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被逼上场
无耻啊无耻,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为了讨好太子真是竭尽所能地装逼表演!
太子见对方站起来生龙活虎的样子,方才缓过神来,他想迈步走过去查看一下陶飞客的伤势,谁知脚下一软,要不是身边的太监眼疾手快,他估计就跪了。
他的心犹自“咚咚”跳个不停,他觉得刚才差点杀人了,在他心里,杀人是可怕而邪恶的事情。
在太监的搀扶下,太子晃悠悠地走向陶飞客,对方见太子走向他来,不知他要干什么,刚才的表演的确有些过头,太子被吓成这样,莫非过来责备自己。
他忐忑不安地弯腰立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太子凑近他的伤口仔细看看,又拿手拨弄几下,确认伤口只是一道细细的划痕后,提着的心方才真正放下。
他恢复了往日从容的样子,觉得刚才有些失态,但他毕竟有些小机灵,立即说道:“幸亏刚才本太子将力量控制得准确,不然陶教习会伤得更重,本太子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进步得如此之快,陶教习陪练有功,特着每月加薪白银十两!”
太子,你的脸皮......厚如树皮,年纪轻轻就如此可不是好事呀,徐谦心道。
其他教习纷纷点头附和太子之言。
“对对对,太子运剑已达随心所欲的境界,陶教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哪里是后福,现在不就来福气了吗,每月加十两白银,两三个月就可以买一个美婢了!”
“是啊是啊,我等以后一定要像陶教习一样舍命陪太子练功,让太子剑法无敌于天下……”
这群人对陶飞客的赏赐嫉妒得眼红,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有想到这么无耻的招数,以后他们当然也可以“借鉴”他的方法,但是赏赐肯定不会有“开创者”这么高了!
王阳一直都在关注徐谦的表现,所有人都一直在拍马奉承,只有徐谦一直冷眼旁观,脸上显出嘲讽的表情,似乎很看不起众人的行为。
说实话,一开始王阳也很看不起自己的行为,一个剑术大师宛若一个小丑般隔三差五在这里表演,可是为了前途他折节了,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脸皮在高官厚禄面前一文不值。
他把拍马奉承开始当作理所当然,谁要是不这样做,在他面前显得清高,就是他的敌人。
那些客教刚来之时大抵也是英雄气长,可是在他的影响下,不就也都装起了狗熊。
所以现在太子的这些教习中形成了一个氛围:拍马溜须是理所应当的,谁不如此就要被孤立。
他们原本的自尊变成了自卑,忍受不了别人看不起他们的眼神,一旦有人如此,那么他们一定会教训此人或者把他拉到和他们一个水平。
王阳无法忍受徐谦看猴子表演般的目光,他走到几个客教身边对他们耳语几句,大致的意思是让他们怂恿太子和徐谦比试。
他要徐谦也做“猴子”,成为他们一样的人,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接受了他,他始终是他的竞争者。
如果徐谦是个愣头青,看不穿他们刚才一直是在表演,和太子动真格的,那是他更愿意发生的事,打赢太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再如万一他一个不小心伤了太子,他立马就得滚出太子府。
当然,他觉得徐谦看不出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只有太子身在局中傻瓜一样,太子也是只猴子。
在那些客教看来,能和太子比试光荣负伤是个美差,听说主教大人对徐谦有不少意见,居然这么大公无私地要给他创造机会,主教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了?
太子觉得今天剑术水平暴涨,刚才虽然出现了点小插曲,但是兴致很快又回来了,他高傲地看着那些客教,大喊道:“还有谁敢和本太子再比试比试!”
徐谦低头看着地上,他不是怕太子,他是觉得这这种事太无聊太幼稚了,想想那副装孙子的嘴脸就觉得羞耻,他巴不得赶紧结束,后面两天找机会寻找到天师令就离开这里。
一个客教道:“太子殿下如今剑法神出鬼没,我等岂是对手,倒是新来的次教大人剑术远超我辈,如果太子殿下能打败他,则证明太子现在天下第二的名头绝不虚妄!”
麻辣隔壁,徐谦差点破口大骂,老子都这么低调了还把我推出去!
他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客教,对方哪知道他不以为荣反以为耻,次教好歹也比他高一级,他可不想得罪,关键是他并不明白哪里得罪了,他一脸委屈轻声道:“次教大人,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王主教特意让我们推荐你的!”说完他无辜地看了一眼王阳。
顺着他的目光,徐谦看到王阳露出诡异的笑容,一种只有智者的心有灵犀,徐谦知道王阳没按好心。
太子朗声道:“对对对,听舅父说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年轻人,一招就打败了陶飞客。”
他说话无需忌讳,陶飞客羞得满脸通红,对太子他不敢怎样,只是对徐谦恨得咬牙切齿。
旁边的太监尖声尖气道:“哪位是新来的次教,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还不赶紧站出来见过太子!”
主客教有十几个人,有一定的流动性,太子并不对所有人都很熟悉,贴身的太监有时候也会换人。
徐谦暗骂他一声死太监没几把的玩意......出来就出来,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他出列道:“在下徐谦,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仔细打量他,见他年轻帅气,啧啧称赞道:“这么年轻就天下第二了,了不起,我那哥哥若是未死,也和你一般大了吧……”他说着说着竟然伤心地落下泪来。
石弘是石勒的次子,他哥哥从小和他感情深厚,后来不幸骑马掉下来摔死,让他悲痛万分,所以他对骑射非常害怕厌恶,到后来发展到对一切武力厌恶,若不是父皇母妃逼迫,他才不会练什么剑术。
“太子是个仁慈的人!”徐谦脑海里突然蹦出了崔胜前几日和他讲过的话,“若是他当了皇帝,赵国一定不会有汉羯之分,百姓会有福气!”
关于仁慈这点,徐谦从历史记载上也看到过明确记载。
“皇帝太宠爱他了,导致他有些任性,但是他本质是善良的,而且人也不笨,若是有个好老师教导他,给他足够的时间成长,他会是一个明君。”
的确,现在这帮教习把太子带歪到北冰洋去了,至于文科的师傅,徐谦不知道,无从评价。
按照历史轨迹,太子还可以活八年,六年后他做了石虎的傀儡皇帝,两年后被杀,如此看来,太子一直没有成长起来。
旁边的太监也跟着抹眼泪,仿佛他的哥哥也死了一般,大概是太子伤心的时间太长了,太监有点流不出了,便提醒道:“太子殿下,等下还要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所以......”
太子擦干眼泪,镇定一下心神道:“次教不要见怪,只因你音容笑貌有些像我哥哥,所以我失态了......”
什么鬼,你长得像汉人,你哥哥也像汉人,而且这么巧和我很像?天下有这么巧的事?莫非我是石勒的私生子......呸呸呸呸,堂堂汉人,岂可认贼作父!
“次教,你我比试一番,看看谁可以做这个天下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