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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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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传十、十传百,京兆府在刚开庭,外面已经人山人海了。

等府尹看完了状纸,再看证据,心里明了了,这个案子根本没有悬念,平国王的认证物证都准备的非常齐全。甚至,他传罪犯上堂的时候,罪犯也直接认罪了。

“王爷……大人,是民妇不好,是民妇贪心才动了邪念,民妇想让自己的儿子过富贵人的生活,所以才跟王爷的儿子换了,但是这件事民妇的孩子们不知道,求求王爷和大人们饶了民妇的孩子吧。”张母砰砰砰的磕头,额头都流血了。

像张母这种人,敢在村子里横,但是不敢在外面横,她敢欺负穷人,就是不敢欺负富人。说到头就是势力,但对付这种人也是非常的方便。

不过像偷龙转凤这种案子,没有连带责任,有些事情会罪及子女,但是偷孩子或者人贩子,是不罪及子女的。案子没有问题,府尹当场判了张父张母流放。

这边案子刚判好,外面响起了声音:“圣旨到。”

众人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外面的老百姓觉得很幸福,他们竟然也有幸看到戏班子里关于圣旨的事情。

前来宣旨的老海公公道:“奉天盛运皇帝诏曰……赐平国王长子张大牛现名为杜明归,并册封为平国王世子。”

第二十一章 接回王府了

圣旨有两封,一封是张大牛……杜明归册封世子的圣旨,那么还有一封就是杜明英取消世子的圣旨,并回他原来册封世子的圣旨。

杜明英此时并不在公堂上,这件事不管是当事人,还是认证物证,都跟他没有关系,所以他不用上堂。也因此,圣旨的事情也去了他的丢脸和尴尬。

等宣旨的公公离开之后,老百姓还围着京兆府门口窃窃私语。

杜倾磊走到杜明归面前:“走吧,你母妃……也就是生你的爹爹已经在家里等你了。”尽量用温和的语气,他就怕杜明归多想。

“是。”其实,杜明归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否则上辈子,也就是原剧情中,他不会在听到张家父母暗中说起自己的身世之后,千里迢迢的来到京城认亲。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一个底线。而现在的他才二十岁,张家父母所做的一切,还在他能容忍的底线里。原剧情中,发生那样的事情时,他差不多三十左右了,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媳妇,思想也跟二十左右的他不同。

“大牛,是娘不好,求求你原谅娘吧。”

“大牛……”

“来人,把他们拖下去。”府尹赶忙朝着衙役打了一个手势。他可不想这对夫妻再去打扰平国王府的世子爷。

杜明归看着他们,欲言又止,虽然他恨他们的所作所为,但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也不是假的。

杜倾磊内心叹气,到底这个长子不是自己身边养大的,受的也不是王府的教育,还是心慈手软了些,跟杜明英的手段不能比。但是杜倾磊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急。杜倾磊道:“你爹爹还在家里等你,他为了这件事已经病了一个月了,你要为了这等犯贱作恶的人难过,而不为你爹爹考虑考虑吗?你要明白,你爹爹为什么生病?那是因为你们偷龙转凤,用他们的儿子换走了你。你为欺负你的人有同情心的时候,就想想因为这件事受伤生病的爹爹,是别人重要,那是生你的爹爹重要。”

杜明归为杜倾磊口中的生他的爹爹是很有感情的,就算没有见过,这种感情也是母子天性。因为他从杜倾磊的口中知道,是因为爹爹做梦梦到了他,所以平国王府的人才去找他,这让杜明归知道自己的爹爹是疼爱他的,是想他的,所以他很感动。年龄再大的人,在父母面前也永远有孩子的一面,他们很容易被父母感动。尤其是像杜明归这样没有被人关心过的人,所以此时此刻,他对爹爹是非常好奇的。

“是,父亲,我知道了。”杜明归道。其实应该叫父王的,但是杜明归没有这个常识,当然杜倾磊也不在意。

“嗯,那就好,走吧。”平国王府的马车就在外面,如果是平时,杜倾磊还是喜欢骑马,但他是他考虑了杜明归不会骑马,所以才选择了马车。杜倾磊这个人,如果愿意心细,愿意对孩子好,他可以是一个很负责人的父亲。可惜的是……他的眼中只有媳妇,杜明归其实运气不错的,至少杜倾磊对他的心思比其他的孩子多了。

他们上了马车,老百姓们还没有散,一路看着马车远去。才一个上午,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平国王府的事情,说到那偷龙转凤的事情,大家都抱着看好戏的想法。想着这农村出来的世子怎么做王府未来的主人,也想着原来的世子会怎样。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想,都影响不到平国王府的人。

顾希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作为一个重视儿子的父亲,当然要在门口等着。所以当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之后,杜明归一下马车,就看到了那个娇小却穿着华丽衣服的男子。

“这是你爹爹。”杜明磊介绍。

杜明归一愣,其实,如果杜明磊没有介绍,他还真的没有想到会是他爹爹,因为太年轻了。

原主本来就年轻,加上顾希接了他的身体之后,灵魂会自动改造这具身体,所以身体的各种机能会更加的年轻,也因此,在杜明归看来,这个爹爹都比自己年轻了。

杜明归从小开始干活,他长的看上去老成不少。

“明归。”还没等杜明归拘谨的要开口说,顾希首先跑了过去。

顾希把杜明归抱住,有些汗颜,身高只到杜明归的嘴巴,看上去他才是需要被抱住的人。顾希知道这个农村出来的便宜儿子肯定会不好意思,会紧张,所以他才主动:“明归,是爹爹不好,是爹爹把你弄丢了,不过好在爹爹把你给找到了。”

杜明归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抱过。自他有记忆开始,张家父母就没有抱过他,他们对他不是打就是骂。杜明归全身僵硬了,他看着顾希美的袍子,再看着自己虽然干净,但是却粗糙的布衣,他有些羞愧,甚至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

“明归,你这名字是爹爹娶的。”顾希拉着他的手,往府内走,“虽然听起来是皇上赐的名字,但其实名字是爹爹取的,明是辈分,归是当归、归来,你可是喜欢这个名字?”

“喜……喜欢。”杜明归能感觉到爹爹的手是那么的柔软,而自己粗糙到都是茧子。他不由的自卑,这样的自己,配做爹爹的儿子吗?可是,他好喜欢这个爹爹,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看着自己时的欣喜。人都是敏感的,一个人对自己的态度,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杜明归能感觉到这个生了他的男子,对自己的感情的真挚。

“喜欢就好。”顾希道,“还有你的院子,都是爹爹亲手布置,如果你有不喜欢的地方,可以改,不管你想改成怎么样都可以,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也是未来王府的主人,所以除了你父亲和我之外,没有人可以不给你面子。明白吗?”

“……我……我明白了。”杜明归道。

杜倾磊跟在他们身后,听着顾希轻声细语的对杜明归说话,他一阵发愁,从这样子看来,媳妇以后得分心照顾这个儿子了。哎……愁。

顾希先带杜明归去了属于他的院子,里面有一帮仆人等着,这些仆人以琴为首,以后都是属于世子院子的人。是的,顾希把琴给了杜明归,琴是王府所有下人中地位最高的,代表着自己,而管家又是她男人,所以把琴给杜明归足以说了王府对杜明归的看重,而且有琴在,也可以帮杜明归管理院子,至少在杜明归成亲前,需要有人帮他打理院子。

“儿子,这些都是伺候你的下人,这是琴,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以后她就是你院子里的姑姑了,你有什么事情除了找我之外,也可以找她。”顾希耐心十足又非常温柔的给他介绍。

随着他话落,琴等人道:“奴婢见过世子。”

杜明归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礼,有些紧张的上前几步:“请……请起。”

“多谢世子。”

接着琴道:“王妃,世子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按照乡间的习俗,洗一洗就可以去去霉气,以后倒霉的事情就可以远离世子了。奴婢派了奴婢的儿子随着世子,也好照顾世子。”

顾希道:“嗯,那我去大厅里等着,等世子沐浴之后带来大厅见我。你随后也跟王府的下人打个招呼,让所有人来大厅集合。”

“诺。”

琴的儿子跟杜明归差不多大的年纪,年幼时随着杜明英和杜明辛一次念了几年的书,所以也是识字的。原本他这样的人,要么在杜明英或者杜明辛身边伺候,要么去管理顾希的产业。琴的儿子现在跟着管家办事,他也是打算以后做个管事的,想去顾希的庄子上做事情。在庄子上管事最大,比在王府里看人脸色好多了。但是这次杜明归回来了,所以才把他安排过来。

琴的儿子叫吕建成,是个相当明的小伙子,还没有说媳妇,不过已经有对象了。他跟着管家做事情,虽然见过的人基本都是下人,但是见识也是有的。毕竟管家管着王府的大小事情,像采购之类的,会跟很多人打交道。而且王府的主母不管事,什么都是王爷管,但是真正让王爷管吗?当然是需要管家协助了,所以管家的事情当真多。也因此,吕建成接触的人就更多了。

所以他伺候着杜明归去沐浴的时候,没一会儿,就和杜明归搞好了关系。杜明归虽然有些拘谨,但是对着吕建成倒是放得开,尤其是吕建成和他说了杜倾磊的英雄事迹,杜明归心中的骄傲油然而生。

这是他的父亲,是个英雄。

英雄,是儿子对父亲的敬仰。每个孩子的心中都有一个英雄,那就是自己的父亲。

等杜明归沐浴好出来,比刚才沐浴前放松了不少,然后吕建成带着杜明归去了王府的大厅。还没到大厅,就看见一路上排队等着的人,杜明归又紧张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准备要过继

杜明归是个老实的农村汉子,憨厚的很。当然也有几分血性,否则原剧情中,他也不敢自己来京城认亲,更是不可能在杜明英的手中逃了。所以除了血性之外,他也是有胆识和脑子的。

他跟吕建成聊天的时候已经渐渐放松了,可这会儿人多,他又渐渐紧张了起来。

他的紧张顾希当然知道,但是顾希当做没看见,他亲切的过去,拉着杜明归的手,对着王府的众人道:“这是我们王府的世子……”接着又把王府二十年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反正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没道理王府的人不知道。

“明归更是王府以后的主人,本王希望你们对他如对本王,否则……别怪本王手下无情。”杜倾磊又补充了一句。

“诺。”众人道。

平国王府的后院其实挺干净的,长公主在的时候,只有杜倾磊一个嫡子,所以下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争斗,就算争斗跟主人也没有关系。现在顾希是主母,所有的孩子都是他的生的,所以也没有哪房和哪房之间的争斗。故而,下面的人对主人也都是忠心的。

下人认识了杜明归之后,顾希就道:“其他的人下去吧,伺候明英院子里的人留下。”

那些下人不解,但留下的时候心中也很是紧张。

顾希道:“你们原来都是明英院子里的人,因着明英马上就要离开王府,而王府留下你们也不合适,所以我觉得放你们离开。当然,你们来王府的时候是卖身进来的,我们王府也是讲究情面的,不会把你们转卖掉。”在古代,下人随时都可以被转卖,“我们会把身契还给你们,不需要你们自己赎身,再每人补贴一两银子,大家可以放心的回家了,以后你们就是良民了。”

大家原来还担心王府不要他们跟着杜明英该怎么办,但是现在听到顾希这么说,大家相当高兴。虽然王府很好,可如果有条件谁愿意当奴仆?现在王府不要赎身的银子就可以让他们走,他们当然高兴了,更别说还有一两银子的补贴。

“阿磊,你觉得呢?”顾希说完,还询问杜倾磊的意见。

“你安排的很好,阿辞很有当家的天赋。”杜倾磊说话,三句不离对自家媳妇的表扬。

顾希对他一笑,两人又秀了一波恩爱。

这边的事情解决之后,杜倾磊和顾希带着杜明归去了书房,当然,也把杜明英也叫上了。

杜明英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了,这是他和杜明归的第一次见面。尽管他已经努力的维持平静,但是见到杜明归,他内心还是有波动的。是那种很复杂的波动。讨厌杜明归吗?不能说讨厌,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杜明归的错。但是不得不否认,是杜明归的出现,让自己不再是平国王世子了,所以他的眼神很复杂。不过,当他看见杜明归紧张又不好意思看着他的时候,他眼神中又带着一抹不屑。

因为杜明归的不好意思,其实带着更深入的自卑。是的,杜明归面对杜明英是自卑的。

杜倾磊和顾希都是聪明人,杜明归和杜明英之间的眼神互动他们都看的清楚。杜明英一贯是个骄傲的人,杜明归是个自卑的人,这是前二十年的身份使然,没有办法,也改变不了。而接下来,杜倾磊也没有培养杜明归的想法,毕竟要他变成像杜明英那样的人恐怕困难不只一点点,所以杜倾磊的目标是孙子。如果杜明归生不出嫡子,那么就立杜明辛的嫡子为世子,总不可能他两个儿子一个嫡子都没有吧?

“孩儿见过父王、母妃。”杜明英首先行礼。

杜倾磊点点头:“明英,这是明归,我的嫡长子。明归,这是明英,张家和你互换的那个儿子。”杜倾磊的话不是很好听,但他也没有打击杜明英的意思,他这话只是在提醒杜明英,认清自己的身份,他就怕杜明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陷入前二十年身份的泥潭里。

只不过,杜明英听到他这么介绍,心头是非常难堪的。他觉得他们好歹有二十年的父子情,可这个父王说的话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顾希道:“阿磊,明归已经认回来了,明英也要回到张家,再叫我们父王和母妃是不合适的,会让旁人以为我们王府有三个儿子,而且我也不想明归难过。”

杜明英看向顾希,没有想到他母妃的话更加的伤人。

和杜明英的想法不同,杜明归看着顾希的眼神是有些吃惊的。其实他也想过,他回来了,那个杜明英还在这里,他们该怎么相处?友好?杜明归自认做不到,他就是再老实,也没有办法对张家的儿子友好相处,毕竟张家人差遣了他十五年了,他从五岁就开始做家务了。而这个人,占着他的身份,享受了二十年的福分。可是恨他吗?那也不应该,毕竟当时杜明英也是孩子,所以杜明归的心头很复杂。

而在这个时候,他母妃站在他的身边,不叫他为难,这让他杜明归很感动。

杜倾磊说的对:“明英还是唤我们王爷王妃比较妥当。”

“是,王爷……王妃……”面子和自尊都丢到了地上,真是心如刀割的疼。杜明英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必须忍着。

接着杜明英去一边坐下。

而杜倾磊再次开口:“明英,既然身份已经互换了,杜家的族谱你已经除名了,现在你的户籍还没有落实,所以你要尽快去解决户籍的问题,不然成了没有户籍的人就是黑户了,对你没有好处。”

“是,父……王爷。”一时之间,杜明英还改不过来。“我稍后就去买个宅子,这几天就搬出去。”他还真的没有庄子铺子之类的东西,以前他是世子,整个王府都是他的,他根本不用心去管理财产的问题。而且他院子里的花都是王府里账上直接拨下来的。

杜倾磊点点头,也没有说不用心急的话。真儿子和假儿子都在府上,以防真儿子受到委屈或者多想,只能让假儿子早点搬出去了。再说,他也记着媳妇的梦,虽然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但现在能避则避。

“阿磊,还有些事情……”顾希道。

“阿辞你说。”杜倾磊道。

顾希顿了顿道:“明英在王府长大,他占了明归二十年的好处,这当中的花我们就不要叫他赔了。”顾希说的那叫一个善良。

杜倾磊一愣,他原本也没有叫杜明英赔的意思,只是没有相当他媳妇会这么说,再一想,他媳妇真善良。“阿辞,你真是善良。”

顾希呵呵哒,继续道:“但是,当初明英说亲的时候,聘礼册子上的东西加上银子,算起来有十万两银子了,这原本是该给明归说亲的时候用的,是属于明归的,明英该还给明归的。”像杜明英这种无情无义的东西,顾希就要他把吃下的都吐出来。

杜明英双手握拳,比起刚才,现在顾希说的话更叫他难堪。

“王妃说的是,只是当初的聘礼下到了颜家,有些东西却是在颜家那边,如果去回的话……也许不太合适。”杜明英道。他这话也就是说,这样做的话王府会没面子。

顾希道:“所以我倒是有个办法,颜芸芸嫁过来的时候,有六成的假装是我们王府当初的聘礼,所以她的嫁妆中,属于王府聘礼的部分留下。这也不算扣女子的嫁妆,毕竟明英和颜芸芸是夫妻,丈夫的外债妻子也是要还的。而不够的部分,明英可以打个欠条,或者拿颜芸芸的私房补上。”颜芸芸的嫁妆不少,当初她嫁到王府,哪怕是为了面子,嫁妆也不会少。何况王府给的聘礼多,颜家人也是真心疼她,所以有六成的聘礼给她作了嫁妆。

杜明英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他这个人一向聪明,如果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顾希是在针对他,那么这二十年的王府世子也是白当了。只是他想不明白顾希为什么要针对他?他们之间二十年的情分难道说没有就可以没有的。

杜明英闭上眼:“王妃放心,这件事我会和芸芸商量的。但是,我有个疑问,还请王妃告诉我。”

“你说。”顾希道,他也想知道,杜明英会问出什么话。

杜明英道:“我们之间有着二十年的母子情谊,我知道王妃向来也不是注重这些银子的人,何况区区十万两银子,以王府的地位自然也不看在眼里,为何王妃如此待我?就因为我不是您的儿子,所以您……或者,您根本不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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