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除夕夜
因为春节，大街上几乎没有车。我们花了十多分钟就回到了他家。
“我还以为你要带我见家长呢。”我调侃他。
“不行，让我爸知道你的存在就完蛋了。”
“敢情咱两在一起还要偷偷摸摸呗，那改天你结婚了我怎么办？小三啊？”我继续开玩笑。
“那不会，我不会结婚的，商业联姻也不会。就算我爸逼我我都不会和你分开，只是我爸要是知道了一定想方设法的弄垮公司。公司是你的梦想，它不能垮。”
我看着席沅生一本正经的解释觉得有点好笑，笑了半天才回味过来，“等等，谁和你在一起了？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你啊！你自己说的！我录音了！”他晃了晃手机。
我拿他没办法，也跟着他笑。
他家足有半个月没住过人，一进门就有种时间久了空气不流通的味道，我微微蹙了蹙眉。两个人打开了空调，又把每个房间的灯都打开，才一起靠在沙发上大喘气。
“你说，这大过年的不吃点什么，好像有点不是滋味啊。”
“你家有吃的？”我环顾了四周，空空如也。
“没有。不过冰箱有食材，我们可以自己做。”
“你会做？还是你觉得我会做？”
“你不会吗？那你在之前都是怎么活下来的？”
“大概是外卖，然后。”我思考了一下，“还真是啊，我之前都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会煮泡面啊，还有速冻饺子。”
“煮火锅会吗？吃火锅吧，我柜子里还有之前别人给我的火锅料。”他对着我挑挑眉。
说干就干，我们两个人跑去厨房里对着手机食谱研究了半天，后来机智的我给墨景深打了个电话求助，他那边特别热闹，一桌子人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不是，你们两个不会煮火锅？”墨景深噗嗤一声笑出来。
席沅生一脸迷惑的看着我，“这个搞笑吗？周真真把菜谱给他看。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我把菜谱发给他，本想压压他的嚣张气焰，没想他笑的更厉害了，整个人笑的蜷缩在一起。我和席沅生面面相觑，没想通这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这是火锅底料制作方法，你们有没有现成的底料？直接接一锅开水，底料扔进锅里，然后水开了直接煮菜，记得菜可是要洗干净切好啊。哈哈哈。”墨景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自从我认识他以来就没见他这么开心过，看他心情好我也不好板着脸，我们三个就这么分隔两地聊着天。
墨景深抽着烟问席沅生，“我发现你眼光挺奇特，你为什么喜欢周真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的？”
我觉得这问题挺耳熟，一时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大概是因为他好看吧，我第一见他的时候他穿了一身根本不合身的西装，那颜色特显老。我当时就想，穿这么丑的衣服还能这么好看的人，我一定要勾搭一下。哈哈哈，谁知道杰尼最后还威胁我离周真远一点。”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是想表达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气氛被带进一个低谷，大家都不说话蒙头喝酒，墨景深看了看窗外对我们说，“我带你们去看放烟花啊。”
随着手机一阵抖动，画面逐渐清晰起来，满天的烟花，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还有大家的笑声就从千里之外的手机屏幕里传过来。看得我和席沅生一阵羡慕。“这时候你不该拿出一堆烟花对我说我们也去放烟花吗？”我扭头笑着问。
“别扯了，大半夜的我去哪里找烟花，水开了快煮菜吧。”席沅生不理我，从刚才开始他就不是很开心。
“怎么了？”我摸摸他的脑袋。
“想我妈了，自从她那次在学校揭穿我之后直到她走我再也没有跟她说过话。”
“你后悔了？”
“不，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我只是觉得她可怜，一辈子毁在两个不爱她的男人身上。”他握着我拿烟的手凑过来狠狠的吸了一口。
我不知道我该说点什么，我不会安慰别人，我也不想对他的想法评头论足，我没觉得他有错，我们都疯了。
无话可说的我们各自沉默着，安静听着墨景深那边鞭炮炸裂的声音。我搅动着自己碗里的酱汁，他夹给我一块冬瓜。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冬瓜是我很讨厌的食物之一，不过我看他正看着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只好硬着头皮把冬瓜放进嘴里。
是我讨厌的味道，煮过的冬瓜软乎乎的，我尽量做到面无表情的吃完它，趁着他转头拿遥控器的功夫喝了一大口果汁。
“快十二点了，我们来听一下难忘今宵。没听过难忘今宵的除夕夜不是完整的除夕夜。”
“我不是很喜欢难忘今宵的音乐，还有茅台酒广告的背景音乐，这些音乐一响起来我最先想到的词语就是分别。它们总能勾起我心底最不舒服的回忆，让我挺别扭的，而且我也不喜欢吃冬瓜，我讨厌冬瓜的味道。”
原本我只想在心里默默腹诽一下，没想到一个疏忽自己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你……不喜欢干嘛还吃？我以为你喜欢呢？”席沅生关掉电视，“下次你要早点告诉我，我可不想和别人迎合彼此喜好的生活。”
“没关系。”我拿过他手里的遥控器，“现在我可以试着去接受了。如果说我们生命中一定会有一段路需要彼此一起走过，那不如现在就开始吧，我们接下来需要面对的困难还很多，就不要再彼此之间制造障碍了。”
他看着我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拿起桌子上剩的半瓶啤酒一饮而尽。“一言为定。在我松手之前你不要松手。”
“一言为定。”
“周真，我发誓我不会离开你。如果之后我做了什么伤害到你的事，你不要原谅我，但是如果是你伤害了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这是那天晚上我记住的最后一句话，后来，我们都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