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对不起
二胖是个乌鸦嘴。
直到坐在桌子前我还是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冷冰冰的桌面和椅子让我不自觉的发抖。
“认识这个人吗?”警察把一张照片推到我的面前,是一个光头的男人,眼睛很小塌鼻梁,属于那种混杂到人群里毫无特点的一类人。
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认识,他们又推来一张照片,我的瞳孔瞬间放大。是禾野!我知道我瞒不住了。
“这个人认识吧?”警察看着我的表情,“我们调查他的通话记录发现你们最近通话过,据我们了解,你们曾经在一起共事。”
“对,他是我的朋友。”我老实说。
“你朋友吸毒还贩毒你知道吗?”警察的话不带一点温度,传递过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可能,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是那里搞错了,我朋友特别老实的一个人,不可能做这些事的。”我极力辩解,“我认识他这么久了,他不是这种人的,你们仔细查查,你们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你朋友于今日凌晨被人在郊区发现,死因是吸毒过量。”警察把一份尸检报告推过来放在我的面前。他的语气很平淡,也是,每天见过这么多生死的人,还会对这些事有什么反应。
“不可能,前几天我还见过他。再说了他那么有钱的人怎么会去做这些事?”
“你朋友和一批借高利贷的人有债务纠纷这些你都不知道吗?”警察问我。
“他不可能吸毒的,更不可能贩毒的。”我摇头否定,“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他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在停尸房,我们已经通知了家属,可是现在还没有人来认领尸体。”
“警察同志我想见他一面。”我的声音拖着哭腔。
停尸房距离审讯室很远,我跟着他七拐八拐才走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就不敢进去了。警察发现了我的异样停下来等我,我深呼吸了几口。
禾野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微微抿起的嘴巴泛着苍白。不过是几步的路我也走的跌跌撞撞,“禾野?”我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
没有人回答我。
南浔是和二胖还有席沅生一起进来的,从见到禾野的那一刻南浔就已经站不住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要不是二胖在一边搀扶着他他几乎就要跪在地上了。
“禾野?你起来看看南浔来了,南浔来看你了。”我抓着禾野的肩膀剧烈的摇晃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疯了一样。“你他妈睁眼看看我,我是周真,禾野!”
南浔挣扎着爬过来,我却狠狠地把他推倒。“你现在来干什么?”我阴狠的瞪着他不让他靠近禾野。
“周真。”二胖过来拉我的手,“南浔心里也不好受。”
“你有病是不是?你就这样护着他?”我对着二胖吼。
“周真。你冷静点。”席沅生也上来拉我。
我大力甩开他的手,“冷静?不是你朋友你当然冷静。”
“周真,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什么?要不是你非要找禾野过来,他会死吗?”罗嘉良的声音响起来,跟在他身后的人是很久都没有露面的墨景深。
席沅生明显的怔住了。
墨景深的目光绕过大家长驱直入,“周真我回来了。”他开口。
“你是,墨景深?”我不确定的询问。大半年不见面我都已经记不清他的脸。
“墨景深你来做什么?”席沅生的反应比我的还大,他走过来挡在我的面前。
“你不是说你会照顾好他吗?”墨景深上前一步捏住席沅生的衣领,他的牙齿咬的咯咯响。
我不想去管他们,转身走回禾野的身边,南浔已经趴在禾野的胸前泣不成声。我多希望这只不过是我的一场噩梦。
我想起那天下午禾野站在门口,目光很留恋的看着我和二胖问我们真的不要留下来吃饭吗?那时候我就应该留下来的,那天不论如何我就应该留下来陪他吃饭。
不知道该去怪谁,我只能跪在停尸床边握着禾野苍白的手。
“你们快打电话,禾野还活着的,你们快打120。”南浔抬起头对着大家喊。
二胖不忍看这一幕把头别过去。
我跪在一旁痛哭,眼泪鼻涕都流出来,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哭过,撕心裂肺情绪奔溃,上气不接下气,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
南浔不解的看着我们,“你们在干什么?我说禾野还活着!你们快打电话!”说完看我们都不动,他踉跄着要抱起禾野去医院。
盖在禾野身上的白色布在南浔的动作下掉下来,禾野身上的缝合伤口狰狞的裸露在空气里,南浔看见后大叫一声哭着跪下来。那声音太凄厉了,我以为像南浔这样时刻都要故作优雅的人是不会有这样失态的场面。
罗嘉良扑过来想把南浔扶起来,可是南浔已经瘫软了,他整个人就像是个疯子。我想我现在的状态和他也差不了多少。我太难受了,我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人一下下捏紧了,以前看到这些文字描写的时候我只觉得夸张,现在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我才发现都不是骗人的。
除了哭喊我不知道怎么能够发泄心里的憋闷。
席沅生半跪下来抱住我,他的手一下下拍着我的后背,“周真,我在呢。”
“我错了,我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家,我错了,我应该留下来吃饭的。”我抽噎着,断断续续的说不完整。
“你!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我让你别去找他,你为什么非要去?”南浔红着眼睛瞪着我。
是了,我的错。从开始要不是我非要把禾野拉进我们的圈子里,禾野就不会出现在的事。或许他还是可以做他的浪荡公子,过他的逍遥生活。
吃了一个多星期的泡面,在加上今天的情绪波动,我现在的眼前一片昏暗,我渐渐地觉得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黑,直到我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