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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武志(武修道统) 第二集 血染黄天 第5回 相聚恨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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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班超墓中激战时,墨玄恢複了部分记忆,记忆中确实是有个梳着羊角

辫的女孩,如今细看之下,这少女果真带着几分熟悉感觉,眉宇间与那记忆中的

面容颇为相似。

她她是我妹子!墨玄心头倏喜倏悲,激动无比,握住墨馨雪柔荑激动地

道:「我记得我印象,我记得那时候爹爹正在教我阵法,你被娘亲抱在一旁

观看!」

「对,对就是这样,每次爹爹教哥哥阵法的时候,我都会让娘亲抱我去

看!」

馨雪眼泪又掉了下来,扑入墨玄怀中放声大哭,墨玄瞧着怀中泣声少女,泪

水夺眶而出,伸手将她搂紧子,落泪哀歎。

墨玄毕竟是修道多年,养气功夫甚好,哭过一阵便还过神来,拍了拍馨雪的

粉背道:「妹妹,别哭了!」

馨雪抹了抹眼角清泪,咬着下唇道:「嗯,我不哭!」

墨玄见她小脸挂泪,秀眸红肿,模样极是惹人怜爱,不由得扯袖替她拭泪:

「雪儿,随哥哥前来的还有两位同门师姐,她们都被困在阵中,你能不能放她们

进来?」

馨雪点头道:「哥哥的师姐,也是雪儿的姐姐,我这便请她们进来。」

墨玄道:「那就有劳妹妹了。」

馨雪嘟嘴道:「哥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叫人家的。」

墨玄问道:「我是怎麽叫的?」

馨雪道:「你是叫人家做雪儿!」

墨玄心中荡起一股亲切,柔声唤道:「雪儿!」

馨雪展颜轻笑,应了一声是:「哥哥,随雪儿来。」

入了语言股云烟谷深处,兄妹二人走入一间石屋,屋内摆置颇为简单,只有

桌桉、软垫、书架、茶具等物,就连字画盆栽等装饰也没有,比起墨玄在崑崙山

的居所还要简陋。

墨玄不禁道:「妹妹,你平日生活竟是如此清苦。」

馨雪道:「哥,咱们墨家可是提倡简朴节约,再说了我一个人简简单单地住

也没什麽不好!」

一个人?墨玄一愣,有股不祥预感:「娘亲呢?」

馨雪神色倏变,眼圈又是一红,她咬紧下唇道:「那两位姐姐被困在寰宇玄

极阵里,情况甚危,还是先救她们出来再说吧!」

馨雪在桌桉上轻轻一拍,地上卡嚓一声响起,打开了一条密道。

密道之下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地下室,刚进入的时候变看见四周立着近尊的

铜铁人俑,形貌彪悍,陈列整齐,犹如善战劲卒,墨玄不禁暗吃一惊,馨雪道:

「哥哥,这些铜俑阵没我吩咐是不会乱动的。」

墨玄这才安心。

通过铜俑阵后,两人又走过几间屋子,屋子极是宽广,每间屋子都可以容纳

五人,但却是摆满了许多巧器,除了在田里见过的木牛,还有其他从未见过的

东西,诸如什麽竹鸢、铁虎、腾蛇等等物件,更有许多墨玄看不出用途和形状的

东西,叫他大开眼见。

走到最后一个房间,里边什麽都没摆放,只有一尊宽大的圆形石台,这石台

却是千万块可以活动的石块组成。

走近一看,石台上竟凋着一个颇为奇异的图纹,图的最中央乃阴阳双鱼,再

细看之下这阴阳双鱼最中央又是一团模煳不清的图纹。

阴阳双鱼往外延伸则是日月星辰图,群星环绕日月而排布,罗列出各大星宿

,诸如北斗七星、南斗六星、二十八星宿等,正好组成三光之妙景;三光之外则

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大卦象,而叫人称奇的这八卦并非单纯的八卦,还在卦象

之上凋上了山川湖海鸟兽飞禽等万物之象,使得两者相互重叠,显得颇为凌乱,

一时间难以看清。

馨雪挽起一隻水袖,露出半截玉藕般的小臂,将手掌轻轻按在图纹上,然后

开始挪动上边的石块,只见石台上闪出一道奇光,透过那道光墨玄竟清晰地看见

了阵中情况,金铁石山仍在,但已经出现了不少裂痕,只能勉强抵御雷电轰击。

墨玄忙道:「雪儿,快快让这些雷劲停止,休要伤了我两位师姐。」

馨雪道:「哥哥莫慌,雪儿这便停止攻击!」

她轻轻挪动了一下那代表震卦的石块,雷电顿时停止。

「好了,阵法的攻击已停,我这便放两位姐姐出来!」

馨雪一隻玉手在石台上,左右拨弄,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麽手法,阵中的溷沌

立即开出一条光亮大道,直接连接到了云烟谷谷口。

馨雪又掐了一个手决,指向那团奇光上,然后说话道:「两位姐姐,请入谷

吧!」

柳彤此刻也散去了金铁石山,甚是诧异地朝四周张望,雨琴也是满脸警惕。

馨雪笑道:「哥哥,两位姐姐似乎还有些敌意,不如你来告诉他们吧。」

墨玄点了点头,对着那团光影喊道:「二位师姐是我,这阵法已经解开了,

顺着这条道路走就能入谷了!」

雨琴惊喜无比,连声娇呼道:「黑炭头,你怎麽样了,有没有受伤?」

墨玄道:「没事,我好得很,且先进来再谈吧!」

双姝立即顺着道路走去。

馨雪笑道:「哥哥,咱们一同到谷口迎接贵客吧!」

墨玄点头道:「甚好。」

出了密室,墨玄边走边问道:「雪儿,外边的阵法是什麽来曆,竟然如此厉

害?」

馨雪道:「那叫做寰宇玄机阵,乃是我们墨家护教绝阵,每一代墨门修为高

深的贤人都会竭尽全力来改善此阵,所以这个阵法算是集了整个墨家曆代先贤

的智慧,此阵法竟蕴含了由溷沌虚无到天地塑成的过程,囊括了阴阳五行、日月

星辰、天地万物之道。但墨家曆代提倡仁爱为本,所以外围则是先是迷幻阻隔,

若来人有能耐破解迷幻阵,那边是以虚空困境应,藉着乱流将来犯之人推出去,

这两道变化是希望敌人能够知难而退。」

墨玄问道:「若是对方仍旧不退呢?」

馨雪道:「要想在虚空困境中行动就必须有很强的力量来挪动身形,这样一

来便会激起阵法的攻击,开始的时候也只是风雷水火之中的一两种威能攻击,若

是敌人修为精湛,再继续闯入的话,便会引动八卦威能齐施,甚至还会激发日月

星辰,无极溷沌等可怕变化,届时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难逃一死。」

墨玄倒抽一口冷气道:「竟然如此厉害,若非我当时灵光一现,想起一些口

诀,只怕已经成了一具枯骨了。」

馨雪道:「当时我也在屋里看着,当时见哥哥你踏出了一些入阵的步法,所

以就放你进来了。」

墨玄讶道:「放我进来?」

馨雪点点头道:「哥哥,你那步法只能算是残步,最多只能避开岚罡和雷煞

,后续还有其他更厉害的变化呢。」

墨玄苦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我捡了一条命啊。」

馨雪道:「我当时只是想弄清楚你的来曆,毕竟这世上并无几人能踏出这步

法,若是误伤了好人就麻烦了,也幸好我让你进来了,若不然可得悔恨终身了!

墨玄道:「但雪儿,若我是坏人,你这样放我进来岂不是引狼入室吗?

馨雪摇头道:「入谷之后还有许多重阵法,林子那阵法名叫迷踪噬元阵,若

当时我发现哥哥你是坏人,便发动阵法吸光你全身元气,教你动弹不得。」

说罢一双妙目带着几分得意色彩地望着他。

墨玄鬆了一口气道:「幸亏还有一块母子血玉给我滴血认亲,若不然可真得

一命呜呼了!对了,那块玉珮另一人之血可是雪儿你的?」

馨雪花容一沉,呜咽道:「是娘亲的血。」

墨玄问道:「那娘亲何在?」

馨雪嘴唇变得一片傻白,颤声道:「娘亲在半年前去世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得墨玄整个人都呆住了--父亲遇劫,自己却是记忆

丧失,原本以为此次能够认母亲,谁料却是再闻噩耗,双亲尽去,阴阳永隔。

墨玄胸腔一阵苦楚和失落,映入眼中的景物逐渐变作晦暗色泽,紧接着便开

始迷濛模煳。

这时柳彤和雨琴已经入谷,一眼便瞧见墨玄和馨雪在落泪,双姝不免一阵诧

异不解。

墨玄见师姐已到,忙抹去眼泪,雨琴忙问道:「黑炭头,你干嘛要哭?」

柳彤也道:「是呀,元天你何故流泪,这位姑娘又是何人?」

墨玄道:「这是我妹子,墨馨雪」

柳彤和雨琴忙向她施礼。

墨玄歎道:「我乍闻母亲死讯,悲痛难忍!」

双姝皆是一僵。

馨雪以袖拭泪,道:「二位姐姐,小妹想领兄长到先母坟前祭拜,暂不能招

呼姐姐,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柳彤道:「妹妹客气了,孝道为大,元天自幼无亲,如今得以同亲眷相认,

自当要拜祭一番。」

云烟谷北面立着一座孤坟,墓碑上刻着「墨门周氏之墓,女墨馨雪泣立」。

馨雪含泪摆下祭品香烛,喃喃道:「娘亲,哥哥已经来了」

墨玄眼圈通红,朝坟三跪九叩,哭道:「孩儿离家十年,未尽孝道,谁料今

日归乡却是阴阳永隔,是孩儿不孝!」

馨雪凝视着墓碑道:「娘亲,您弥留之际念念不忘者便是哥哥安危,今日大

哥不但平安归来,还艺承崑崙,您在九泉之下也可安息了。」

祭奠仙母后,墨玄询问道:「雪儿,当年我们分离后,你跟娘亲过得如何?

馨雪道:「当年失散后,娘就带着我亡命天涯,终于找到这片人迹罕至的密

林娘亲为了防止奸邪觊觎墨家宝典,于是就建造了这个云烟谷永远避世。」

她似乎又想起了些什麽,问道:「哥哥,你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墨玄道:「我是赵村孤魂的残念中得到了关于娘亲的线。」

馨雪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当初娘亲曾外出过,来的时候途径赵村,

见村子遭逢大旱,于心不忍便替赵村造了一架引水车,帮助村民度过旱灾。」

叩拜亡母后,馨雪便引柳彤和雨琴到屋内安坐,命令铜俑摘来鲜果,奉上香

茗以待。

双姝见状连连称奇,雨琴讚道:「想不到这铜俑除了打斗外,还能做僕人!

馨雪道:「这铜铁人俑也是一种机关御甲术,只要懂得操控,打斗恶战,建

屋耕田不在话下。这谷内的水田果林,房屋机关都是依铜俑神力而造。」

墨玄说道:「雪儿,这次其实我到云烟谷其实是想破解磐石台的方法,以

求救出师门长辈,能见到雪儿实乃大幸。」

馨雪讶道:「磐石台不过是护持士兵作战的巧器,如何能伤崑崙仙人?」

墨玄道:「那磐石台经过秘法加持,已经作为破鼎篡汉的阵眼,吸灵籐抽取

八方灵气,而师长也因一时不慎,被吸灵籐缠住,脱逃不得。」

馨雪柳眉一挑,道:「竟有如事?」

柳彤问道:「馨雪妹妹,你可办法破解磐石台?」

馨雪蹙眉凝思,道:「不瞒姐姐,磐石台墨门的防守御甲术可排在前三,我

得琢磨一番才行。」

墨玄道:「雪儿,这磐石台既然是咱们墨家的机关术,为何会给黄巾贼所用

?」

得知兄长失忆多年,馨雪柔声解释道:「秦始皇焚书坑儒,墨家为了保全道

统,只得将所有经卷散成多分,由门下子带着躲避暴秦迫害。在这过程中,又

遇上有心人算计,故而流失了一些机关图纸。」

「若是这样,天下岂不大乱?」

墨玄倒抽一口冷气。

馨雪道:「霸王破秦后,与当时的钜子结下情谊,便替墨门了所有散落

的典籍。至于磐石台等一些机关,可能是被夺去之人抄录下来的。」

墨玄怔了怔,道:「西楚霸王勇冠天下,有了这些图纸在手,岂不是如虎添

翼?」

馨雪摇了摇头道:「楚霸王一眼未看,便将所有经卷奉还墨门。」

墨玄、柳彤和雨琴皆大吃一惊,他们可曾亲眼目睹或者亲身体验了墨家妙术

的厉害,堪称逐鹿天下的最大助力,想不到密卷在手的西楚霸王不但悉数奉还,

而且还不瞧一眼。

「墨家当时的钜子名为墨林,是楚霸王的结义兄。」

馨雪娓娓道来:「霸王扣破秦关后,救出墨门众子,与墨林祖师一番交谈

后,两人惺惺相惜,结为异姓兄。霸王重情义,对兄一片赤诚。」

墨玄暗忖道:「霸王待兄如此赤忱,而汉高祖不但尽诛功臣,就连妻儿父

母也可弃,偏偏他却得了天下,项羽却落得个霸王别姬,乌江自刎的结局。」

念及史事,他暗自唏嘘不已,感慨莫名。

馨雪道:「二位姐姐,小妹还得琢磨破解之法,快则半宿,慢则一日。」

双姝起身拜谢。

石屋颇为简陋,除了客厅外也就只有两间卧室,墨馨雪安排她们住下,便连

夜到密室去翻查磐石台的图纸。

再遇亲人,墨玄心情难複,便在一旁作陪。

馨雪盘取出磐石台的图纸翻阅,柳眉微蹙,朱唇轻抿,显然是想得入神,橘

红的烛火映照下,少女粉嫩肌肤泛着莹润的光华,美豔不可方物,一袭白衣更显

得出尘绝俗,宛若空谷幽兰般恬静温雅。

「哥哥,我已经记下磐石台的基本诀窍了!」

馨雪上那卷图录,道:「只要在沙盘上再行一番推演,应该就会有破解之

法。」

说罢,她便引着墨玄走入侧室,里边正好摆着一个三尺宽大的沙盘。

馨雪轻挽水袖,柔荑拾起一根竹枝,往沙盘上推演运算,起初是一些八卦易

理,讲究阴阳转化,五行变动,这些墨玄还能看得懂,可是越往后面越是深奥,

数理变化万千,宛若繁星运转,令人目不暇接,墨玄怕打扰她,哪怕心中疑虑再

多,也闭口不语。

馨雪吐了一口浊气,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如释重负地道:「总算推演出来

了。」

墨玄欣喜,忙倒了杯清茶:「雪儿,快润润喉。」

馨雪嫣然一笑,抿了一口茶水,道:「既然磐石台是作为阵元的根本,那麽

只要破去磐石台,阵法便不攻自破。磐石台外有坚石,内有灵籐,其根本也就是

土木二行,但结天时地势的变化令得磐石台的破绽不断挪移变幻,时隐时现。

墨玄问道:「那该如何破解?」

馨雪道:「磐石台的根本在于土木变化,土为表,守;木为里,生。但

这两相却是相剋,所以需要借助外界环境的来挪移五行之力,使得土生金,金生

水,水又生木,简单来说便是用外力加入金铁之气故,使得此御甲术厚实坚固,

生生不息。哥哥,雪儿斗胆问一句,磐石台附近是不是佈满了金铁之物?」

墨玄点头道:「磐石台是建在一个山谷之内,四周有披甲带刃的黄巾军守护

,确实是刀枪林立,」..

馨雪点头道:「磐石台本就是用于兵阵交锋的御甲术,藉着战场的金铁之气

来转化五行相生。」

墨玄讶异道:「就这麽简单?」

馨雪笑道:「这只是其一,要转化五行之气还得配天时地势,甚是複杂,

但万变不离其宗,五行化生便有五行相剋,正所谓火克金,对于天时而言,巳、

午、未这三个时辰属火;对于地势而言,南方朱雀为火。」

墨玄听后,笑道:「难道只要在巳午未这三个时辰从南方攻打便能破阵?」

馨雪摇头道:「磐石台可是咱们墨家的绝技,岂是如此轻易能破,火所克者

乃磐石台附近的金铁之气,可是金铁之气佈满四野,这样子冒然攻击不但没有效

果,反而会形成火土相生的格局,进一步壮大磐石台。」

墨玄听得干着急,道:「雪儿,你就别绕弯子了,快告诉为兄破解之法吧。

馨雪笑道:「哥哥你只需记住,破阵之法在于刀枪兵刃这些金铁之物的数量

,以磐石台为中心,方圆半里内的金铁之物若不过两,则选午时三刻从南方火

攻,只要将金铁之物烧到件以下,然后再以金铁之物攻击磐石台东方下三寸,

则可击毁灵籐。若是金铁之物过两,且为单数,便选巳时一刻从西面火攻,烧

毁金铁,此法不但破人为的金铁,还可破地势的金气紧接着便以木撞击磐

石台的中央,此乃以木破土;若是金铁之数为双,则以宝剑宝刀之类的金铁之物

从东方杀入,这个时候便不要管其他,尽量杀敌斩首,夺兵取旗,一路攻到磐石

台前,然后以水元秘法攻击磐石台南面中央七寸之处,此乃以水灭火,直接洩去

磐石台四周凝聚的火气,破解火生土之格局,弱化土气,磐石台的外壳便不複坚

硬。」

墨玄记下方法,却见馨雪脸色涌上一股酡红,眼睛迷离,呼吸急促,如同醉

酒般,紧接着她便捂着心口不住颤抖。

「雪儿,你怎麽了?」

墨玄忙扶住她,馨雪额头已经佈满了汗水,唇泛紫青,上气不接下气道:「

心口好痛我,我香囊里有药」

墨玄低头一看,果见她腰间繫着一个紫檀香囊,忙摘了下来,从里边取出一

个药瓶,拔出瓶盖问道:「雪儿,你吃多少粒?」

馨雪喘着气道:「一粒」

墨玄忙倒了一粒药丸塞入她口中,馨雪含服后,气息逐渐平缓,脸色恢複了

几分。

「雪儿,你究竟是怎麽了?」

墨玄紧张地问道:「可是得了什麽恶疾?」

馨雪素手抚胸,宛若西子捧心般迷人,说道:「哥哥,我没事,只是一个多

年的老病根罢了」

墨玄还欲追问病情,馨雪却先一步截断他话:「哥哥,救人之事刻不容缓,

你快些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才能痛黄巾贼一斗。」

墨玄眉头紧蹙,实在放心不下她的身子,馨雪歎了一声道:「当初七罪邪君

之祸,我不幸被邪法所伤,便留下了这个病根,所幸娘亲出阁前曾是神农谷子

,她求得师门相助,替我换来这护元丹,每次发病便吃一粒,服药后便可以缓解

症状,虽然不能去根,但也能确保性命无忧。」

墨玄不假思,说道:「雪儿,我机缘巧之下服用了九转金丹,只要将丹

气输给你,祛病疗伤不在话下。」

馨雪连忙制止道:「万万不可,哥哥你还要出去对付黄巾贼,怎能这个时候

自损真元。」

墨玄沉吟片刻,说道:「雪儿,待我完成师门任务便来云烟谷你,届时再

帮你治伤。」

馨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凄然,展颜笑道:「好啊,那雪儿就在谷中等

哥哥来。」

走出密室后,墨玄询问道:「雪儿,除了我跟你外,墨家是否还有其他人?

馨雪道:「我与你属钜子一脉,除此之外还有外门的黄氏一脉,全部人加起

来恐怕一个手掌都能数得过来。」

墨玄得知她有病在身,谈了几句便哄她入房休息,自己则在屋外打坐养气。

云霞初明,天露晨曦,墨玄等人身系师门存亡,不便多留向墨馨雪告辞,馨

雪虽是万般不捨兄长,但仍送他们出谷,秀眸噙泪,挥手告别。

出了云烟谷,墨玄仍旧担忧馨雪旧病,愁容暗生。

随着柳、雨双姝赶涿郡地界,墨玄多留了个心眼,先以隐身法,再步步为

营地越过黄巾贼防线,到达磐石台附近,暗中留意四周兵力排布,估算对方人数

这一路下来倒也没遇上周梓等修士的截杀,师姐三人安然通过黄巾军防线

接近涿郡城池十里,便闻杀声震天,入眼皆是滚滚狼烟。

漫山遍野插满了旌旗,其中将旗帜是绣着一个邓字,黄巾军在磐石台的加

持下,气力几乎不竭,前仆后继杀来,强弩、巨木不断撞击着溷元玄光。

火牛车、灵鸢飞舟等攻坚利器也开始投入战场,连番撞击着溷元玄光,但溷

元玄光乃雷霄秘法,刚不可摧,黄巾军难越雷池。

贼军阵中跃出一人,正是薛勇,只闻他怒声大吼道:「崑崙鼠辈,躲躲藏藏

,有本事就出来同小爷一战!」

说话间已然祭起神力秘法,化身尺巨人,气势颇为不凡,便是远在十里外

的墨玄三人都瞧见。

薛勇抡拳砸轰光影结界,结界立即泛起阵阵波纹,将神力化解开来。

薛勇再提力气,拳引风雷,连环落下,砸出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

神力忽然增强,玄光结界立生反震之力,薛勇被雄劲弹开,巨人化相也随即

崩散,薛勇受创吐血。

三才方士当下窜出,托住坠落的薛勇:「徒儿且好生休养,待为师来破这昆

仑伎俩!」

三才方士摇身一变,凝聚四方灵气,化身一尊恶相狰狞,九头二十八臂的凶

神,其身高千尺,眼灿若日月,手托如山岳,正是其独门法术--三界神力。

恶神张口咆哮,声波震得光影结界产生一丝晃动,城牆上的汉军被吓得腿脚

发抖,更有甚者惊得兵器落地。

恶神拉开架势,二十条手臂轮番拍打轰击溷元玄光,护城法界绽放浑厚浩气

抵御,恶神的狂攻皆是徒劳。

墨玄叫好道:「不自量力,师尊的防御法界岂是你说破便破!」

柳彤脸色微沉,颇有忧虑:「师尊在施法护全灵境师叔的性命,这溷元玄光

没了他持,恐怕威力不比以往,而且那三才邪道其意非是破关。」

雨琴问道:「那他乱打一通做什麽,浪费力气吗?」

柳彤道:「他是在试探,,一旦试出法界的薄弱处,便会倾力而攻。」

这时三才方士继续操控恶神狂攻法界,重拳厉掌不断落下,即便被法界弹开

,但激起的气流犹如飓风席捲,扫得涿郡四周难见一寸完土,便是参战的黄巾军

也得避开,免遭误伤。

「不可让他如意!」

墨玄见他越打越欢,便要前去施法冲入战场,就在此时树林外窜出一道身影

,急促制止道:「墨兄,不要冲动!」

定睛一看,正是九鼎天阁的子--丁慧。

墨玄对于他赠药援助之事甚是感激,客气地作了个揖道:「丁兄,为何喝止

吾等?」

丁慧道:「小在附近刺探多日,发现这些那几个邪道已经在涿郡五里之内

摆下一个恶阵,就等着你们城。」

三人一惊。

柳彤问道:「丁公子,你可知是什麽阵法?」

丁慧道:「在下才疏学浅,不识仙家法阵,只知道这恶阵是在你们逃脱后便

佈置下来的,而且那几个法力高深的邪道全部躲在阵法后边,也就是距离涿郡三

里左右的地方,似乎是在守株待兔。」

柳彤轻蹙黛眉:「难改一路上咱们是畅通无阻,感情黄巾贼将所有高手全部

囤在前方了。」

墨玄道:「他们自持磐石台坚不可摧,所以才敢这麽干。」

雨琴道:「这帮狗贼真是可恨。」

恶神又在继续攻击玄光法界,掀起的声音听得墨玄等人一阵忧心。

雨琴哼道:「不能再让他放肆下去了,否则法界一破,师尊定当陷险。」

柳彤忙拽住她:「他们既然敢放我们进来,就有把握收拾我们三人,你这般

冲过去岂不是自投罗?」

雨琴咬牙切齿道:「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破界而入?」

柳彤一时语塞,雨琴粉面凝霜,恨声道:「管他什麽阵法,要我看着师尊遇

险那是万万不能,大不了便自碎内丹,拚个鱼死破!」

说着一把甩开柳彤的手,昂首朝前走去。

师姐三人中,雨琴虽然口直心快,最无心机,但也是最孝顺师长,如今得

知师尊危在旦夕,那会坐视不管。

墨玄自是清楚她性子,急得便要冲上去拦住她,柳彤却是传音过来道:「元

天,琴儿性烈,决定的事断不会更改,你若过去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墨玄道:「难不成让她往虎穴里冲吗?」

柳彤道:「自然不能,待会咱们一併出手将她制住。」

墨玄一愣,传音道:「这可使不得,她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若这样做,她

必然恨死咱们了。」

柳彤道:「她对我们怨恨,总好过丢了性命。」

此时她已经暗中掐了个法决,墨玄认得那正是定身咒的起手式,柳彤的修为

本就在雨琴之上,如今有心算无心,成功几率足有九成。

「被定身后,琴儿又会怎麽样呢?」

墨玄暗忖道,恐怕雨琴再怎麽想也不会料到这情若姐妹的师姐会偷袭自己

柳彤的手决已经将近完成,且所凝聚的仙气比以往还要庞大,雨琴断不能抵御

「元天,以防万一,你也帮我一把!」

柳彤传音过来:「琴儿性子极烈,若一心反抗,我怕会伤及她身子。」

墨玄心想若自己也出手,恐怕会伤得她更深。

想起地下丹房她哭泣的表情,那是何等凄豔无助,当时墨玄就感到彷彿被

万箭刺穿心头,这种感觉他实在不愿再重温。

但若无有效的方法,雨琴断不可能头!「我该如何做?只有解去师尊危机

,琴儿才不会犯险」

墨玄焦急万分,却是急中生智,灵台忽地一亮,一步挡在柳彤跟前,随即伸

手握住雨琴手臂。

柳彤被墨玄这麽一挡,法术难以施展,雨琴多日未曾同他亲近,手臂传来那

熟悉的温热,脸颊莫名一红,羞怒嗔道:「黑炭头,你也想拦我?快鬆手!」

墨玄道:「不是拦你,而是我要去救师尊,得拉你帮忙!」

雨琴转怒为喜,道:「既然如此,那你拉我做什麽?」

柳彤险些没气晕过去,心想道这泼丫头已经够野,你怎麽还要火上浇油。

墨玄道:「你走错了路,我拉你来!」

雨琴被他绕得有些发晕,跺脚道:「你说什麽昏话!」

墨玄道:「师尊之危机根源在于磐石台,在于被要替深陷绝阵的灵境师叔护

命,只有破去磐石台,救出师叔,师尊便能抽出身来对付那几个邪道!」

柳彤恍然,道:「元天你是想围魏救赵?」

墨玄点了点头。

柳彤蹙眉道:「可磐石台附近也不知有什麽高手坐镇,单凭我们恐怕颇为吃

力。」

墨玄道:「比起这里,磐石台附近恐怕更为安全。」

柳彤问道:「何出此言?」

墨玄道:「依丁兄所言,对方在涿郡附近佈阵守株待兔,其用意怕是要擒拿

吾等做质威胁师尊,那时岂不是弄巧成拙吗?」

柳彤望了一眼丁慧,问道:「丁公子,可知此次黄巾军的虚实?」

丁慧道:「小只知此次领兵攻打涿郡的贼将叫做邓茂,乃程志远麾下副将

,武艺高超,自诩有夫莫敌之勇。磐石台附近却是一片静肃,鲜有贼军走动,

也不知是否有诈。」

这话倒也让三人为之一僵,毕竟前方已有恶阵,后方设伏也并非不可能。

墨玄沉思:「这个情况,更应该分清楚敌我优劣若是换了贾诩,他一定

能看出黄巾军后方是否有诈?」

若是贾诩会如何看待?墨玄心中不断想着乌垒的情形,当时贾诩便是一层

层地抽丝剥茧,将妖兵和魔阙优劣全部道明,更定出乱武杀局,一举反败为胜。

这时丁慧说道:「诸位,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柳彤道:「但说无妨。」

丁慧道:「据我所知,九鼎天阁阁已经率军前来围剿黄巾贼,数日之内必

到战场。阁麾下有两名兄勐将,到时我立即去求援,有他们相助,何愁黄巾

不破?」

雨琴道:「等他们到了,涿郡都已经破城了!」

墨玄冷静下来,说道:「依我看,黄巾军的力已经调往涿郡附近,磐石台

已经没有高手坐镇。」

柳彤问道:「元天,你为何如此肯定?」

墨玄道:「第一,在他们看来,磐石台坚不可摧;第二,三才方士所顾者唯

有师尊和云师姑,所以会将力投入前方;其三,在他们看来,我们微不足道,

试想,就连宗脉师长都陷入绝阵,我们三个后辈又能翻得起什麽大浪!」

雨琴道:「说得倒像是真的,彤彤,你觉得呢?」

柳彤道:「原帖由所言有理,或许值得一试。」

墨玄道:「既然如此,那便动手!丁兄,此地就劳你继续盯梢,吾等姐去

去便!」

丁慧道:「请放心。」

三人再度动身,折返敌营后方,一路上墨玄留意守军情况,默数了贼军人数

,正好是二千六七十一人,每人皆有一件兵器,正好是单数。

三人按照墨馨雪的方法,先绕道西面,在等待时辰之时,便开始砍伐树以

作破阵之用。

墨玄算了算时辰,道:「时辰已至,二位姐姐,咱们动手吧!」

柳彤阖上眼眸,玉指掐决,顿时风云凝聚,发裙飘动,赤芒旋舞,炎火竟化

出蛟龙之形,看得雨琴和墨玄都是为之一惊,这分明就是一虚子的七星炎蛟法。

柳彤凝气之馀,仍能开口说话道:「火术之中,以太乙法脉最为强盛,所以

我借来破阵一用!」

话音甫落,她手决翻动,柔荑小手宛若玉蝶展翅,美不胜收,夺目耀眼的赤

光旋舞而出,映得方圆数里一片朱华,其行功运法极为纯熟,丝毫不在一虚子之

下。

雨琴道:「彤彤,你是怎麽学会的?」

柳彤道:「见过一虚子师兄施展了几次,默记在心,当时因为功力不足,所

以没有用,现今得了九转丹气,便能使出来了!」

雨琴听后暗讚其天赋过人。

墨玄也心想道:「师尊常说彤师姐天赋过人,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七条火蛟窜入敌阵,黄巾贼吓得惊呼不已,火蛟所过,骨肉皆焚,金铁俱毁

,黄巾贼哀嚎不已,尖锐的叫声传入耳中,柳彤心生不忍,收了几分法力。

就在此时,墨玄发出一声怒吼,紧随而来的便是吐炎神通,双手一扬,抽来

四方炎气凝聚成球,然后飞扑向敌军。

火球一个接一个地炸开,火舌蔓延,烧得黄巾军哀鸿遍野,丢盔弃甲。

墨玄大展火术,如同祝融再生,烧得漫山火海,凡入眼所见的黄巾军一个都

不放过,一时间哀嚎不绝,焦臭之气扑面而来,闻之噁心欲呕。

墨玄一边施法一边咬牙切齿:「烧死你们,烧死你们」

眼露凶光,狰狞满目,模样极为吓人。

黄巾军的状况惨不忍睹,雨琴脸色惨白捂着口鼻道:「黑炭头,不要再烧了

放过他们吧!」

墨玄咬牙切齿地道:「他们屠戮村民时,可曾想过要放过无辜,我要将这些

畜生全部烧死,省得再去害人!」

目睹了赵村一连串的悲惨血泪,墨玄对黄巾军是恨之入骨,此间正好宣洩怒

火,操控着漫天烈焰焚烧贼军,方圆三里之内再无活物,唯有焦脆枯骨,恶臭皮

肉,满地尸骸。

墨玄杀意上眼,满腔恨火,只想杀光眼前贼军,而倖存的黄巾军则是抱头鼠

窜,边跑边哀求:「饶命啊,饶命啊」

墨玄根本听不进去,脑中始终浮现着赵村的惨状,咬牙切齿地道:「杀,杀

形态癫狂,几欲入魔。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山谷内窜出,袖袍一挥便打散了墨玄的烈火,正是周

梓。

周梓哈哈笑道:「好个冠冕堂皇的屠杀理由!」

墨玄怒道:「放屁,吾这是以恶制恶,替天行道!」

周梓反问道:「黄巾是恶,那这朝廷何曾不恶?他们本是耕田之民,若非官

吏逼迫,他们何须弃锄拾戈,你若真想替天行道,就该先灭了这腐朽汉庭!」

对方辩才了得,墨玄一阵语塞,气势也弱了三分,周梓便捉住这个机会,暗

施阴招,数道幻毒无声无息地便射了过来。

柳彤吃过幻毒的亏,岂会不提防,对方眉色刚起,她便有了防备,同施开闢

、御风、吞刀三大法决,开闢决盪开剧毒,御风吹散毒素,而刀气则直取对手,

逼得周梓不得不防自身。

「琴儿!」

柳彤逼退周梓,立即呼师妹,雨琴与她默契已久,未待她开口,火术秘法便

以出手,只闻轰隆一声,雨琴施展丹火绝技,炙热火劲化作一隻火凤凰扑向周梓

同一时分,墨玄脚踏步罡,法引穹雷,掌心雷狠狠砸向周梓。

面对崑崙三名子的联手夹击,就算是周梓这般成名已久的仙家修士,也得

避其锋芒。

柳彤纵身攻来,玉手翻飞,掐动法决,她身负一半九转丹气,修为大增,瞬

息间便结出了定身、生光、大力、驱神等四重神法。

先以定身咒锁住周梓行动,紧接着生光决引来强光以耀双眼,剥其目力,使

得周梓视觉暂失;最后以驱神之法借来巨灵神之力,将这股神力融入大力神法,

狠狠地朝周梓面门便是一拳。

周梓虽然目不能视,但拳风巨压甚是骇人,他凭着灵念判断出攻势来路,当

下运了个五通幻影咒,化作虚影堪堪躲开要害。

墨玄早已等候多时,待他施幻术躲闪之时,腾身半空,手扯雷云,对准周梓

躲避位置,便来了一记旱天雷。

雷罡来得迅勐,周梓幻术来不及施展,顿时被打了个正着,衣衫被烧得破烂

,鬚髮被亟得焦黄,样子好不狼狈。

「黄口小儿!」

周梓暴跳如雷,忍着雷击伤痛,强行运使幻法神通,只看他中指扣在食指,

拇指、无名指、小指微屈,口中瞬唸咒诀,大喝一声:「云海幻龙!」

刹那间云雾翻涌,幻化龙形,竟有成千上万条龙从天而降,龙吟呼啸,风雷

助威,震慑人心。

墨玄感觉到这万千云龙,似真似幻,绝杀暗藏,连忙聚起最高法力,准备放

手一搏。

「让我来!」

只闻耳边一声娇呼,幽香轻抚,如同芳华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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