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奇怪的画
小木咧了一下嘴不说话了,又走了几步后问道:“你我相识三日,你除了知道我的名字外,为什么问都不问我的身世?”
吕大宝想都没想回答道:“你想告诉我的,你自然会畅所欲言,你不能告诉我的,必然有你的原因苦衷。我既然能把你当做朋友,当然是喜欢你这个人,你武功高低和出身贵贱与此无关。”
小木眼睛一红低下头:“你聪明就聪明,嘴还他妈的这么会说。”
吕大宝见小木变得情绪低落,马上转了话题:“你说那柳老头和苗姑娘是什么关系?”
小木瞪眼骂道:“这对狗男女肯定不是什么普通关系,估计背后有很多不可告人的勾当。你之前就认识这个柳老头?”
“停在楼下的豪华马车,窗口的垂帘上绣着聚宝斋三个字,我当时也是借此推测出他的身份。这柳老头明天究竟想给我看的是什么呢?”吕大宝的感觉很奇怪,有种不安在心中渐渐弥散开来。
二人转过街口已回到了隆泰客栈。小木躺下来说了一句:“我睡着了”。吕大宝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发现果然他睡着了。
听着邻床小木的呼噜声,吕大宝睁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想着前几天和小木初识的那些趣事,小木施展起轻功居然是手脚同用就像受惊的猴子一般可笑,他的武功路数在这江湖上可能是真的没人见过。
又想起揽月楼中,唐离望着自己的双眸,眼神里瞬间闪现着惊讶,疑虑,询问,信任,感谢等复杂的心情。吕大宝想到这里轻叹了一声。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吕大宝从来没有去规劝过唐离。甚至没问过他为什么要做杀手,因为吕大宝知道每一个杀手都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即使有岸,可能也会是更加痛苦的彼岸。其实回头是岸这句话已经抛弃了唐离这样的人,天底下关心唐离的只有为数不多的那些朋友。
聚宝斋柳满楼找人送来的匿名请柬,上面的内容其实很短,打动吕大宝决定去的理由只有四个字。落款:你的朋友。
在胡思乱想中吕大宝终于沉沉睡去。
不知道明日聚宝斋究竟会有哪些事情发生,命运仿佛像一条冬眠的蛇,正安睡着等待醒来。
深秋,裕丰城南郊的一条路上,一辆豪华马车疾驰而过。马匹随着车夫挥舞的马鞭逐渐加快着步伐,黄色的落叶顺势打着旋飘散在小路两边。
两个人睡眼惺忪的躺在车厢内,吕大宝挪了一下已经被小木压得麻木的腿,抬起昨夜酒后微微作痛的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柳老头这么早就来接我们,难道还怕我们跑了不成!”小木闭着眼睛嘟囔着。
吕大宝眼神未动依旧看着窗外,小木翻了下身,眼睛睁开了一道缝:“肚子好饿,应该快到了吧?”
“该来的在合适的时间总会出现,不该来的也有时候让你猝不及防。前面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正在经历这一切。”吕大宝收回目光微笑的看着小木轻松的说道。
“有够肉麻,娘的!我要下车!”小木坐起来咧着嘴打了吕大宝一拳。
当二人终于看到聚宝斋这三个大字的时候,吕大宝和小木相互看了一眼。终于好像明白暗杀者为什么会决定在赌坊行动。
有着藏尽天下名家字画之称的聚宝斋,因为价值不菲的墨宝数量众多,为了确保庭院和藏品的安全,几乎在所有方面都做到了万无一失。
独立的庭院层层叠叠坐落在山腰中,三面由山顶瀑布的流水环绕,入口的石桥狭窄且悠长,四面高墙上修筑多个瞭望台,回字形长廊通道蜿蜒曲折,每个关键位置均有家丁往复巡视,而庭院的后面则是陡峭的悬崖。
迎接两人的是柳满楼的门下弟子叫柳鹤,看起来二十出头。狭长的眼睛笑成一条缝,一身粗衣因为他瘦骨嶙峋而宽松肥大,风吹过来衣服呼啦啦的作响。
小木偷偷的和吕大宝耳语道:“柳满楼肯定是平时虐待自己徒弟,看这柳鹤都瘦成一只真鹤了!”
吕大宝摇头哑然失笑。
随着柳鹤一路上的讲解和指引,吕大宝和小木内心充满了惊愕与感慨。在看到大堂台阶上的柳满楼后,二个人一路上不自觉张大的嘴终于闭上了。
柳满楼披了件百蝶穿花锦衣袍,内着紫色绸缎小褂,脚下一双青缎白底靴。方正脸庞上一双眸子精神矍铄,几缕白色胡须随风微微颤动,全身散发出权高富贵之象。见到吕大宝和小木,拱手说道:“辛苦烦劳二位光临鄙舍,倍感荣幸。”
小木实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着说道:“就这排场,好意思还说鄙舍吗?王爷府也不过如此吧,难怪有贼人眼红。”
“柳老爷子,您客气了!”吕大宝随便拱了一下手。
三人厅内坐定后,小木看见桌上的点心水果毫不客气的塞了一嘴,两眼一转大咧咧的说道:“老爷子,我昨夜看中了揽月楼的苗姑娘,我看你们彼此熟络能否撮合一下,我也是感激不尽啊,嘿嘿。”
柳满楼面不改色,马上笑到:“哈哈哈,木公子一表人才,这个不难,改日老夫一定在苗姑娘面前美言几句撮合此等好事。”说完却心里暗自揣思,初看这个贼胖子表面粗鲁懵傻,实然心思缜密且武功高强,绝非凡类可比,想必这几句也是挖苦挪揄我和她的关系。
吕大宝也胡乱吃了点东西,擦了一下嘴道:“柳老爷子,揽月楼道别时,说今日在聚宝斋给我看一样物件?为什么一定是选择我?这东西和我有关?”
“我是想拜托你给我鉴别一个物件”柳满楼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吕大宝突然笑出了声。
柳满楼站起身来正色道:“是一幅非常奇怪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