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你我皆在江湖中
“要上二楼得……”守在听雨楼二楼的两个汉子看着面前蓬头垢面的灰衣年轻人说道，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刺啦一声，二人的袖子上各自多了一条破口。
“您请……”两个汉子忙不迭地说道。
“嗯？这么浓的剑意？”张玉朝楼梯口望了一眼，一个背着长剑的灰衣年轻人正好也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徐衍？什么情况？”张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想起了这个小哥的身份。
“公子认识他？那个蜀山剑宗第一真传？”王正霖问道。
“十壶春秋酒。”徐衍语不惊人死不休，对听雨楼的掌柜说道。
“什么？几壶春秋酒？”掌柜问了一遍。
“十壶。”徐衍道。
“十壶春秋酒？”掌柜再问了一遍。
“对。”徐衍点了点头说道，眼睛里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这……”那掌柜打量了几眼这年轻人的打扮，有些迟疑。
“祥叔，你去别处忙吧。”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说道。
“那楼主您来吧。”祥叔点了点头离开了，心里猜着那个年轻人的身份，居然连楼主都要亲自出面。
“小剑圣莅临我苏州听雨楼，真是有失远迎啊！”中年人笑着说道。
“先生太客气了，在下只是来喝喝酒。不必劳烦。”徐衍客客气气地抱拳说道，眼神却依旧瞟着后面的几壶酒。
“哈哈，徐少侠果然是性情中人！”中年人手一挥，那几壶酒直接飞到了徐衍的面前，徐衍笑着一把接住。
“多谢前辈了！”徐衍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酒葫芦，拿起酒壶就往里灌，不知道灌了几壶酒，徐衍才停下，把葫芦挂到腰间。
“有事可来里面寻我。”中年人对徐衍说道，徐衍点了点头。
“前辈慢走。”徐衍行了一礼说道。
“正霖啊，那个楼主什么水平？”张玉看着那个中年人向王正霖问道。
“真元境五重上下。只是一个苏州城听雨楼楼主罢了。”王正霖淡淡地说道。
“正霖你蛮懂啊，果然行走江湖多年啊！来给公子我说说。”张玉道。
“听雨楼。成立的时间已无可追溯，分为主楼与分楼，主楼位置无人知晓，在各个地域都有分楼，分楼楼主实力真元境到半步宗师境不等，至于主楼楼主，我也不清楚。若是把听雨楼也算上，说是九大宗门也不为过。”王正霖娓娓道来，张玉认真地听着，不时点点头。
“这么说来，这听雨楼倒是神秘之极。”张玉摸了摸下巴说道。
“的确。”王正霖道。
“公子，徐衍看到你了。”王正霖突然出声提醒道。
“这位兄台有些眼熟啊！”徐衍话虽这么说，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心里所想。
“徐衍兄。”张玉笑着打招呼道。
“张玉兄，好久不见。”徐衍笑着说道，他向来对感兴趣的人记性很好。
“不介意我坐下来喝酒吧。”徐衍说着，屁股却早到了凳子上，打开葫芦就往嘴里倒，跟喝白水一样。
“徐衍兄怎么到了苏州？”张玉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干脆长话短说，原来我想到处走走，我师父让我麻溜滚去京城，所以就来苏州走水路去京城咯。”徐衍道。
“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吗？”张玉道。
“这个我倒不怎么清楚，不过近来，似乎幽都魔教比较活跃，圣女胡媚儿还把霸刀门真传骆锋杀了，啧啧……”徐衍笑呵呵地说道，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朝张玉看了几眼。
“霸刀门骆锋？很强吗？”张玉略显尴尬地干笑道，徐衍可不笨，怎么会看不出张玉和胡媚儿巧妙的关系。
“还行吧，先天圆满，人榜第十五，依我看水分也不少。霸刀门真传里排第二吧。”徐衍语气平淡缓缓说道。
“其实人榜里那些人我比较熟的也没几个，哈哈。”徐衍笑道。
“比起榜上那几个知根知底的，我还是对张兄你感兴趣。”徐衍道。
“我？徐兄说笑了！”张玉笑道。
“不不不，先不论张兄你本身，光是这位真元境巅峰的前辈坐在这里就能说明很多事情了。”徐衍用手朝一直沉默着的王正霖摊了摊说道。
“我朋友，王正霖。”张玉一边说着一边向王正霖看了一眼，王正霖略显懒散地拄着下巴，淡定地看着徐衍。
“别紧张啊！我这人就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没别的意思。”徐衍摆摆手说道。
“自然。动手没什么用处。”王正霖淡淡地说了一句。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张兄能不能帮我达到？”徐衍神神秘秘地说道。
“嗯？”张玉疑惑道。
“我想跟张兄你比一比剑，不知……”徐衍搓搓手说道，像是老饕看见了美食。
“比贱？哦哦哦，错了，比剑啊，不比行不行啊……”张玉摸了摸眉毛说道。
“嘿嘿。真的手痒啊！”徐衍笑着搓搓手，一脸渴望地看着张玉。
“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跟着你们！”徐衍放下“狠话”。
“公子，你还会剑法？”王正霖一脸质疑地看着张玉。
“哈！你公子我剑术可是很强的！”张玉指了指自己说道。
“徐兄，你找个地方，我们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切磋一二。”张玉道。
“城外那片树林不错，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那里等着了，失约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徐衍大笑一声，身影如惊鸿一般离开了听雨楼向城外奔去。桌上的酒碗摇晃了几圈方才平稳，徐衍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
“公子。”王正霖的眼睛眯了眯出声说道。
“人杰。”张玉一改轻佻神色，喝了一口酒起身说道。
“他兴许能超越他师傅。”王正霖面色复杂地说道。
“他师傅？蜀山剑宗宗主么？”张玉问道。
“天榜第二天河剑圣徐长雍。”王正霖点了点头说道。
“他是蜀山剑宗老宗主收养的一个弃婴，性格孤僻，自小并未有什么惊人的天赋，但他却对剑有着一种执着与狂热，因此老宗主也是悉心教导他，即便这样，那时他也不过是蜀山剑宗中平平常常的弟子而已。”
“后来，他进了剑冢，带出了一把通体墨色的长剑，蜀山剑宗举宗震动，并立刻封锁了这个消息。”
“这是为什么？”张玉问道。
“就因为那是圣器，墨麟。不过是被封印着的。”
“圣器？我去！”张玉张着嘴惊讶道。
“再后来，他四处游历，在一条大河旁坐着不动七天七夜，悟出了剑意，可谓大器晚成。”
“从籍籍无名到人榜第一，他用了三年。从人榜第一到地榜第一，他也只用了三年。三十岁就已经位列天榜了。现在他四十五岁。”王正霖语气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激动。
“那些隐世的老怪物不论，他可以说是如今天下最强的几人之一。”王正霖道。
“正霖，你可是很少对一个人这么了解啊。”张玉道。
“儿时曾想要追逐的目标，不，现在也是。”王正霖握了握拳说道。
“我相信你可以的！”张玉拍了拍王正霖的肩膀说道。
“比不上他的啊……”王正霖感慨道。
“大器晚成！”张玉看着王正霖的眼睛说道。
“哈哈哈！好！那就听公子的，大器晚成！”王正霖豪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