攻击？
箭矢燃烧的火焰应该已经将它的肉体直接烧裂了才是！
他望向火焰波纹蔓延到的地方，本来已经消失不见的肉体处先后出现了几块肉团，慢慢地肿胀裂开，变成新的肉体。
“高速再生？”
虞双明白了，并不是自己的攻击没有起效，而是这个怪物可怕的再生能力，让它能够无视这一次攻击！
“怎么办？”
“只剩下四分钟，以它再生的速度，我即便不停的释放日珥箭，四分钟后最多也只能消灭它一半的肉体……”
虞双看着仍在再生的邪神化身，不再做无用功，努力思索着。
“它的恢复能力……它并不是全身同时再生的！”
“虽然相差不久，但显然这些地方的再生是有先后的顺序！”
“也就是说——它的能量核心，在全身上下高速移动，并且提供再生吗？”
虞双略微解明了再生的原理。
那么，只要追上那个核心的移动，然后将所有剩余的力量集中于一箭之上，击碎它的同时，烧尽整个躯壳。
一切就将迎刃而解！
但是……
仅凭阿波罗的箭术，是不能够让此刻的虞双做到这一切的。
这并不是说阿波罗的箭术有多么拙劣，而是对于虞双目前的力量来说，想要完成这一切所需要的，绝对是举世无双的箭术，凌驾于阿波罗之上的箭术！
虞双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虞双闭上双眼，集中意识于一点，将阿波罗的气息传递至其中。
他的背后，虚幻的身影逐渐显现，那身影由虚化实，而虞双却并未发觉。
直到下一刻，古铜色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
感知到这股温暖的他，狂喜而自信地睁开了眼。
“小子，我们上了！”后羿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