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
苗心媚心急如焚的奔三人方向追去,此时苗忠行两个眼睛死死的盯着趴在地上柳鹤,脑子里反复盘算着宝物就这样毁了么,还是真的要剖开肚子看看是否可以挽救回来,正犹豫纠结中,柳鹤毫无征兆的直挺挺坐了起来。
柳鹤缓慢的抬起沾满灰尘和点点血迹的脸庞,红色眸子中射出骇人的目光,嘴角仿佛还带有一丝嘲笑,直勾勾的望着苗忠行。
苗忠行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急促问道:“柳鹤,你感觉怎么样?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柳鹤也不作答,扭身站了起来,浑身骨节发出嘎巴嘎巴的一阵脆响,猛然打了个饱嗝,嘴里飘出一口淡蓝色的烟,两个好似滴血欲出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苗忠行。
被这眼神盯得愈发不安的苗忠行,把心一横,索性抄起脚边的锁链,猛然砸向柳鹤的身体。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苗忠行只感觉到柳鹤随便抬了一下手,恍惚中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究竟怎么把锁链就抓在了手里,就像有一股巨大的磁力猛然将锁链吸附过去。
两人之间的锁链因为彼此的僵持而被绷紧,发出微微抖动和金属摩擦的嚯嚯声音。
苗忠行脑海中此时却突然产生了一个自己都匪夷所思的想法,如果说柳鹤是因为吃了宝物才能出乎意料的硬接了自己这一招,说明这宝物是具有超强增长功力的作用,那是不是现在把柳鹤身上的肉吃掉就会有食用宝物同样的效果?但是这柳鹤身体上其他骇人的变化是不是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不行,不管怎么样,先想办法擒住柳鹤,再做打算!
想到这,苗忠行一个纵身,挥舞着手中锁链围绕着柳鹤连续转了几圈,瞬间将他的身体紧紧缠住。
柳鹤神情突变,发出一声类似野兽叫声的低沉怒吼,恶狠狠的张大嘴巴咬向嘴边的锁链,牙齿随即崩断几枚,满嘴的鲜血顺着锁链流了下来。
看到这瘆人的情形,苗忠行怕再生变故,一声低吼:“倒!”一个背身将锁链搭在肩头,一拳拉着锁链使出十成功力引向身前,想就此招之势将柳鹤放倒。
只听得“咔”的一声,苗忠行听到这个奇怪声音之后,一股痛楚从手臂上迅速传来。
丢下锁链紧紧捂着手臂,苗忠行转过身惊魂未定的看着对面的柳鹤。
柳鹤拉着锁链的身形没有移动过半步,而苗忠行用尽全力就像牵住一个锁在巨石上的锁链,突然的发力过猛导致手臂骨头受损,苗忠行的心突然感觉掉进了一个冰窟,不但冷,而且又深不可测。
柳鹤居然对着苗忠行诡异的笑了一下,嘴巴咧开后,一股鲜血夹杂着破碎的牙齿慢慢滑落。
一步,两步,苗忠行慢慢的退后,直到后背挨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步步紧逼过来的柳鹤突然停下了脚步。
只见他慢慢低下头,浑身激烈的颤抖着,围绕在身体上的锁链突然尽数绷断,叮叮铛铛的四溅飞落在密室的地上。
苗忠行心中暗暗叫苦,一边自己的手臂刚刚受损,一边柳鹤展示出平日里见所未见的功力,恐怕今日的自己是凶多吉少。
柳鹤忽然被锁链跌落的声音吸引住,呆呆的愣了一下后,竟然慢慢转身走向石阶,奔密室的出口而去。
望着柳鹤转身而去的背影,苗忠行紧闭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好似瘟神下凡一般的他,目送着柳鹤终于走出密室,苗忠行再也坚持不住,满脸冷汗的顺着墙壁瘫坐在地上。
小木拉着吕大宝来到窗前,左顾右盼的找着刚刚那个声音的方向,却发现院子里的家丁们好像也开始乱起来,两人在窗边看到此情形,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着要不要趁乱逃走,不一会儿功夫只见三人从远处屋脊快速掠过,有几个家丁抓起兵器比划着,顺着方向叫骂着追了上去。
小木刚要和吕大宝说点什么,就看到一脸焦灼表情的苗心媚带着几个家丁也匆匆赶到,苗心媚瞥了一眼站在窗口的两人,便再次提身追赶了过去。
“哈哈哈,不错!”小木搓着手,一脸开心的说道:“吕大宝果然是吕大宝,在这里真的是有好戏看,而且来的还很快!”
吕大宝摸着自己的下巴,望着众人追赶的方向说道:“一个老者,后面的两个人看衣服应该是聚宝斋的家丁,奇怪的是他们看起来是一伙的,是卧底的家丁营救了柳满楼?还是唐离已经开始假扮家丁动手了?”
“管他,我们先让他们慢慢斗,都打不动了,就该我们出场了”小木摇着脑袋,居然还露出兴奋的笑容。
吕大宝微微撅着嘴,皱了一下眉自言自语道:“柳鹤和苗忠行居然没有现身,看来我们要提前采取点什么行动,说不定唐离也是为了抢宝物而来。”
小木扭身回到床边打着哈欠倒在床上:“天塌不下来就先睡一觉再说!”
随着嘈杂的追赶叫骂声逐渐低了下去,吕大宝望着庭院里的角落和草木,陷入了沉思。
揽月楼,秋风吹拂下枯黄的叶子不停晃动,依依不舍的离开树枝,打着旋飘荡在空中缓缓的落在地面上。
有人的地方难免鱼龙混杂,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立场,立场不同就难免有争执,有了争执就会有冲突。
每天在揽月楼中都或多或少出现点麻烦和纠纷,酒楼和赌场都难免出现这些问题。
有问题发生自然就有解决问题的人,老弈就是这种专门解决各种问题的人。
十年的时间里,老弈处理了不少麻烦,有些麻烦还很棘手,也幸好老弈日益精进的武功和聪慧的头脑,让他在各种麻烦面前游刃有余,出入这里的江湖人士也都客气的叫他一声弈哥。
可惜今天这个麻烦实在是不能算作麻烦,确切的说应该是灾难。
揽月楼,十余位江湖人士占据了中央几个桌子的位置,这些人等个个神色阴沉,横眉怒目。
自坐下来后,任凭小二招呼,众人皆不作声响,仿佛等待着什么,大堂内的空气似乎都紧张的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