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栽脏
乌有道扶着苏固回到房间,手忙脚乱地给他处理伤口。
其实凭借多年的行医经验,他完全可以判断出苏固受伤并没有非常严重,不需要如此慌乱,他的心绪混乱皆因他觉得辜负了将军的托付,以后会失去他信任,他的声名因此跌落。
由于整个心思都在苏固的伤势身上,他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去找柳如是捉拿肇事者。
徐谦碰到柳清颜的时候,她正从赵倚楼营里出来。
她本来打算去找乌有道给他打下手,可是那里面的士兵都说不知道乌神医去哪里了。
她很奇怪,各营中就剩赵营有伤员未治,他们跑哪里去了呢......
她看到徐谦,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心中还余气未消,崩着脸问他道:
“徐谦,有没有看见乌神医他们?”
她把对他的称呼从“兄”改为直呼其名,她觉得称她为兄然后对他有那种感情,实在太别扭了。
徐谦看他来的方向是赵营,敢情那里面的兄弟都没有告诉她发生什么,不然她肯定直接去西院找他们了,他当然也不会讲实话,装作一无所知地样子摇摇头道:
“没见过。”
然后他转移话题道:“柳姑娘,能否给我一个出城的手令?”
“你要走了?”
柳清颜吃了一惊,莫非是因为自己老是逼他拜乌有道为师?
她的心情突然沮丧起来,眼泪立即在眼眶里打转。
她本来就板着一张脸,徐谦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他对昨天的事没有放在心上,因此逗她道:
“正是,在此招人嫌,还是回我的小堡吧!”
果然是因为她,他这一走,何年何月才能见上,她的情绪崩溃了,两行热泪滚滚而下,转头就跑开了。
徐谦吓了一跳,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跑掉了,情绪的转换比戏精还厉害啊,不对,我的手令呢……
他迈开步子,以他的速度,三下两下就追到了她的前面。
她一看,折个方向继续跑,她不想看见他,见了就伤心。
徐谦心道我没有时间和你玩躲猫猫,他对着她背影喊道:
“我的队员要先回去,总不能天天在你们这里白吃白喝吧!”
柳清颜停下脚步:先回去?
她转身擦擦眼泪道:“你不走?”
徐谦再傻也明白她哭泣是因为自己要离开,莫非这小妞真当喜欢上自己了?我徐拆拆果然魅力四射,再美的小妞都要投怀送抱,试想左手阿奴,右手余南溪,大腿上坐个柳清颜,好幸福呀……
柳清颜见他不回答,只是咧嘴傻笑,搞不清他脑子里哪个筋搭错了,不过她情绪总算稳定下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牌子递给他道:
“这是我的令牌,既然你不走,你拿着送他们出城再回来还我!”
她还是怕他离去,因此想用这种方法让他走不了。
徐谦道:
“我还要去给伤员治病,你写个手令让人快马送去城门口吧,我的队员已经出发了,他们速度很快。”
柳清颜彻底放心了,看来他真不走。
她把牌子一收,想起刚才的表现觉得非常丢脸,她“哼”了一声道: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整天想着给人治伤,不虚心拜师,还不如早点和你的队员一起回去,算了,说了你也不听,你好好反省一下,本姑娘写手令去了!”
徐谦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他想起了一首歌: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他刚想认真问她到底怎么想的,可是她头发一甩,转身自顾自离去了……
苏固一个时辰后就醒了。
乌有道把此事告诉了柳如是,惹得他大怒,叫人立即把赵倚楼找来。
冠军将军之子在他这里受伤,他实在担不起这个责任,赵家堡实力不如他,赵倚楼又年轻,他毫不留情给了他一顿臭骂,要他交人把事情了结。
赵倚楼被骂得狗血淋头,心里对柳如是更加愤恨,这个老不死的把自己报成功过相抵,又肆意辱骂自己,太不把他当回事儿,总有一天他要报复回来。
不过眼下这件事要先对付过去,他立即派人去抓铺何劲,结果理所当然地扑了空。
他让人到处搜寻未果,问了自己的士兵也都说不知道。
那么大一个人,就凭空蒸发了?
迟些时候他得知特卫营的人下午匆匆撤离了。
尽管他很难将何劲同特卫营相救联系起来,不过凭直觉他感到一定是徐谦狗拿耗子!
他找来一名平日里喜欢溜须拍马的士兵,许以重酬,这人经不住诱惑,冒着被同伴打死的危险,向赵倚楼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他去到伤兵营,果然发现有不少人伤口的处理方法不是烙焦,而是涂抹加包扎。
他虽然恨得直咬牙,却也不敢像乌有道那样直接扯去绷带,那样是要被自己人在背后唾弃的。
他想想,反正治好的也是自己的士兵,他左右不亏,而且这事要是换个角度来看反而对他有利:他只要和苏固说何劲烙他是徐谦指使的,那么这仇恨就拉得大了……
他来到苏固处,在门口碰到乌有道,简单地询问了病情。
乌有道说问题不大,主要是吓坏了。
他们一起走进屋内,他见苏固躺在床上哎呦哎呦叫个不停,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圈。
赵倚楼暗暗发笑,活该你拜上这样的师傅传授这样的技艺。
不过他脸色却是愁云惨淡,死了爹一样朝他行礼道:
“少将军恕罪,都怪在下约束下属不严,使少将军罹此大难,在下恨不能替少将军受苦......”
苏固有气无力道:
“滚,给我滚,你们赵家坞没有一个好人!”
赵倚楼哭丧着脸道:
“少将军你错怪我赵家坞了,在下已经调查清楚,此事全都是飞云堡徐谦指使的!”
苏固道:
“你当小道是傻子么,何劲是你的人,怎么会听徐谦的话!”
他已经打听清楚烙他那家伙的名字,抓住了要烙遍他全身!
赵倚楼编道:
“此事千真万确!
我已经调查过了,此事首先因何劲怕疼而起,想必当时正是少将军在给他治疗,他借口躲了出去,实则跑去徐谦那边跪求医治,可叹我赵家坞竟然出了这种软骨头!
那徐谦见状心生毒计,要他答应俟机残害少将军,否则不予治疗,何劲不分好坏答应下来,因此才有后面诸事发生!
若说前面这些在下带有些猜测,那么何劲伤了少将军之后,徐谦的特卫营立即夹带何劲逃出城去之事,则是徐谦图谋的铁证!”
苏固气得不顾疼痛坐了起来。
何劲无法找到之事他业已知道,没想到是徐谦到带了出去,他若不是怕有人指证于他,何必如此着急,他切齿骂道:
“小道不过因为他对师尊无力所以训斥了几句,没想到此人心胸如此狭窄,睚眦必报,这口恶气实难下咽,我定要柳堡主惩罚于他!”
乌有道因徐谦几次三番贬低他的医术,还当众质疑,对他也早有不满。
他觉得他就是恶劣的少年,做出暗中使坏之事也毫不稀奇,这次弄伤苏固又使他面临失宠的危险,他也巴不得徐谦受到惩处,可是他显然要冷静地多,说道:
“现在何劲不在,光是我们的片面之词很难说服柳堡主。”
赵倚楼冷笑道:
“片面之词?以少将军的身份地位,难道会去冤枉一个小堡之人,少将军说是就是,他柳如是何敢有质疑?”
乌有道和苏固听得连连点头。
苏固道:“那就劳烦师傅替我告知柳堡主,好好教训一下那小子,哎呦……我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