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丹青宴(上)
笔趣阁 www.bishige.com ,最快更新将进酒最新章节!
“是呀,您都忘了么?”叶琪笑意吟吟,不过一会脸又垮下来,闷闷不乐,“不过侯府没有您的马车,需要和夫人同乘。”
“同乘?”童简鸾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很是玄幻。
“少爷您怎么了?”叶琪很想伸手去探一下他的额头,这才想起来男女授受不亲,以前称小姐还无事,从昨夜开始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后知后觉的叶琪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了。
“算了,没事。”童简鸾口上这样说,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只因为在记忆中,那夫人就不是好相处的,原主在记忆中最是警惕这人。昨天打婆子不要紧,那婆子是二小姐蓝元宁的奶娘也不要紧,要紧的是如果被这夫人查看出来这壳子里的人换了,那事情就不好说了。
不过叫童简鸾继续伪装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本就不是能演戏的主,这辈子做的最多的便是自己,叫他那么委屈下去,还不如杀了他。况且虽然圣人说忍让是美德,可说这句话的圣人过得却是丧家之犬的日子,童简鸾自问没有这样的心胸,便只能这么嚣张跋扈的活下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他150的智商,难道还怕了不成?
“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已经醒了,也睡不了回笼觉了,童简鸾索性先一步做准备。
叶琪依言把他那些各色的裙子给拿过来,脸上带着笑:“少爷,您今天喜欢哪一套?”
你少爷我哪一套都不喜欢。
童简鸾黑着脸,却也知道不能怪罪这丫头,“有其他男式的衣物没有,我以后不穿这些姑娘家穿的衣服了,全送给你了。”
叶琪惊慌的跪下来,“少爷说什么话,这些东西都是小姐家穿的,奴婢哪里有福分穿这个。”她说着脸上犯难,“少爷,您也没有其他衣服了。”
“我在穿这些女子的衣服之前总归是有男子的衣物吧?”童简鸾不敢置信,“都拿给我看。”
叶琪只得去拿,童简鸾接过来那些衣服的时候,脸都是抽的,那衣服大概只能给十二三岁的他穿,如今不说样式不合,就是亵衣的长短都能当短裤使了。
“少爷您这两年身体长得快,抽芽一般,连现在的衣服都换的快呢。”叶琪赞美她家少爷。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从头再忍,现在再做衣服显然也不可能了,童简鸾只能从裙子中间找出一件不是那么娘的,但毕竟是姑娘家穿的,和男子衣服款式不可相提并论。
况且原主也是个“楚腰纤细手中轻”的妙人,除了眉眼有些英气、胸有些一马平川之外,这件样式简单的翡翠撒花广袖荷叶裙,愣是让他穿出一股体态风流的味道,别有雌雄莫辩的美。
童简鸾无语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想这可真是日了狗了。
童简鸾忍受头皮发麻的感觉,在叶琪的指导下,把那里一层外一层的繁琐衣服给穿好,穿完之后整个人都快窒息了。
“少爷,梳个头吧。”叶琪看童简鸾的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童简鸾脸都要垮了,“什么头?算了,你给我根绳子,我捆一下就行了。”
“不行啊少爷。”叶琪都快哭出来了,“丹青宴是陛下设的盛宴,如果衣冠不整,到时候奴婢会被打死的……呜呜呜……”
“行了行了,你别哭了。”童简鸾一咬牙一狠心,坐在了梳妆台前,大义凛然道:“来吧!”
怕什么,不过是一颗头,就当自己顶着假发好了,反正这也不是自己的脸。
饶是如此,对镜梳妆的感觉还是把他雷的翻来覆去,坐的时间久了连背都僵硬了,心想做古代女人真不容易,不过她们大概也没有其他消遣,赌书消得泼茶香,闲来对镜贴花黄,还不是闲得慌。
叶琪大概是明白童简鸾如今不喜欢繁杂的东西,恢复了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给他弄多复杂的发型,只是简单的打理了一下,把头发有条理的垂在腰背上,与其他女子什么孔雀髻、九鬟仙髻,垂云髻,凌云髻,近香髻比起来,利落的很,倒是显出一种别致的风情。
刚把头发给弄好,就听到小院的门被踹了,一年轻女子的声音叱咤:“童简鸾,你居然把我的奶娘给打了,我和你不共戴天!”
然后“啪”的一声,把院子里的花盆给抽翻了。
童简鸾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然而那女子行事风风火火,转眼便蹿到了门口,一脚把门蹬开,“童简鸾,我跟你说话呢,你是死人哪,怎么不吭声!”
童简鸾只看到一团火冲到自己面前,扬起手中的鞭子就要抽下来。
叶琪见状急忙挡在她面前,全身上下颤抖,好似受惊的鹌鹑。
童简鸾如今身体再怎么弱势,也断然没有叫一女子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承受这等侮辱的道理。他一个跨步,绕过叶琪到那红衣女子面前,抬手扼住对方的手腕,把那马鞭给夺下来,沉声呵斥:“蓝元宁,闹够没有!”
那女子正是蓝元宁,永安侯府的二小姐,现如今当家主母的亲亲二女儿。只见她一双柳叶倒吊眉,双瞳点漆浓似墨,鹅蛋脸,朱红唇,身着一大红百蝶扑花金缕裙,越发衬得皮肤白皙,泼辣可爱,真真一美人——如果没有这么些颠倒是非、不分青红皂白、随随便便抽人的习惯,那就好了。
只是没有如果,她脸若美人,心却毒若蛇蝎。
蓝元宁显然没有料到他竟然会反抗,初时没有反应过来,脸上表情一时间凝滞,好一会忽然有了意识,声音怒极:“你竟然敢捏我?放手,你捏痛我了!”
童简鸾一把把她的手给甩开,然后直接就着旁边叶琪打好的水洗了洗手,轻哼一声:“捏痛你了?我还嫌你脏了我的手呢。”说罢把手举在鼻翼下闻了闻,然后皱眉嫌恶,好似闻到了什么臭气熏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